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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说只要得到那把剑就会被人们憎恨,走向凄惨的死亡……我当时说,让时间来见证一切,现在也仍旧如此。”年轻的王心底五味杂陈,情绪低落又沮丧,脸上不由自主的便多了几分复杂和颓然。
“的确。我曾在那一天告诉过你,拔出剑,你就不再是人类。”
“可剑已经折断,魔法也会消失,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不老不死的亚瑟王了,而是阿托利斯。”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但依我看来,却并非如此。”一直以年迈形象示人的魔术师声音低哑的轻笑,揭露出他所认知的真实:“亚瑟王,与剑无关,是王后重新将你变回了人类。”
对拥有着“看穿世界的眼睛”,能将这个时代彻底读懂的非人类——梅林来说,人类啊,是偶尔会出现那么几个轨迹外的出乎意料的生物。
阿托利斯是一个,格妮薇尔是另一个。
少年在拔出石中剑的那一刻便已死去,亚瑟王舍弃了作为人类的自己,一心为了理想奔波,可王后却不会让他孤独地处于云端。所以“不懂人心”的亚瑟王才会切实的爱上某个人,同时也从那个人身上汲取到所有的爱与理解,这为他追逐理想的道路上添加了不容错过的美丽风景。不列颠王后更是全心全意的守护着这个国家与丈夫的理想,将沉重的使命加诸己身,成为了王最坚强的后盾、最柔软的心脏。
我将你带回了人间,你回报我爱与信仰——这两人的结合本就是相辅相成的。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奇特,能令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彼此相携,拨动音符奏响美妙的欢歌。
“你这样说,我确实很高兴啊。我爱着格妮,并且从不否认这一点。”能够遇见格妮,并且在还不懂情爱的年纪里向她提亲,与她结为夫妻,这对于阿托利斯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了。哪怕最初的结合不过是因为政治联姻的需要,阿托利斯至今想起来也仍旧觉得庆幸不已,也许当时他早被她吸引却还不自知吧。
“身为人类的我们会犯错是理所当然的,可我不明白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斩杀敌人是错吗?保护子民是错吗?征战十年是错吗?
阿托利斯也许了解为什么会被那样毫不留情的指责,但是却绝不会感到后悔吧。他默默收拾好心情,又轻笑着摇头:“如果这份困惑是过错,那么我的错将罪无可赦。”
“国事方面我恐怕再也不能给予你帮助,事实上,我认为你没有错。特里斯坦骑士说了些什么你应该知道……有些事只要说开了就好。”
亦师亦友的魔术师如是说,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句话有多么违心。
毕竟,又看到了啊——
那充斥着残酷和血腥的未来。
这时一道柔软动听的嗓音响起,是格妮薇尔醒来了。她的声线里藏着淡淡的鼻音,以及不可思议的惊诧:“梅林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梅林含着笑,朝被吵醒的格妮薇尔点头示意,他的身躯已经呈现出了半透明的情状,至今为止还停留在这里的也不过是虚幻的影子罢了:“我来同你们告别。”
“他们说,你爱上湖中仙女,被囚禁在巨石中。我原本不信,现在却又不得不信。”阿托利斯问:“你在想什么?”
魔术师微笑不语。
“这些年您真的教导了我们许多,既然都说了告别的话,那么在这一刻,请允许我称呼你一声老师吧。”格妮薇尔见状认认真真的说:“一直以来都多谢了。”
“总有一天会再见的。”
留下了一句预言般的话语,虚幻的身影安静的消散在空气中。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了,梅林在广播剧里也是考哥配的=w=只不过比旧剑的更沉一点。
小莫是美雪姐姐,出乎意料的攻啊……
第30章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在这样的离别之际,对于男人来说,沉默就是最好的告别。
格妮薇尔带了点安抚性质的拍拍丈夫的手臂,得到他一个笑容作为回应,好似冬日苍茫里最灿烂的朝阳。
阿托利斯握紧她的手,与妻子十指相扣:“回去休息吧。”
“好。”
夫妻二人离开了暖意融融的书房,行走在寂静的宫殿长廊内,廊外是一片银白的落雪,将世界尽数覆盖,影影绰绰的反射着月光。
“格妮薇尔。”阿托利斯郑重其事地叫了一声妻子的名字,话中不知指的是眼前这条幽深昏暗的长廊,还是国内即将爆发的冲突。“害怕吗?”
“我的王,有你在,我有什么好怕的?”
“哎、哎呀,这可真是……总之,真高兴能听到你这样说啊。”
措不及防被喂了颗糖,阿托利斯超级得意的翘了翘嘴角。他饱经历练的眉眼凛冽迫人,只有在看向妻子的时候才会柔软下来。
“像个傻瓜一样。”看到对方这样高兴,格妮也忍不住带着笑意咕哝了一句,“虽然对于给您带来困扰感到抱歉,不过我当时非常痛快。”她强调道:“非常。”
亚瑟王守护了国家,国家却不愿守护王么?格妮薇尔根本不能接受这种结果,但却又无可奈何。那她现在算不算身披铠甲,同他并肩作战了呢。
阿托利斯大笑着抱起她在原地转了几个圈,“虽然知道很不应该,但我现在确实也很开心呢。”
被格妮那么一找茬,原本贵族们只是对王有所不满,现在干脆连王后也一同怨恨上了。
阿托利斯看到这个结果,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当他知道格妮薇尔这么做的时候,首先涌上心头的当然不是愤怒,而是又感动又自豪。
虽然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能够大度的谅解特里斯坦,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心中没有半分抵触。
阿托利斯并非是一意孤行的君主,他自认为非常好相处,如果他真的走上邪道,变得傲慢起来,骑士们大可以直接提出质疑,直接言明这个办法不行,那个办法不好,王你太傻了。这样的话,他当然会去思考更妥善的解决办法——圆桌本就是用来发挥这种用途的道具。谁不是盼着国家能走上更好道路的呢?结果这种二话不说甩下一句“你是个压榨人民的坏蛋我不带你玩了”,然后转脸就跑的算怎么个回事?
阿尔委屈,阿尔难过,阿尔心里苦,但阿尔不能说。
“那些道歉的话就不必了。我唯独不想从你口中听到请求谅解的话,你不是我,当然不会明白你对我来说是怎样的存在。”
格妮薇尔看着他闪闪发亮的眼睛,苦中作乐般的笑了一下,毫不客气的捏住他的脸,示意他松手放开自己:“这种时候,你就没必要再用甜言蜜语来安慰我了吧?”
“这也算甜言蜜语?”故意做出夸张地神情,阿托利斯亲昵的答道:“我爱着你。”
被这句话重重敲击在心底,格妮薇尔蓦然展颜,但也只是戏谑的挑了挑眉,带着无奈和纵容,轻松坦然地回答“我也是”,她现在已经不会是因为这小小的甜言蜜语便会不知所措的少女了。
不仅仅是因为爱着他的理想,还因为爱着他这个人本身。这究竟是一种怎样复杂而又稳定的关系呢,那大约是可以用三种身份进行诠释的爱意——作为王后爱着国王,作为妻子爱着丈夫,作为女人爱着男人——格妮薇尔。卡米利亚德是这样的爱着阿托利斯。潘德拉贡,这一点绝不会有假。
“我永远记得这句话。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只有这件事不准忘记。”
阿托利斯将毛绒绒的脑袋埋在她肩上,侧头吻了吻她的脖颈,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然后着迷的看着她快速的从头红到脚,笑的格外舒爽,还带着一些揶揄和得意。
“……仍、仍然是个喜欢随便自作主张的人啊!阿托利斯!”
呼吸因为这样可耻的对白而有一瞬间的紊乱失序,格妮薇尔唇边慢慢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小声抱怨着,但是她的语气里并没有丝毫怨怪的意味。王后满脸通红的拧着对方的耳朵,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她警告似的咬了咬牙,忍住被炽热的眼神凝视的羞涩,努力忽略面颊上的滚烫,眼神泛起的暧昧水色,强自冷静的抬了抬下巴说:“哼,伟大英勇的王啊,就此在我的榻间沉眠吧。”
阿托利斯:“……噗!”
“……你敢笑话我?”格妮薇尔恼羞成怒起来:“滚滚滚!看到你就烦!赶紧给我麻利的滚!”
“不敢不敢,王后,你伟大的王聆听到了你的呼唤,他将在你柔软的怀抱中沉睡。”
“阿托利斯你这混蛋!快走开!”
“王后,这个提议请允许本王拒绝。”
“……滚啦你!!!”
阿托利斯脸上的笑意再也掩藏不住,他笑得既温柔又爽朗,像是眼前的迷雾被狂风吹散,眼神重又变得坚定鲜活起来,闪动出纯粹的锋芒,眼眸深处却凝结着一层寒冰,宛若实质。
无人可以怀疑,那是具有着怎样强烈意志的眼神。
格妮薇尔在可以营造出的轻松氛围中笑着笑着,最终精神不济的躺在丈夫怀中打了个呵欠,困意逐渐涌上,她在对方一遍遍的轻哄声中闭目,安心的沉沉睡去。阿托利斯动作轻柔的摩挲着她被病痛折磨的潮红脸颊,垂头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柔到虔诚的亲吻。
唯有一点,绝无隐瞒。
赌上剑的荣光,我想与你一同守护这个国家,共同缔造荣耀。
身为宫廷执事长的凯搭着高文的肩,眺望着远方那一对模范夫妻,然后捂住脸满怀悲伤的说:“简直没眼看……”
“这不应该是你最喜欢的题材吗?”
高文闻言,颇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后露出了爽朗的揶揄笑容。此时此刻,他飞扬的眉目像极了一个无忧无虑的普通男孩,而非常年生活在刀光剑影中的战士。
“这是谁造的谣!你不要污蔑我好么高文!”一脸正直的凯义正严辞的批评他:“这世上再没有如我这般正直善良的骑士了!”
“是啊,正直又善良的骑士,论造谣和传播八卦又有谁能及得上你?”高文不以为意的嘲笑道:“可我倒真没想到,能用一张嘴将世界颠覆的男人也有不愿触碰闲话的一天。既然如此,我们干脆来试验一下你究竟能忍住多长时间不说话好了。嗯,就让兰斯洛特来做见证。”
无辜躺枪的兰斯洛特默默的看了过来。
“……好吧,你们赢了!不说话实在是比杀了我还痛苦。”凯一脸悲愤,不断用眼神控诉高文这小子的丧心病狂。他一本正经的给自己开脱,用力一指远处依偎在一起看书的两个人,“如果非说要有原因,那还是因为这事实在太正常了!没有一点新鲜感!你能说这很少见?!”
“……”高文沉默一会,选择了望天:“当然能。”
凯:“……哈?咱能不睁眼说瞎话吗?”
“不能。”
明智的无视掉专心跟自己打擂台的高文,凯自顾自的下定结论,觉得这小子就是专门来跟他过不去的:“……所以说这件事根本就不能满足我的猎奇心!好悲伤啊,完了,被闪了足足十年,我都觉得我要瞎了!”
高文:“……”
老话说陷入恋爱的人基本智商为负,可是王与王后在一起这么久,却是默契与日俱增,每回注视着对方的眼瞳都会闪闪发光,甚至为了彼此一直在奋力追逐彼岸。他们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