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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说完,原本含笑的少女已经落了泪,她环住他的身子,可无论再怎么隐忍还是有眼泪砸在他脸上。
“阿介……对不起……我不想哭……可是……”
却是悲怆不可自禁,她垂首贴着他的额头,在一片湿腻咸涩的泪痕中吻他。
他们缱绻深入,舌齿交缠。
有一个瞬间,乱窒息晕眩,只觉得爱如潮水汹涌漫灌而来,将她淹没,将她沉埋。
可她如甘如醴地泥足深陷,她不想挣,不愿逃,却希望能被更深更紧更用力地拖曳缠缚。
有一个念头在她脑中突兀地升起,他死了,她也就这样随他去了吧……
可压力渐去,恢复呼吸。蓝染抚着她的眼角,眼底深情,目色迷离,却让她觉得空旷,仿佛最温暖的包裹被逐层剥离,跑到岁月的深渊里,渐行渐远,了无踪迹。
可能是她泪眼婆娑的错觉,她觉得岁月如浓稠的酒,一点点将她面前的人浸蚀腌渍,让他变得透明荡动,如水如梦般轻薄。
蓝染的手无力地垂下,被她再次握住,放在自己脸上。
“乱,你这件衣服……很好看……”蓝染微微弯唇道,毫无血色的唇让那笑容异常苍白。
“不是衣服好看,是我好看!”乱抚着他的脸,抚着抚着,眼泪已经越流越多:“我已经嫁给你了,就是你的妻,觉得我好看就把我留在身边,天天看夜夜看。”
“呵……要是真能如此……”
蓝染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胸口如风箱般鼓动,呼出的全是浓浓血腥味,可看着她的目光还是温柔得如暖阳,“乱……我开始后悔了呢……如果我没有背叛,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娶你,如果不是我将你带上这条路,灵王也不会发现你还活着……我曾以为地位和野心就是一切……居然现在才意识到,原来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东西……”
乱拼命地摇头,这样的话她等了太久,但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听。
世事沧桑,翻云覆雨。
他捡了她,用了她,宠了她……
他最终没有站上那个位置,却依旧是她一生的追随。
浦原推门进来,一眼便看到银发少女一身纯白的嫁衣,背对着他。
蓝染无力地枕在她的膝头,不辨生死。
“浦原先生可不可以再等一下呢,让阿介安静地离开……这么难吗……”
她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双异瞳再无温度,映着浦原,也映着浦原身后那个艳丽的少年。
“你居然还活着……”她的声音混似呢喃,却突然笑,笑到眼泪簌簌滚落,笑到眼眸水目盈盈,“也罢……就从你开始吧……杀了你,杀光护庭十三队,如果能杀了灵王,再好不过。”
她眼里的痛深入骨髓,让夜羽落疏尔晃神,手中神切掉落在地。
“姐姐。”
这一句,穿透了时光,终于又让他喊了出来。
“你可以杀了我,但我有办法救他。”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觉得作者写虐的功力肿么样……不管怎么说,我尽力了……一个专注傻白甜的作者写这种真的很纠结好吗?
经历了生死一瞬,只有这一刻,蓝大才是真正看透了吧。
落落被吞噬了却没死的原因下章说,不要怨我又给他开金手指,他死了蓝大就真没救了(?_?)
☆、涅槃
乱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她复又低下头看蓝染,没了右手和右眼,遍体鳞伤内脏俱碎,而这一切,可不都是拜眼前人所赐吗?
但现在他居然说,能救阿介……
乱笑了起来,边笑边哭,说不清是该笑还是该哭。
看着这样的她,浦原一时不知所措,倒是夜羽落大步上前,在蓝染身边止步,一根银针自蓝染头顶刺入。
乱一见他的动作,瞬间暴怒,满脑子只想冲上去和他拼命,却在下一刻,听到了蓝染缓慢的呼吸声。
本以为失去了,却又失而复得,本以为没有希望了,却看到了一线生机,瞬间经历了一切的乱呆在了原地,泪流满面。
“只是帮他续一下命而已。”少年苦涩弯唇,长臂一捞将乱打横抱起,“我们出去说,我已经全都知道了,是我做错的事,是我造下的孽,我只想尽力弥补,若是姐姐觉得还不够,便杀了我吧!”
夜羽落这番话说的磊落,他似乎一下子长大了,他和乱也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他叫着她姐姐,语气温软,可毕竟他早已不是过去那个天真无邪的稚童,而一直护着他的姐姐也因为与他的一次又一次阴差阳错中渐行渐远。
夜羽落的目光瞬间荒芜,这些都被乱都看在眼里,但对于如今的她来说,已经全无所谓。
现在的夜羽落之于她,不是弟弟,而是仇人,她之所以没有动手杀他,只因为他说可以救阿介。
“就在这里说就好,要怎么做。”
他抱她的时候,她没有动,却在他松开的时候拍了拍衣服,虽然隐忍着呵斥,但眉间眼中犹自轻微的抗拒和厌弃,让夜羽落登时颓败了些许。
“姐姐真的要为了一个男人与我反目吗?”乌发少年苦笑了下,目光尚带着期许。
“反目?”乱扬了扬眉,似乎觉得好笑,“小落,你我早已不共戴天,谈何反目?”
每次崩溃,都是从一处小裂缝开始,从他囚禁阿介开始,从他虐待阿介开始,从他剜去了阿介的眼睛开始……
一句不知道,一句对不起……这些苍白的话语有什么用……难道他被蒙在鼓里阿介的伤口就会消失?他来道歉阿介就能活过来?
乱狠狠咬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但那愤恨的眼神已经招示着一切,他们,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姐弟的情意是被夜羽落亲手埋葬的,他可以后悔,可以哀悼,但那只是他自己的事情。
乱在意的只是他能否救回蓝染,要怎么救?
夜羽落不免轻轻叹息,终是在她的注视下开口:“神切的诅咒无法破解,但若是金肌水骨,许还有一线生机。”
夜羽落的声音很轻,但就是这犹如蜻蜓点水的一句话,慢慢点起了乱的最后一缕期望。
她的手在抖,身子也在抖,暮然想起很多年前夜羽落夺了她手中神切之后毫不留情的那一刀,她只道是自己的斩魄刀牺牲自身救了她一命,但若仅是如此,她身上的伤口又是如何愈合的?
这么多年,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如今想来,定是与她的特殊体质有关。
“金肌水骨……你说我……可以救阿介?”小小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眼角的泪情不自禁地落,夜羽落在她期许地目光中黯然地点了点头,而后修长的手伸出,像小时候那样抓住了她的衣摆,神色落寞,“但你要想好,这个过程不可逆,如果你把金肌水骨给了他还是没用,那么你非但救不回他,还会失去唯一傍身的实力。”
夜羽落是想劝她权衡的,但他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的劝说有多么微不足道,蓝染死了,她甚至不想独活,和这些相比,区区实力又算得了什么……
罢了……若是可以救活蓝染自然好……若是救不回,那他便是她最后的依傍,她是他的姐姐,是他把她害成了这样,那么理应由他来守护她。
打定了主意,夜羽落就带着乱回到了蓝染的房间。
说实话,在见到蓝染之前,夜羽落没有想过这个男人会伤的这么重,被神切吞噬之后的记忆影影绰绰,如今回想起来便只剩下潮水般的绝望和桃桃哭泣的脸。
被吞噬,被抛弃,被利用……
夜羽寒之所以任他胡来,是因为他越疯狂,神切的吞噬就会越快……
她要的,王庭要的,根本不是他夜羽落,而是吞噬了他之后的神切。
神切的力量之源是吞噬吗?神切会吞噬主人吗?每一任灵脉逆行的夜羽家家主都活不过三百岁吗?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他?
他在结界中横冲直撞,想要一个理由,哪怕是一句抱歉。
但是没有……诅咒一点点爬满了他的身体,他的挣扎换来的只是变本加厉的缚道。
他突然意识到蓝染对他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了……
“已经到了这种境地,与其看你被吞噬,不如让我来斩杀你,也算是给你个痛快仁至义尽。”
蓝染也知道他会被吞噬……可他又是如何知道的……难不成是自己的姐姐……
经历了这些战斗,他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实力,连重伤的蓝染都尚可与他一搏,更何况是他金肌水骨的姐姐。
他杀姐姐的时候还没有神切,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小孩子,而那时的姐姐已经是灵王第一护卫,唯一一个不依靠神切就能统领零番队的夜羽家家主……
神切的诅咒还在蔓延,意识到了真相的他却是那么无力……
蓝染说的对,是他可笑,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地位,没有价值,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假象,爱他的姐姐被他杀了,而他爱的桃桃被他害到心伤……
后来呢?又发生了什么?
他只记得丧失理智前桃桃不顾所有人的劝阻打破了结界,紧紧抱住了他。
他活下来了,桃桃的灵压流入他体内,强大的信念,后悔,不舍交织着,扭转了他的灵脉。
幼时,乱求麒麟寺天示郎改过他的灵脉,后来他杀亲取血,灵脉逆行,如今他舍不得伤害桃桃,再次归于正途。
恢复了神智之后,他第一件做的事就是逼问出全部的真相,然后发了疯一样寻找乱和蓝染。
现在他找到了,好在还不算太迟……
夜羽落看着那个昏迷的男子,拇指在掌心一画,银针蘸着他的血刺入蓝染身体中。
乱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切,待最后一根针没入蓝染体内,便见他突然咳出一口血来,幽幽转醒。
“阿介……”乱扑了过去,却被夜羽落拦住,逼她老实地坐了回去。
“他没事,我用我的灵压暂时止住了伤口的血,不然你们待会儿也不好办事。”
乱闻言,心下一惊……夜羽落说办事?办什么事?她来办吗?
看着乱困惑的样子,夜羽落微微蹙眉:“你不会……还是处子吧……”
被突然问到了这个问题的乱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不知是羞是怒,总之是红了脸颊。
“是与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
少女稍微有点婴儿肥的侧颊泛着可疑的红晕,是与不是,显而易见。
“莫非是他不行?”
“滚,你才不行!”
乱愤愤地说完,才发觉刚刚的语气太过家常,于是眉头一蹙,别过脸去。
但夜羽落显然觉得这姐弟吵嘴般的对话很受用,不禁微微一笑,本就妖娆的面容花不足拟其色,灼如红药,艳若灿莲。
“好了好了,我随便说说而已,姐姐别气,毕竟他要是不行会很难办的。”夜羽落随手丢下了手中剩下的银针,修长的手指一勾,挑起了乱的下颚,“不过从男人的角度来看,姐姐这张脸的确让人没有食欲,也不怪他不想碰你。”
他的语气太过近秘,他的动作太过亲昵……乱被他抚着脸颊,只觉得一阵阴测测的寒。
没有了神切的影响,夜羽落的确稍微正常了一些,但性格的形成又岂是单一因素的作用?
从小被人忽视,亲手杀了嫡亲姐姐,过早地接触权利……一件事两件事,很多件事堆积在一起,铸就了今日的夜羽落。
自我中心,嗜血好杀,动用酷刑……他现在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