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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他的手一顿,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眼珠子一转,盯住岑霏的脸,“你在说话?”
“不……”
岑霏声如细丝,充满了绝望。突然,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吼了出来——
“你给我滚开——”
少女的怒吼声如雷声轰鸣,竟隐约有回声响起。那“滚开”两个字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冲击在夜叉的脑海之中。
随着这冲击,他的妖力被抽空,叉子掉在了地上,尖锐的指甲消失不见。
他感到自己的力量在急速消失,仿佛水滴在高温下蒸发成了水汽。他的身体瘫软下来,他撑起手臂,妄图挣扎一下,然而手上又哪里还有力气剩余呢?
他像一团被抽掉了全身骨头的肉,无力地瘫软在地。眼睛里的神采消失,惊愕凝固在了脸上。
岑霏剧烈地喘着气,失去支撑的身体也软了下来,一滴汗水从她的脸上流下。她眼睁睁地看着地板,回味着发生的一切。
她打完工回到租屋,手提袋里装着一个意外收到的快件。
拆掉快件之后,她找到了一张印着阴阳师现世召唤阵的装饰地毯。
她用这个召唤阵进行了现世召唤,夜叉出现了,接着夜叉攻击了她。
对,就是这样……
这一幕幕像是回放一般从她的脑海里闪过,看似缓慢,实际不过一瞬,她已经理清了这一切。
岑霏像个小球似的弹了起来,蹬蹬蹬跑到了离夜叉最远的角落,死死巴着墙角。见他依旧瘫着一动不动,这才安心了许多。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夜叉已经无法威胁到自己了。这种感觉如此强烈,以至于她都快要将刚才的恐惧给忘了。
或许可以过去看看……她想。
脚趾头在地板上抓了抓,决定了,这就过去看看。
刚迈出一步,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呀!”她尖叫一声缩回墙角,随即就发现这动静是从门上传来的。
有人在敲门。
“开门!”
这样粗暴的动作,与其说是敲门,倒不如说是砸门。但岑霏反而放心了,这声音,是她那位暴脾气邻居。
这位邻居姓付,长得人高马大,看起来很凶,他也的确很凶。
不过据岑霏的观察,他应该没有暴力倾向。
这位邻居曾经跟一个女人吵过架,闹得可厉害了,从街头吵到巷尾。当时就算他们打起来也不会有任何人会觉得奇怪,好在到最后也没有动手。
砸门声还在继续,岑霏跑到门口,将门打开了一道缝,自己躲在门后,只钻出了一个脑袋。
“晚上好……”她弱弱地说。
“好个屁!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外面的凶神恶煞看了她一眼,视线却穿过门缝飞快一扫,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大概……大概12点了吧……”岑霏陪着笑说。
“知道还在那搞鬼!”
“对、对不起!”
是哦,叉子在地上拖动的声音,砸在地上的声音之类的,她还大叫了一声……这里的隔音可是很差的,估计这位邻居也是忍不了了。
“你刚刚在鬼吼什么?”
“在看一部吓人的小说,所以才……”
“别以为年纪小就可以妨碍别人休息啊。”
“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了!”
岑霏被那人一顿数落,连连保证不会再吵到他了。邻居这才满意了,可他要回去的时候,却被岑霏拉住了衣角。
他面色不爽地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拉住的衣角,接着又瞪向岑霏,凶巴巴地说:“还有什么事?”
“那、那个……是这样的……”岑霏鼓足了勇气请求道,“付先生,请帮我一个忙。”
付姓男子看着岑霏,等她的下文,岑霏怕他不耐烦,连忙说道:“我屋子里有妖怪!”
“什么?”他愣住了。
“有妖怪!”岑霏重复道。她豁出去了一样把房门大开,指向夜叉瘫倒的地方。
付姓男子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接着又看向岑霏的脸,见她又是胆怯又是期待的,不禁同情起来,难得好声好气地问道:“你家里人呢?”
家里人……
岑霏垂下头,看起来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他们让我有事没事都别去烦他们。”
付姓男子面露不忍,说:“我记得你有在打工吧?”
“是啊。”
“那就好好攒钱,然后去医院看病。记住,挂号精神科。”他打了哈欠,似乎很困了,感慨似的地说,“平常看起来挺正常的啊……对了,别报警啊。”
他也不跟岑霏说再见,直接回了自己的租屋。
被丢下的岑霏风中凌乱了,虽然并没有风。
精、精神科?哈?
岑霏随即意识到一个问题,恐怕她的邻居并没有看见夜叉,不然他不会是这个反应。问题……好像有点复杂啊。
关上门,她叹了一口气。走到夜叉旁边,居高临下地打量起他来。
夜叉的体型很高大,跟他一比,她和她的男同学们简直就是孩子……就算以前班上身材最高大的男生,也没有夜叉这种压迫感,毕竟是妖怪嘛。
现在这只恶鬼瘫在那里,目光呆滞,完全没了刚才的气势,好像已经失去意识了。
岑霏伸出一只手指,在他的脸上戳了戳,见他没有反应,便大着胆子又戳了几下。
“喂,你是我的幻觉吗?”
戳戳。
“……是我太寂寞,才把你想象出来了吗?”
戳戳。
她感觉自己的眼眶有点湿,委委屈屈地说:“那你也太凶了点。”
岑霏对着夜叉发了一会儿呆,老半天才回神。
就像隔壁那位说的那样,不能报警,那么现在她该怎么办呢?岑霏打开手机通讯录,对着其中两个号码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拨打。
又发了会儿呆,她打开手机浏览器,吧嗒吧嗒地输入了这么一句话:现世召唤出了一只真·妖怪,怎么办?
结果出来的全是游戏里现世召唤相关的内容,跟真·妖怪没半点关系。
岑霏又输入:遇到妖怪了怎么办。这回查到的内容就比较多样了。
“猜它的原形,然后去找它的天敌……”有人出了这么个主意。
岑霏的目光从手机屏幕移到了夜叉身上,盯着打量了半天。
“怎么看他的原形都是人类啊,人类的天敌是个啥?”
思来想去,无果。于是继续往下翻,终于又发现一条。帖子标题是“怪谈研究协会到底是个什么鬼?怎么哪里都有它”。
这帖子的楼还挺高的,岑霏从头看到了尾,总结如下:
那就是某个对怪谈走火入魔的土豪闲的蛋疼搞的东西。协会门口有信箱,发现灵异事件的话,可以给他们写信,也可以发电子邮件。
还附了个邮件地址。
岑霏试着发了一封邮件,然后等了半个小时,什么也没有。
好困……算了,明天再说吧。
她把手机丢了开去,在自己的两个帆布包里一通摸索,终于找出了一卷封箱带来。
不久之后,租屋里多了个“蚕蛹”,夜叉整个儿被裹在了里面,只露出个脑袋。就连他的叉子,也被封箱带牢牢地黏在了离他老远的地板上。
岑霏丢掉已经用完的封箱带,又去冲了个澡,后来窝到草席上,把电风扇的风力调低一档,睡了。
明天还有重要的工作等着她去做,就算天塌下来,也休想阻止她打工赚钱。
第二天,闹铃准时响起。
岑霏闭着眼摸到了手机,熟门熟路地在屏幕上一划,又丢了开去,继续睡觉。
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将整间租屋照得亮堂堂的。
又过了大约五分钟,她第二次睁开了眼睛,熟门熟路地摸过手机,关闭了即将响起的另一个闹钟。正打算起床,却突然发觉今天有哪里不太一样。
有一双眼睛正杀气腾腾地瞪着她,接着她又发现,这双眼睛距离她还不到十厘米!
“哇啊啊啊啊啊——”
第3章 五厘米
尖叫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岑霏大叫着蹬腿,使劲往后退去想离这双眼睛远点。
被被单胡乱缠着的身体只堪堪挪开了一小段距离,那眼睛的主人就熟练地滚了一圈,又将距离拉近了,继续杀气腾腾地瞪着她。
这一次,他们之间连五厘米都不到了。
岑霏快要哭了,这时终于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再看夜叉身上的封箱带依旧严实,这才放心了。
既然封箱带没被弄掉,就说明这只妖怪没什么力量了,应该构不成威胁。
“还希望一觉睡醒他能自己消失呢……”岑霏叹了口气,和夜叉大眼对小眼。
夜叉的眼睛闪了闪,岑霏刚意识到他好像有点不怀好意,下一刻,被裹圆了的夜叉又是一滚,整个儿压在了岑霏的身上……
“喂喂,好重!快下去啦。”
夜叉不为所动,似乎想用身体的重量压死她。岑霏想起昨晚的经历,大声说:“滚开!”
身上重量突然变轻了,她轻轻一推,夜叉居然像个球一样,咕噜噜滚了出去,一直滚到墙边,脑袋磕了上去……
岑霏看看自己的手,傻眼了,她也没用力啊。再看夜叉,他转过了头,愤怒地瞪她。
“过来。”岑霏说道。
夜叉用力扭过头,不理她。
岑霏集中注意力,再次说道:“过来。”
这一回,夜叉非常听话地“过来”了。因为他现在被捆着,所以依旧是用滚的……人是过来了,他那双眼睛里却始终含着滔天怒焰。
岑霏非常惊讶,他好像不得不听自己的话……包括昨天晚上,原本那么凶的,为什么突然就没反应了?
说起来,她是用那个召唤阵将夜叉召唤出来的。按游戏里的设定,召唤出来的就是她的式神啊。式神这种东西,本来就应该听她的话才对吧?
她又试着下了几个命令:“闭上眼睛。”
真的闭上了……
“眨眼三次!”
啊啊啊,真的眨眼了!夜叉眼里的怒气则被她忽略了过去。
岑霏将他嘴上的封箱带撕开,以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问道:“你是我的式神吗?”
“是。”刚应完声,夜叉脸色立刻一变,嚷了起来,“你这个杂鱼阴阳师!本大爷这样高贵的妖怪岂容你染指?本大爷要将你的肉一块块割下来,骨头一根根捏碎……”
他后面那一大段话岑霏只听了个大概,反而那简短的一个肯定让她琢磨了起来。
“好的好的。”岑霏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开心了起来,伸手在夜叉的脑袋上摸了摸,“我要去打工了,等我回来哦。”
门在她的身后合上,也将夜叉的咒骂的一并关在了里面。
“那个垃圾阴阳师!”租屋内,夜叉感觉到她已经走远,停止了咒骂。
“本大爷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幽幽的声音在租屋内回响着。
式神召唤是一种契约,和阴阳师打过多次交道的夜叉对它并不陌生,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中招。
阴阳师承诺对妖怪进行“喂养”,妖怪放弃部分自主权,听命于阴阳师直到一方生命的终结。这就是召唤契约。
强大的妖怪一般都不会回应召唤,指望依靠阴阳师来存活的基本都是些小妖怪。
夜叉自认是个强大高贵的妖怪,又怎么会把阴阳师放在眼里?可是被封印千年之后,对于这次召唤他根本没有自主权。
是的,不需要他的回应,那个小不点阴阳师强行将他从封印里召唤了出来。
是继续被封印好,还是被召唤契约约束受人奴役更好一点?这个问题还真讽刺啊。
夜叉垂下脑袋,紫红色的长发滑落在他饱满的胸膛上。
那个阴阳师的力量很弱,弱到一开始他都没有感觉到束缚,还以为获得了自由,直到他接到第一个“命令”。
那个命令抽空了他的妖力,把他送入了短暂的休眠之中。
“好饿啊……”夜叉说,“打工……要多长时间呢?”
被惦记上了的岑霏正在为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