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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些姑娘正在迎来期末考试~大家要加油喔!
Toru也正在水深火热的期末地狱中……我的考试是在月底~QAQ
一起努力跨过期末吧!
☆、第四十二章 表发
我和阿土都是白化病患者。
这是一种家族性遗传病;通过常染色体隐性遗传;一般发生在近亲结婚的家庭中。父母双方均携带有白化病基因,但他们本身不会发病;而是将这种基因遗传给子女,导致子女患病。
我的父母不是近亲结婚;原本只是两个毫无关联的人;但却刚好都携带有这种基因。
于是,我一出生便患病了。
我从小就很怕光,因为紫外线对白化病患者来说是致命的。只要一见到光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流泪,皮肤开始疼痛,长斑,甚至绽裂。有时我觉得自己很像冰块,一放到太阳底下就会融化不见。只不过比起一下就融化成水的冰块来;我消失的过程可能要痛苦上千万倍。阳光会晒坏我的皮肤,从发炎溃烂开始,一步步转变成致死的鳞状细胞癌,流血,流脓,脱落,坏死……饱受折磨变得不成人形后方才能消失。
该说是倒霉还是幸运呢,倒霉的固然是偏偏让我患上了这种怪病,幸运的则是我不像那些一出生就患有残疾,看不到也听不到,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人。
我四肢健全,智力正常,唯一和正常人不同的地方只在于我白得吓人的肤色,以及永远长不出来的黑发。
白化病是无法治愈的,现阶段并没有哪种药可以有效地根治它。但这种病又不会让人很快地死去,只要注意不晒太阳,一辈子躲在屋子里活上个几十年的也不是没可能。
我的病不算最严重的那一类,严重的白化病可以导致失明及智力障碍,幸而这两者都没有发生在我身上。
小时候为了让我看起来和其他小朋友没有明显区别,妈妈把我的白发染成了黑色。我穿着可以抵御紫外线的防护服,戴着面罩去上学。等到了学校再把这一身行头脱下来,一溜烟钻进楼里,我就安全了。
在我的记忆中,我很少因为外貌而被人指指点点。很多白化病人因为头发雪白,看起来就像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苍老,我却不然。染上黑发,我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甚至还经常有同学羡慕地说“仁王君的皮肤好白呀,好漂亮,就像女孩子一样”。
——我是被太阳讨厌的人。
终年只能穿着厚重的防护服出门,终年只能行走在阴暗潮湿的地下道。无法站到阳台上,无法站在窗边,无法站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处仰头张开双臂沐浴阳光。
也许有人觉得这是件很可悲的事,可一旦从小习惯这种生活,适应黑暗对我来说也成了得心应手的事。
这个世界上有明有暗,有白昼和黑夜,有阴影和阳光,什么都分为两半来看的话,我大概就是天生属于暗世界的住人。
人类会对黑暗有一种本能的恐惧,我则是相反的。我畏惧白日胜过黑夜,太阳讨厌我,我也讨厌它,结果我成了完完全全的暗夜驻守者。
黑夜才是我的世界,只有黑暗来临的一刻才是我摆脱束缚获得自由的一刻。太阳落下,月亮升起,我的身影才能随之显现。
人们恐惧黑夜,认为黑夜中充斥着危险,因此他们才不懂得那份黑暗之中的寂静。
而我就矗立在那片寂静中,如同无感情的神明一样,从头到尾都端视这个世界的腐朽和衰败。
小学的时候,我参加了一个白化病患者互助治疗会。
这个治疗会的目的是把所有白化病患者聚集到一起,交流彼此的治疗心得和自己患病的心路历程,以此互相鼓励帮助,温暖他人,共同迈向康复。
参加这种傻兮兮的治疗会当然不是我主动提出的,只是爸妈无论如何都希望我去,我就照做了。
我自认和那些把白化病当做是洪水猛兽,自怨自艾个不停的悲苦患者是不同的。我非常坦然地接受了这个病,能痊愈也好不能痊愈也好,该活的还是照活,顶多也不过是活的方式不同而已。
我不认为参加这种没说两句就泪如雨下的可怜患者的诉苦会有什么意义,我不觉得自己可怜,理所当然也不会觉得别人可怜。参加这种活动纯粹是浪费时间,不过好在时间对我来说本身就是用来浪费的,所以我在那里安静地坐了下来,不抱任何期待地和所有人一起浪费时间。
“我的名字是土屋,我是一名白化病患者,大家管我叫阿土就好!”
“你好,阿土。”
每个人的开场白都是一样的,先是自我介绍,和大家问好,然后大家再向他问好。
啊……好蠢。简直就像小学生点名报数一样。
开场白过后,名叫阿土的白化病患者就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其实在场每个人的故事都大同小异,连演讲剧本都像是一个流水线下的产物,几乎都是小时候经历排挤,经历绝望,自从进入这个治疗会之后大家互助互爱重新找回希望的故事。
啊……无聊透顶。
名叫阿土的人大概20岁出头,体型微胖,脸上带着憨憨的笑容。他属于比较严重的患者,双眼几乎失明,智力也有点低于常人。尽管如此他讲的故事内容却非常积极向上,还不停转着那对泛白的眼珠到处看来看去,有好几次都停在我这里。
“我并不以这个病为耻,事实上通过这个病,我找到了非常珍贵和重要的人……”
阿土的脑袋上是一头黑发,但那很显然只是一顶假发,而且还是十分廉价的假发。阿土说他在这个治疗会里遇到了他的女友,他的女友也是一名白化病患者。提到自己的女友时,阿土咧着嘴笑得很开心,他的女友还站起来给他鼓掌,两个人都傻得要命。
“大家看到这个了吗?这是我在进入治疗会之前外出必备的东西。”阿土指着自己的头顶说,“后来我发现我并不需要它,因为戴上它的我不是真正的我,真正的我应该是这样的!”
说着,阿土一把抓掉他的假发。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几乎接近半秃,仅剩薄薄一层斑白发丝的头顶。
阿土瞬间从20出头的青年变成了70以上的老头。
“请不要觉得这很可悲!也不要觉得这可笑,因为这就是我们真正的样子,如果我们因为在意外表而自己否定自己,自己伪装自己,那才是真正可悲可笑的事!很多人有一头黑发,可他们的心也是黑的,我们的头发虽是白的,可我们的心也是白的。”
如果换做是平时的我,听到这番言论的时候应该早就已经笑翻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并不觉得好笑,而是隐隐产生了一种不爽的感觉。
没错——不爽。这个叫阿土的家伙让我从头到脚都觉得不爽,他的话更是让我觉得没来由的生气。
“你不是一个人在与病魔抗争,你还有我们,我们都是你的战友。‘人’这个字是靠互相扶持才存在的,我们是一个大家庭,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找到生存的意义和希望,我们可以证明自己不是无用的人,而是对社会,对世界有贡献的人!”
当阿土慷慨激昂地说完这番话时,全场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只有我没鼓掌,因为我发现阿土在盯着我傻笑。
喂,你这家伙根本就什么都看不见吧?
即便如此却还是在朝我傻笑——你到底在笑什么?笑我这头虚假的黑发吗?
还是……
我不曾被看透的面具。
作者有话要说:注:出于剧情需要,有关医学方面的描述不尽准确,请勿以此为准
日更依然持续中~!
至此揭露了第一个不为人知的真相……后面还会继续深入挖掘下去~
Toru时刻都在等待大家的感想喔!(扭动
☆、第四十三章
阿土是个很烦人的家伙。超级烦;无敌烦;世界第一烦。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家伙,可能是智商跟小学生差不多的关系;阿土总是自认为和我亲近得不行,一天到晚粘在我屁股后面打转。
——雅治;你的字很好看啊;来帮我一起写贺卡吧,
不要,好烦。
——雅治,我想买条新裤子,帮我去挑个颜色吧,
不要,都说了好烦。
——雅治;你好瘦啊,不好好吃东西会更瘦的,我们去吃拉面吧!
所以我就说……
因为视力非常糟糕的关系,阿土想要看清什么东西时必须以很近很近的距离——几乎用眼皮贴着那样东西的距离才能看得清楚。
因此他同我说话时为了要看清我的表情,总是喜欢把那张白面似的大脸拼命凑过来。
他的这种无意识举动每次都能让我起一身鸡皮疙瘩。
——“太近了!”
我很少大声说话,吼人什么的更是不可想象。但自从阿土出现,我生气和烦躁的频率就较之以前提升了数十倍。
“雅治脸红了,哈哈哈,雅治也会脸红啊!”
结果阿土那个傻瓜非但不会保持距离,反而还在那里指着我一通大笑,满心以为我是在和他闹着玩。
啊……已经不行了。我对这个人束手无策。
阿土其实对治疗会里的每一个人都很热情,听说治疗会里的其他人说,阿土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加入了治疗会,是这里的元老之一。
虽然他智力低下又很烦人,但治疗会里的人似乎都很喜欢他。阿土没有正经工作,成天就喜欢给治疗会里的人写贺卡画画。
不是我有意损他,说实话阿土的画和写的字水平几乎跟幼稚园的小朋友不相上下。阿土总是嚷嚷着说将来要和女友结婚生孩子,然后再教孩子画画写贺卡。
以你这种水平还是算了吧……我真想这么对他说。况且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阿土哪来结婚生孩子的本钱呢?当我忍不住向他提出这个质问的时候,阿土思考了大约三秒钟。
“嗯……总会有办法的嘛!”
三秒过后,他摆出那副一贯天真无邪的笑容来说道。
啊……败给他了。就算要以小学生的思维和角度来看,那时的阿土也是个蠢到无可救药的人。
在阿土面前我总是叹气叹个不停,每次我一叹气,阿土就会换上严肃的神情说:“不可以哦,妈妈说过人只要叹一次气,幸福就会溜走一分!”
哈,幸福吗,反正这种东西我从一开始就没有。
既然从一开始就没有,又何来溜走之说?
但我懒得跟阿土解释,反正解释了他也不会懂。所以我学他的样子傻笑了一秒,紧接着迅速把头扭向一边。
“雅治的心情我都明白。”阿土又把他的大脸凑了过来,“刚到这里的时候大家都是这样的,但慢慢就好了。雅治是我的弟弟,我不会让别人欺负雅治的。”
……说什么傻话。谁是你弟弟啊。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看了眼阿土的脸。那是一张像真正的孩童般单纯透明的笑脸,尽管充满了傻气,却真诚得让人无法拒绝。
阿土的眼睛是白色的,眉毛是白色的,睫毛也是白色的,甚至连瞳孔深处也呈现一种淡淡的白色。
那是我们的颜色。
进入治疗会后,我渐渐不再让妈妈帮我染发了。白色的发丝一点点长出来,渐渐覆盖了所有黑色的部分。我的原貌真真切切地展现了出来,治疗会的所有人都看着我露出惊叹的表情。
真好看啊,原来白发也可以这么好看,太合适了,比黑发还要帅。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