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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世界都不过是被粉饰成天堂的地狱。
“喂喂……唔,柳生,是我。我找到他了。”
我总是在帮柳生寻找他爸爸的行踪,那天也只是一如往常地发现了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女人?女孩?应该是后者更准确些吧,因为距离太远,我没有把那个人的脸看得很清楚。只不过可以确信的是,这是一张以前没有在柳生爸爸身旁出现过的新面孔。
哈,没什么可奇怪的,因为柳生的爸爸就是这种糟糕透顶的人。就算他身边的女人每天换一个也很正常,整整一学期的跟踪已经让我完全认识了这个弃一家老小于不顾,成天就知道在外面鬼混的混帐男人。
什么律师,什么精英,什么正义的伙伴,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不过这些都和我无关,我没有谴责他的必要,也没有惩罚他的必要,因为那是柳生的爸爸,不是我的爸爸。
就像柳生说的那样,我只是帮了他一个忙而已——出于“朋友”的立场。
把柳生爸爸的行踪告诉柳生之后,我最重要的任务就差不多完成了。剩下的烂摊子要怎么收拾,通常都是柳生自己去苦恼的事。
嗳,做这些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
我曾经想过要问柳生。
把那些女人全部赶走就能让他的心回到这个家来吗?如果那些女人永远也赶不完呢?如果他的心从一开始就不想放在这个家里呢?
就算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回到你们的身边,大家就真的可以忘记过去重头开始了吗?彻底原谅他?对他所做过的行为通通视而不见?
那根本就不可能,我想柳生自己也清楚这一点。
但他还是不停地跟在他父亲身后清扫那些散发出恶臭的第三者们,你可以说他是被逼无奈,因为他的母亲每天都像发疯一样尖叫着要他把父亲找出来,但我在我看来——柳生则是必须要这么做。如果他不这么做,如果他不舍身保护这个已经崩坏的家庭,如果他不去保护他的妈妈和妹妹,那脆弱的她们一定会成为所有丑陋现实的牺牲品。
柳生不得不这么做。
如果他不做这些事,那么他也会和我一样失去生存的意义。
“知道了,你记得先拍照,我马上就赶过去……他和谁在一起?”
看不清的新面孔,我原本想这么回答。
但当我在停车场的一角举起望远镜的时候,我的呼吸在一瞬间停止了。
——这怎么可能?
我不能解释眼前的画面意味着什么,我确确实实看到了一张我认识的脸,苍白的,透明的,一贯安静沉默的脸。
走在他身旁的人是秋山佳音。
我的大脑在极短的数秒内恢复了运作,电话那头传来柳生沉重的关门声。
“你不用过来了。”我说,“看错了,只是一般同事,他们在谈工作。”
他们并不是在谈工作。秋山佳音背着一只背包钻进了柳生父亲的车,柳生的父亲亲切地为她打开了后座车门,看着她进去以后,自己才又绕回到前座。
同样的场景也发生在每一个第三者的身上。
柳生的父亲是极其有风度的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成熟男性的魅力和一看就知道无比优秀的头脑,这也正是他艳遇不断,身旁从不缺乏莺莺燕燕的原因。他喜欢邀请每一个情人坐上自己的豪华跑车,然后带着她们出去兜风,这是他约会的必经项目。
可车里的那个女孩是秋山佳音。
秋山佳音也是他的情人吗……?
在分析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之前,我已经下意识地向柳生撒了谎。
我撒谎的技术很高明,因为这是我最擅长的东西。即使在震惊和疑惑之下感到双手冰凉,我也还是能面不改色地对别人撒谎,并且不让对方察觉出丝毫破绽。
“……是吗?……只是同事?”
是的,没错,只是同事。我十分冷静地肯定道。
柳生没有再质疑下去。
挂掉电话,停车场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引擎声。
那辆载着秋山佳音和柳生父亲的汽车就这么远远地从我眼前开了过去,驶向了一个再也回不来的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注:阿尔伯特·爱因斯坦(Albert Einstein),世界著名的物理学家。
(以下是一点点负能量唠嗑,可以无视我~><)
今天早上打开新闻,看到了一条Philip Seymour Hoffman在家注射药物过量死亡的报道
因为前几天才刚看完有他出演的The Hunger Games,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很久
我看过很多Hoffman演的电影,其中印象最深的是Doubt和Capote
Capote给过我重要的影响和启发,而扮演Capote的Hoffman那种略微暧昧又独树一帜的形象,至今仍然留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一个演技如此细腻入骨的人,一个看起来和蔼又透着深沉智慧的人,这样的人也许除他以外很难再寻觅到了吧……
希望他安息
(负能量唠嗑 END)
下一章开始进入仁王视角最后的高|潮部分~
做好准备了吗?ready go~
☆、第五十三章
日时 XXXX年12月4日夕方 16:46
―――――――――――本文――――――――――
お久しぶりです。
好久不见。
今日は少し伝えたいことがあってメ毪颏筏蓼筏俊
今天有些话想告诉你;所以我写了这封邮件。
好きです。
我喜欢你。
よかったら付き合ってもらえませんか?
可以的话请跟我交往好吗?
返事待ってます。
等待你的回信。
それではアデュ
那么再见。
by柳生比呂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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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安详得如同置身于酣梦中的睡脸。
自然弯曲的柔软短发;长长细细的睫毛,白得近乎透明的肤色;伴随微弱呼吸有序起伏着的胸脯。
我在那个病房中所看的;是与记忆中死去的阿土截然不同的画面。没有作呕的血腥味,没有染成异色的地板;没有冰冷切割的刀锋;一切都是无机质的白色;纯净得仿佛是进入了一个无人栖息的神圣空间。
她就躺在那里。
断非死亡;却更近乎于死亡。
“你…………”
你是谁。
你是一个叫做秋山佳音的人;是仁王雅治的同班同学;是三宅怜花的好朋友,是幸村精市的双胞胎妹妹。
三年前那个尚存一丝微寒的初春,你在迷路的新学校里遇到了一个红发的男孩。
男孩说,我叫丸井文太,可实际上他是仁王雅治。
仁王雅治和秋山佳音从来都不是朋友,因为他们的相识始于一个谎言,而一切后来发生的事都基于这个谎言之上。
也就是说,一切从最开始就是被构筑的谎言。
“为什么不干脆死掉?”
是啊,死掉就好了。
如果你死掉的话,说不定一切还能回到正轨里去。没有秘密,没有真相,没有绝望,有的只是死亡这一无感情的事实而已。
我也好,幸村也好,真田也好,柳生也好……只要忘掉秋山佳音这个存在,大家就都可以好好活下去了。
没有什么会改变,大家只是一如既往地为了活着而活着。不论有无阳光,不论有无希望,不论有没有生存的理由,即使像无脑的蝼蚁一样生活在最阴冷肮脏之处,那也只是我们一贯麻木盲从的生活罢了。
对,一切从最开始就没有意义,一切从最开始就了无生趣。
“明明死掉更轻松……”
我不会去死,我不会以繁琐痛苦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即使我的生命空洞如初甚至一文不值。
但这仍不能阻止我无数次幻想自己的死亡。
每当我走在路上,每当我抬头仰望高楼,每当我注视身旁驶过的汽车,每当我闻到远方海水的咸味,我无一不在幻想自己正从那里纵身跃下,或是正飞奔到汽车面前,或是正沉入深邃大海中的摸样。
是否付诸于行动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如果抛开一切念想,死大概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我喜欢站在高处,我喜欢穿梭在车流之中,我喜欢走到站台最深处。
我喜欢每一个离死亡最接近的地方,我喜欢在站台边缘摇摇欲坠,电车呼啸而至,瞬间将一切碾压粉碎的感觉。
那感觉总让我想起秋山。
三宅死后,秋山一直都站在固定的位置。她无视警告跨过黄线,每次都从边缘处被车站员一把拉回站台。
秋山一定也和我一样,无数次,无数次地幻想着死亡的场景。
可我们最终都没有坠下那个站台,而是一次次无意识地回到这个比死更残酷的现实中来。
我知道我不会去死,就像我也知道秋山不会去死一样。
我们都是这个世界上最靠近死亡那一面的生物,可与真正存在于漆黑死亡中的他们不同,我们被紧紧地挤在黑与白之中,越不过光明的线,也来不到黑暗的世界,永远只能挣扎在暧昧灰色的缝隙中,扼着喉咙无法喘息。
“去死吧……”
我慢慢地走向躺在病床上的秋山,犹如走向那个正在等待终结的自己。
我不会被拯救。
永远也不可能有谁来拯救我。
我已经习惯了在黑暗中陷溺,甚至早有了要如此渡过一生的觉悟。但秋山不应该是那个和我一同在泥沼中窒息的人,躺在那里的人更应该是别人,或者更应当是我才对。
为什么秋山会躺在那里?
相同的问题也在阿土死时闪过了我的脑海。
神明掠夺了一切我认为美好的事物,掠夺了一切能象征光的事物,神明把我狠狠地踩在炼狱之中,任我撕扯吼叫,任我煎熬匍匐,把我折磨至绝望,再在绝望之际让我看到一丝光芒,然后——
轻而易举地在我眼前击碎那一切。
人类是如此的愚昧和可笑,而我正是这样的人类。
我清楚地明白自己的渺小和卑微,我不能与神明抗衡,我不能改变一切回到从前,我所能做的只有结束眼前这个人的痛苦。
秋山,我救不了你,救不了阿土,也救不了柳生。在这个世界上我救不了任何人,因为我连自己也无法拯救。
你要去那个地方吗——
那个阿土睡着的地方。
我紧紧握住了拳头,从指尖开始蔓延至全身的震颤,渗入心底的阵阵剧痛,仿佛是三年前目睹阿土惨死一幕时未曾彻底爆发的情绪,在这一刻不可抑止地喷涌而出。
秋山不应该死,阿土也不应该死,没有人生来就应该等待死亡。
可即便如此,神明还是将这些光收回到自己的身边,汇集成那道遥远虚幻的彩虹,哄骗着可悲凄凉的人们,使它美丽得让人眩晕,又残酷得让人生畏。
秋山,很快就不会再痛了。
你不需要再挣扎了,也不需要醒来,你不用睁开眼睛,不用去听到真相。
你永远不会知道在你身上留下伤痕的人是谁,你永远不会知道那凄惨的一幕是如何发生,只有永远不知道这一切,你才可以安心地在那里做一个长长的梦。
你是光,你是和阿土一样明亮纯净到令我不忍染指的光。你们会在那个没有疼痛的世界里相遇,你们会化成最温和的彩虹,我会从此在世间仰望那道遥远的光,在这里一遍又一遍地怀念你们,怀念神明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