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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莉斯特睁眼闭眼间看得到的全是凯厄斯那张苍白如画纸的面孔,他和她对视,极其深刻认真地凝视她的瞳孔,叫她心下一阵收缩,呼吸加快,脸颊绯红,“你别这样看我。”
“嗯?我怎么看你了?”凯厄斯不知道他下意识的询问,更是让凯莉斯特羞窘到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凯莉斯特苦恼地咬住下唇,凯厄斯下意识笑着抬手放到她的下巴处,轻轻制止了她牙齿对下唇的摧残。
她含羞带怯的眼神触及他干干净净的眸子时,时间一下子胶着。
凯厄斯并没有察觉自己的歌唱家对他已然有所改观,他移开眼睛,突然想起什么站起身:“失陪。”
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杯滚烫的热汤,放在桌子上,“你今天还未进食吧?”那碗热汤冒着热气,散发出来的食物香味盖过了那鲜花的味道,她坐起身,凯厄斯将枕头垫在她的背后:“谢谢。”
凯厄斯坐下来拿起碗的动作一气呵成,听到她的道谢时微微一愣,他想不出回答干脆闭口不言,舀起汤递到她嘴边,还没能自如进食的凯莉斯特顺从地张开嘴巴,咽下那味道咸味的汤,热辣辣的从喉头一路暖到胃里。
他眸色沉沉,想不起这一出为何牵扯出那么多熟悉的感觉,就只是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因为食物而变得红润起来,热汤的热气将她的眼眸蕴染上水雾,看起来越发脆弱可亲。他机械地重复这些动作,直到凯莉斯特一脸为难地提出拒绝:“我饱了。”那副泪光敛艳的模样,带着她那个年纪人类少女特有的娇憨,凯厄斯看着她,总觉得有股怒气从哪里冒了起来。
却被他硬生生地忍了下去,像是哄猫:“再多喝一点,嗯。”那微微上扬的尾音,凯莉斯特听得耳朵发烫,招架不住,认命地张开嘴再喝了一口:“最后一口。”
凯厄斯守诺地不再给凯莉斯特喂食,放下碗,拿出一张毯子问:“要参观一下吗?”
凯莉斯特没想到他会提出带她参观沃尔图里的建议,像是噎到了似的,凯厄斯见她眼底有犹豫之色,正要转话题之际,她倒是拉住了他衣袖说:“如果不麻烦的话。”
凯厄斯张开毯子将凯莉斯特裹近毯子里,抱在胸前往外走,拐角处还没走到凯瑟琳已经推了一辆轮椅等在那,她一脸和煦的笑意在这本就阴沉的阁楼里显得有些突兀,凯厄斯狐疑被怀里凯莉斯特欣喜的目光所解开,也许才成为吸血鬼两年不到的凯瑟琳在同情她曾经的同类。
凯莉斯特高兴地坐到这个电动轮椅上,看着凯厄斯像是在说,你看不需要你抱我,我自己可以自由行动。
自由,这个可笑的人类还要在他面前证明什么自主行动?
在这里,在他的可控范围内,她有什么自由可说?
刚刚还好着的人,现在脸上是风雨欲来的神色,凯莉斯特小心翼翼地打量凯厄斯,生怕自己一个惹他不高兴小命不保,她情绪低落地看着铺着厚厚地毯的地面,上面勾勒着繁杂的花纹,那花纹像是从哪个古老的朝代穿越而来,带着浓浓旧日阴郁气息,就像站在自己里面的这个古老贵族。
她爱听流行曲,他爱听古典弦乐,她和他从族类到喜好都不是一个频道上的。
这个认知不知为何突然跳了出来,让她觉得心烦意乱,索性也学这个人板着面孔不说话。凯厄斯生够闷气后,才低下头去看凯莉斯特,却不想她看着地板上的地毯默默掉着眼泪,这个人类!
他蓦地推着轮椅朝前走去,一直到有窗口的地方,不知何时外头下起了瓢泼的大雨,像是一桶又一桶的水朝这块玻璃泼来,淋得它模糊不清,凯厄斯凝视着窗外,凯莉斯特泪眼朦胧地想要从这块在这个沃尔图里显得格格不入的玻璃窗,去看看此刻凯厄斯脸上的表情。
然而,太模糊了,什么也看不到。
之听到他用含糊不清的语气说着一句话,细细去听才辨认出,他说:“这块玻璃是什么时候装在这里的?”
凯瑟琳的出现并没有声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凯厄斯和凯莉斯特都没有发现她的到来。这对凯厄斯来说有点冲击,他什么时候退化到这样无知无觉,看着凯莉斯特的发顶不禁有些恼怒。
凯瑟琳摊开一张更厚的毛毯放到凯莉斯特的腿上,凯莉斯特感觉得出这个女吸血鬼并不爱说话,但是对自己的照顾很是周到,于是她轻声对她道谢。
“你出现得太勤快了,凯瑟琳。”凯厄斯是首领之一,他那双铺陈着血色残阳的眼眸对上凯瑟琳漆黑的眼眸,“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必再主动出现。”
这个凯厄斯总让凯瑟琳觉得太过温柔了,丝毫残丨暴的踪迹都不再有,她可没有忘记当初麦克斯被他囚丨禁在沃尔图里时,他做过的那些事情,新仇旧恨她都一并记着呢。
但是不好表露出来,凯瑟琳恭敬地答应然后退下,在凯厄斯没有察觉的角度对上凯莉斯特的眼神,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来,她在赌,在赌这个人类是个心软的、温柔善良的、惜命的小姑娘。
这样,她的计划会进行得更加顺利些。
凯莉斯特目送那个一直给自己帮助却从不开口索要感谢的女吸血鬼离开,然后抬眸对上凯厄斯:“你太多疑,太不礼貌了!”
凯厄斯像个被踩到尾巴的猫,又像个只差点火的炸药,他瞪着凯莉斯特,“呵!”他有很多话要说,却不知第一句该说什么,他像是在等着这一刻,等着温顺的小兔被自己逼急了跳起来要反抗,却不料如此简单的一件事就能叫她反抗自己!
要知道,吸血鬼漆黑的瞳孔背后所代表的是饥饿,“你是我的,我怎么会让别人来将你享用?”凯厄斯对着她说,“等你像我一样,你就会知道,刚刚她的眼神代表的是什么?”
“她不会伤害我的!”
“你凭什么那么笃定?”凯厄斯的手指落到了凯莉斯特的脖颈上,只要他轻轻用力,这个脆弱得像是桔梗花的人类少女就会死在他冰凉的手指,慢慢失去此刻温热的体温,“凭什么那么笃定?”
他吐气如兰,眼神炙热得快要把凯莉斯特融化掉,她望着他绝美的容颜,听着他像是带毒的迷药般叫人沉醉的声线,谁说造物者是公平的?祂给了这一群行尸走肉一副好皮囊,得天独厚的天赋,强健的体魄。
而人类则是脆弱的,易碎的,到一定的年份就要死去的。
凯莉斯特忘记了,吸血鬼是被造物者舍弃的一族,不老不死,时光的流逝忘记的一类。
“我相信她。”
“不过几面之缘的凯瑟琳,你就这么轻易地信任她,你真是愚蠢得可笑。”
“那你呢?”凯莉斯特沉默良久才开口说道,“把我带到这里来,每天在我身边说着颠三倒四的话,到底是谁更愚蠢得可笑?”
凯厄斯并没有像凯莉斯特预料的那样暴怒,他咧开嘴,又是那种充满恶意的笑容,眼底冷成一片海,“我在企图迷惑你,让你心甘情愿被我转化。你不是看起来坚韧得不可改变吗?我在赌。”
“我不会的,我说过我不愿意。”
“你会愿意的,我会让所有反对的人闭嘴,包括你。”
说完,凯厄斯不给她和自己争执的机会,推着轮椅把凯莉斯特送回她自己的房间里,望着那间被布置成巴洛克时期的甜腻风格时,凯厄斯心下生出一股抵触来,可这样的风格的确很适合凯莉斯特给他的感觉。
他将轮椅带出她的房间,握住轮椅手柄时,那股莫名其妙不知从哪里冒出的熟悉感觉又像一双手,捉住了他的心脏,他站在凯莉斯特卧室的房门外,他自己书房的旁边,像是快要从这坚固的地板堕下去一般,虚空又无助。
他觉得这一刻,呼吸变得艰难起来,而他是不需要呼吸的血族。
——
离开福克斯的麦克斯与雅各布往热带去,因为雅各布的特殊体质,麦克斯认为他们暂时还不能适应与欧洲和美洲那些血族的搏斗,决定带他从亚洲那边开始狩猎,顺便让彼此配合出默契来。
带着雅各布比以往那些男搭档都要好用,体力好跑不死,常年在野外生活,更是锻炼了他一身的生存本领,跟着他麦克斯一点都不怕自己会被饿死。
她现在觉得颠沛流离对她而言是最好的安稳。
Chapter 68
如果可以,麦克斯是不愿意再回到欧洲来的。
她与雅各布在赤道呆了整整半年,遇到的血族屈指可数,可这屈指可数里多得是穷凶极恶的流浪者,他们痛恨阳光所以常年呆在那常年暴雨的地区,凭借雅各布出色的野外作战能力,他和她为那个地区的人类消灭了不少的潜在的危险。
大雨倾盆的夜里,雅各布驾驶一辆越野车在森林的路径里穿行,他要到市里去接麦克斯,她今天到市区去采购。离开森林,外头是开阔的丝绒一般蓝的夜空,他抬起头来看,没有高大树木遮挡的视线,他看到路灯在公路的两边依次排开,照亮冷冷清清的大马路,这与福克斯很不同。
他控制好自己的思绪不要去回想旧日回忆的山丘,这是他全新的生活,无需理会所谓的条约,跟着麦克斯一起去狩猎那些以食用人类血液为生的血族,他感觉自己自内而外迸发出越来越多的活力,这是和从前不一样的雅各布,他跟自己说。
然而在森林那条马路与市区马路的接壤处,他见到了麦克斯坐在地上,半张脸全是血,对面站着一个少年,两只手垂下来,一动不动地盯着坐在地下的麦克斯看,雅各布顾不上把车停好,熄了火就跑下来。
少年有一双干净纯澈如水的眼睛,他凝视着雅各布,疑惑地看着他担忧地询问地上受伤的女人,他抬起手来看,上面是风干了血迹,可是关于那些伤害别人的记忆,他一点印象也没有,才会这样一动不动地盯着麦克斯看。
雅各布看向这个一脸无知无畏的少年,他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栗色的短发,狭长的丹凤眼和嫣红的薄唇,睫毛纤长眨起来时像是有蝴蝶栖息在上,雅各布尽量语气友善询问:“请问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麦克斯痛得直抽气,被雅各布抱在怀内,吃力地抬起眼皮望向少年,说:“他是个有间歇性失忆症的半人半吸血鬼,我在一家墨西哥餐厅遇到他,跟他玩牌输了,答应帮他找父亲。然后回来的路上,他失控打伤了我。”
“我就不懂,我咋就打不过他这个小屁孩?”她嘟囔着道,雅各布紧绷的思绪放松下来,望着这个还是懵懵懂懂只会呆呆地看着麦克斯伤口的少年,问:“你叫什么名字?”
“你说我么?”少年闭上眼像是在努力搜索自己的名字,“我叫奥科·克里斯特·比利斯,出生于意大利佛罗伦萨,母亲是一名中学教师,外公是一个鞋匠,我没有见过我的父亲。”
背书一样将自己和盘托出,说完之后张开眼,眼底蒙尘的模样,眼巴巴看着他们俩怪可怜的样子。
麦克斯拍了拍雅各布的胸膛,说,带我们俩回去吧。
雅各布一手夹一个往车上走去,奥科没什么表情,木木的继续盯着麦克斯的脸,“我不记得你们的名字了?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叫麦克斯,抱着我们的这个人是我的好朋友雅各布,我们是吸血鬼猎人,专门抓你这种长得好看脑子还不好使的吸血鬼小孩,我们是在大马路上捡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