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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小新便将离间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向靖王殿下说明了。
他的脸色阴晴不定。静妃摆摆手,让人把小新带下去了。
“景琰,这件事你不用自责。”静妃出言安慰着。
靖王却喃喃道:“连母妃都可以如此相信苏先生,而我虽然欣赏苏先生的文采与智计,但是还是从心底鄙夷他,从未真心地信任他。”
夏江在梅长苏临走之际,仍不忘提醒他。
“苏先生,我想请你记住,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梅长苏身子一顿,像是没听见似的离开了牢房。
景珞扶着他,走到一半,却道:“我好像在里面落了东西了,去去就回。你先出去吧,这里太阴冷了,对你身体不好。”
而他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自顾自地出去了。
看到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景珞慢悠悠地走回到夏江的牢房前。
“夏首尊,你是不是有事要问我呢?”
夏江知道她会回来,蓦地抬起头,紧盯着她的脸。
“你的身份完全不用牵扯进这一系列的事情中,你到底在图什么。”夏江不解,她的身份如此尊贵,也跟夺嫡之事无关紧要。可就是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似乎和梅长苏一般搅动了大梁的朝局。
景珞微微一笑。“身份尊贵又如何,誉王的身份难道不尊贵吗?他还不是照样陷在夺嫡之事上了。”
“他要的是至尊之位,落到这个地步也是意料中事。但是你不同,皇帝给了你殊荣,你却背地里参与了翻起旧案一事,你难道就真的认为陛下对你不起疑心吗?”夏江懂得梁帝的心思,他的事和谢玉的事都和她脱不了干系。皇帝不是瞎子,他怎么会不怀疑呢?
景珞弯弯嘴角,双手环胸。一点也不意外他的话。“这些无非是夏大人您的危言耸听罢了。就算陛下真的相信了,没有证据他也不会对我出手的。更何况,我不过是选边站了而已。皇叔恐怕也只会这么想吧。”
“果然还是年轻人,你太不了解陛下了。”夏江对于她的话只觉有趣。“陛下是一个宁可杀错也不肯放过的人,你以为你的这些小动作真的能逃过他的眼睛吗?”
她还是原样,不被他的话所影响。“夏江大人,您现在最应该担心的不是自己的状况吗?怎么还有闲工夫管他人的事呢?”
“我可不能让陛下受你蒙蔽,总有一天我会揭开你的面具。”夏江如今只能把唯一的砝码压在誉王的身上了。希望秦般若的那份锦囊能起到作用吧。
景珞靠近牢房,离夏江更近了一步。只用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调说着:“大人该不是还想着三月春猎,誉王殿下能够救您一命吧。”
夏江身子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此事如此机密,她是怎么知晓的?他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慢慢走近她。
“现在,夏大人才有危机感了吗?”她十分满意夏江的反应。
夏江的脸色惨白,但仍是持有质疑态度。“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现在自己不能自乱阵脚,若只是试探他,那便前功尽弃了。
“您最好是听不懂。”景珞低头浅笑。“您放心好了,三月春猎的事我不会泄露给任何人。誉王谋反更是好呢,这样靖王便真正地高枕无忧了,不是吗?”
夏江紧紧盯着她,想在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却徒劳无功。“你。。。果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啊。”
“你知道为什么陛下就算怀疑我也不会选择动我吗?”
夏江没有说话。
“因为,我再怎么搅弄风云,陛下也不会相信我要他的至尊之位。所以他当然愿意认为我与这些事毫无关联。”
“那你究竟是怎么知道三月春猎的事的?”夏江不相信当时还有第三个人在天牢中。
景珞只道:“不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总之这是夏首尊您最后的一次机会了。我怎么可能不让他施行呢。”
“你到底想干什么。”夏江怎么可能会相信她。
景珞只是扬起了笑脸,转身离开了。
等她走出天牢,梅长苏站在远处挺拔的身影让她由衷地弯起了嘴角,加快了脚步。
“怎么那么久。”梅长苏随口一问。
她也随口一答。“天牢太大,找完我就迷路了。兜了好久才出来的。”说谎话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倒是越来越像他了。
他也没有再多问,只是牵起她的手,走向了早已等候在一边的马车。
三月春猎将近,众人纷纷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春猎做准备。
而誉王因为被降珠且失去圣心的原因,只能孤独地待在金陵。
誉王府中。秦般若按照夏江的命令,将锦囊里的信交给了誉王,激起了他的复仇之心。他终于不再颓废,打算一鼓作气了。他和秦般若一同和天牢中的夏江开始计划起三月春猎的事来。
三月春猎,能改变的事还有很多呢。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觉得快要尾声了诶。。。
竟然还是舍不得了。。。
这还是作者君第一本能完结的小说诶。
怪不得没人评论。。。
☆、【伍拾】春猎之行
靖王走出芷萝宫,心头慢慢浮现出梅长苏从择他为主的事开始,再是为他谋划的种种事件起,他不由得为那次怒极之下脱口而出的话心生懊悔。
出了宫,他急急忙忙驾马赶去苏宅。一下马就被告知苏先生去天牢看夏江了。他本想回府,但被黎纲请了进去,让他稍等片刻,说是苏先生很快就会回来的。
萧景琰默默地坐在垫子上,看着摆设齐全的茶具,竟唿地想起了小殊。
那一声声的水牛,最后一次见面之时答应过他的大珍珠如今还躺在他的书桌上,却没有人再厚着脸皮来向他索要了。
“手怎么这么凉?”梅长苏牵过她的手,有些惊讶地问着。
景珞摇摇头,表示没大碍。挽过他的手臂,一齐上了马车。
“你觉得夏江现在还会有什么手段来对付我们吗?”景珞坐进马车,靠着他的肩膀,随口这么一说。
梅长苏垂下眼睑,笑了。还是个沉不住气的丫头呢。“也许吧,但是他在天牢中,毕竟没有别的帮手了。想必也不会闹出什么大动静来。”
“可是,他和璇玑公主的关系不一般。你说,他手上会有璇玑公主遗留下来的人吗?”景珞并不想把自己得来的消息告诉他,因为告诉他只会让他更伤脑筋而已。而且她也不相信,他会没有怀疑夏江。
梅长苏眉毛一挑,明显听出了她话里的试探之意。只是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宠溺道:“你呀,不要把心思放在夏首尊身上了。还是放在我身上比较实际吧。”
话一出,景珞的脸又因为那天夜里的事涨红了脸。不服气地抬起头,对上他调笑的眼睛,抗议着:“你。。。你不要岔开话题嘛!”
看她如此害羞的神色,梅长苏下意识就在她的唇上留了一个香。还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一副享受的模样。
景珞捂着嘴,怒目圆睁却眼底满是笑意。用着极轻的声音低喃着:“你终于回来了!”
回到苏宅,刚下马车就被黎纲告知,说是靖王殿下已在堂中久候了。
梅长苏急急地下了车,往堂中赶去。
倒是景珞慢悠悠地从车中下来,看着他已然宽广的背影,眼里全是满足。
萧景珞,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他一定会活下来的!
就是要这样活下来,不管以谁的身份!因为在她心里,他既是林殊,也是梅长苏。她爱他的张扬肆意,也爱他的隐忍坚持。所以,一定要活下来!
景珞并没有去打扰他和靖王的谈话。因为她能感受得到他心底的雀跃。她还是喜欢这样默默地看着他,想着他,爱着他。
“姑娘,姑娘!”黎纲叫了好几声,都没见景珞理睬他,便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景珞回过神,望着黎纲,微微一笑道:“怎么了?”
“姑娘,照您这样熬下去,这药就快干了。”黎纲觉察到她的失神,急忙提醒她。
景珞连忙低头,看着药罐子里的汤水,已经快要见底了。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只能拜托黎纲再倒些水来了。
黎纲边倒水边询问,“姑娘,是遇上什么烦心的事了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噢,我为了救他的命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他会原谅我吗?”景珞这么说着,又看看那道伤口,慢慢道来。
黎纲倒水的手一顿,只道:“如果姑娘要做伤害自己的事,不仅是宗主会责怪,连我们也会生您的气的。”
景珞惊讶地看着黎大叔的身影,欣慰的笑了。
“苏先生,我为我之前的行为向你道歉。”靖王心怀深深歉意地朝他行了一礼。
梅长苏心中虽高兴,但是表面上的礼仪还是要做好的。他赶紧回了一礼。
随后,萧景琰便讲了些三月春猎的大概的仪式以及玩乐项目,让气氛尽量显得不那么尴尬。
梅长苏听着靖王为了活跃气氛的侃侃而谈,似乎回到了从前。他下意识地倒了杯茶递给景琰。
萧景琰也没想许多,极其自然地接了过来,又要继续讲下去,抿了口茶,却停下了话头。
这是小殊最喜欢的茶。
原先一些淡淡的怀疑在此刻竟然愈发清晰起来。他有些犹疑地望向梅长苏,呼之欲出的问题,就这么被一个人硬生生地打断了。
“天色已晚,靖王殿下不如就在这里用膳吧。”景珞看似无意的闯入,却更越发加深了萧景琰的疑惑。
母妃的嘱咐,郡主的维护,乃至于蒙大统领的异样举动。似乎让他心中的一个问题越来越难以回避。
他到底是谁!
饭桌上,还算和平。“殿下应该尝尝这个,景珞的手艺可比得上宫中的御厨。”虽是个问题,但是他语气中满满的自豪却不容人忽视。
被夸上天的景珞倒在一旁和吉婶讨论明天的菜色。
“你这里的饭菜倒是要比我府中好上许多。景珞的手艺可是只有太奶奶和父皇能享受的呢。”萧景琰很早就知道,景珞很得太奶奶喜欢,不仅是因为身份的特殊,还有她绝好的厨艺。
她可是除了小殊之外最得父皇和太奶奶欢心的人了。原先以为他是男子的身份,还对他有些不满,毕竟小殊已经不在了,他不想那个耀眼于金陵城那个少年的风头有一日会被另外一个人所夺走。
很长一段时间,他总是不能释怀。直到近几年来她与母妃的关系较好,他才慢慢解下了心防,而后又知道了她女子的身份更是没了以前的心思了。
苏宅的一片清明和谐更让萧景琰心起了别样的思绪。
春猎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因为皇上的旨意,苏宅的下人纷纷在准备远行的物品。
豫津天天来缠着景珞,想知道卫峥被救的过程。
“言豫津!你难道不用回去准备春猎的东西吗!”景珞难得那么气愤。
而豫津却仍然嬉皮笑脸的,拱拱她的肩膀,揶揄她:“难道你的真实面目被苏兄知道了,所以现在也就不再装淑女了?”
梅长苏听言,自顾自地浇着飞流送他的花,脸上却是扬着暖暖的笑容。
飞流也开心得陪着苏哥哥。在他的记忆里,苏哥哥很少有这么舒心的笑容。
可美中不足的就是姐姐被言豫津给缠住,不能和他们在一起。
一想到这儿,飞流二话不说冲到言豫津面前,挡在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