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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开愣了一愣,随即道:“你说她叫什么?”
傅红雪便又重复了一遍。
叶开认真地看了他半刻,随即道:“我从未听过这个人。”
傅红雪只不冷不热道:“原来你也有孤陋寡闻的时候。”
叶开奇怪道:“你是如何遇到她的?”
傅红雪冷冷道:“你在怀疑什么?”
他的面色依旧是那样苍白,苍白得近乎透明,可他的眸子却漆黑如夜。
叶开道:“她若要为我解毒,便需在你身上施针。”
傅红雪道:“不错。”
叶开道:“可这需要你的全心信任。”
傅红雪道:“所以?”
叶开道:“可你若是第一次遇见她,又怎会如此信任她?”
任谁都看得出傅红雪不会随意交托性命于旁人,即便是为了救叶开,他也断断不会草率。
傅红雪道:“这并非我头次见她。”
他的目光似乎穿过了叶开,看向了极为遥远的所在。
叶开疑惑道:“你与她相识已久?”
傅红雪道:“相识多年。”
叶开诧异道:“可我怎会不知?”
有一阵强烈的不安涌上他的心头,而这股不安他之前就已经领略过。
傅红雪只冷声相对道:“莫非我的事,你件件都要知晓?”
他忽然垂下眼看手里的刀,仿佛那把刀已成为他生命中的一切。
叶开转而话锋一换道:“你说毒是涂在那碧水花上,可我记得你我都碰过那花。”
既然都碰过那碧水花,为何他中毒昏迷,傅红雪却安然无恙?这件事怎么看都没有道理。
傅红雪忽然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向叶开,然后一字一句道:“我并未碰过那碧水花。”
他说出的话,仿佛如一道道刻在碑上的字,从来都不会半分的更改,更不会有丝毫的错漏。
叶开诧异道:“可我记得你我都碰过了那花片花叶。”
傅红雪冷冷道:“那便是你记错了。”
他说得无比坚决,仿佛一刻都不想退让。
叶开不再言语了,只是目不转睛地看向傅红雪,仿佛想在他的身上看出什么门道来一样。可是他什么都看不出来,傅红雪依旧是他记忆中的模样,冷漠得令人绝望,固执得叫人头疼。
他不说话,傅红雪便说话了,道:“问完便走吧。”
叶开道:“走?你是说让我去自杀?”
一旦自杀,这层梦便可终结。
傅红雪道:“不错。”
叶开只道:“若在这里死去,我便会回到最初的地方。”
按照傅红雪之前托叶孤城带给他的话,只要叶开杀了那个带他进入这层梦的人,也就是赵公允,这一切的一切便都可结束了。
傅红雪道:“而你知道该做些什么。”
叶开道:“我知道,但我现在还不想去做。”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笑,而他不笑的时候,往往是他最不忍的时候。
傅红雪的面孔苍白得近乎透明,透明得几乎能让人看清上面的每个脉络和血管。他看向叶开的时候,眼里仿佛有着化不开的雪,凿不透的冰。
这冰雪已在他的眼底积了太久,如今快要溢出来了。
“你不信我。”
他看着叶开,慢慢道来,字字如刀。
叶开道:“我信你,但我无法信我自己。”
傅红雪冷冷道:“你连自己都信不了,还怎么握刀?”
叶开苦笑道:“我的刀不是拿来握的。”
傅红雪没有再说话,他一转头便想走。
叶开却在他身后喊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何连自己都信不了?”
傅红雪冷冷道:“因为你有毛病。”
叶开苦笑道:“就因为我不信我自己?”
傅红雪道:“因为你把我当兄弟。”
他回过头,冷冷地看了叶开一眼,恨恨道:“把我当做兄弟的人,都有毛病。”
叶开的眼里忽然透出了几分浓重的悲哀,傅红雪的话就如鞭子一般,一鞭一鞭地抽打在他心上。
他知道对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也明白对方说这话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可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想好好抱一抱对方。
可他终究没有这么做。
他只是收敛了神色,静静道:“若真是我记错,那便如你所说。但若我没有记错呢?”
叶开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冽,眸子里也透着异样的冷光。
傅红雪冷冷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他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对方,仿佛想挖出对方心底里最深的秘密。
叶开道:“若我猜得不错,也许我们都中了花上的毒。”
中毒之后便是昏睡,昏睡之后便是入梦。叶开若是倒下,傅红雪也当不远了。
“你见到的那个红针娘子或许是第一层梦。正如我的第一层梦是去救你,你的第一层梦便是来救我。”
叶开露出一声苦笑,然后继续说出自己的猜想:“而这里,则是你我共同构筑的第二层梦。”
作者有话要说:
叶开的推测是他倒下之后,小傅也倒了,所以两人其实一直都昏着,都在做梦,都以为自己是在救人,至于为何他们的第二层梦能连在一起那就不知道了。
写这章的时候想到一句话:我把你当____,你竟然把我当兄弟。空行里面可自由造词填句
哦对了,这是我刚在微博上注册的作者号_(:з」∠)_欢迎关注,么么哒http://weibo。/u/5840381223?refer_flag=0000015010_&from=feed&loc=nickname
第42章 突变
傅红雪看着叶开的模样,就仿佛看着一团燃烧的冰,一堆消融的铁。
可冰又怎会燃烧,铁又要如何消融?
人的心历经百劫之后,又要怎样平静得下来?
听了叶开的话,傅红雪的心自然平静不下来。
若是换了别人,他连多说一句解释都嫌浪费,可面前之人却是叶开,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叶开。
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每一次见到叶开时,充斥在他内心深处的孤独和恐惧都会减轻许多,就如一根弦在紧绷了良久之后,终于遇到了些许松缓之机。
所以他只有直言问道:“你是走,还是不走?”
叶开忽然道:“我当然会走。”
傅红雪瞳孔骤缩道:“现在就走?”
叶开含了一丝苦笑道:“现在不行。”
傅红雪立刻决绝无比地转过身去,仿佛再也不想看到叶开一般。
他的话仿佛已经说完,耐心也似乎已然用尽。既已无话可说,无心可交,那么呆在此地也是白费功夫。
叶开却在他身后叫道:“我刚才说的话,你是不是一点都不信?”
他一动不动地望着傅红雪,眼中似含着如着晚秋落叶般薄薄的悲哀。
浪子的笑总是淡然洒脱的,就连那浪子的悲哀也是淡淡的,触不到眼底,也就达不到人心里,只有懂的人看了才能明白。
他很少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可对着傅红雪的时候,许多事却总由不得他做主。
傅红雪本不该停下来,可这次他却停了下来。
可他的脚步停了下来,心却好像飞到了某个人的身边。
但他依旧固执地没有回头,把那颗躁动不安的心给压了下来,他微微仰起头看向那碧空,声音淡漠道:“刚才那话你自己信吗?”
叶开道:“我也不敢全信,因为这不过是猜测。”
即便他说得振振有词,说得天花乱坠,这一切也没有实际证据。
傅红雪道:“无凭无据,自然是猜测。”
若放在平时,他根本不会说这句话,可面对着叶开,他的话也略多了一点,语气也平缓了一点。
叶开道:“既然是猜测,那就想法子去证明它。”
傅红雪这次终于回过了头,用那黑亮如夜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瞪着叶开。
叶开仿佛是习惯了他的瞪视,面上只是微笑,笑得像是那初晨的阳光,虽然暖意融融,却并不耀眼灼目。
叶开对着人的时候总是如此,傅红雪却很想别过头,无论是熹微晨光还是午时骄阳,他都不习惯直视这阳光。
他握紧了手里的刀,面上敛着眉,口中冷着声问道:“你要如何证明?”
叶开微笑道:“要证明就得留在这里,把想不清的都弄清了,真相自会大白。”
话音落地,傅红雪却忽然冷笑道:“只怕未必如此简单。”
叶开的话并非全然荒谬,可执着于此地便是荒谬中的荒谬了。
但他从不是执迷于幻象之人,更远非轻信旁人之人,若执意留于此处,那便是另有原因了。
若要探究原因,眼前不就有很好的一个么?
放眼四周,他实在找不到比这更好的理由了。
叶开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面上的笑意越发地浓了。
但这次他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悲哀,反而品察到了一丝奇异的趣味,这点趣味在他和傅红雪的相处之间实在难得。因为傅红雪是一个很擅长折磨自己的人,可他在折磨自己的同时,也折磨了另外一个人。
所以他接下来便说道:“我留在这里,并非是为了别人。”
傅红雪只道:“但他们已是你的朋友。”
他说的‘他们’可以是陆小凤,也可以是楚留香,更可以是任何一个叶开在这里遇到过的人。无论叶开遇到了谁,似乎都能和他们成为朋友。
叶开叹道:“他们是我的朋友,那你呢?”
傅红雪冷冷道:“我不是你的朋友,更不是你的兄弟。”
他握紧了手里的刀,仿佛那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支柱,可他越握越紧,手心却越握越冷,冷到极处的时候,似含了一块千年的玄冰。
叶开笑道:“你不想当我的兄弟,那是你的事,我想把你当兄弟,却是我自己的事,这与你有何干系?”
傅红雪慢慢道:“看来你已病得不轻。”
他垂头凝视着手里的黑刀,仿佛那奇丑无比的刀柄上刻满了字,他想看得再深一点,看透人这一生所有问题的答案。
可是他既看不透也看不到,就如他永远看不清叶开那深沉如海的心。
但比起叶开的心,他更看不明自己的心。
叶开听了后只叹道:“如果这也叫病,那我早就病入膏肓了。”
他说这句话时便只看着傅红雪,仿佛除了对方再也看不进旁人。
他说话的神情也很认真,认真得没有一丝戏谑,没有一丝玩味,仿佛把前半生的认真都汇到了这一句话里。
傅红雪的身体微微一动,仿佛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撼动了一番。
但仅仅是一瞬之后,他便又变成了一座冰雕的柱,石塑的像,被重重冷意所包裹着,这世上仿佛再没什么外事外物能让他动摇了。
傅红雪没有去看叶开,而是转过身。
他这次转身之后,便再也没有回头。
叶开也没有试图拦住他,因为他知道对方越是在乎一个人,便越是要对一个人无情,他的无情练就了他的刀,他的刀却成了他心底的一口伤。
这伤却是他天生而有的,每次即将愈合之时,他又会把结痂狠狠撕下来,撕出血肉模糊方才罢休。
所以傅红雪越是听进去了某句话,便越是要假装没有听进去,越是想对某个人好,便越是想甩脱他,以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叶开也不怕对方回去之后会遇到危险,这世上或许有傅红雪不懂的毒,却还未有能毒死他的毒。
再说傅红雪若是真有心怀疑起什么来,自然会发现一些他以往发现不了的东西。
叶开知道他应该是对的,虽说这自信有点咄咄逼人的意味,但他自认为自己的运气还算不错。
旁人中毒多是痛苦难耐,生不如死,他却偏偏能做场场好梦,会众多风流人物,这若不算运气好,他就不知道什么是运气差了。
但一想周边埋伏的众多人马,他便微微沉下脸来,微一提气便踏空而飞,如燕翅轻翻一般跃入陆小凤所在之地。
陆小凤似乎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