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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瞅啥捏赶紧救火啊!”御林军老大一巴掌拍在了新来的后脑勺上,“都憋偷懒啊!万一有人举报到陛下那里说咱哥们消极怠工,看老子不削死你们!”
“是!”威风凛凛的老大一发话,其他人便一窝蜂地冲出去找盆装水。所幸墙角可燃物除了那些草垛子和花架子就没有别的了,而且距离这里不远的花园里面就有一池湖水,直接取水很方便。几个来回之后,英勇的御林军们扑灭了大火。
“老天爷呀……陛下您一定要给臣做主哇!”
一声凄厉的哀嚎传来,听得御林军们虎躯一震。余光瞥见一群人朝着这边走过来,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显眼的迎风招展的大肚腩,紧跟在肚腩后面的是身着一袭明黄色衣袍的英俊年轻人。看见年轻人,大家立马列队站直,然后回身齐刷刷跪下:“参见陛下!”
☆、第7章 【第七章 】做贼心虚
“都平身,这里是怎么了?”赵祯皱着眉头看烧得一片漆黑狼藉的墙壁。
“回禀陛下,刚才属下们发现了这里有潜入太师府的刺客,追过来之后刺客放了一把火便逃跑了,展大人已经去追了,我等留下来保护陛下,顺便帮太师把火灭了。”御林军的老大说道,他一边说,还一边偷瞄庞太师。
把火灭了可不是我们的工作范围!我们如此乐于助人难道太师你不应该表示一下吗?
但庞太师正在哀悼自己被烧焦的墙壁和花草,根本没有心情去看御林军老大。
“这样啊……人是放火的刺客杀的?”赵祯点点头,又问。
“这个……陛下恕罪,属下不知。”御林军老大迟疑了一下,说道,“属下只看到刺客从墙里翻了出去,显然是身负武艺的江湖中人。但这里距离案发现场有些遥远,时间上讲不通。而且……今夜来太师府的并非是一拨人,而是好几拨。”
“哦?爱卿如何得知?”赵祯挑眉。
“陛下可知隐元会?”御林军老大躬身问道。
“略有耳闻。”赵祯点头。
“今夜有人在隐元会发布了一道黑市悬榜……”御林军老大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赵祯的脸色,见他没有丝毫的表示,才继续说了下去,“内容是庞太师的……咳,事成之后报酬千两黄金。”
“千两黄金?”赵祯闻言,似笑非笑,意有所指:“当今天下,能够出得起千两黄金之数的人并不多见啊,太师这是得罪谁了?”
庞太师之前正扑在墙壁边哭泣自己被烧的花园,看起来他好像没什么损失,只是墙壁烧焦了、几盆花烧糊了而已。但我们不能只看表象,像庞太师这种贪官污吏,收敛黄金白银显然已经不是最高的人生追求,他还需要用高雅的情操和爱好来武装自己。实际上庞太师的品味极高,前些日子有人投其所好,送了他很多真品名花当做生辰贺礼,都被养在了花园的花架子上,准备过两天再移植入土中。结果还没来得及移植,就被白玉堂和黑衣人联手烧成了渣渣。
那些花里面有几盆品相十分珍贵的牡丹,例如冠世墨玉、御衣黄和魏紫一类的,放到每年开封城的牡丹花节上都能卖出惊天的价格。庞太师原本想把御衣黄送给赵祯,自己留着魏紫和冠世墨玉,等着在接下来的牡丹花节上大出风头,这下可好,风头出不了了,损失还不小。
原本花被烧了,就够让庞太师糟心的了,岂料更糟心的还在后面。当听御林军老大说,有人在黑市以千金悬赏自己性命的时候,庞太师差点儿一口气儿没喘上来,就这么背过去。
“陛下呀您一定要给臣做主啊!”庞太师揪着赵祯的衣袍哭泣。
“爱卿莫急,朕院子里头还有两盆墨烟养的冠世墨玉,明天朕派人送过来,就当礼物给爱卿压压惊。”赵祯和颜悦色地拍了拍庞太师的肩膀。
墨烟全名叫庞墨烟,就是庞太师那个在宫里备受宠爱的贵妃女儿。
“多谢陛下!”庞太师抽泣。
御林军们都偷偷地别过了头去,纷纷表示看庞太师这样一个肚腩胖到惊天地泣鬼神的中年大叔抱着年轻英俊的陛下的大腿哭泣,这情景真是让人十分想自戳双目。
“包爱卿何在?”赵祯任由庞太师抱着他的腿哭来哭去,自己则十分淡定地询问周围人。
“回禀陛下,包大人现在正在与公孙先生检验尸体,等有了情况一定第一时间亲自汇报给陛下。”开封府跟着包大人来的王朝说道。
赵祯点点头,表示自己还算满意。
因为这起突发事件,庞府一直折腾到了午夜才算罢休。等到送走了赵祯之后,庞府大门一关,庞太师顿时收起了那张哭的惨兮兮的脸,整个人都变得阴沉起来,简直堪比川剧变脸。
“除了花园里面那几盆花,府中还有什么损失?”庞太师坐在太师椅上,端着一杯茶慢慢地喝。
“回老爷,还在排查,暂时没发现别的损失。”庞府另一个管家庞雷说道,“只是……”
“只是什么?”庞太师眼睛都没抬,淡淡地问。
“只是庞云不见了踪影。”庞雷想了想,据实以禀。
“哦?”庞太师皱起了眉头,“不见了踪影是什么意思?”
“开宴不久之后,庞云对我说,他晚上吃坏了闹肚子,让我先帮他替一阵子。我想着左右没有什么大事儿,便让他先去方便。但直到现在,庞云也没有回来,我带人搜查了他的屋子,发现屋中事物一样未少,就连钱财银两都在,看起来不像是有预谋的。”庞雷说道,“老爷,我们……要不要报官?”
“不。”庞太师皱眉,“此事暂且压下,让我想想。别传出去,让下面人嘴巴都给我闭紧了,不该说的都别说!”
“是!”庞雷低头。
“那具尸体……有什么消息没?”安静了一会儿,庞太师又问。
“老爷,这……”庞雷张了张嘴,显得有点儿为难,“开封府那边验尸,我们……不好插手。”
“有什么不好插手的!”庞太师把茶杯放在桌子,发出“铛”的一声巨响,吓得庞雷一瑟缩,“事情出在了老夫的家门口,是冲着老夫来的!难道连问问的权利都没有?老夫还怕他开封府不成!”
“是,是,老爷息怒,我这就去问,这就去问!”庞雷赶忙说道,然后趁机告辞离开。
“庞……云……”庞太师一个人坐在客厅之中喃喃自语。
再说这边,白玉堂拎着庞云跑出了庞府,后面紧紧跟着顾西辞,两个人一边跑一边就“该去哪里审问/干掉庞云”产生了严重的分歧,顾西辞坚持要找一处荒无人烟的小坟地,因为杀人之后方便埋尸。但白五爷有点轻微的洁癖,对于“荒无人烟的小坟地”十分抵触,说不定还会碰上蛇虫鼠蚁一类的玩意儿,那真是分分钟都要疯掉。于是白五爷坚决反对,说还不如去自己家里,这样官府的人也不会上门排查,最起码安全有保障,还不会被抓住。
“为什么要去你家!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是不是窥觊我的美貌!当然谦虚的顾西辞是不会把这句话说出来的。她跟在白玉堂的身后,看着他单手拎着庞云还能跑的那么飘逸潇洒风度翩翩,纯白色的衣摆在月光下飘飘荡荡,飘飘荡荡……
咦为什么觉得脸有点烫?难道发烧了?顾西辞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跑了好半天都还没决定要去哪里,顾西辞拒绝再往白府的方向跑,而白玉堂也拒绝往城外跑,于是俩人就这么站在大街中央……吵了起来。
“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顾西辞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必须杀了他!然后带他回去证明一个人的清白!”
“我有件事情必须要问他,事关我亲人的下落,问完再给你杀不就得了?”白玉堂撇嘴,“而且你的逻辑有问题,应该是先用他证明一个人的清白,再杀掉他。他死了就不能证明别人的清白了。”
“要你管!”顾西辞脸一红,怒道,“我就要先打死他!”
“好好好。”白玉堂从来没遇上过顾西辞这号的姑娘,并没有对付经验,只能敷衍道,“我先问,你再打死,好不啦?”
顾西辞想了想,觉得既然大家都跟庞云有仇,白玉堂虽然有点讨厌,但长得这么帅,让他先问问似乎也没什么,是吧?
完全搞不懂“长得帅”和“先问问”有什么必然联系。
解决了一个问题,接着解决第二个,也是分歧最大的问题:要去哪里问。
顾西辞还是想着找一片荒无人烟的小坟地,而白五爷依旧坚持回他家。
于是俩人又杠上了。
杠了没一会儿,就听到后面有人问道:“白兄?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白玉堂正跟顾西辞吵得起劲儿,忽然听到了展昭的声音,顿时魂飞天外。开玩笑,庞云还被两个人捆得结结实实的扔在一边呢!这要是被展昭这个御前四品带刀侍卫看到了,那不就是妥妥的罪证吗!一定会被带回开封府以狗头铡伺候!
顾西辞也被吓了一跳,她虽然不知道展昭是谁,但大半夜的被人发现两人在街头吵架,身边还有一个捆着的人,这情景怎么看都像是两个绑匪把人绑了然后商量是勒索还是撕票,商量半天没有结果还因此产生了内讧自己先打了起来。
于是就在展昭发问的那一刻,顾西辞与白玉堂空前团结地……同时转身,妄图把庞云挡在身后。
不过请问,两个站直的人,要有着怎么样宽阔的身材,才能挡得住横着躺在地上的人?
所以顾西辞和白玉堂必须挡不住庞云啊,马上就会被展大人发现他俩其实是绑匪,情势万分危急!
“白兄?”展昭狐疑的看了一眼白玉堂,目光落在了顾西辞的身上,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卧槽这是发现不妥了吗!顾西辞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随时准备着拎起庞云就跑!然后她偷偷回头去看……
咦?!庞云呢!庞云怎么不见啦!
顾西辞发现庞云忽然不见了,明明之前就乖乖躺在身后的地板上的!遇到这么惊悚的事情,顾西辞下意识的戳了一下白玉堂的后背。白玉堂自然也看到了,他心中也很震惊,两个人在跑路的时候点了庞云的穴道,除非会移位,否则这穴道不可能自己解开。况且如果庞云会移位的话,武功怎么会这么差,三招两式就被顾西辞和白玉堂抓住了?所以庞云并非是自己逃跑的,而是被人劫走的。
但是谁能悄无声息地从白玉堂跟顾西辞的手下劫人呢?
当然是我啊!专业暗杀一百年!而且你们俩人吵得忘乎所以,沉浸在了彼此的世界之中,怎么会注意到我把人带走了呢!黑衣人拎着庞云躲在一边的树上,深藏功与名。
顾西辞的表现纯属做贼心虚。展昭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他只是忽然觉得,顾西辞好像他见过的一个人,但猛地一下又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啊,展昭。”白玉堂已经发现了黑衣人就带着庞云躲在对面的树上,因为展昭是背对着树,所以并没有发现。于是白玉堂悄悄松了口气,十分自然地打了一声招呼:“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之前陪包大人去了庞府赴宴,但中途庞府门口出了一桩命案,后来御林军发现了刺客的踪迹,我一路追了过来,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展昭问道。
必须有啊!其实我们俩就是你口中那个可疑的人物!白玉堂咳嗽一声,摇头:“没有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