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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有的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震得大地微微晃动:“没错,你拿就是了,不过要记得,量力而行。”
妙梵喜笑颜开,她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谢,就撕下一片裙摆,打算用衣裙去网住流沙。可是,由她的花瓣所化的布料,进入金湖之后就如泥牛入海一般,顷刻不见踪影。妙梵一惊,她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她又取下身上的法器试了一次又一次,结果还是如前,一旦下去,就立刻消失不见。到了最后,她咬牙,挽起袖子,准备以双手捧一捧金沙上来。
双成隐隐有了些不祥的预感,眼看她如此动作,双成立刻道:“不要!”
可是已经晚了,回房之山的上空,爆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昔年双成在五庄观同师兄论道之时,便提过五行相生相克之道。金克木,庚金又是金属之首。看似无害平静的金沙,实际在瞬时之间就能将木属的器物绞得粉碎。所以,妙梵的法器不是消失了,而是在顷刻之间化为粉末。可小昙花妖不知厉害,竟然将手伸进去。她不过区区八百年道行,在触及金沙的一刹那,剧痛就从手上蔓延上来,从指间到手腕,整个胳膊顷刻就要搅碎。
双成也顾不得隐身,忙俯冲下去,一把拖出妙梵,这才看到,她手掌之上柔滑如脂的肌肤已经全部消失殆尽,只留森森白骨,其上粘连的是绿色的鲜血。而她掌心所攥的庚金之精还在飞快地镂空手上的骨头。
“还不快松开!”双成劈手打下去,将金沙全部取出,这金沙一沾她的手掌,她也即刻察觉刺痛,蟠桃树也是木灵啊。可也在瞬息之间,她丹田的西华至妙之气自动护体,金色的流沙就像遇见了主人一般,顿时顺从下来。
希有震惊道:“怎么可能……”
双成心道,怎么不可能,这是西昆仑的东西,王母娘娘的宝贝,自然认得她的血脉。
妙梵脸色惨白,她的双臂已然只剩下一半,就在此时,她还强撑着道:“仙子,降魔杵……”
双成叹道:“痴儿。”
语罢,她伸手一抓,韦陀僧舍中的金刚降魔杵竟被她生生抓来,她飞快将手中的庚金之精撒到降魔杵之上。金色的流光点点落下,降魔杵之上的裂缝浊气,在这先天五行之精的滋润修补下,慢慢愈合消散。
葛巾飞快地扑将上前,眼看此等惨状,惊得泪如雨下。她颤抖着,想碰又不敢碰,吕洞宾也是长叹一声,忙取出甘露为她疗伤。
甘露一触到白骨,妙梵就觉周身的疼痛减轻了不少。她面色苍白如纸,额头因剧痛满是细密的汗珠,她对葛巾挤出一个笑容:“我、我没事,好多了……”
葛巾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就在此时,一道佛光却从背后对着她们兜头打来。
“妖孽,竟敢盗窃佛门宝物!”身着雪白僧衣的法海,如天边的云彩,飘飘而来,可一出手,却是要人命的招式。
不久之前,法海与韦陀二人还在房□□同以佛光蕴养受损的金刚降魔杵。可这毕竟是污浊的蚊妖精血,虽远远不如当年的蚊道人,可也是董双成专程寻来的千年毒蚊。这般持续大量法力输送,法海这个无病无痛的和尚都有些受不了了,更何况昨天刚被重击胸口的韦陀。
他浑身大汗,坐在蒲团之上:“师弟,还是先打坐恢复精神吧。”
法海点点头,刚想撤回法力,双成就出手了,轻而易举地从两个虚弱的和尚手中夺出降魔杵。
法海大惊失色:“何方妖孽,竟如此大胆!”
他提起一口气,驾云追将上去。白素贞与小青看到这道急遁的佛光与佛光前去的方向,便觉不好,连忙也追了上来。于是,她们就亲眼目睹了,法海不问缘由就要出手伤人的情景。
双成的披帛如灵蛇游龙,而法海身后一左一右,青白两道剑光射来,金钵被打了回去。可妙梵到底还是被佛光照了一刻,她本就虚弱至极,此时更是一口血喷出,当即昏死过去。连带葛巾也是,嘴角沁出鲜血,摇摇欲坠。
吕洞宾急道:“摩呼罗迦,你这是做什么!”
小青怒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臭和尚!”
双成已经不想说话了,她飞快取出丹瓶,将宝光流转的仙丹塞入二妖口中。妙梵的白骨之上,嫩肉开始生长,葛巾的眉眼也舒展开来。
吕洞宾不由舒了一口气:“多谢蟠桃仙子赐药。”
法海却怒道:“此等偷窃宝物的妖孽,就该格杀勿论,你为何要救!”
双成都懒得看他,直接将正在修复的金刚杵丢入姗姗来迟的韦陀手中。他受了伤,自然没有他师弟跑得那么快。
法器的主人怎么会察觉不出它的变化。他惊愕地握住恢复神光的降魔杵,一低头就看到了妙梵那双着实可怖的手。皮肉全部不见,只有血痕与伤痕累累的白骨。他已然明白了缘由,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双成挑挑眉:“如你所想,为了给你修复法器,这无知的妖孽居然用手去取庚金之精。这么蠢,是不是该就地格杀勿论呀?”
“简直是胡闹,她只是一只木灵,怎么能做这种事!”佛陀的平静无波的面容上也浮现怒容,“贫僧明明再三警告过她。仙子既然得到谕旨,为何不直接交给贫僧,却给她这么一个……”
双成平淡道:“因为她苦苦哀求小仙,说您受伤了,不能让您劳累。小仙一想也是,您西方的贵客,而她却只是下界的小妖。死一只妖没关系,可千万不能让您损伤一根毫毛。”
法海拂袖道:“蟠桃仙子不必出言讥讽,此事贫僧虽有些莽撞,可说到底还是她咎由自取,妄动凡心,亵渎神明,着实可鄙!”
昙花妖那点心思,连第一眼见她的吕洞宾都能马上明白,更何况心思通明的法海和韦陀。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保护的这份少女情怀,却被法海这样当众直截了当地戳破。
妙梵悠悠醒来,面对的就是如此难堪的局面,她看着自己仍在恢复的手,是那么的丑陋、恶心,就如她整个人一般,她是一只卑微肮脏的妖精,只敢在心里存在那么一点点妄想,可这种不堪的想法,竟然被她打心底崇拜的佛陀知晓。
她飞快地起身,转头就跑。希有哼唧一声,给她让开前路,还道:“恭喜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话音刚落,后福看到了地上的泪痕,抬脚就准备追上去。
法海急急拦住他的师兄:“师兄,万不可如此,红尘色相是穿肠□□啊!”
韦陀还未开口,怒不可遏的小青一掌打下法海的手,她妩媚的脸上第一次浮现这么深重的厌恶:“你凭什么这么看不起妖精,菩萨就了不起吗?!”
法海挣脱开来,怒斥道:“妖孽!你放肆!”
小青忽然冷笑一声,媚眼如丝:“我放肆的地方还多着呢,你既然这么看不起我们,我就要让你付出代价,你既然那么害怕红尘色相,我就要让你在色相之中迷乱不堪,红尘之下永远沉沦!”
双成心念一动,她知道,法海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法海:什么叫红尘和色相?
小青红唇妖娆:我会牺牲我自己来让你明白的(/ω\)
第128章 色即是空空是色
“不住一切处心者,即是佛心,亦名解脱心,亦名菩提心,亦名无生心。”由此可见,一颗正常的佛心,应当是无尘无垢,不执著于任何事理,可事到如今,韦陀动了愧、怜,法海动了怒。
平滑如镜的心湖起了波澜,境界动摇,杂念就会滋生。这时已经不需要外力的辅助了,命定的情缘,天生的孽债,结果已经注定了。
在此时,董双成都不得不佩服自己,不到十天,两个佛陀,一个仙人,在策划之下都动了凡心。按理说,她应当留在光碧堂中准备接待诸位远道而来、观看盛事的仙人,可她心里始终还存在担忧。
葛巾、妙梵虽也身处险境,但有她和吕洞宾看护,只不过受些皮肉之苦。何况,她所赠的仙丹,乃是太和自然龙胎之醴。虽是九品仙方中最次的一等,却也能增加五百年道行,此二人距成仙不过一步之遥。
但是小青,她委实担忧,法海无情至极,法力高强,而小青不过五百年道行,懵懵懂懂。她只能从后世传说推测其成功是肯定的,但是究竟何时何地如何成功,成功之后会不会被恼羞成怒的法海打得形神俱灭,这谁也不知道答案。万一最后弄得两败俱伤,让这条活泼可爱的小青蛇彻底消散于世间,那她可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双成思来想去,终于还是决定去找专业人士问问。
兴都之中的陆压正拥着被子躺在红雕云龙床上昏昏欲睡,就听到心头突然传来一声:“你在吗?”
他霍然起身:“董双成?”
双成靠在黄花梨摇椅上,摇摇晃晃,她道:“是我。”
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陆压极力压抑兴奋的心情:“这么晚找我,是不是想我了?”
“……”双成默了默,无情地戳破他周身的粉红泡泡,“是有些问题,要请教你。”想你也不能告诉你,以你的任性劲儿,明天说不定就能潜入西昆仑躲在我屋里了……
陆压翻身坐在帐中:“怎么了,你遇到危险了?”
双成软软答道:“我在西昆仑,能遇到什么危险?你就别瞎想了。是这么一回事……”
双成将前因后果细说完全,最后问道:“依你看,一条五百年道行青蛇的媚术能不能将摩呼罗迦引诱成功?”
陆压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上面:“韦陀动了凡心、道门新起之秀吕洞宾也动了凡心,现在摩呼罗迦佛心也被动摇,哈哈哈哈哈!”
双成捂着耳朵听着他的大笑声,他笑得在床上打滚,断断续续道:“哈哈哈哈,你现在就大可将真相告诉玉帝,说不定他直接就被气死了呢?”
双成翻了个白眼:“他历亿万劫方证得玉帝果位,哪这么容易死?说正经的,你觉得究竟行不行?”
陆压定了定神,问道:“那个,你读过《经律异相》 吗?”
双成摇头:“我乃道门传人,哪里读过几本佛家经典?”
陆压沉吟片刻,脸上突然有些发烫,他道:“那我给你讲讲,其中有这么一个故事。波罗奈国有一淫楼。楼上有一女子名唤妙意,她与佛有重因缘,佛陀就与阿难去度化她。但是,无论如何,这个生性放荡的女子都不肯皈依,她还看上了容颜俊美的阿难。于是,佛陀最后就变成了一个十五六岁的面貌端正童子。”
双成插话道:“难道他要以童子之身给那个女的讲道,以期度化她?”
真是太天真了,陆压默了默,他的脸颊已经滚烫,抱着双成以前的小熊抱枕鼓起勇气道:“不、不是的,他化成童子与那个女子咳咳,而且是昼夜不停的咳咳。前两天还行,第三天就如被杵捣,第四天就被车轹,第五天就如铁丸入体……”
双成已然目瞪口呆,她一偏头看到象牙雕花镜,镜中女子腮上通红,压倒桃花。她是来问正经事的,可不是听他讲小黄书,最可怕的是,这小黄书还出自佛经!
而陆压还在讲,到最后小黄书居然变成了一个恐怖故事:“妙意实在受不了了,口出怨怼之言,佛陀就佯装受到羞辱自杀,尸体就缠在她身上,慢慢腐烂。最后,妙意为了解脱就皈依了……”
双成呵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