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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媛姬努力的压制,可是她越是压制,越是痛苦,就越是无法控制自己。
“这样下去……”
栉姬望着在光着身体,在神社中不停的舀水冲洗着身体上的安无的蠃蚌,咬住了嘴唇。
媛姬沉默的站在她的身边,过了好半晌,才压抑着胸口那焦灼不已的情绪,低低的说道:“……要,进行拔楔吗……”
栉姬还从没遇到过,甚至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明明神器已经被污染,神祇也明白为什么会被刺伤,可是,却谁也不愿意说出来。
栉姬顿了顿,才委婉的询问道:“你身上……已经……长出来了吗?”
听到她的问话,媛姬脸色苍白的捂住了自己的手臂,似乎想起了什么极为恶心的东西,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栉姬却明白了,她的心顿时一沉。
媛姬就转移了话题:“……拔楔是没有用的,你知道的。”
栉姬望着她,只听见媛姬低低的说道,“……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诚心的忏悔自己的错误。”
“我根本就不认为我喜欢上主人是错误的事情……我也不认为,我对主人心生妄念,是错误的事情——对于喜欢的人有妄念究竟有什么错!?”媛姬捂住自己手臂的手忍不住加大了力气,“为什么因为这种事情就要降下惩罚!?喜欢上一个人到底有什么错!?只是因为我是神器吗?!因为神器,所以喜欢上谁就是罪恶的事情吗!?”
听见她充满愤懑和委屈的话语,栉姬连忙打断了她,“媛姬!!”
可是不用她说,媛姬也知道……她刚才,一定又刺伤主人了,而且,心中的黑暗又一步的增多了。
“……只有一个办法了。”媛姬咬了咬牙,轻轻的说道,“……让主人……解放我吧。”
然而两个选择——放逐刺伤神祇的神器,和进行拔楔,栉姬明白蠃蚌哪一个都不会选。
“放逐你……然后,就这么让你堕落成妖怪吗?”栉姬垂下了眼眸。
拔楔需要神器发自内心的承认错误并发誓反省,就像媛姬无法认为喜欢上一个人是错误一样,蠃蚌……也根本就不可能接受,媛姬承认喜欢上他,是错误的事情。即使因为媛姬的妄念而被刺伤,但一想到那是因为她心中忍耐着对他的喜欢,即使感到痛苦,蠃蚌也十分开心。
而至于放逐媛姬……
栉姬悲伤的说道:“你明知道,主人宁愿忍耐安无,也不会愿意解放你的啊。”
听起来,他们似乎已经没有选择了。
而那个女孩,就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头戴白色的天冠,身穿白色的和服,黑色的短发,白皙的肌肤,五官秀丽,然而眼神里却充满了恶意。
蠃蚌几乎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就将栉姬召唤到了自己的手中,将媛姬护在了身后,“……螭。”
他警戒的叫出了这个少女的名字。
“我听说了哦,蠃蚌,”螭抬起白色的袖子,挡住了自己的嘴巴,只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睛,望向了蠃蚌身后,有些茫然的媛姬,“据说有一位祸津神,和自己的神器相恋了。真恶心呢,蠃蚌。”
“你应该没有忘记,你曾经称呼她为什么吧?”她带着微微的笑意,语气轻柔,蠃蚌的脸色却在一瞬间变得十分苍白,让媛姬有些不安的拽住了他的袖子,“主人……你还好吗?”
看着这一幕,螭似乎觉得十分愤怒,又十分可笑,“她始终是要回到父亲大人身边去的。”她说,“你应该明白,母亲大人是个多么任性骄纵,*有多么多的人才对,你已经被刺伤的快要站都站不稳了吧?蠃蚌?再不放手的话——她也将堕落为妖怪的。母亲大人有多么的讨厌妖怪……”螭的眼眸沉了沉,“你也是知道的。”
“所以说,解放她吧。”少女冷淡的说道,“这对于你和她来说,都是件好事。”
25、第二十五章
蠃蚌却怎么可能就此让步;“……这是我跟媛姬之间的事情。”
但螭却歪了歪头;轻轻的重复了一遍;“媛姬?”
她明明只是重复了一遍媛姬的名字,却已经像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你;叫她媛姬?”
媛姬皱着眉头瞪着她,似乎完全没有将她之前所说的话语放在心上——因为她明白,这个少女是敌人;不管怎样,她只要信任着自己的主人就够了;因此;她毫不动摇,也绝不顺着敌人的话语深思。
蠃蚌冷冷的看着螭;横刀于前;“……我不想跟你战斗,螭。”
螭微微笑了笑,“可是我想。”她的笑容转瞬即逝,瞬间又归于了无比的冷漠,“你从父亲大人,从我和夜斗身边,抢走了母亲大人,我绝不会原谅你。”
“可是……”她拉长了声音,顿了顿,“我现在并不需要和你战斗,再过几天,你大概就要连刀都握不住了吧。”
蠃蚌抿紧了嘴唇,并不答话,可是谁都知道,这个女孩说的是实话。
“那个时候,我会再来的。”螭轻轻的说完,就如她来时一般,轻巧安静的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随着时间的流逝,蠃蚌被安无侵蚀的越来越严重,然而媛姬的情绪无论是担忧还是焦虑,都已经开始失控,她哭着握着蠃蚌的手,请求他将她放逐。
但从来都十分沉稳镇静的蠃蚌,却在重病之中,像个孩子一样固执的拒绝了她的要求,“我不要!放逐你这件事情,只有这件事情,绝对不要!”
“可是,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就算死……”蠃蚌握着她的手,往常总是媛姬黏着蠃蚌不放,而现在,他们的位置却像是对调了一般,变成了蠃蚌对她充满了依赖,“就算死……我也不想让你离开我。”
他们没有藏多久,就被螭找到了。
——如果追击他们的是妖怪,那么或许还可以躲避在神社之中,然而——追杀他们的,却是另一位神祇。
另一位祸津神。
他柔顺的黑发在脑后扎起一束马尾,俊秀的五官中,那对冰蓝色的眼睛分外美丽,里面那种漠视一切的懵懂和纯净,让那蓝色更加绚丽了起来。
媛姬失去了记忆,所以她忘记了不久之前,这个名叫夜卜的祸津神,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模样,而此刻,他却已经长成了一位挺拔修长的少年。
——他的愿力大大的增强了。
而根据祸津神的神职来说——他杀的人,已经非常多了。
就如螭所说的,不过几日,蠃蚌就已经连薙刀都无法握住了,栉姬对于蠃蚌极为忠诚,她沉默无言的在他的手中,誓死为他挥舞到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刻。
螭跟在夜卜的身后,随着黑发的祸津神,慢慢走向了吃力的不得不依靠手中的薙刀,才能站立起来的蠃蚌。
媛姬就站在他的后面,如同往常无数次的那样,被他护在身后。
但这一次,她没有乖乖的躲起来——她拽住了蠃蚌的衣袖,在他即将踏上战场的时候。
“我不想这样……”
蠃蚌有些惊讶的回头望去的时候,媛姬含着眼泪望着他,“我不想你消失。”
“解放我吧,蠃蚌,”她祈求的望着他:“求求你,活下去。”
蠃蚌抿紧了嘴唇,长久的沉默的凝视着她。
看着这一幕,螭歪了歪头,她抬起袖子,轻轻的笑了起来,“她总是这样,对不对?”
蠃蚌没有理她,但螭却毫不在意的继续说了下去,“总是……在需要她的时候离开,总是在,以为能够永远在一起的时候,先一步转身背叛。”
“你愿意为她而死,可是她却好像并不想……跟你死在一起呢。”
螭微笑着说道,“你还不明白吗?蠃蚌?这个女人……我们的母亲大人,就是这样的人啊。”
媛姬不知道她说的母亲大人是指什么,她只知道,神器犯下的错误,会刺伤神祇,致使神祇染上安无,安无一旦扩散太多,就可能会导致神祇堕落成妖怪,或者死亡。
而神器自己,也会被黑暗所污染,要么进行拔楔进行净化,要么直接被放逐。
但拔楔需要三位神器进行这个仪式,而且十分危险,稍有不慎,甚至连进行拔楔的三位【器】都会被污染。而如果不能进行无比痛苦的拔楔,诚心忏悔自己的错误,直接被放逐的器,最大的可能,就是沦落为妖怪。
可是只要释放了媛姬——蠃蚌是可以恢复的。
媛姬不是不明白蠃蚌的想法——他想要永远跟她在一起,不要分开——
而没有什么是比一起死亡,更亲密的契约了。
或许对他来说,他更想在此刻为她战死,所以螭说,她背叛了他。
背叛了他的意愿。
“我会活下去的。”媛姬依恋的拉起了蠃蚌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她闭上眼睛温存的蹭了蹭,然后泪眼朦胧的抬起眼来望向了他,“我也想要你能活下去……我想要我们有一天,还能够在一起。”
“所以……求求你,蠃蚌。”
“是吗?”但螭却用一种天真无邪的轻柔语气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她望着媛姬,带着微微的笑意说道:“其实,就算他不解放你,也是无所谓的啊。”
“只要活下去就可以了,对吧?只要接受夜卜给你的名字的话——也能够做到的呀。”
“而且……那样的话,你甚至可以永远都不会刺伤他了。”
但蠃蚌却猛地瞪向了螭。
不被解放而接受另一个神祇赐予的名字——媛姬明白当一个器身上同时出现了两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野良。
彼岸之人眼中,最为卑贱和肮脏的存在,他们身上的每个名字,都像是一种耻辱的刻印。
仅仅只是听到这个名字,媛姬就忍不住往蠃蚌身后躲了躲。
夜卜原本一直沉默的站在螭的身边,这时终于望着蠃蚌冷淡的开口了,“你知道父亲大人是不会伤害她的……而你,就凭现在的你,根本就保护不了她——你真的要让她变成妖怪,拖着她一起死吗?”
然而虽然对方说的话和媛姬的目的是一样的——尽管他们的理由,一个是想要将媛姬带走,而另一个是想要让蠃蚌活下去——但都是为了蠃蚌能够解放她,可正因为这样,媛姬反而很担心蠃蚌觉得她不再和他是同一国的存在了,因此不安的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抱住了他。
“我们还会在一起的。”她努力的想要让蠃蚌不要那么难受,因此语气分外的坚定。“一定。”
祸津神垂着头,白色的长发遮住了他的面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哑着声音开口了,“抱歉。”蠃蚌转过身来望着媛姬,低低的说道,“……明明向你保证过,再也不丢下你一个人的……”
“媛姬,”他咬了咬牙,艰难的抬起了手来,似乎是因为极为勉强,又似乎是因为本来就病的很重,因此,他的动作又僵硬,又缓慢,“我在此……”
解放你——
然而只听到这句咒语的前半句话的时候,媛姬就忍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离开蠃蚌这种事情,她之前从来没想过,一想到之后就要跟蠃蚌分开,要独自一人去面对未知的世界,她就忍不住的感到又悲伤又畏惧起来。
“——等一下!”她忍不住拽住了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