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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因问何事。
薛王氏斟酌着说:“老太太,公主是贵人,做奴才的原该供奉,但我这样的身份实在不上台面,贸然开口反倒于殿下不敬。实在是左右为难。”
贾母会意:“公主和葵哥儿姊妹的好事出来,府里原该大贺的,只因瑚儿不欲张扬,这才另做打算,如今正可讨姨太太的便宜,两府好生热闹一番。”
张夫人道:“姑太太是客,不好教您太过破费了。”
薛王氏忙接话:“那是多少人讨不来的恩典,万请大太太玉成我们的一点儿心意。”
张夫人点点头,又吩咐凤姐:“姑太太有了春秋,你是亲侄女,正可帮着操持,也压一压府里奴才,别仗着姑太太慈善欺客,敢一味讨赏躲懒,我和老太太是断断不依的。”
贾母附和:“你太太说的很是!”
凤姐应着:“媳妇一定襄助妥当。”
贾母遂遣丫环去东大院请示颜氏,春兰亲来回复:“姑太太的美意殿下领受,万勿奢靡破费才好。”
薛王氏喜不自胜,连声念佛:“不意我们家竟有这等福分。”
薛家财大,薛王氏此举也是给王氏长脸,她就没说反对的话,又打发了周瑞家的等陪房到姐姐处听差,薛王氏倒消减了几分不快,认真筹备起酒宴来。
因知贾家上下都是“两只富贵眼、一颗体面心”,薛王氏先拿了三千两银子出来,托凤姐打赏下人,又予了百十贯青钱,单给厨房、杂役,阖府上下无不称快。
薛蟠近来在外闲逛,但把“荣府亲眷”的招牌打出,行事自然无往不利,知道母亲揽得这等巧宗,哪里还会惜财?恨不能连龙肝凤髓都打捞到手奉到颜氏席前。
“四季”丫环是颜氏跟前的第一批三等丫环,如今为着薛王氏母女“打听公主口味”都得上等封银,春兰不免感慨:“怪道都说薛家是‘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单府里散众的银子就得破两千,便是宫里御筵都不见得能用这等花销!”
夏莲不屑道:“商户的心思,为着攀贵是大拼了,咱们主子什么席面没吃过?”
颜氏扶着想学站的贾茂笑道:“有你们的好处还不知足?”
秋菊点的透彻:“主子,不是这话,您也知道府里奴才的德性,薛家这样闹,以后正经主子没个打赏想支使他们就难了!”
“这话在理。”颜氏摇摇头,“宽恩不予罚惯出来的!”
冬梅笑道:“凭他如何,还能打咱们院里的回?”
“要防着府里哥儿姐儿的受委屈呢。”颜氏想了一想,“你们盯着兰哥儿、环哥儿并姑娘们的院子——还有西大院,拣个不长眼的奴才回了我,好好做着筏子树标榜!”
秋菊所虑不差,宴还没开,府里果然传言,道是“宝姑娘行止大度,比府里小姐都不差”云云,又有浆洗处的管事王婆子暗地挖苦黛玉小性又小气,不似宝姑娘和气大方,颜氏闻说直接传话凤姐命其开革。凤姐哪还能计较王婆子是颜氏陪房之亲?立时带林之孝媳妇亲去处置,各处奴才肃然受惊,再不敢妄生“因劳挟赏”的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的东西从来不会主动介绍给熟人看,因为那样可能泄露自己在工作生活中的情绪。也影响对自己写作水平的判断,所以希望亲们广提建议,合理的一定尽量采纳!另:如果亲们对我的写作风格感兴趣,可以赏脸去看另外两部拙作《简妃传》/《等待阳光》。
☆、奉贵人薛舍摆宴 说子女贾敏忆古
颜氏拿着自己人下手,荣府上下岂有不怕的道理?林之孝集了各路总管仔细告诫:“你们都省省心,薛姑太太给赏钱是客气的意思,盼着将公主的宴席办妥当,这样的喜事经年未有,哪个敢当成常例挑拣主子?公主发话了,若觉得两府亏待了他自可另谋前程,府里宽宏,连身契都赏了他无妨。”
总管们唯唯应着,赖大又道:“说起来有些个人也忒不像话,拿着府里的月钱受着府里的荫庇,细心伺候主子是本分,哪敢这般胆壮,竟要逼着主子给赏赐!公主是菩萨性情撵了了事,换做别家,问他个顶撞打成半死都是正理。”
重阳佳节,荣府大开宴席,果真是碧羞珍馔,丰盛无比。
借着机会,贾家族人都到上席磕头,凡六旬开外十岁往下的族老幼童均得赏赐,各房自然欢欣不已。
除了昆腔班子,薛蟠还专门请了杂耍小戏,颜氏向陪侍的薛王氏笑道:“姑太太有心劳动了!”
薛王氏连道不敢,又说这都是宝钗的主意。
颜氏不免夸赞:“这样乖巧的女儿在跟前,姑太太是有福气的。”
族里的老太太们都知今日是薛家开销坐庄,又见宝钗品貌出众,都生了为孙求娶的念头。
一场演罢,颜氏刚命放赏,赖大媳妇就从二门处接了话进来,寻机传给了春兰。
春兰想了一想,来颜氏跟前低声说了。颜氏笑道:“这是大喜事,教她回给老太太,也让林姑娘高兴高兴。”
赖大得了指示,心下自安,遂到贾母处报喜:“老太太大喜、林姑娘大喜,林姑爷与姑奶奶后日到京,专遣家下先行报信。”
贾母果然大悦,众人都贺祖孙母女团圆。
颜氏觉得宝钗不错,贾瑚却被薛蟠气得倒仰,回房后跟妻子抱怨:“薛绍也算个人物了,教的什么儿子!”
颜氏苦笑道:“他要真好,哪里会殴杀人命?”
“也不只为这个。”贾瑚解释,“说的白话还好,引经据典都是不伦不类,漫说同龄,就是葵儿也强他好些!”
颜氏开解道:“薛家有的是金山银山,只要不给我们添是非,你管他纨绔呢!”
“你是一厢情愿了。”贾瑚冷笑道,“他要真敢再犯,我亲自收拾他。”
吃人嘴软,颜氏不能因为丈夫的几句话把薛家一笔勾倒,因命春兰:“去把南边新进的满红手镯找出来赏了薛姑娘,再把镇国公府孝敬的檀香如意赐予姑太太,也是我的一点子心意。”
春兰答应着去了,贾瑚夫妻上床安歇不提。
即至十一,林海夫妇果然抵京,进宫参驾后便往荣府而来,一向贾母请安,二来也是接取林泰姊妹的意思。
林海是一榜探花,又是如今翰林掌院,贾政带宝玉同贾赦父子在书房恭迎林海,贾敏则是凤姐、李纨接往内院。
母女经年未见,此番自是难抑情怀,贾母抱着贾敏泪流不禁,张夫人妯娌解劝半天才压住哀声。
再与黛玉姐弟见面,贾敏稍加打量后不及多问,亲向张夫人并王氏行礼,再四谢过抚育之情。
前面的林海见着林泰同样老怀安慰,向贾赦兄弟致谢后又欲给贾母磕头,贾瑚忙叫小厮传话,亲引姑父前往荣庆堂。
女眷业已回避,贾母瞧着女婿形容亦生感慨,又嘱他常带妻子来荣府走动,林海一一应下,贾母这才命凤姐姑嫂出外见礼。
认了亲戚,贾敏方道:“不知殿下凤驾何处?我们该去请安谢恩才是。”
张夫人代答:“越城郡主染恙,公主带葵哥儿姊妹回省侍疾去了,因知姑奶奶要到,故而未教瑚儿陪伴。”
林海夫妇闻说作罢,贾母又问女婿起居。
贾敏笑回:“京里的宅子已收拾妥当,等安顿下来女儿再同黛玉姐弟回府小住。”
贾母点点头,因又吩咐凤姐:“西大院还给你姑妈留着。”
凤姐笑着应了。
金郡主不过是偶感风寒,下半晌就撵女儿回家,颜氏不肯,金郡主指着三个儿媳说:“你嫂子弟妹在呢,我有她们伺候很妥当,再者你如今身份不同,老在这儿她们拘束。”
颜氏笑道:“儿媳是自己人,闺女是泼出去的水,以前没觉察,如今算是知道了。”
妯娌三个都道不敢,颜氏见母亲没有大碍,也知自己留在娘家上下不便,嘱咐长嫂两句即向郡主告辞,原想回荣府,因知道林海夫妇已到,为省麻烦,索性去了国公府。
第二天朝散,林海亲带妻儿俱帖拜望,林海父子给颜氏磕头后由贾瑚引着喝茶,贾敏母女则留在正院陪颜氏说话。
贾敏颇喜欢贾葵兄妹,向颜氏笑道:“葵哥儿和他父亲一模一样,都是活泼性子。”
颜氏摇摇头:“您说这个我还得告罪呢,葵儿野惯了,把宏表弟都带的没刚来时文矩,姑父怪罪时您好歹帮着圆一圆。”
“您这话说的,活泼一些不比小老头似的强?”贾敏低下头,“都说小孩子眼睛干净,我昨儿问他,贾家长辈谁最好,他第一个提公主,又说了大嫂、老太太和瑚儿琏儿——我和老爷都明白,老太太上了年纪、大嫂不大管事儿,贾家奴才的德性我再清楚不过,如不是您护着,他们哪里能客居的这般自在?”
“我教的也未必对。”颜氏不妨在子女教育问题上和贾敏深入沟通,“我是这样想的,小孩子就得有小孩子的样子,瑚哥是文武六元榜首,二十来岁便是威名赫赫的国公老爷,我还能指望葵儿青出于蓝?”
“这话在理。”贾敏笑道,“不过瑚儿小时候也淘气,六岁时就把珍哥儿揍了——对了,你们头回照面就是那次的机缘。”
贾敏说的事儿要上溯到小二十年前,因着生来是荣府长孙,贾代善自然高看贾瑚一眼,岂知这一眼看去不得了,此孙打小妖孽,十个月便嘴角伶俐跑的飞快,两岁能认字,三岁背唐诗,四岁写大仿,五岁背的《孟子》朗朗上口,六岁那年挥着小拳头把调戏自己房里大丫鬟的贾珍暴揍了一顿,贾赦为给贾敬交待想动家法,贾瑚见势不妙骑马飞奔冲出了京城,唬的两府掀动全城找孩子,代善正在梨香院与北静王谈论公事,听到消息差点儿掀了跟头,着急上火的先给了贾赦两巴掌,北静王素知贾瑚是老友的命根子,也拿帖子帮手找人,折腾大半天,眼瞧就差没冲进皇宫搜一搜的时候,贾瑚小人家却由皇帝跟前的大内总管护送,毫发无损的回了荣府,当然,他也并非是从皇宫里回来的:打了贾珍惹恼贾赦后,贾瑚自知闯祸,骑马跑出一段路程便有了主意,顺道拣了几根藤条,扯下丝绦系在背上,鞭花一甩就往京防营去了。
时任京营节度使的是哪个?贾敬之父贾代化是也!所谓无巧不成书,恰巧皇帝老爷这日心血来潮视察京畿,代化正在陪同领导检阅部队呢,巡防校尉一脸便秘地凑到上司身边咬耳朵:“贾瑚小公子在营门三里外跪着,末将撞着过去问了,说是来向您负荆请罪,死活不起身呢!”
代化还纳罕这小堂孙唱的是哪一出,耳聪目明的皇帝转头问道:“谁家的小公子负荆请罪?”
陪着皇帝来的除了带着外孙的康王与顺义伯等军机要员还有太子太傅张绪,此人的另一重身份是贾赦岳父贾瑚外公,代化便没压力地回了:“是臣弟贾代善的长孙。”
“代善的长孙?”皇帝看向张绪,“张师傅的外孙?”
张绪也摸不着头脑:“是。”
皇帝的八卦心理与邻家老太太也差不多,当即吩咐道:“代善整日炫耀自己有个神童孙子,朕早想着找机会见见,今儿算巧了,把他传进来!”
过不片刻,露肩负荆的小正太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拘小节的顺义伯一下撑不住笑了。
小正太往上一瞧,立时甩着袖子伏地磕头:“小人贾瑚,叩见吾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乐了:“是挺小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