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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有栖川润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敏感地察觉高桥的右眼睑跳动了一下,而那双黑而明亮的眼睛至今也拒绝与她对视。
这是一个撒谎的人在面临谎言可能被拆穿的处境时,最本能,最笨拙的反抗。
就一个细微的动作,有栖川润几乎就能确定高桥望美并不是无辜的。
有栖川润感觉自己重重地沉落到冰水里,冰冷的液体漫过她的鼻腔,她快要窒息了。
她想,权力真是一个很具有诱惑性的词汇。
不管是哥哥还是眼前的高桥,都悄然地发生着改变。
也许是因为想到了自己的亲人,有栖川润也更加严词厉色。
她没有拔高嗓音,却在字里行间展现出一种决绝的态度。
“我再问你一遍,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高桥望美本身不是心理素质极好的那类人,这会儿在发着怒的有栖川面前,更是完全没有招架的能力,可她想犯了傻似的,梗着脖子就是不肯承认,即便嘴唇被她自己的牙齿咬的破了皮,渗出丝丝的红色。
有栖川润终于失去了耐心,而高桥望美也错过了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
有栖川润将左手和右手放在文件的同一边,用力。
只听“撕拉”一声,凝聚着高桥望美心血的企划案就被拦腰斩断。
有栖川润看也没看高桥一眼,利落地把沦为废纸的企划案扔进垃圾桶。
随即冷冷地说:
“你可以走了,看在你是初犯,这件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如果有下一次,直接剔除会员资格。”
有栖川润说着,胸膛剧烈地起伏,象征着她极力隐忍,但又蓬勃而发的怒气。
高桥望美也好不到哪里去。
从没受过会长如此呵斥的她,忍耐多时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一股脑地顺着脸颊蜿蜒而下,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两人僵持了几分钟,有栖川润最后看见的是,高桥夺门而出的身影。
她义愤难平地坐到位子上,这个时候,躲在里间的广濑缓步走出来,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广濑全然不顾在有栖川周遭萦绕的,生人勿近的气场,用戏谑的口气说:
“当恶人的感觉怎么样?”
有栖川润没好气地瞪了广濑一眼回答:
“该是你做好人的时候了。如果你能找到高桥的话。”
“你的心意还是不变吗?”
有栖川润坚定地点了点头。
于是,广濑也不再用言语安慰有栖川的情绪,而是转身离开了活动室,前去寻找高桥学妹的身影。
虽然不能完全理解有栖川润对高桥的坚持,但那并无关紧要。
重要的是,安慰一个心灵受伤的小学妹,并且摆正小学妹的价值观,是一个学姐应尽的义务。
其实,小学妹抒发情感的场所非常有限,无外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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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濑毫不费力地在天台找到了犹自抽噎着的高桥。
她放轻脚步走到高桥身边,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小学妹果然没发现她的到来。
本来是想把从自动贩卖机里买的小罐饮料直接贴在高桥脸上,思索再三还是直接放在了她面前的平台上。
高桥这才暂停了抽泣,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向来人。
“广濑学姐……”
高桥望美说着,语气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小学妹可怜兮兮的面容实在让人心疼。
广濑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深切地感到安慰人这种差事不适合自己。
广濑决定伪装成碰巧经过的模样。
这无疑是明智的决定,否则光是解释她出现在这里的缘由就得耗费不少脑细胞。
在广濑的有意诱导下,两人攀谈起来。
“……为什么大家都看不到桦地君的好呢,我只是想让大家更多地关注桦地君而已啊。”
广濑抿着嘴聆听了一阵,终于抽丝剥茧地发现高桥心里的魔障。
她收敛了安抚性的微笑,沉着脸严肃地说道:
“忘记了桦地君本身的优秀,对他丧失信心的难道不是高桥你吗?”
高桥望美猛地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脆弱的眼神里带着一些抵触,仿佛是在指责广濑言语的偏激。
“如果高桥真的觉得桦地很优秀,就应该相信他能够靠自身的魅力吸引更多的目光,而不是用愚蠢的方式给桦地君摸黑。即使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得了人气,你能确定别人不是跟风,而是真的为桦地君应援吗?”
寥寥数语,条理清晰得让高桥无从反驳。
她嗫嚅着唇,原本灰白的脸孔因为羞愧而显露出异常的红晕。
广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劝诫道:
“去和会长道个歉,她这个人心很软的。”
高桥望美不住地摇头,一瞬间回忆起有栖川刚才暴怒的样子。
心惊胆战地想:
会长,真的是心软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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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有栖川润收到了来自广濑的电话。
从广濑的口中获悉高桥的情况,有栖川的反应不咸不淡。广濑料想有栖川还在气头上,也没有计较,两人聊了一阵就互道了再见。
这会儿不是关心高桥心理世界的时间。
有栖川润翻开随身携带的备忘录,关于明天的日程安排上清楚地写着一行字:
'道明寺椿的生日宴会。'
二十五岁的生日,不算特别重要。但哥哥有栖川旬却筹备了很久,从宴会现场的布置,到菜色的选择都亲力亲为,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
如果不是两年前亲眼见证了道明寺椿做的那件错事,有栖川润差点以为哥哥会爱上她。
但那怎么可能呢?
谁会爱上一个结婚前夕和情人私奔,最后还被抛弃的傻女人。
除非是个比蠢女人还愚不可及的货色,那一定不是哥哥。
有栖川润抿着嘴,对面前的墙壁苦笑。
抛却了那些自寻烦恼的猜测,她掏出手机给凤镜夜打了电话。
凤镜夜,她明日的男伴,她的婚约者。
有栖川润并不想道明寺家的悲剧在自己身上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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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宅
挂断了和有栖川润的电话。
凤镜夜保持着盘腿而坐的姿势从榻榻米上转身。
距离他不远的矮桌前,他的姐姐正百无聊赖地玩着拼图。
“有栖川家的小姐?”
凤镜夜点了点头,难道主动交代起来………他和这个姐姐从小时候就关系亲近。
“来确认明天宴会的时间。”
芙裕美手里拿着一片拼图,表情纠结地不知道该把它放在哪里是好。
凤镜夜叹了口气,疲惫地揉了揉额角,一脸无可奈何的走到姐姐对面坐好,自顾自地就帮起忙。
芙裕美见状欣喜地拍手,她将手里的拼图碎片一股脑倒在凤镜夜的面前。
“真是的,说什么拼图有利于胎教,明明就太无聊了嘛。”
“你居然还记得自己怀着孕,麻烦别一闹变扭就会娘家好吗?”
都说怀孕的女人脾气古怪,也不知道自己那个老实的姐夫怎么惹姐姐不开心了。
凤镜夜觉得八成是姐姐没事找事。
芙裕美完全没有被弟弟嫌弃了的自觉。
手撑在矮桌上,全神贯注地看弟弟拼图,一边还默念:
“看着舅舅拼图,希望你以后像他一样聪明。”
对于自己荣升舅舅这件事,凤镜夜完全没有实感。他依旧不受干扰一般地,忙活着拼图。
“镜夜,你喜欢有栖川家的小姐吗?”
冷不丁地,芙裕美抛出这个问题。
她的注意力集中在逐渐显出轮廓的拼图上,仿佛只是闲着无聊用来打发时间的话题。
凤镜夜的手僵了僵。
“看你刚才和她通话的表情,很复杂呐。”
接连的疑问触到了凤镜夜的安全警戒线。
事实上,最近的凤镜夜正处于茫然的阶段。
通过和host部成员的相处,他发现自己对于继承人这个身份似乎不再过度执着。
比起冰冷冷的称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东西都值得他去争取。
就像是他和部员间的友情,或者不受束缚的自由。
大概是被有栖川让那个老家伙察觉到心里的矛盾,他对凤镜夜有些若即若离。
这更让凤镜夜感到挣扎。
究竟他费尽心思追求的是什么呢?
在这左右摇摆的当口,就连他和有栖川润的关系也微妙起来。
凤镜夜毫不否认自己对有栖川抱有好感,但这份好感掺杂了太多不纯粹的东西。
他不会忘记,自己当初是怎么才和有栖川相识的。
当他对自己的目的产生怀疑的同时,这份感情还能任由继续发展下去吗?
刻意逃避的问题被姐姐毫不避讳地暴露出来。
凤镜夜觉得心里的秘密被窥探似的,产生类似不悦的情绪。
他推开拼图站起身,冷淡地回答:
“很晚了,我先去洗漱了。”
姐姐芙裕美在他身后嗤笑出声。
“镜夜,与其逃避,不如想想自己究竟要的是什么?”
第39章 Ch39。传递的心意(下)
季节的界限总是暧昧。
夜晚六点的时候;皎月早已升空,太阳却仍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形成日月同辉的奇妙景象。
有栖川润驾车在高速公路上行使;这个时间点是下班的高峰;也是东京市内的交通运输备受考验的时刻。无论再高档的车都被迫成为“果酱”(jam)里极小的分子,动弹不得。
距离上一轮红灯跳转;已经过去五分钟时间;有栖川润所驾驶的车子只挪动了很小的一段距离。
虽然前后的司机都耐心地没有按喇叭示意,但等待得久了,难免觉得心浮气躁。
有栖川润自问不是耐心很好的人。
更何况在临出门前碰上了那档子糟心事。
她的食指在方向盘上敲打几下,忽然捂着嘴打出一个喷嚏来。
果然,仅仅是穿着质地单薄的礼服是很容易受凉的吗?
有栖川润自嘲地想着;她在车子里的周围看了一阵,连一件能够暂时用来挡风的外套都没有。
于是,她只得悻悻地作罢。
视线回转,当有栖川润看见前方排成长龙的车辆,思绪却不知怎么地飘远了。
有栖川想起自己打给凤镜夜的那通电话。
电话是由凤的姐姐接听的,据说凤镜夜昨晚睡觉的时候着了凉,这会儿发了高烧,正缠绵于病榻。
凤的姐姐虽然没有把话说得很透彻,里里外外却透露出十分明确的暗示………这次道明寺椿的生日宴会,他是没法子参加了。
有栖川润有生以来头一回被别人放鸽子。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
只是在电话里向凤的姐姐传达了她的问候,半句埋怨也是要不得的。
然后,打扮妥当的她就去车库取了车,径直向道明寺家去了。
当然,是独自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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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栖川润在六点四十五分到达道明寺家的大门前。
在验证完来客身份后,那扇镂空的纯白色铁门缓缓开启。
有栖川润隔着很远就听见嘈杂的人声。
距离生日宴会开始还有一刻钟,这会儿来得人倒是挺多。
等候在门口的服务生帮有栖川润拉开车门,恭敬地弯腰向她致意。
有栖川润点了点头,就顺着门前铺就的红毯拾级而上,在正式进入大厅之前,有栖川润注意到树立在门旁的那块牌子:
'道明寺椿二十五周岁生日宴会'。
有栖川润虽然还没满二十周岁,但也清楚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