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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之吕宁姝的体温确实偏低; 越是热的天气越能感受的出来; 而“迟脉”又一般是“寒症”造成的,很容易被误诊。
但张机却不这么认为。
首先吕宁姝的体温偏低并不是因为什么“寒气过盛、阳气虚弱”; 恰恰相反,她的身体其实没有任何问题; 称得上健康。
虽然她的脉跳缓慢; 却极为有力。
这和“迟脉”的症状看似相仿; 实际上却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张机松开了手指,捋着白须凝眉沉思着。
看见张机这种莫名有些纠结的表情,边上的三人都觉得不对劲了。
曹丕是担心吕宁姝平日里讳疾忌医的样子; 别真的闹出了什么问题。
吕宁姝在默默担心张机突然当着曹操的面蹦出一句“这丫是女的”,那就完蛋。
曹操本来就是想吓唬吓唬吕宁姝; 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装病,谁知道还真让张机诊出了问题。
……
张机闭着眼睛沉吟片刻,似乎是想确认一件事一般; 对吕宁姝严肃道:“不知将军可允许某取利器检验一番。”
吕宁姝有些诧异。
取利器检验?
这跟她一开始想的套路不一样啊。
这会儿曹操倒是主动解下了佩剑“青釭”,拔了出来暂且借给张机一用。
张机谢过曹操,一手搭着吕宁姝的脉,一手持剑往她掌心一划。
望着那森寒的剑刃凑上去利落地割破了自个儿的手掌; 吕宁姝大抵也是知道张机要干什么了,不禁暗自好奇。
其实她也想知道自己的伤口为什么愈合得这么快,虽然……这么快的愈合速度可能会吓到人。
剑锋只划破了表皮,虽然伤口有些长,但微微渗出了一些血珠后便立即没了动静。
张机登时感觉到,在伤口愈合的那一瞬间吕宁姝的脉跳变得极快!
他取出干净的布条轻轻拂去了血珠。
掌心光洁如初,仿佛从来没被划破过一般。
看着这令人颇为难以置信的一幕,饶是曹操也不禁眯起了眼,若有若思地望着吕宁姝的掌心。
而这时曹丕望着那沾了血迹的布条,莫名觉得有些不顺眼。
张机道:“将军无甚病痛,只是这体质特殊……某从未见过。”
吕宁姝瞧了张机一眼,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若要大胆推测。”
张机沉思了半晌:“将军每次伤口自愈之时,是否会有一瞬间的气血翻涌之感?”
吕宁姝点点头:“对啊。”
“那便说得通了。”
张机提起了自个儿的小箱子:“这正是自愈的反应,虽不明原理,却是福非祸。”
人的身体都有自愈功能,但吕宁姝却要比任何人都自愈得快很多,因为她的身体会自己有意识地针对修复。脉搏突然加快,就是修复时的反应。
只是因为时代所限,张机也想不明白缘由。
还有一点张机没有说,这样恐怖的自我修复能力,很有可能会导致……无法寿终正寝。
人寿终正寝是因为心肺肝脏等器官衰竭,若是那心肺永远衰竭不了……那就死不了了。
当然,这只是推测而已。
曹操挑眉,对吕宁姝道:“是福非祸便好,你现在可不会说自己‘性命垂危’了罢?”
吕宁姝缩着脖子,老实点头。
额前的碎发垂落,偶尔被风轻轻吹起,配合着一脸“我再也不敢搞事”的神情,看着简直乖巧的不能再乖巧,哪里能想到这实际上是个冲在阵前身先士卒、杀敌无数的将领。
曹操起身收回佩剑,临走之前还不忘调侃她:“这府里头连个管事的都没有,吕将军是时候该娶一位贤惠的夫人帮着打理了。”
吕宁姝一脸见鬼的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嚷道:“我不娶!”
知晓内情的曹丕暗自憋笑。
“哦?”曹操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顿时乐了,明知故问道:“为什么?”
吕宁姝没察觉曹操的表情有什么不对,还在认真思索如何搪塞过去。
“因为……”
“因为什么?”曹操的语气非常平和,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长者慈祥的感觉,好像真的是一个关心下属的好老板一样。
……事实上他心里都快笑死了。
哎,怎么莫名有种欺负老实人的感觉。
吕宁姝咬牙,猛地抬起头,脑袋后面束起的马尾一甩,鼓起勇气道:“因为我是个断袖!”
听见这句话的曹丕险些被门框绊了一个踉跄。
曹操:“……”
所以她宁肯传出“吕将军是个断袖”的名声也不肯对自家主公承认什么吗?
曹操觉得自己莫名心塞。
——自己这个老板没有被下属信任的感觉可真不好。
吕宁姝这时小心翼翼地凑到他跟前,环顾四周,见侍婢全都被打发走了,这才扭扭捏捏道:“我不是断袖……我不娶夫人是因为……性别不对嘛,我不能娶。”
声音褪去了平日里刻意压低的感觉,明显听得出是个挺好听的女声。
只是因为长期压住的缘故,乍然一恢复正常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曹操哼了一声,想吓吓她:“这么说,你是犯了欺君之罪了?”
吕宁姝不服气,小声嘀咕:“我也没说我是个男子呀。”
曹丕上前,恳切道:“此事是我隐瞒不报,还请阿翁责罚。”
吕宁姝立即一掌把他拍向一边:“不是不是,是我逼他瞒着的。”
虽然她不是大丈夫,但她也敢做敢当啊!
看着这两个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拉拉扯扯”,曹操眨了眨眼,抬手捻了捻上唇精心保养的小须须,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微妙。
但这两个人确实坦坦荡荡的,好像确实没什么的样子。
于是他也就有意识地把它归结为友谊了。
毕竟曹操也经常给谋士们写一些肉麻的诗嘛,在这个年代的人看来还真的没算什么。
据说南方那边还流行什么升堂拜母呢。
更有甚者为了展示主臣之情、表示对臣下的信任,还会同榻而眠。
曹操叹了口气:“此事我暂时先替你瞒着,如今暂且还需要你继续作男子打扮。”
毕竟现在他还没到一言堂的程度呀。
曹操心里其实已经想把自个儿的办公地点迁走、远离某些杀不得放不得的深井冰了,而他看中的是冀州的邺城,只是现在这块地方还属于袁绍的势力范围之内。
至今以来,他确实没对那位置动过什么心思,心里也是想着匡扶汉室的,但这不代表他像那种保皇党一样觉得汉室就等于皇帝。
汉室确实不等于皇帝,但是却有很多人不这么认为。
曹操在一开始举孝廉的时候只是想当个能臣,没想到现在当了权臣,不过这也和他的志向不违背。
毕竟野心什么的,都是一步一步随着势力的增长膨胀起来的。
当初善于评人还搞出什么月旦评的许邵不肯评价他,被曹操暗戳戳使了点小手段威胁之后才说了一句“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不过对于这个评价,曹操倒是没什么不愉快的情绪。
即使他现在还不是历史上的那个“奸雄”。
……
拿下荆州以后,曹操明显感觉到日后若要拿下袁绍的地盘,他的人手就不是太够用了。
即使求贤令还是挂在那里,却也是供不应求。
曹操内心确实愿意平衡一下寒门和世家的势力,因为一旦让世家独大的话,有些决定就会极其的束手束脚。
曹操自己也不是什么显赫的出身呀。
有些人因为出身的缘故而身怀大才受不到重用,其实是一件非常可惜的事情。即使这种事情由来已久,甚至已经成为了一个默认的规则。
曹操不愿意看到,但这些事情确实一直在发生。
袁绍为什么曾经雄踞北方,最大的原因就是他的家世好,名声大,也会做样子。
而曹操的发家其实比袁绍要艰难许多,甚至在执意出兵讨伐董卓的时候险些丧命,就是因为一开始他们的起点不同。
刘备更惨,人家辗转了半生至今还没个落脚之处。
曹操和刘备难道比袁绍差么?他们比袁绍机智靠谱多了啊,只是差在了不是世家出身而已。
一个是宦官养子的儿子,而宦官名声是很差的,人家阵前叫骂都是扯着曹操的出身做文章。
另一个虽然是老刘家的宗室,号称中山靖王刘胜之后,可他的老祖宗刘胜光儿子就有一百二十多个,中山国那边凡是个姓刘的都能跟汉室扯上点关系,到了刘备这一代已经沦落到织席贩履的地步了。
……刘备其实因为这个也没少挨人家骂。
在后世的明代,还有个叫杨基的文人感叹这些英雄,并留下千古名句“英雄各有见,何必问出处”呢。
大多数世家也没有想成为皇族的意思,毕竟当年再辉煌再不可一世,到最后国没了那不就倒霉了么。
他们秉持的观念是中庸,既不要太出头太耀眼,毕竟枪打出头鸟,也不能太过低调,不然就成没落了。
只有中庸才能长久地延续下去,在这样纷争的乱世之中都保持着屹立不倒。
曹操清楚这一点,于是就各种试探这个“平衡点”,而世家暂时还没人发表意见。
……
而这一日,曹操正聚集谋士前来议事。
关于举荐人才,一向以清廉公正着称的毛玠倒是很有发言权。
但毛玠也是人啊,选举人才是很累的,而且人总归免不了出现偶尔的差错,就连毛玠自己也承认这一点。
曹操问道:“若要筛选中上之才……诸位有何见解?”
得了传唤的吕宁姝安安静静地往程昱边上一坐,慢悠悠地拢了拢长而宽的袖子,假装自己是个文人的样子。
……主公喊她来到底要干啥呀,这儿怎么就她一个武将呢。
程昱瞧着吕宁姝虽然这会儿乍一看斯文雅致、混在一群风度翩翩的谋士当中也丝毫不显突兀,可一到思考问题的时候依旧掩不住傻气的样子,默默捂脸。
主公啊,别指望能够熏陶得动她的画风了。
虽然她偶尔也能出些不错的主意,但大部分时间吕宁姝都是“啊荀子是谁韩非子又是谁”这种画风的。
估计除了之前逼着她背的《孟子》,吕宁姝也就跟“孙子”这个字眼儿熟悉,这还是由于人家写了一部兵法的缘故。
然后程昱很快就看见吕宁姝跳起来了。
“考试啊!”吕宁姝虽然因为穿越的时候可能是脑袋着地的缘故,对现代发生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但有些常识什么的倒是还有印象。
……比如说令人印象深刻的考试什么的。
不过关于历史上发生的事情之类的,她脑子里倒是一片空白。
曹操问道:“可是察举?”
吕宁姝摇头:“跟察举很像,但察举是人推荐人,人考教人。
主公你看荆州那边不是有很多学官吗?
里面的人虽然水平不一,但也有很多人才,您可以像平时考教我那样把考教的东西写在竹简上让他们作答,然后遮掩住名字命人批改,如此不知可行不可行。”
虽然吕宁姝有点想当然,但依照曹老板那群谋士的机智程度肯定是可以修改的更完美的嘛。
历史上科举制的形成是适应时代发展的,而这个制度却并不适应东汉末年,至少不适合还没有经过改变的现在。
不过……谁说不能改改呢。
改改也是可以用的嘛,即使不是科举,但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