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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武状元,对于贾赦能考上文状元,林如海还是心存怀疑的,只是不好明问。
面对林如海的旁敲侧击,贾赦仿佛不知道似的,脸上桀骜神色一闪,口中讥讽道:“从前我本想安安稳稳的袭爵,当个富贵闲人也不错,但这人啊……就是不能太‘低调’,否则不仅得住在花园里,亲人们还都瞧不起,就连满府的奴才们恐怕都不知道谁是主子了。”
闻言,林如海神色尴尬了一下,他是个聪明人,联想到从前贾赦在荣国府内的处境,他顿时明白,贾赦这是说贾母、贾政和敏儿他们呢。
贾赦眼珠转动了一下,和林如海对视,“荣国府再不动,恐怕原来的世袭将军爵位,琏儿也未必能传袭下去,竟比你的处境好不上哪里去。”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和从前纨绔的自己,几乎判若两人。
可大老爷觉得自己冤枉啊,他还是他啊,不过是多些本领罢了。但这人世间,俗人和庸人太多,若是他说了发生再己身上的奇事,不用说别的,就是家里的老太太和二弟,恐怕都能请人灭了自己这个妖魔鬼怪。
上次那个马道婆不就是吗?
贾赦只好想着从“藏拙”这方面掩饰自己的“异常”,再说他本人就不着调,本领可以用藏拙解释,那性子就是天热不雕饰了,老爷他就是“不着调”啊。贾赦笑眯眯,心里想着,往后该怎样还怎样,大老爷他活着就是图个舒心,若是遮遮掩掩的过一生,也不甚痛快,活的没滋没味,何必呢?
他现在就想痛快地在曾经的探花郎面前,卖弄一番,要他瞧自己不起,哼。
贾赦故弄玄虚,惋惜地看着妹婿林海。“妹夫啊,你是聪明人办了糊涂事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道理,你可懂得?”
林如海闻言,心中一憾。他神情若有所失,片刻后,脸色灰败。
他抬头看着贾赦,从前他竟是十分瞧不起这个大内兄,敏儿也总说二内兄贾政为人端方有礼,忠于国事,老实持重。对于贾赦,贾敏虽然没直接说,但脸上那种不屑之情,却直接告诉他了。何况,他接触下来,加上贾赦在外的风评,那人就是个纨绔,还素品行不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大内兄苦心隐藏的。
林如海竟有些敬佩起贾赦了,有才华不要紧,性子略微不方正,也不是大节,就冲着贾赦这般隐忍,荣国府将来还有三代富贵。而自己,竟然看不透,他早就应该急流勇退,现在深陷江南盐政的泥潭,还招惹来了太子殿下和金陵甄家背后的二皇子两方……
“大兄,看在敏儿的份上,若是将来愚弟有个万一,还请照料玉儿一二。”林如海如何也琢磨不出自己的出路,他是不会让太子和二皇子插手盐政的,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这条老命恐怕保不住,只可怜他的黛玉……
贾赦眯起眼睛,打量了林如海的神色,半晌笑道:“不至于如此罢?”
“不瞒大内兄,我这身子本就破败了,又何惧两位‘公子’的要求呢。”林如海惨然一笑,他这辈子尽忠皇帝,不管你是哪一位暗算的他,他都认了,命不久矣,何必再屈从太子呢,一个弄不好还连累玉儿和贾家。
“……你这病也不是没救。”贾赦的语气轻描淡写,惊得林如海手指一颤。
他嘴唇动了动,虽然没吭声,但看向贾赦的眼神却很热切,没有谁无故不想活的,但片刻后,他冷静了。自己病入骨髓,贾赦就是再有才,难道还精通医道?
贾赦看了眼林如海书房中挂在墙壁上的剑,右手不禁动了动,想起自己的那柄乌鞘剑,有些坐不住了。
“明日午时,你在卧房等我。”他站起身冷然道。
说罢,也不再跟林如海分说别的,竟然径自回了他休憩的院子。
林如海身子打了个寒颤,喊了小厮过来添了件衣服,他的身子看来是更坏了,天气算来暖和起来了,此时他竟会觉得冷飕飕的。
他不由长叹,想着过后如何应对太子的拉拢,又想起不知道玉儿如何了,急忙去让人叫她过来,却半道又阻止了。玉儿一路疲惫,还是等她睡一觉,第二日再见吧。
第二日清晨,贾赦早早起来,伴着晨露站在林府花园的偏僻一隅,开始练剑。
乌鞘剑一出,寒光闪烁,贾赦越练越顺手,他的剑很快,没有漂亮的招式,可却让观看的人看到,直接想到那是极为高明的剑术,一种杀人的剑术!
“……”屠澈一惊,脖颈咽喉处点着剑尖。
“以后我练剑时,莫要窥探。”贾赦眼神冷冷地落在屠澈等人的身上。
“大、大胆!”屠澈身边的小太监咽了口唾沫,还是逞强说道。太子身后的四名侍卫也手握剑柄,正要拔剑,可贾赦的剑太快了。
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贾赦很快地收起剑,剑入剑鞘,表情没有温度,没身走了。
“太子爷,这荣国公也太放肆了。”太监低语,屠澈冷哼一声,发泄似的踹了他一脚。“荣国公也是你能说的?!”
刚刚他差点儿以为那剑尖真的会扎透自己的脖子——摸了下完好的喉咙,屠澈望着贾赦的背影,握了握拳,这贾赦要是为他所用,就更好了。
……
☆、第三十章 【修:加了字数】
扬州多水少山,最美的景色需要乘坐画舫,游荡在瘦西湖上去体会,如果还能再狎两个美妓傍身,就是更美妙不过的事情了。
可惜贾赦现在不能享受到了,他也无意于去沉溺在美色中,中午,他去往林如海的卧室,林如海正等着贾赦。
他对昨日贾赦对自己说的话似信非信,大舅兄竟然能救得自己?又或者他有什么灵丹妙药?
林如海这人是不怎么笃信佛道的,往年也只是逢年过节去寺庙道观应应景罢了,他向来厌恶那些神神叨叨的“骗子”,他的玉儿小时就差点儿被人化缘了去……
丫鬟推荐,贾赦走进来,林如海抬头望去,对面的人双眸漆黑,释着寒光,竟然和初见他时大为不同。
林如海目光闪了下,再瞧贾赦,他还是他,虽然今日看着气息冷冽了些,他压下心中奇怪的感觉,忙命人上茶点,请贾赦上座。
“不必!”贾赦站在林如海跟前,简洁说道:“你上|床去。”
林如海愣了愣,他想问贾赦何曾会医病救人,但不知怎地在对方淡漠的目光下,他下意识的感觉,问了也白问,遂也不多言,打算看看贾赦如何医治自己。
等他坐到床边,贾赦让林如海盘膝,并脱了上衣,林如海窘然了下,随即他明白,贾赦可能要对他行针灸之术。
也不知为何,林如海松了一口气,然后心又砰砰跳起来了,这贾赦要是扎不好,自己……林如海叹息。算了,他本来也就命不久矣,这么一想,想询问这大舅哥何时会医术的话,就咽了下去。
贾赦掏出针囊,上面是早就备好的针灸用的细长银针,他只说“屏息”二字后,唰唰唰几下,他手上动作极快,便扎了林如海前胸后背几十针。
……
等林如海闭眼盘坐了半个时辰后,他上身被针灸的针不知何时被取下,然后他只感觉到贾赦手中拍在后背心口上,突然一个用力,他心口一热,不由就呕了几口黑血。
片刻后,林如海竟然觉得浑身前说未有的轻松,虽然他的身上和额头上都是一层薄汗,但他捂着心口,觉得心跳动的都有力许多。
贾赦拿笔写了个方子,吩咐侍候林如海的人去煎药。
“多谢大兄!”林如海心绪复杂,但很是真诚的道谢。
贾赦瞅了他一眼,然后也不客气,只是冷淡的坐下,慢慢喝了杯茶,他的左首放着一柄乌鞘剑,黑漆古朴,林如海瞥了一眼,大舅兄是文武状元,他早就从朝廷的邸报上知晓,但从来没觉得大兄是真的配得上那些才华,可人不可貌相,时隔多日当刮目相看。
“你的女儿你自己养。”贾赦半晌突然说道,然后拿起剑也不等林如海说什么,便走了。
林如海一时莫名所以,但心里默念了一遍贾赦的话,忽然明白这人好像嘴硬心软,到底是黛玉的舅舅,不忍心看着玉儿失怙。
贾赦哪里管林如海想些什么,他只是觉得这林府不消停,还是赶紧跟太子办完差事,找个由头离开太子身边,至于辞不辞官……贾赦迟疑了下,他冷漠的表情碎裂了一些,皱着眉头苦恼着思考。
太子屠澈与林如海交谈几次,见这人油盐不进,又见贾赦对自己的暗示和吩咐不予理会,这两个不识相的臣子竟然都摆出一副“你不是皇上,我不能效忠”的模样,气得太子只能暗自郁卒。
他不好对林如海下手,还不能折腾着贾赦么,现在贾赦还得跟着自己办差。
屠澈也不好在扬州多待,虽然有手下的臣子去赈灾巡查,但他这个太子后续也应该挨个县城去看一眼,最后一个受灾的县镇靠近金陵,正好还能探一探江南甄家的势力,何况贾家的老家也在那里,去荣国府的老宅做客也未尝不可。
甄家势力大,荣国府在江南也是有面子的,只要他这个太子摆出和贾家的亲热劲儿,甄家和贾家自然会有矛盾……屠澈打着分化他们四王八公势力的主意,最好拉拢一大半过来,让二皇子后院起火。
再说,他观察贾赦多日,这人和林如海一样聪明,荣国公对他那二弟并无多余心思,但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贾家可不是这荣国公说的算,屠澈知道那荣国府的史太君的厉害,还有那宁国府才是贾家的族长。
一时,屠澈思考许多,也和几个心腹谋士谋划了一些事情,路上见官员的时候,每次都客气的让贾赦出来,还特意介绍这人是荣国公,祖籍是金陵,正宗的江南人士。
一些个官员乐呵呵的,只是多看了贾赦几眼,回去却心里纳罕,这贾家不是和甄家一派吗?怎么看情况,竟然深得太子信任?!
贾赦也不理会屠澈的算计,他每日早晚练剑,极为刻苦,让屠澈等人从一开始的震惊和赞叹,变得麻木起来,只有太子身边带来的侍卫眼睛越来越热,这剑术他们要是学来,岂不是一等一的高手了,可面对贾赦的身份和那张意外冷淡的脸,谁都没敢去拜师学艺。
几个县镇,其他还好,县官赈灾及时,虽然给发放给宅民的口粮稀少,但总算每日有一顿还不算稀的粥,只有靠近金陵的上元县受灾最重,可官衙放的粥很稀,很多灾民还抢不到粥喝,不说饿殍满地,但道路周边吃了观音土倒毙在路旁的也时不时的见几个。
屠澈所带人手不多,他只是来巡查,父皇给他这个太子处事的权利却并不多,他身边的侍卫也只有一百来位,一路轻车简从,又不好越旨去请总兵来,他一个堂堂太子,说来好笑,此时竟然觉得不好直接插手处置这上元县的县令和县丞……要知道,一个弄不好这上元县这里就是个大案的引头,他不仅无功劳,兴许还沾得一身腥。
屠澈默默的想着他在江南插的那几个人手,如果要请父皇来查,首先得和他们关系断了,再让他的好父皇看看这江南可都要是老二的地盘了。
上元县的事情,屠澈也不是没走心,看着灾民的惨状,他心底还是略有动容。他打算去金陵调来粮食,他就不信堂堂金陵大成,粮库也是空的不成?!
上元县城内的灾民很不好过,可在上元县周边的几个村落看到的种种的惨况之后,一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