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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罪？你以为这事认罪就能了结了？吕良伟是局长亲自推荐的人，人才刚入职！你莫名其妙把人打成那样！你还想不想当警察了？”
“不想。”
唐龙异常豁达地应着，低头看看她放在桌上微微颤抖的小手，笑着问道。
“拍那么用力，你不疼的吗？”
“……”
周筱筱嘴角剧烈抽搐，陷入沉默，缓缓抽回放在桌上的小手，藏到身后。
面对唐龙毫无悔意干脆认罪的姿态，她方才纯粹是气急之下拍上了桌子，一巴掌下去能不疼？
但此刻她的手疼不疼显然不重要，重要的是唐龙刚才风轻云淡地告诉她，不想再当警察了！
与唐龙相识将近两个月，周筱筱不敢说自己有如何了解他。
但周筱筱看得出来，这家伙没跟自己开玩笑，而且比任何时候都认真！
再看唐龙脸上依旧挂着平日里让自己牙根痒痒的贱笑，周筱筱忽然感觉鼻头一阵发酸，呜咽道。
“你到底搞什么鬼？非要气死我才高兴是吗？我就搞不懂了！你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明白的？”
唐龙迎上她带着哭腔的话音，皱眉道。
“有话好好说，哭什么？”
“我哪里哭了？”
周筱筱偏过头，抬手用力抹过眼角，心下又气又急。
她没想哭，也不想哭，怎奈眼泪止不住。
唐龙无声看着她用力擦去泪水，表面上很平静，心中却是无边怒火在燃烧。
他知道周筱筱是真为自己着急了，但是他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安慰她，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
狂虐了吕良伟，唐龙并非没有想过结果。
这事一闹，警察自己肯定是当不了了……
一个弄不好，恐怕还得在牢里呆上十天半个月。
这正是幕后某些人所期望的，甚至可以说他们指派吕良伟过来的，当面挑衅他的目的就是这样。
唐龙选择出手，一方面是顺势为之，另一方面则是不想坐以待毙。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忍耐了下来，幕后的小人不仅不会善罢甘休，反而会变本加厉越发过份。
与其坐看事态的发展，不如干脆一点，随了他们意愿彻底撕破脸皮，顺便让他们付出一点代价。
连唐龙自己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光明正大废了一名潜龙特工，幕后那些人又怎会想到？
初步的目的，唐龙已经达到了。
可眼前周筱筱的泪水很明白地告诉了他，只是这么一点“代价”远远不足以弥补自己的损失！
唐龙不觉得自己在云城这段时间有曾拥有过什么，他也确实不曾拥有过。
但说到底，唐龙终究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他会落泪、会流血、会动怒、会死去，并非完全铁石心肠。
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戴着手铐的双手，唐龙轻叹道。
“别哭了，这不像你。”
“……”
周筱筱沉默，放下拼命揉着眼睛的两只小手，一眼瞪过来道。
“你有完没完了？我说了我没哭！我感觉眼睛疼不行吗？”
“行，当然行，你说的都有理。”
唐龙哑然着笑出声来，看看她一如既往的娇横模样，迟疑了阵，道。
“照顾好你自己，我恐怕得离开一段时间，有点问题我需要亲自去解决。”
“什么问题？”
周筱筱浑身一震，从他的直白言语中捕捉到了头绪。
唐龙笑了笑，没作答。
这一下可把周筱筱给难受到了，瞅着某人那一脸贱笑，恨不得伸出爪子把他那张脸撕成碎片。
就在这时，审讯室门突然被人推开，刘洪冷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
进门瞧见里面两人对视着，一个满脸坏笑另一个眼圈泛红气急咬牙，刘洪愣了愣，皱起眉头。
闹了那么大的事情，这俩还有心情玩眉来眼去？
周筱筱瞥见刘洪进来，慌忙抬手抹过脸颊，询问道。
“刘队，吕良伟怎么样了？”
“出来说。”
刘洪开口应着，看了唐龙一眼，抽身退出了审讯室。
周筱筱见状同样是看了看某人，面色复杂着想说点什么，最终留下一声哀叹，走出审讯室。
唐龙坐在位置上看着两人先后离去，眼底里闪过一丝冰冷，闭上眼睛。
……
审讯室外。
刘洪在门后不远的位置驻足站定，看到周筱筱出来带上隔音门，问道。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唐龙有说什么吗？”
“没有……”
周筱筱无奈摇头，道。
“无论我怎么说，他都不正面回答我，对为什么殴打吕良伟只字不提。”
“这事麻烦了。”
刘洪“啧”了声，低声道。
“吕良伟刚到医院就被送进急救室了，医生的诊断是颅内出血，需要紧急进行手术，否则有生命危险。至于他的下身，因为手术没办法同步进行，只能进行切除处理。”
“这么严重？”
周筱筱面色微变，完全不敢想象唐龙是下了多么重的手，居然赤手空拳把人打成这个德行。
第二百零五章 值，与不值
“唉，单纯吕良伟的伤就不好处理。现在这事已经人尽皆知，连电视台都派人来了。”
刘洪面露愁容，话音压低了些许，道。
“筱筱，你做好心理准备，这次我恐怕保不住唐龙。”
“保他做什么？这混蛋是咎由自取！”
周筱筱恼怒出声，嘴上那么说着，眼底里却泛起了泪花。
刘洪看到她这般要强的模样，暗暗无语的同时，又是苦恼不已。
刑事科今天才招进来两个新人，好端端的，唐龙把其中一个给打废了！
暂且撇开对外的恶劣影响，对内，唐龙肯定得对这件事负起全部责任！
现在刑事科不仅得少一个新人，他煞费苦心挖过来的唐龙也没可能再继续呆在刑事科了。
这还不算！
唐龙因为这种事被开除警籍，周筱筱难免会受到影响，消沉一段时间。
唐龙这么一搞，着实叫刘洪这个当上司的心力憔悴！
令刘洪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唐龙到底对吕良伟有怎样的不满才会下狠手将他打成废人！
至少在早上的时候，刘洪让唐龙带着吕良伟时，他也没表现得如何反感。
刘洪不觉得唐龙会无缘无故就下如此狠手，其中一定有原因，他不是那样目无法纪的人。
眼下连周筱筱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刘洪自觉没有那么足份量，能从唐龙口中套出原因。
虽然在他把唐龙挖来之后，两人共事称得上愉快，但他俩没到推心置腹的地步。
不仅如此，唐龙身上更有不少秘密。
很多事情，刘洪都有看在眼里，只是老成如他明白不宜对下属刨根究底，没有过问罢了。
单单是唐龙请假休息这两天做了什么，刘洪心头就满是疑云。
他唯一知道的是，唐龙请假的那天晚上，瑞斯生物科技出了大事，MSS再次出面介入。
想到期间种种，刘洪唯一的感觉就是脑壳作痛。
抛开心中恼人的思绪，刘洪对周筱筱说道。
“事情局长已经知道了，不过他暂时没表明态度。现在他正忙着跟褚秘书筹备新闻发布会，尝试尽可能消除这事对社会各界产生的恶劣影响，顾不上这边。你去把诸葛晴找来，我跟唐龙谈谈，假如他还是什么都不说，让诸葛晴试试。”
“诸葛晴？”
周筱筱愣了下，面色古怪。
刘洪见状咧咧嘴，苦笑道。
“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司马当活马医。诸葛晴跟唐龙关系不错，能让他开口也说不定。”
“哦……”
周筱筱低声应着，犹豫了下，转身走开。
刘洪见她老老实实去喊人了，重重地吐了口气，上前推门走进审讯室。
……
审讯室里，唐龙正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
听到开门的动静，唐龙睁眼见是刘洪进来，露出些许歉意的神色，道。
“刘队，对不住，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别提这些。”
刘洪摆摆手，走过来坐到对面的位置上，正色道。
“唐龙，你是我看中的人。这段日子，你在警队上干得也不错。不过一码归一码，你将吕良伟打成重伤，这事我只能公事公办，你别怪我。”
“这个我明白。”
唐龙说着，继续道。
“关于我殴打吕良伟一事，无论警局如何处罚我，我都不会有怨言，也不怪罪任何人。”
“嗯。”
刘洪点了下头，从怀里掏了包烟出来，递了一根过来。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是想过后果才动手的，我想问你一句，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刘队你这个问题，有点难到我了……”
唐龙微微一笑，伸出戴着手铐的双手接过烟，叼在嘴上道。
“值不值得，得看人看事。对我个人而言确实有点得不偿失，但从根本上来说，就和刘队你说的一样。如果不值得，我未必会动手。”
“唉，你小子就不能跟我把话说明白点？非要打哑谜？”
刘洪摇摇头，拿出打火机帮唐龙把烟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根，道。
“我不知道你对此缄口不言有没有苦衷，不过既然你不愿意，想必你有你自己的想法。这一点，我可以认可。但是作为你的直属上司，你这样让我很难做。你至少跟我说明下原因，让我明白事情的始末，如此我也好为你争取宽大处理。”
不得不说，刘洪多年刑警不是白干的，他为人处事的经验绝非周筱筱能够比拟。
这一番话语，他说得很诚恳，也很实在。
比起周筱筱说着说着眼泪掉下来，更让人有所触动。
当然，唐龙不可能因此就告诉刘洪始末。
所有背后的隐情，不是刘洪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刑警队长能够知道的，他无力承担背后相应的风险。
不过看在这段日子自己受了刘洪不少照顾的份上，唐龙也没打算继续保持沉默，免得无端叫人心寒。
用力吸了口烟，唐龙稍作思索，开口道。
“我动手打吕良伟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他放言要动我的女人，这个我不能忍。”
“你的女人？”
刘洪眉头皱了一皱，听着这“朴实”的回答，脑海中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周筱筱。
在场目击者的口供中，倒是确实有提及两人是因为女人气冲突。
唐龙的女人，刘洪知道的只有周筱筱，可两人已经是“过去式”了。
不过真要说起来，两人是“过去式”还是“现在时”，根本不重要。
最根本的问题是……唐龙会因为这么“愚蠢”的原因，跟一个莽夫似的当街把吕良伟打成残废吗？
刘洪心中的答案，是否定的。
但看唐龙是思索过才作出的回答，刘洪觉得他没有糊弄自己，若有所思道。
“你的意思……吕良伟当着你的面，扬言要动你的女人？”
说话间，刘洪又是琢磨着说道。
“我有点被你弄糊涂了，你跟筱筱不是早就分手了吗？难道说……你其实跟诸葛晴……”
不等刘洪把话说完，审讯室门有一次被人推开，周筱筱咳嗽着走进来，道。
“刘队，我把诸葛晴带来了。”
“啊？”
刘洪闻声扭过头，抬眼看到周筱筱跟诸葛晴走进审讯室，老脸红了下，说不出的尴尬。
刑事科的审讯室，从外面到里面声音是完全隔绝的。
但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