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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说过,有些个性是用声音作为媒介,操控他人的一切行为。所以她不敢应声,只想快点离开。
确实,她知道自己为人友善,平日里不轻易与他人结怨,想来也不会有寻仇的人找上门来,但却也不能排除被人盯上的可能性,毕竟她没有办法揣测出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小巷里的声音让她迟疑了,停驻脚步。当她想要离开的时候,却已经晚了一步。她只记得忽然眼前一黑,而后在黑暗中似乎又被人狠狠锤了一下。
然后……
然后,她在此处醒来,脑袋抵着坚硬寒冷的地面,后脑勺一阵阵地钝痛,想来应该是他的杰作。
她不敢让犹豫耗费更多时间,一边反复咀嚼着记忆企图找到什么突破点,一边环视四周,努力搞清楚自己现在究竟处在一个怎样的状态之中。
她的视线范围很小,能看到的仅有屋顶,哪怕将视线延伸到最边际初,也只能看到一点点墙壁。她努力扭转脖颈,但也仅仅只拓宽了一小部分的视线。
她看到了剥落的灰白色墙皮,原本应该嵌在墙体内然而现在却已经暴露在了空气中的生锈管道。那朵厚云悠悠飘离,日光重新照射入内,将漂浮在空气中的灰尘的运动轨迹照得一清二楚。目之所及的一切,无一不在诉说这里有多么陈旧。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虽然并不十分强烈,但存在感极高,七濑醒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直到此刻都还没有习惯这个味道。
她想起了前不久看的一部警匪片,被绑架的女主角闻到她所在的位置有一股强烈的臭味,判断自己大概身处废弃养猪场,被救出后才发现原来臭味来自于不远处的垃圾填埋场。
东京周边应该没有太多养猪场,甚至可能根本就没有,所以她现在绝对不是在养猪场。垃圾填埋场听起来比较合理一些。
忽得,余光捕捉到了墙角的一个不规则型东西。她只能看到这东西的一部分,但这奇形怪状的东西让她很在意。她努力伸长了脖子,将眼睛转到了一个几乎接近病态的角度。一点一点,那东西的全貌慢慢地在她的视线中现出其型。
七濑看出来了,这是个生锈的机床,款式很旧了,侧边装有同样也已长满锈迹的转盘和拉杆,看得出来这是传统的手工款式。
七濑推测,这里是个废弃的机器厂房。
靠近垃圾填埋场的厂房,废弃多年,主要生产经营的是加工业。这些线索的指向性相当明显,简直同直接说出答案无异,只要把消息传递出去,相信不用多久就会有人找到她被掳到了什么地方。
可现在根本没有人能够接受到她的讯息,她甚至怀疑现在根本没有人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希望的火星,未曾燃烧就已经熄灭。
七濑失望到了极点,但却不敢轻易绝望。如果连她都觉得绝望了,那就真的走投无路,非死不可了。
她猛地吸入一大口空气,决定重新振作。正在此时,传来了一阵拖沓的脚步声,透过地面直接传入七濑的耳中,她能很清晰地感受到逐渐迫近的每一步。
那人来了。
不知他先前去了何处,但他现在却还是回来了。
脚步声在耳旁几公分处停下。七濑斗胆瞟了一眼,瞥见到了他的灯芯绒长裤和脚上穿着的布鞋。
这条路裤子原本大概是酒红的颜色,但却褪得淡了好几个度,不知洗过了多少次,已经成了偏近于浅紫红一般的色泽。布鞋也破了几个小洞,后跟的地方有些脱胶,每走一步就会露出一个大口子。
看得出来,这人的家境一般,甚至说得上差。
那么把她带到此处,是为了钱财吗?可她也并不有钱啊,无论是外表还是本质都是如此。
不是究竟是出于故意还是单纯的无意为之,他踩到了七濑的头发上,而且没有移开脚步
七濑不敢出声,大气也不敢喘,害怕引起他的注意。然而无论她如何屏息凝神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却还是无法隐瞒过去,因为那人就是为了她而来的。他俯下身,抓住七濑的头发,拖着她往后走。
眼前景象疾速倒退,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七濑尖叫了一声,扭动身子想要挣脱,然而除了让自己的疼痛更加剧了以外,没有别的任何切实的用处。每一根发丝都拉扯得头皮生疼,仿佛下一刻整张皮肤就要脱离皮肉。七濑厌恶这样的感觉,却又不敢挣扎,但也不想坐以待毙,可她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拖入一个阴暗无灯的小房间才被放下,如同货物一般被丢弃在角落。这里的屋顶是正常高度,也没有破损,完好无损,七濑推测自己被带到了废弃工厂里的一个小房间。
她很费劲地坐了起来,飞速打量周围的情状,渴求得到更多讯息。
粗略一看,其实这间房并不大,居中摆着一张担架床,素白色的床单没有沾染上任何脏污。好不夸张的说,这是七濑在此处见到的最干净的东西了。床单上还铺着一层白布,朦胧的曲线隐约勾勒一个人形。
白布下,躺着一个人——不,可能是尸体,因为就连脸也一齐被盖上了。
这里的臭味更加浓重,哪怕只是轻轻地嗅到了一丝,也足以被恶心到反胃。七濑强行按下呕吐的欲望,屏住呼吸,不让任何一点味道钻入肺部。
她根本不是在什么垃圾填埋场周围。她先前,包括现在所闻到的恶臭,全都来自于眼前的这具尸体。
房间的角落蜷缩着另一个人,身着难以辨出颜色的暗色上衣,几乎快同黑暗全然融为一体了,如果不细看,七濑差点没有发现这人的存在。
以粗暴方式将七濑带来此处的男人又朝他走了过来,他身形并不十分高大,看起来稍微有些虚胖,满脸横肉,撩起的上衣衣袖间露出了一小块彩色的纹身。
七濑害怕到了极点,只要他一靠近就忍不住想要后退,然而身后是墙,谅她也逃不到何处去,一把就被他抓住了手臂。
他拽着七濑走向那张担架床,面不改色,仿佛恶臭并不存在。七濑仍是挣扎,却无济于事。
白布下的人形近在眼前。
“雄英的……灰羽七濑。”他突然出声,低沉的嗓音一如她途径小巷时听到的那个嗓音。
他停住了脚步,抬手掀开白布,一具惨白的躯体霎时出现在眼前。七濑尖叫着别开视线,却还是完完整整地看到了尸体的模样。她惊觉尸体穿着的白色寿衣竟都不及其脸色之苍白。
一头华发已然枯萎,形同枯草,浑身上下的皮肤都是年老的褶皱,微张的双唇中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从尸体胸部的些许曲线,七濑认出这是个老妇人。
天知道她死了多久,但这具尸体已经在走向“巨人观”的阶段了,腹部胀大,隆起了一个难以忽略的弧度。
“我知道你可以用你的个性复活已死之人。”他又出声了。
七濑顿时感到脊背一僵,后背瞬间覆满冷汗,每个毛孔都散发着寒凉的气息。被汗水濡湿的里衫紧贴在身上,湿冷的触感让她的不安飙升到了顶点。她蜷缩着身子,不敢说话,只默默摇头,想要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心里却慌乱无比。
他怎么会知道的……她几乎没有告诉过什么人……
难道是英雄科的人把她的个性透露出去了吗?不可能吧,她拜托轰焦冻叮嘱过他们了,而且他们也应该是知轻重的人,不会轻易同旁人胡说吧。
但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性……
她不敢再多想了。此刻纵然后悔也无用,一切已成定局,她需要现在需要思考的是该如何摆脱此番困境。
七濑摇头的动作激怒了他。他在担架床前焦躁踱步,猛然靠近七濑面前,怒吼道:“你别装傻,我们什么都知道!”
七濑不敢动了,唯唯诺诺地点头,不敢再在那人的怒气上更添薪火。装傻的招数是个失败的举措。
“我现在要求你复活这个人。”他指着床上的尸体,“只要她活过来,我们就放你走。”
——你的个性不是能够让死去的人活过来吗?把她救回来吧,你很爱她,不是吗?
那人的言语与记忆中的话重叠在了一起。七濑想起了那具苍老的尸体,与床上的尸体一样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瞳孔倏地缩小。七濑怔了半刻,才想明白了他这个匪夷所思的念头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她疯狂尖叫,奋力后退想要离开。
不可以。不可以。
她绝不可以,也不能这样做。
这个无理的要求,她没有办法做到。
那人彻底暴怒,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死命拽着她走向尸体。她的奋力挣扎在绝对的力气之下没有任何苟延残喘的机会。
她被狠狠丢向担架床,肩膀撞到了床边,钻心的疼痛让七濑蜷缩起身子,但这样并不能让疼痛减弱半分。撞击让担架床剧烈地动了一下,床上的尸体也随之颤抖,更多腐烂浊气从尸体的嘴里溢出,整个房间恶臭难耐。尸体的右手臂因着这一下颤抖掉掉出床外,兀自垂着,猝不及防地闯入七濑的视线之中,恰好贴在她的脸颊上,冰冷如玄铁般。泛着微微青色的手指唤醒了她心中所有的恐惧,她慌张地想要逃开,一时失去了平衡,跌倒在地上。尸体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但那青色手指的幻影仍在她眼前徘徊游荡,重重叠叠,几乎要将她全然压垮。
那人跨过了她,径直走向担架床,掀开白布,将那只垂下的手放回原位,小心翼翼如同手捧珍宝一般。他对着尸体鞠了一躬,面上不见丝毫先前的暴躁情绪,轻声念叨了一句什么,但七濑没能听清。
他将白布整齐叠好,放在床边,再度回身走到七濑身边,平和表情不再,他又变回了那副暴怒的可怕模样。
“你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你必须让她活过来,知道了吗!?”
他狂吼着,发出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声,呼吸也如同野兽般粗沉。他的声音回荡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震得七濑心颤。她不敢回答,她也没有办法回答。她知道此刻应该顺着他们的意思来,但她实在做不到。
她很清楚,复活眼前这个显然已经死去了很久的尸体,会是怎样的后果。这样的惨剧,她曾经见证过。
她的沉默将那人的愤怒彻底激怒到了极点。他高举拳头,面目狰狞,恨不得将七濑一拳捶死一般。
七濑吓得闭上了眼。
“塔卡,把她嘴里的布拿掉。”角落里的人出声了,沙哑的嗓音听起来显然是个男性,而且更为年轻一些。他咳了几声,大抵已经耗费尽了全部力气,他大喘了几口气,才继续道,声音听上去显然虚弱了很多:“我们是要好好和她谈的,而不是用粗暴的方式。”
他的话简直滞后到了极点。如果想要用和平的方式,那么他们就不应该用暴力的手段把她掳到这里来。
不过他的话确实起了些效果,那个被称作塔卡的粗暴男人的拳头没有落下,表情依旧狰狞,看着骇人不已。他看向角落里的人,有些委屈的模样,其实在质疑他的决策,但质疑却没有收获任何答复。塔卡悻悻然收回目光,冷哼一声,依旧以粗暴的方式取出了七濑嘴里的白布。
七濑的下颌一阵酸痛,一时间竟难以阖上嘴。干燥的口腔几乎干到皲裂,让她没有办法说出话来,但多少能够让她分心思考一些其他的事情了,譬如像是硌着她臀部究竟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