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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着我,挡去山谷夜里的寒冷。
对面的谷卿臣眼神复杂地看着那团篝火,沉默了半响后,出声问道:“你师祖他,临去前可曾受过什么苦?”
我愣了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御风低头看向我,下巴贴着我的额头也等待着我的回答。我靠着他的肩膀对着篝火后面的谷卿臣瘪了瘪嘴巴,说道:“我师祖他虽然年纪一大把,可是精神却是很好,每天都会把我抽得漫山遍野跑。”
御风微微皱眉,问我道:“他打你哪里了?”
我有些得意,安慰他道:“本来他还能抽我辫子,可是后来我伤好了,他就抽不到我了。”我转过头看着似乎努力从我只言片语的描述中想出彭祖样子的谷卿臣,笑了笑,“他很喜欢吃鸡,养了一些猴子,便训练那些猿猴给他烤鸡吃。啧,整个人是个老人,可更多的时候,却像一个孩子。”
御风对于自己的前辈并没有多少好感,似乎是因为先前的对话,隔了好几代两位魔教教主便接下了口|角之争的梁子。
只是,谷卿臣似乎因为彭祖的缘故,对我并没有像对御风那般疾言厉色、语气嘲讽,反而有了些亲近之意。然而这一点,让御风更加不喜欢他。我想,他大概是希望我能多告诉他一些关于师祖的事情。
“他住在那个山洞里,也说不清楚他到底在那里带了多少年。”
“山里的那些猴子很听他的话,一个个都快成精一样,专门伺候他一个人。”
“师祖总是嫌弃我功夫不好,每次追着要打我的时候,我就喜欢叫他老怪物。”
那个晚上我说了很多,说最初见到老怪物的情形,说他教我功夫的样子,说他让我赌咒发誓的殷切,说他与世长辞时的从容,而谷卿臣一直沉默地听着我的喋喋不休,褪下了初初见面的时候他一身的狂傲冷冽,只剩下百年岁月沉淀下来的孤独与落寞。
御风眉眼被那火光映得颇有几分岁月安然的味道,就连眉心的伤痕也阻挡不了。青年时不时地往火堆里添些树枝木叉,一直安静地听着我说话,有时候会微微侧过头注视着我神采飞扬的脸颊,然后朝我淡淡一笑。
等我讲完那一段短暂的故事,谷卿臣才笑了起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恍若一声叹息:“看来,他还是记得我们从前比武立下的约定。”
我好奇地问道:“前辈,你们到底立过什么约定?”
到底是什么约定,能让看惯了春秋与生死的彭祖,还念念不忘着逼我发誓。
谷卿臣摇了摇头,云淡风轻地说道:“大概只是为了谁能做武功天下第一罢了。他一日赢不了我,便一如锁在那山洞之中;八荒六合一日胜不了神佛斩,他便一日是我的手下败将。”
他说得很是轻巧,可若是真的懂得,便都知道——
武功真正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谁也不肯被人压下半个头,更不肯终身背负一个败将的称号。
说到这里,谷卿臣深深地看了一眼御风,微蹙着眉头说道:“不过看来,如今到底还是彭祖赢了。”御风不在意地撇过脸颊,便错开了谷卿臣锋利的目光。
我眼睛一亮:“为什么?”指着自己,我有些得意地笑起来,露出颊边的酒窝问道,“诶,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功夫要比御风的好?”
谷卿臣哼了一声:“若是你的对手根本不想同你比试,无论两个人的实力到底如何,都只会有一个结果。”说罢,他的那一双眼便盯着我,眼瞳里仿佛有漩涡在旋转,而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靠在青年的肩膀上只听他说道,“阿摇你若是累了,便靠着我睡一会儿。”
感觉到有人将我的碎发抿到耳后,我困意袭来叮咛了一声:“那天亮,你记得叫我。”说罢,便再也忍不住枕着青年的肩膀沉沉睡去。
“就这样输给了这个女孩子,也不怕丢人吗?”
独孤御风面容平静地看过去,淡淡说道:“天下第一,我不在乎。”
谷卿臣眼瞳深深,问道:“哪怕走火入魔,你也不在乎?你前面那三任的下场,难道你还没有引以为戒吗?”
御风眼神一寸寸地冷了下去,最后冻成瞳孔里的十里寒川:“这一身武功,我也不在乎。”
对面的男人嘲讽地扯了扯嘴角,仿佛在嘲笑御风的天真:“若是废了你的武功,恐怕还没等你走出这座山,你的仇家便已经找上门来了,恐怕到时候,一个江湖都会要你不得好死,到时候你旁边那个丫头,你愿意让她陪着你被人追杀到天涯海角吗?”
……阿摇,我一定会好好学功夫的。
留下一身武功,就不能陪伴你;废去一身武功,就无法保护你。
御风抬起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红衣少女熟睡的酡颜,目光单纯得像是一个孩子,更是无法撼动的执念。他微微一笑,而当再次转头时,眼睛里仿佛燃起了光:“会有办法吗?”
谷卿臣被这种目光看得一怔,只听他再次问了一遍:
“……会有办法吗?”不等谷卿臣真正回答,御风便已经低下了头,长长的额发挡住眉间的伤痕,青年轻笑了一声,眼睛里的光明明灭灭,“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本文晋江独发,其他楼主转载均为盗文,正版有小剧场有人物分析)
(原文地址:http://www。jjwxc。/onebook。phpnovelid=3016574)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内容提要:留下一身武功,就不能陪伴你;废去一身武功,就无法保护你。对应的是第三十五章里出现的类似于预言的那句话,可以理解为伏笔,也可以理解成一种呼应。
你以为他们会分开?哦不,不会。(看我真挚的小眼神儿)
其实呢,我觉得所有人物里面,扶摇才是最幸运的那个人。
因果报应,凡是本该是童姥的报应,没有落到阿摇的头上时,都是因为有其他人替她受着。我知道,这一点你们肯定没有看出来,举一个例子,比如扶摇做为童姥会被秋水砍掉一根手指头摔断一条腿,但是她没有,取而代之的是小和尚的鼻青脸肿、一瘸一拐。而大家一直猜测的碧云的结局,亦是这个道理。
也许会有小仙女觉得这一章依然很虐,但是我觉得很暖。
这里我用的是一种对比手法,用谷卿臣和彭祖同御风和阿摇做了一组对比,就会有一种庆幸,庆幸在别人黯然魂殇的时候,他们两人依旧相守在一起。
第137章 Chapter?137
第二日,我们一早便起身拜别谷卿臣,准备前往少林寺。
“少林寺?”谷卿臣听到我们这样说,不由得嗤笑了一声,“你们两个,去少林寺那种地方做什么?”
顾及到谷卿臣的身份,我犹豫地看向御风,而玄衣青年握着我的手,对圣教中几乎是传奇般存在的人物,毫无顾忌地坦白道:“去找能让我变回正常人的方法。”语气云淡风轻,仿佛说的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话音落,我便能感受到来自谷卿臣身上的煞气,下意识地一哆嗦,然而御风毫不畏惧地看向他,赤茶色的眼瞳深深地,带着如山如海般不可动摇的坚定,对着那个男人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我不想当一个不懂感情只会杀人的怪物,我想活过来。”
谷卿臣愠怒地眯起了眼睛,气急反笑道:“活过来?你以为,你有这个资格!”带着嘲讽的语气,不近人情地讽刺着我们的年少无知。而那一刻,御风面容虽然依旧平静,但是他的手指尖一瞬便褪尽了残余的温度。
在他手指的力度有微微松动之前,我抿着嘴角用力地握紧了他的手,用力到……如果我低下头,恐怕都能看见我们彼此泛白的虎口。空气中仿佛有根丝线拉扯着,而我咬着牙关,在心里不甘地想着若是独孤御风敢负了我,我一定亲自把他的腿给打折!
可想着想着,我便红了眼眶——他敢丢下我那个上上任魔教的教主走,我就……
想了半天,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细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有些委屈地憋着嘴巴。
就在我停留在自己的心理世界中溜达了不止一圈时,御风便已经在谷卿臣面前蓦地轻笑了起来,难得笑得眼神柔软,似有花越过人墙般的俊美无双。
谷卿臣负手,皱着眉看向玄衣青年呵斥道:“你笑什么?”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身旁的御风,然而却因为逆光却看不见此刻玄衣青年脸上的神情。
晨曦的光穿过独孤御风深邃分明的轮廓,恍若神邸,而下一刻我们便听见玄衣青年出了长长的一口气。很长很长的一口气,仿佛憋了很久,一直彷徨的心在那一刻才安定了下去。
然后,御风对着那个活在江湖传说中将近百年的男人,朗声说道:“前辈武功早已出神入化、登峰造极,可飞仙入魔又能如何,须臾百年不过人世遗恨的虚荣,同阿摇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我身躯微微一颤,下一刻,身旁的玄衣青年便已经反手握住了我的手,吹了一声口哨,那只丑雕便飞了过来在我们面前低下身子。
谷卿臣神情复杂地看着我们,半响,在大雕准备起飞之前,幽幽说道:“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他的目光幽深如古潭,看着我们的眼神,如同看着被命运玩弄在手掌心中的蝼蚁一般,“你一定会后悔今日说过的话。”
御风坐在我身后,赤茶色的眼瞳沉沉若夜色,却又盛满了长空的璀璨星辰。
我从不知道,原来一向不善言辞的御风,竟然也会有一言就让人说不出话来的一刻。只听背后的玄衣青年淡淡说道:“可你已经后悔了,不是吗?”只是一句话,便让谷卿臣无法再阻拦我们,更无法说出半句为自己辩白的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又狠又准地插在了对手的七寸上,没有流血可也痛不欲生。
黑雕驮着我们飞得又快又稳,隐隐有云层从我伸出的手指间穿过。御风似乎有些头疼地啧了一声,伸出手将我不安分的胳膊拉了回来,直接把我整个人拉进他怀里。
我靠在青年的胸膛上,不由得笑道:“御风,你怎么知道那个老男人后悔了?”
虽然谷卿臣看起来一点都不老,而且待我也很客气,可是他同御风说话的时候总是一副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样子,让我有些生气,便叫他为老男人,刚好也同老怪物相配。
听到我取的外号,御风虽然还是沉沉嗓音,可是语调却是轻扬起来:“我猜的。”
浮生百载,须臾传说不过孤身一人。
飞仙入魔,断情绝爱徒留百年遗恨。
御风下巴枕在我的头顶,出声问道:“你刚才为什么要哭?”
我啧了一声,睁眼说瞎话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想要哭来着?”
见我耍赖,御风把我抱得更加紧,背后的披风围过来笼着我们两个人:“我一直都在看着你。”
我插科打诨道:“胡说,你还看了那个老男人的!”
御风低声笑了起来:“你不会是在吃一个男人的醋吧?”
我瘪了瘪嘴巴:“你若是答应了那个老男人想同他一起作伴入魔去,我就……我就……”他嗯了一声,我咬牙说道,“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一句话说得十足十的孩子气,因为我实在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做,因为不管如何做我都不想身后这个青年会有一分一毫的伤心。
良久后,御风摸了摸我的脸颊:“放心,只要你还在,我就不会的。”他的声音很轻,散在云层之中,可又带着暖暖的余温包笼着我的心脏。
一路东去,渺渺千里。
当灵绝看见我身后玄衣青年的第一眼,一口茶就直接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