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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嬷嬷见岫烟推她,似有亲妮之状,也放下主仆之见,回道:“我在想,将来哪个有造化的娶了姑娘去!”
“嬤嬷,你说什么呢?”岫烟把笔往笔架上一放,一扭身子歪在床上,抱着枕头,脸颊烧得绯红,摸着脖子上的半边合欢玉佩,想到了她的牧哥哥。
周嬷嬷眼尖,一下子看到了岫烟脖子上挂着的东西,虽然岫烟已经藏得很好了,可还是被周嬷嬷发现了,周嬷嬷道:“姑娘脖颈上挂着的那是什么?给老婆子看看!”
岫烟赶紧把玉佩往小衣里推了推,红着脸道:“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不过女孩儿家戴来玩的小玩意儿罢了!”这个东西是岫烟的秘密,连她娘都不知道,岫烟又怎么能轻易的拿给周嬷嬷看呢。
“既然是无关紧要的小玩意儿,姑娘为什么这么怕被我瞧见了!可见姑娘是在扯谎姑娘那样看重它,不离身的挂在脖子上,可又不让人瞧见,偷偷的藏在小衣里,难不成是哪个男子私相授受的!”
“嬷嬷这可是越说越没影了,亏得凤姐姐说你是个老人儿,叫你处处提点着我,千万别行差踏错叫人笑话了去,我来了这几日,旁人倒还没开始糟贱我,嬷嬷倒领着头来糟贱我,什么男人的东西,要是传了出去,还要我怎么活,纵然老太太开恩,不计较我的过错,单单撵了我出这园子了事,可到了外面我又有什么颜面活!”岫烟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周嬷嬷终于意识到自己玩笑开大了,赶紧赔礼道歉,岫烟只道身子乏了,让她先出去。
周嬷嬷出去后,岫烟依旧心惊胆颤,闺阁之中最忌讳出现男人之物,何况还是贴身佩戴着,这在乡下都是禁忌,何况是在这样的人家。
人家的正经女孩儿都清清白白的,唯独她这个乡下来的客人不合体统把一件男人所赠象征男女合欢之物挂在脖子上,一旦传出去,不旦于自己的名声有损,只怕还会连累大房,连凤姐姐的脸面上也无光。
岫烟越想越害怕,扯了扯脖子上的合欢玉,想把它藏起来。
这次因为人多,岫烟没有影起黛玉多大的关注,不过岫烟根本不在乎这些,笔墨纸砚也没有借,最后她只能自己出钱让迎春的小厮给她到外面买了,虽然凤姐交待了她可以随便使迎春的丫鬟小厮,可是经过吴嬷嬷的事,她觉得吴嬷嬷说得也有道理,因此缺了什么都是自己出钱置,不敢向迎春开囗,也不敢太使唤迎春的丫鬟婆子乃至于小厮,到非使不可的时候也会自己掏钱打点他们跑腿吃酒!
不到半月光景,岫烟就觉得手头的钱不够使了,而这个月的月例银子在她搬进这园子的前几天已经发了,而凤姐许诺她的每月二两的月例银子要下月初才发呢,岫烟正不知该怎么办时,家中来人了,说是邢家在都中的房子置办妥当,要接了她家去住几日。
☆、第十六章 母女对话
话说岫烟的父母在刑夫人的“帮衬”和贾母的关照下在都中置了房舍,安置妥当后就接了岫烟家去住。
岫烟这段时间在贾府着实受了些委屈,加上手头有点紧,听说父母要接她家去住,自然是满心欢喜的,她甚至想家去了就再也不回来了,可没想到回到家中她享受到的不是家的温暖,而是更大的压力。
新家是在都中比较繁华的兴隆街,屋子虽然简陋却很宽敞,半新不旧的柱子下面还长着鱼腥草,岫烟弯腰采起一株,放在鼻下嗅了嗅,仿佛闻到了家的味道,这种草在他们刑家竹楼中随处可见,它开淡紫色的小花,黄色花X,像一朵小草帽,因此又叫草帽花,还记得小时候岫烟经常采了它编了花环,虽然不戴,可是挂在墙上当装饰一样好看。
岫烟的房间朝南开,虽然家具陈设一样没有添置,不过总算是有了家的感觉。
此处乃一所荒废许久的宅院,乃一京官升了外省大员举家迁出去了,原本是不卖的,所以一直荒废着,后来听说荣国府有人要买也就松了口,便宜卖予了刑家,虽然破旧,却也敞亮。
岫烟一家变卖了祖产房屋,倾其所有总算在都中有了根基,不过想在都中站稳脚还是一项大工程,这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有两件,一是父亲刑忠的差事问题,二就是邢岫玉的入学问题。
所以当岫烟一回到家里,母亲就热情的迎接了她,烧了她最爱吃的桂花甜鸭,煮了果子酒,甚至亲自到绸缎铺子里给她扯了身新衣服,岫烟原来是很开心的,这是她久违了的家庭的温暖,可是随着谈话的深入,她觉得一切都变了,衣服不再鲜美,饭菜也不再可口。
他们先谈到了父亲的差事问题,由于父亲有脚疾,一直没好断根,差事实在难找,这事岫烟也真的是无能为力,于是胡氏暂且打住这个话题不提,于是她们又谈到了邢岫玉入学的事。
胡氏道:“这都中不比咱们山中,读书竟比那吃饭还贵,为了买这所房子咱们倾尽了所有不止,还在姑太太手里借了一笔,莫说咱们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就是有也交不起半年的学费!尤其是那国办的弘文学院,普通人家更是读不起的!我倒听说国公府内是办有家熟,不过都是族中子弟,外人也难进,不过若是搭上宝二爷这条线就另当别论了,我听说以前有个叫秦钟的就是和宝二爷交好而入了他们的学堂!丫头,你和宝二爷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啊!”胡氏最后弱弱的问了一句,眼睛中带着探究的神情。
“妈,你乱想什么呢?我和宝二爷根本连照面都没打过!”
“什么!”胡氏又恨又恼,忍不住拍案而起,“辛辛苦苦送你到那个地方,你竟然,”胡氏气得说不出话来。
胡氏的过激反应倒也着实把岫烟吓了一大跳,直到此刻岫烟才明白原来母亲让她呆在那园子里不是为了让她享福,而是为了勾搭宝二爷,想到母亲的用心,岫烟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胡氏看出了岫烟的异样,她收拾好情绪,装出语重心常的样子:“丫头啊,你的终身大事,你可要上心了,难得入了那园子,过了这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母亲胡说些什么呀,什么村呀店的,女儿听不懂!”岫烟只顾往嘴里扒饭。
“虽然女孩儿腼腆是好事,可是该出手时还是要出手啊,有些机会稍纵即逝,别忘了当初咱俩一家人劳师动众辛辛苦苦的迁来都中是为了什么?”
岫烟当然知道母亲执意迁来都中的目的,可是无论为了什么她都不能违备自己的心啊,岫烟的心中被一个人填满了,至于宝二爷,她根本没有兴趣。
胡氏为岫烟夹了一块R道:“我看你一个人也难成大器,待我把这阵子忙完了,我就到园中去报到,有我帮助你,必定能事半功倍!”
岫烟也给胡氏的碗里夹了一块R道:“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别添乱了,一心一意在家里照顾弟弟和爹爹,别老想着要进园子里来,那园子外头看着光鲜,里头着实艰难,连我都想出来了呢!”
胡氏听说她女儿要出来吓得从凳子上直接溜到了地上,岫烟还未反应过来,胡氏就直接扑在了岫烟脚下作揖道:“我的神天菩萨,你可千万别出来,你一出来多了一口人的嚼用不算,咱们家每月还少了二两银子的进项,咱们欠姑太太的钱还指着姑娘你每月还一两呢,你只消在园子里呆上个三四年也就差不多了!”
岫烟原来手头紧,想从父母手里支点,没想到口还没开,母亲倒先打起她的月例银子的主意了。岫烟只能讪讪的回到园子里去了。
☆、第十七章 黛玉生辰
屋漏偏逄连夜雨,在岫烟手头紧的当口,黛玉的生辰偏偏近了,这次林姑娘的生辰不同以往大家凑分子钱交给大厨房办的,而是老太君掏自己的钱包亲自吩小厨房C办的,可见老太君对她的外孙女偏疼到什么地步了,园子里也只有宝玉享受过这种待遇了。
谁也不敢怠慢,几天前就开始精心准备林姑娘的生日礼物了。
岫烟了解到,宝钗要送的是一串凝脂露香串,那手串珠子颗颗圆润饱满,触肌生香,且有凝神养气之功效,尤氏送了一大盒子的花锭锞子,虽然俗气了一点,不过倒合了她自己的脾气,至于林姑娘会不会喜欢那又是另一说。三姑娘送的是一匹香云纱,四姑娘送的是古字画,至于二姑娘她好像也和自己一样还没有想好要送什么,衣服鞋子面料里料已经有很多人送了,古玩字画她又不爱收藏,临时根本拿不出一件半件来,送金送银怕人家笑话,所以这几天她也很苦恼。
岫烟的苦恼和二姑娘不同,她不是不知道该送什么,而是根本没有东西可送,眼看林姑娘的生辰一天天*近了,而她除了牧哥哥的玉和几件冬衣别无他物,玉是万万不能当的,可是冬衣当了,她穿什么过冬呢?
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难怪周嬷嬷说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没个一二百两的银子做周转怕是会日子艰难,如今,岫烟算是体会到这份艰难了。
于是她让自己的小丫头把当冬衣拿去当了,换来的钱在紧临的玉器店全部拿来买了一个玉镯,虽然成色普通,也值不了什么钱,可她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只希望到时候林姑娘不要嫌弃才好。
黛玉生曰那天,岫烟起了个早床,可是当她到的时候,黛玉的门槛已经快被人挤破了。
只见黛玉穿了藕荷色对襟系带的连身长裙,挽着流云舒袖,风一吹裙角长袖如蝴蝶般翻飞飘飘忽如碧波仙子一般。
凤姐笑道:“瞧姑娘的这身打扮,我看今天倒不像姑娘的生辰,而像是得道飞升之日,我们这些人不是来贺寿的,而是来送神的!”
“就凤姐姐嘴贫,紫鹃,还不替我撕烂凤姐姐的嘴!”
“我哪敢啊!”紫鹃转到屋后,不一会儿端出一碗寿面,那是波菜汁做成的切面,一根有两指宽,薄薄的,亮亮的,已经煮好放凉了,拌了辣油就可以吃,因此取名为波菜绿油泼切面。
“哟!咱们的潇湘妃子果然与众不同,连寿面都这么别出心裁,想当年咱们园子里的人过寿吃的寿面哪一个不是银丝挂面啊,连宝玉都不曾例外,看来老太君疼你这个外孙女竟比孙子孙女都还强上十倍百倍了。”凤姐继续道。
“哪就那么夸张,回回吃那银丝挂面嘴都吃腻歪了,老太君也只是想图个新罢了,哪就像凤姐姐说的那样,好像老太君偏心眼一样!”
凤姐眼一直:“瞧,林姑娘才说我什么来着,她自己才厉害着呢!”
“你也有今天,平时都是你在咱们这些笨嘴笨舌的媳妇堆里耍嘴皮子,今天活该你被晚一辈儿抢白,也算也我们昔日报仇了!”尤氏道。
“敢情今天不是来给林姑娘贺寿的,你们是有心找我报仇的啊,看来这可不是我的久留之地,我还是放下礼物识趣的离开吧!”于是凤姐把礼物放在专门用堆放礼品的红木圆桌上,顺便在旁边的点心桌上拿了一块芒果奶油卷儿送到嘴里道,“这奶油卷的味道还真不错,犹其是这芒果馅,又甜又滑的,大家快偿偿吧!”一边说着一边想要开溜。
“你跑什么跑啊,更好吃的还在后面呢!”尤氏道。
“我只怕没福消受!”凤姐乐呵呵道。
“是不是送的礼物太寒碜,怕遭人非议一来就想开溜!”
“真的那样的话你叫林姑娘直接砸我脸上。”说到礼物凤姐的底气倒是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