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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好,好,好,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隆安帝恨道:“珮言,这些年,令你受苦了,都是朕的不是。”
“有皇上这句话,臣妾也都值得了,不敢怨尤。”开腔的是一直紧紧的低着头的那个太监,此刻她话音苍凉而缓慢,冲着灯影,缓缓的将脸抬起来,那张苍老而陌生的面容,可是那双眸子,却令皇后彻骨冰冷。
那双眼睛,太熟悉了。
“你,你,你……”她竟然有些语无伦次。
“皇后姐姐,不认得妹妹了么。对了,这张脸你委实不认得,那这张脸,你该认得了。”她刷的一声,将脸上的那层伪装撕开,虽然苍老,却依稀仍有当年倾绝后宫,独宠一身的风采:“姐姐真是狠心的人,我并无意与你相争后位,你却如此不择手段,迫害于我,甚至不惜用计,将我的皇儿和你的公主调换,却又将那个无辜的小公主害死,虎毒不食子,你真的是,太狠心了。若不是一个侍女,替我而死,我再不得一日,与你站在这里,说这些话。”
皇后略略稳下心神:“满口胡言,扰乱圣听。”跪地向皇帝到:“皇上,此人来历不明。世间多有人容貌相似,时隔二十几年,皇上怎能就知道此人就是当年的沈妃,有人要设计臣妾,也定不得,那日,沈妃是皇上亲眼看着死去的,安葬皇陵的,怎会有假。”
隆安帝不语,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姐姐是要表记么?”沈珮言笑了一下,掳起袖子,露出一块陈旧的疤痕:“这是当年随皇上征战时留下的,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皇上,可还记得?”
隆安帝一阵怆然痛楚:“没错,珮言,是朕对不起你。”
“皇上明鉴。沈妃当年为护驾受伤,很多人都知道,若是有人伪造出来,并不为奇。”皇后仍然在抵死狡辩。
“皇上还记得当年送给臣妾的一只玉指环 么?”沈珮言从容的笑了一下。
“记得。”隆安帝从贴身的荷包内取出一枚晶莹的玉扳指:“是一对儿,朕和你,各执其一。”
“皇上这一只如旧。臣妾那一只……”沈珮言道:“在臣妾离宫之日,断了,一半托旧仆在祯儿长大能够自保之后,交给祯儿,另一半,臣妾留着了,不过,现在并不在身上……而在臣妾以为的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在一个很可信的人手中。”
“哦?”隆安帝道:“在哪里?”
“皇上不要着急,臣妾已经叫祯儿去取了,想来不久,便会有消息,请陛下在此耐心等候。”
沈珮言嘴角勾起一笑,林家丫头,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
逃难这么多年,她对谁都有了戒心,包括是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所以去见宇文祯的时候,她并没有带这样表记,直到入宫见了皇帝,证明身份,她才将这件事说出来,令宇文祯往黛玉处取来。
一阵疾劲的风将房中的灯影拨的缭乱。
黛玉的心跟着那灯光便恍惚了一下,撂下手中的书,轻轻地叹了口气。
“姑娘就别再担心了,我想,楚大人一定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紫鹃在旁轻声道。
黛玉也只胡乱点头,没人知道,她确实想到楚沐寒没错,可是想的,却是楚沐寒说的那句话。
有些事,糊涂些,方能看的明白。
她当真有什么没看清的么。
正在这时,外头一阵乱声嘈杂,接着便是府中仆婢的惨叫声,一个冰冷的声音道:“林姑娘,在下有事求见。”
雪雁和紫鹃一边一个,紧张的拉住她:“姑娘不能去。”
黛玉这个时候心中的不安反倒是没来由的平静下来,低低道:“他们是有备而来,怎能不去。”
说着披上风帽,缓缓走出房门。
暗处黑影密密麻麻,如同鬼魅,其中黑衣人仗剑道:“姑娘,我们要你府中的一个奴才,把她还有她藏在这里的东西叫出来,我们就放你一条生路。”
黛玉心中明白,冷冷道:“我不知道你们的意思,我这里人都是身家清白,并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道:“既然来了,就定然有足够确切的消息,若是姑娘果真不肯交出来,这两个人就……”
他一挥手,又有黑衣人推上两个人来,一个是王嬷嬷,一个是云姨娘:“我们只好杀了她们,然后叫这府中所有的人,陪葬。”
语气阴狠冷绝。
黛玉身体向后踉跄了一步,小脸煞白,还未想清楚如何应对,一个冷若玄冰,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破开夜空而来:“呵呵,居然那老弱妇人来威胁一个闺中弱质,这做派还真像淳于家族的人。”
这声音,那些黑衣杀手顿时一震。
黛玉不禁也往声音响起的方向望去,一个孤朗的身影稳步而至,一身黑衣,墨发飞扬,剑眉凤眸,面容绝艳却冰冷。
那种冷,只消一眼,便令人刻骨生寒。
第五十六章 逆变惊天
宇文祯大步流星的走近,目光跳过那些杀手,最后锁在了黛玉身上。
直到今日,他才得见伊人芳容。
眉若罥烟,眸似含露,袅袅如有娇怯不胜之态,恍若仙子临于尘世。
不禁想起那日为了一只小狐分毫不让时的态度。
轻轻眯眸,将眸中情绪不露痕迹的隐去,冷冷的做了个手势。
杀。
挟制王嬷嬷和云姨娘的黑衣杀手,在宇文祯下令的同一时刻就被抹了脖子,血喷出来的时候,王嬷嬷和云姨娘互相搀扶着回来,都是脸色煞白。
而现在,这场厮杀不如说是一边倒的屠杀。
宇文祯占了绝对的上风,可他的脸色分毫未变,甚至,还有有些嗜血的阴冷。
这让黛玉肌肤都起了一层战栗,而近在眼前那血染一地的情景,让她不自禁的蹙眉将目光转向一边,王嬷嬷赶紧上来,将黛玉揽在怀中轻声道:“姑娘别看,别怕。”
黛玉点点头,不知为何,就想起了另一个人。
亦是这样的杀戮和血腥景象,而那个人捂住了她的眼睛,不让她的目光碰触到一丝一毫的恐怖。
不到半柱香的工夫,诛戮已毕。
宇文祯声音沉冷的开口:“姑娘不必害怕。于我来说,姑娘可算恩人。”
黛玉蹙了蹙眉,心中隐约有些猜度。而那边,宇文祯没有等她再往深里想:“有些缘故,现在没有工夫细说,姑娘,那半只指环,还请见还。”
黛玉微微一笑,淡淡看着那目光冷厉阴鸷的男子,自白狐那件事起,对他,便没有什么好印象,所以语气清冷道:“什么半只指环,我不认得,也不知道。”
宇文祯一怔,马上明白了,一只手从怀里勾出一个绢包,抖开,将另外半只玉指环拿起来:“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枚指环的另一半,在姑娘手中。”
东西,看上去倒是没错。
黛玉心思飞转,说实话,她对眼前的人,做不到分毫的相信,既然能够引来这样的杀机,那那件东西定然是性命攸关之物,想到这里,她平静道:“这样东西,就算是有,也是人托我保管,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除非见到原主人,否则决不能随意交给旁人。”
宇文祯愣了愣,似笑非笑道:“你对我有戒心?”
“尚不知你是谁,怎可轻信?”
“呵呵呵。”宇文祯忽而笑了起来:“好个伶牙俐齿的林姑娘--不过,我没有那么多工夫跟你耽搁。”他趋步上前,忽然一把拽住黛玉的手就走,见她用力挣脱,最后索性将她直接抱上了自己的坐骑,然后自己也跃上马背,一夹马腹,马嘶鸣一声,就腾开四蹄而去。
黛玉又惊又怒,用力挣着道:“你干什么!”
“你说的有道理,就带你去见原主人。”宇文祯一只手臂便将她箍住,那娇软纤细的腰肢令他心中没来由的就是一柔,不由得将力气收了一下,旋即便意识到这一点情绪有些不受控制,剑眉不觉狠狠的拧起,冷冷道:“不许再挣!”
黛玉闭上眼睛,身体如若坠入冰窟之内。
清晰如冰的马蹄声,剐碎如墨的夜色,一路向皇城方向而去,没想到,却被一伙黑衣人再度截住,这次,没有人说什么,就是你死我活的争夺。
黛玉看着周围的刀光剑影,殷红妖异的血色在眼前蔓延开,闭上眼睛,身体已经被冷意灌透。
“好了,没事了,睁开眼睛吧。”宇文祯冷冷的声音响起。
黛玉睁开眼睛的一瞬,只看到他将滴血的剑收回鞘中,苦笑了一下。
这个晚上,她如飘蓬无根,鼻间除了血腥还是血腥,眼前除了杀戮还是杀戮。
目光垂了一下,看到她惨白的玉容,心头似乎被什么给牵住了一般,他无暇分辨是不忍还是不舍,头也不回的对手下道:“本殿不想再有人来耽搁。”
“是。”
宇文祯微微俯下身,在她耳畔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是谁了--在下宇文祯。”
果真是皇室,那么,那位婆婆……
黛玉还未曾震惊中回过神来,这时,一点火光自北城门,凄厉的撕裂夜幕,如盛开的昙花,瞬间收放,宇文祯脸色猛烈一沉,加快了马速。
月,一点淡薄的绯,如血。
凤宸宫,西洋自鸣钟一下一下的敲打着,不缓不徐。
时间,过的越久,皇后的神情也就越发松了下来,只要再过半个时辰,等到承彦回来,一切都就迎刃而解。
在得到消息沈珮言还在人世时,她便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力量,必欲除之以绝心头之患。
谁知道,竟然一直暗中有人从中作梗,事情迟迟未能成功。
以至于,今日险些被逼至绝境。
她低垂的目光,闪过一丝恨意。
沈珮言,今日,便是你命绝之日。
就在这时,外面一声通报声,令她浑身就是一个激灵。
“魏王殿下到……”
宇文祯大步流星的进来,就地就是一跪:“父皇,母妃!”
皇后跪在那里,他却视若无睹。
隆安帝缓缓点头:“祯儿,起来,东西找到了吗。”
“我已经把人带来了。”宇文祯道:“这位姑娘,于母妃落难之时出手相助,那半枚指环,母妃托了她保存。”
他侧了侧身,令所有人都能看到那位素衣素裙的女子。黛玉缓步上前,跪地:“民女林氏黛玉叩见陛下!”
“林氏,黛玉?”隆安帝一怔,思忖一下:“朕知道了,你就是林爱卿的遗孤?”
黛玉垂眸答道:“正是小女。”
沈珮言一跪到:“陛下,若非林姑娘,臣妾,已经做了城外无名饿殍,再难得皇上之面,此乃救命之恩。”
隆安帝点了点头:“好好好,真是个好孩子啊,不愧是忠良之后。快快起身,朕必有重赏。”
沈珮言起身,将黛玉扶起来,微微笑着向她:“姑娘,我们又见面了,还认得老婆子么?”
黛玉点了点头:“向不知娘娘的身份,多有轻慢,请娘娘恕罪。”向内取出那半枚指环道:“此先所托之物,现在,物归原主。”
沈珮言点了点头,接下,又从宇文祯手中接过另外半枚玉指环,交给皇帝:“陛下请看!”
玉指环完整相合,如同一体。
皇帝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