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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得一万年以后了……”陈默挠了挠鼻尖。
看得出来,他想撤了。
朱盛问:“你们说的那个自闭症孩子,是个什么情况?”
谢岚将彬彬的症状告诉他,又补充道:“他对电脑特别感兴趣,陈默觉得他是个神童……我以前查过一些心理学的资料,好像自闭症儿童里有很小一部分人,在某些特殊领域会尤其擅长,不知道彬彬是不是属于这个情况。”
朱盛说:“你说的那种人确实存在。我建议你们劝福利院送他去康复中心接受特殊教育,尽早治疗,说不定将来咱们洛城会出现一个计算机天才呢。”
“……可是特教那边太贵了,福利院负担不起。”
“多少钱?”
“6000一个月。”
朱盛捶了下沙发垫,“哦哟,抢钱呐!”
陈默双唇紧闭,手指不经意地转着水杯,转了个几圈,低声道:“你们公司……那么有钱,就没想过回馈一下社会?搞搞公益什么的?”
朱盛失笑:“什么叫‘我们公司’,不是你老陈家的么?叫你爸去搞啊。话说易驰这些年做的公益也不少吧,这不才给一中捐了栋楼么?”
陈默轻哼了一下。
这时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哎,你阿姨回来了。”
门厅处一阵窸窸窣窣,有个女人大喊:“老朱,过来帮忙啊!”
朱盛起身,向两个孩子挥了下手,“来了来了,家里来客人了嘛。”
白菡也发现门口多了两双鞋。
“谁啊?”
“你儿子,还有他同学。”
白菡:“小默?”
朱盛笑,“你有几个儿子?”
他一面说着,一面提了四个塑料袋摇摇晃晃地进客厅。
“你白阿姨就是这样的,一周不买菜,买菜吃一周。”他把东西堆放在餐厅和客厅之间墙角,回头喊,“我放这儿啦!”
白菡换好鞋,提着两个袋子进来,抬头正看见站直的陈默。
“小默?长这么高!不认识了哎!”
“白阿姨。”陈默打了个招呼。
谢岚也站起来向她问好,她第一眼看见白菡,就觉得这个女人气质非同一般,满腹经纶那种,学校里的年轻女教师没有一个比得上的。
“小默同学。”朱盛介绍。
白菡点头微笑。
“昨天系里临时出了点事,所以就没和老朱一起去……”白菡将脱下来的风衣挂上衣架,转向陈默,“听说被你搅浑了?”
陈默:“……”
“可以理解。”她笑说,“不过下次换个场合,别这么不给你二师叔面子。”
白菡是崔念死党,向来也不怎么待见陈默他爹。
“哈哈哈……”陈默大笑。
朱盛尴尬地咳一嗓子,“小默啊,你那个事儿,找咱白教授,她有门路。”他又把彬彬的情况复述一遍。
白菡听后挺惊讶的,“那个康复中心这么黑?”
“白教授,你看怎么办吧。”朱盛给老婆倒了一杯水。
“这个呢,我虽然是心理学系的,但并不做临床这方面的研究。”白菡坐下来喝口水,话锋一转,“不过我们有同事做这个,听说还跟那个康复中心有合作关系,我可以帮你们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给个折扣价。”
12、第十二章 。。。
洛城师范大学心理系的白教授一出马,自闭症康复中心那边很快就有回应了。
白菡把彬彬夸得神乎其神,康复中心答应免费收治这个孩子到年底,条件是福利院需要同意让康复中心和洛师大心理系对彬彬的个案进行研究。
谢岚问怎么研究的时候,脑补了一幅人体解剖图。
白菡说,这个放心,也就是观察和记录他的日常行为而已,最多做个MRI。
MRI又是什么……
谢岚没好意思再问,她长了这么大,从没有像这两天这样频繁地觉得自己是个白痴加文盲……那状态有点像老蔡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
她再三向朱白夫妇致谢,陈默不耐烦地催她快走。
当时暮色将至,外面起了大风。
陈默那辆小单车在风里晃悠晃悠着,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风太大。
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故意骑得很慢。
然而总慢不过西沉的落日。
天黑之前,他把谢岚送到了华星路的车站。
“明天,见。”
谢岚嗯了一声。
俗话说,好不过三天。
第二天陈默又没来上课。
老蔡还兴冲冲地准备在周一班会上表扬一番月考进步神速的陈同学。
结果被陈同学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旷课,不请假。
谢岚看着面前空着的“至尊宝座”,竟然有点不习惯了。
趁着课间休息的时候,她去了一趟校图书馆,打算借阅一些心理学相关书籍。
毕竟是初中部的图书馆,有的也只是一些科普类读物,谢岚抱着从入门级开始学习的想法,挑了几本看着像那么回事的带回家。
晚饭后照例去香樟山28号。
周阿婆给她开的门,别墅里比以往更冷清,让她一度以为陈默不在家。
周阿婆指指楼上,小声说:“在房里闷一天了。”
“又……”
谢岚第一反应是,陈默又跟他爸吵架了。
“叔叔和阿姨不在家么?”她换了个委婉的方式问。
“好像出差吧,昨天下午就走了。”
那奇了怪了,陈默跟谁闹脾气不去上学呢?
周阿婆与她有同样的担心,“你去看看,这孩子也不让别人进他房间。”
谢岚点头。
她上楼,推开房门。
门口茶几上放着一份没有动过的晚饭。
房间里静悄悄的,陈默抱膝坐在电脑椅上,似乎睡着了。
他没换衣服,就裹了一件浅灰色的睡袍,整个人蜷成一团,前胸贴着大腿,脸埋在两膝之间,凸显一个乱成鸟窝状的后脑勺。
即便是这样不太舒服的姿势,他看起来依然睡得有点沉。
谢岚犹豫是不是该叫醒他。
天冷了,又没冷到开暖气的时候,这样睡觉是很容易着凉的。
听呼吸声,好像已经着凉了……
她放下帆布袋时,手不小心碰到桌上的鼠标,电脑屏幕一亮。
只见桌面上打开了一个叫Choregraphe的软件,全英文的,还有一个脚本编辑器,上面写了很多行她看不懂的英文代码。
谢岚这才注意到,她脚边躺着一个半米高的机器人。
这大概就是陈默所说的Nao吧,她猜想。
这东西对他的诱惑力明显大于学校。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要去床上睡?”
陈默察觉到动静,缓缓抬起好似被粘住了的两片眼皮,眼前有点模糊,太阳穴疼得一跳一跳的。他用指关节揉了两下,感觉人清醒了一些,然后愣住。
“……谢岚?”
他忘记了谢岚还要来给他补课的事情。
谢岚?!
陈默猛地从椅子里站起来,起得太快,以致他眼前一黑,后脑勺冲上来一股热流随即令他感到一阵眩晕。他晃了晃脑袋,扶着桌子“稳当当地”坐下。
浑身骨头疼得跟散了架似的。
妈的。
淋雨,吹风,熬夜,劳累。
想作死谁都拦不住。
“几点了啊?”
陈默拧着眉心,嗓子哑得像几百年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的人。
谢岚意识到不对,伸手撩开他快要遮住眼睛的额发。
略凉的手背触碰到滚烫的额头,她不能确定,又换手心摸了一下。
“生病怎么不请假?”
“喂,谢妈妈——”陈默拨开她的手。
“我带你去医院?”
“小事。”
他搓了下脸,起身歪歪扭扭地向卧室里走,“睡一觉就好了。”
谢岚在背后小声说:“体质这么差还要逞强。”
陈默回头,挑着眉。
嗯?
“谁体质差了?”
感觉不太对劲。
“你。”谢岚一脸嫌弃,“有本事别发烧啊。”
静了一静。
“发烧长个子,你不知道么?”陈默走回来,一步一步逼近她。
敢情你长这么高,都是发烧来的?
谢岚本想驳斥他的谬论,却发现他已经离自己太近了——
陈默张开双臂,像一只大鸟,将她笼罩在阴影里。谢岚向后退了一步,人靠在电脑桌边,脚下的机器人正瞪着无辜的大眼睛在看着他们。
陈默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按在桌沿上,身体向她慢慢倾斜。
近在咫尺——
那手腕上的力量极大,谢岚估摸着自己完全没有反抗的可能性,她想骂醒他,一抬眼正好看到他松了一些的睡袍领口,露出锁骨下青涩的线条,直抵胸膛……
耍流氓呢?!
谢岚闭上了眼睛,一脚蹬下去。
稳、准、狠。
“嗷——”陈默抱着脚鬼哭狼嚎地蹦跶。
谢岚趁机逃出来。
“卧槽师太你真有两把刷子,练过的吧。”他没穿鞋,而且谢岚这一脚确实没留什么情面,给他踩得醍醐灌顶,连天灵盖都清醒了。
谢师太背过身去,忍不住偷偷在笑。
她想起来感冒应该保持室内空气畅通,便走到窗前。甫一推开窗,冷风忽地灌进来,头顶的水晶吊灯叮叮咚咚响起来,她又把窗户合上一些,只留了一条缝。
“去医院吧。”她又劝了一次。
陈默一条腿蹦跶酸了,闷闷不乐地往椅子上一躺,“懒得出门。”
“那你睡着,我去给你买药。”
她拿了钱包,正准备出门,又回头,将茶几上那份已经凉了的晚饭一起带下楼。
陈默想叫住她,反应却有些迟钝。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她端着热好的饭菜回来了,手腕上挂着一个小塑料袋。
“陈默?”
房间里没人,浴室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他好像在洗澡。
不一会儿,水声停了,陈默裹着睡袍穿着拖鞋哒哒地出来,一手拿着干毛巾搓头发,一手扯着身上的睡袍带子,随便在腰间打了个结。
遇冷,他头发上还散着热气。
“怎么感冒还洗澡?”
“太丑了。”
生病了也不忘臭美。
“我跟周阿婆说了,她明天会来照顾你。”谢岚把晚饭和买来的两盒药放桌上,“退烧药一天两次,早晚各一粒,感冒药一天三次,每次两粒,饭后吃。”
陈默:“哦……”
谢妈妈:“热水和晚饭都在这里。”
陈默:“哦……”
谢妈妈:“明天我帮你跟蔡老师请假。还有你生病的话,补课就暂停两天,等你好了再说,补课费这两天就不算了,回头我跟叔叔说一下。”
陈默问:“为什么不算?”
谢岚反问:“为什么要算?”
“药费都是你出的,而且你也来了这么久……”陈默绞尽脑汁,“现在不都要素质教育么,谢老师您不能只看学习成绩,还得关心学生健康成长是吧……那个,不如明天晚上也过来?”
谢岚嘴角抽动了一下,又板着脸说:“管好你自己的事。”
“你能不能对病人温柔一点……”他坐回椅子上,将Nao拾起来抱在怀里,修长的手指滑过一个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