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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消失,成功的出现在新建陆军的营房里,很快又神秘消失。
操场上,二十几个蓬头垢面的男子,被绳子捆着双手,茫然的看着四周,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士兵们荷枪实弹,杀气腾腾,让所有人不敢乱动。袁慰亭指着操场的远方。
“尔等都是津门县的死囚,问斩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可是本官有好生之德,想给你们一个机会,从现在开始,我解开你们的绳子,你们就往对面跑。谁能跑到对面那插有标杆之地,就可以免去一刀之苦。如果想要往别的地方逃跑,就要被乱枪打死。明白了么?解绳子,让他们跑。”
士兵解开了捆在犯人手上的绳索,一声吆喝之下,这些死囚真当可以逃生,没命似的向着指定方向跑去。看押的士兵举起了步枪,做好瞄准的态势,袁慰亭则问赵冠侯道:“有把握么?”
“大人只管放心,您看好……”话音未落,一声巨响响起,第一名地雷的受害者出现了。
这批地雷是来自普鲁士的拉火式地雷改造,使用的是时下最为先进的西洋火药配方,爆炸威力极大。铁片、铁钉在能量的推动下,四下飞舞,如同吸血鬼一般,贪婪的吸食者周围人类的血食。
踩中地雷的倒霉蛋首当其冲,而在他身边的几个人,也没好到哪去,被飞起的铁片旋转着切入体内,随后就惨叫着倒在地上。其中大多数人伤而未死,但是伤口的血,已经像箭一样喷出来,在地上翻滚着、哀号着。
其余的死囚见到这个情景,吓的转身就往回逃,可是负责监视的新军,已经毫不留情的扣动了扳机。一排枪声中,又有几个死囚被扫倒在地,带队军官厉声呵斥道:“谁让你们往回跑的!往前去,前进!抗令者杀无赦!”
操场两侧,也有新军士兵,全都将枪举起来,随时准备击发。死囚们到此时也明白了,根本不是给他们一条生路走,而是让他们去踩地雷。不少人扯开脖子,问候起了袁慰亭的祖上女性。
而在将台上的袁慰亭,对这一切置若罔闻,只拿着单筒望远镜观察着地雷爆炸的情形。
“这地雷的威力还不错,炸死的不多,但是伤员伤的很严重,距离地雷最近的几个,已经无法再战。战场上,要照顾一个这样的伤员,起码需要三个人,这一下就等于废了他们四个,有三枚地雷,一个棚就废了。你埋的地雷,都有如此威力?”
赵冠侯点头道:“大人放心,卑职改制的这些地雷,威力相若。当然,这也是因为使用了洋火药,威力比较大。如果使用我们自己的药,威力会打折扣。但是不管怎么说,这种触发雷,比起过去的点火雷,确实要好用一些,也便于我们列阵埋伏。”
此时,又有两枚地雷炸响,烟夹杂着血肉的味道,向这里飘过来,剩下的死囚发了疯一般向前跑。袁慰亭放下千里望“你再多做一些,让比利时的工程师来看一看,咱们大金,也是有手段的。这笔生意可以做,接下来,就是看数量和价格了。”
比利时方面,来的是一个四十几岁,很是高大魁梧的技术人员,话不多,但是观察的很仔细。当看到又一批死囚被地雷炸的死伤惨重,随后又被手留弹收割之后,先是在胸前划了几个十字,随后道:“这真的是太棒了!我必须承认,贵国在这两件武器的研发上,确实走在了前面。它们的制造技术很简单,只要有充足的原料,我和我的工人,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可以很快的制造出大批地雷,还有手留弹。”
简森夫人以一把小扇挡着鼻子及嘴,以免血腥味冲到鼻子里去,她并不关心技术,而是对袁慰亭问道:“这两件武器的价格,袁大人觉得以多少为宜。虽然最后,我是要和你们的采购人员签定合同,但是你我两方,应该首先有一个共识,生意才好开展下去。”
这种地雷的制造难度不大,手留弹就更小一些,关键是,现在欧洲并没有大规模的战争爆发,大家都没有购买军火的热情。而即使有人买军火,注意力也放在步枪和火炮上,地雷是一个很冷门的项目,价格并不高。
在普鲁士租界里恰好积压着一大批点火式地雷,简森夫人出面,肯定能以极低的价格,把其全部吃进。随后再经过一些简单的改造,就可以卖给金国,怎么看也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
袁慰亭方面,采购军火的目的,实际还是为了回扣。沈金英过门之后,虽然做了大太太,地位是有了,但是经济上,自己还是觉得有所亏欠。想要弄上一笔上注的钱财,让她过的体面一点。更别说年关将近,好几处衙门需要应酬,好多大老要打点,哪一处,都不能少了开销。是以,这批军火的价格,就不能定的太低,否则自己的利润从哪来?
双方简单的商议之后,触发式地雷的价格,按照点火式地雷的五倍计算,其中除了二八回扣外,袁慰亭作为洋行股东,还要从盈利里收取好处,谈成这笔生意,也要收取佣金。至于新式手留弹,也照此章程办理。简森洋行固然大赚一笔,袁、赵这一方,却也能发一笔横财。
等到送走了简森夫人,袁慰亭叫过赵冠侯“这件事得要抓紧办了,趁着快过年,正是我们操办此事的好时机。直隶总督衙门那里我去办,你再进一次京,去跑一跑庆邸,此事事涉洋人,需得总办各国事务衙门为我们撑腰,事情才能做的下。”
金国衙门,向要年底突击花钱的传统,尤其王文召即将解任,绝对不会把余款留给韩荣,肯定是想方法把手里的钱都撒出去,现在就是争个谁先谁后。新建陆军得太后嘉奖,帘眷正隆,王文召不可能拒绝新建陆军这边的要求。
再者,这事里还关系到洋人,洋人推销的新式武器,若是不肯购买,将来战场上金兵被这新式武器所败,那这个责任又由谁来承担?
王文召既有琉璃蛋的绰号,为人风骨自不问可知,决不可能承担这种责任,是以这笔军火的采购,在他那里是没什么问题的。真正要考虑的,反倒是其他各国的态度。
尤其新建陆军自成军以来,军火一律从礼和洋行采购,均为普鲁士制造。这次换了比利时的军火,难免惹来普鲁士方面的不快,这就需要总办各国事务衙门出头兜底,替新建陆军转圜。当然,这笔买卖里庆王也是有好处的,想来请他说几句话,问题倒是不大。
袁慰亭道:“你和儁二的梁子,虽然没解过去,但是端王也不至于再为难你。上次端王府闹的太大,惊动了六贤王,惹的六贤王在病里把端王叫去臭骂了一顿。他是端王的亲伯父,又是太后眼前的红人。于公于私,这个面子端王都得卖,所以绝对不敢大张旗鼓对你动手,加点小心,也就没事了。到粮台那领一笔款,也到了该送炭敬的时候。拿二十吊银子给庆邸送去,请他老人家,为咱们出点力。你家里的事,交给我,这两天我便让庭桂去,为你的岳父诊病。”
第110章 二进京
每吊一千,二十吊银子,便是两万两,一如当日孝敬李连英的数目。当然名义上不能说送钱,只好说是送特产。好在年关将到,津门的紫蟹、银鱼正当时令。赵冠侯带了霍虬、袁家兄弟三名部下,四个人各自拎两个箩筐上了火车。筐里乃是用冰镇的,上好的紫蟹和银鱼,名义上,自然就是送给京里贵人的特产,实际上,却也只是个幌子,堵御史言官的嘴罢了。
霍虬上了车,先是为赵冠侯整理着床铺,又说道:“大人,这次咱们进京,卑职做东,请您到陕西巷那边坐一坐。听说京师里清吟小班,苏帮风味,与咱们津门的风味不大相同的。您到了那里,若是有看中的……”
“看中了你也花不起。”赵冠侯坐下身子,不等袁家兄弟动手,自己就开始斟茶,把那两人弄的很有些诚惶诚恐。
“京师里花消大,贵人多,不是津门可比。苏帮就更是摆谱的地方,哪是咱们丘八消遣的场所。听我的话,进了京,少出门,别惹祸。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介绍几个地方,保证吃的挺好。其他的就少掺和,真出了事,就是大事,我自己身上还有麻烦呢,到时候不好帮你们。坐下,喝茶吧。”
霍虬连忙打个千表示感谢,又撩起衣服,露出腰里插的两支左轮手枪“您那点事,我们也知道,不就是那个儁二么?他家里最大的本事,就是养了群卖膏药的把式匠,没什么了不起的。真要是敢跟咱扎刺,我一枪崩了他,看看什么高手,能顶的住枪子!”
赵冠侯连忙一拉他的衣服“放下,要疯啊!这车上为官的不少,把家伙露出来,真惊了哪位大人,你不想要顶子了?”
到了这个时令,进京跑官活动前程的人是极多的,就算是火车上,也能看到几个红蓝顶子,在眼前晃来晃去。见赵冠侯是蓝顶,却插着单眼花翎,很有些诧异。可是有耳目灵通的,却已经想到了他的身份,主动到赵冠侯的包厢里来打个招呼,递个名片。
这干人都是官场里的油条,自然明白,这种时候进京,必有些私密的事情,不能多问,只是日常的招呼也就罢了。倒是遇到了几个津门籍的官员,从外省进京,两下里一听口音就觉亲切,主动坐了过来,有说有笑,很是热闹。
其中一位,乃是在山东布政使衙门办差的,头上有四品顶戴,是个文官,比赵冠侯这个武将值钱多了。加上管的是财税,腰包丰厚,气也就粗一些,即使赵冠侯头上那根单眼翎,也镇不住他。在那里说的口沫横飞,颇有些喧宾夺主。
“各位,这几年山东那边,真是乱的很呢,先是闹响马,后来就是闹拳。一帮练拳的,不好好在家练功夫,非要聚众闹事,还专门闹教。你们说,这不是存心给我们找麻烦么?前者巨野那边,大刀会杀了洋人,普鲁士人直接把兵船就开过来了。当时本官就在港口,我能怕夷人?上前去拒理力争,舌剑唇枪,洋人自知理亏,没敢多说一句话,也没敢杀戮百姓,这还不都是我维持的?这回,又是有什么离字拳、坎字拳的在闹事,比武亮拳,打刀打枪,看这意思,山东是要打仗啊。我这次来,就是到户部请饷的,他们要闹,官府就得剿,总不能让他们伤了洋人吧?可是这饷啊,就得想办法了。还有买军火,买洋药,哪个不得要钱啊。”
他边说边看看赵冠侯带来的箩筐“紫蟹?这可是好东西,还有银鱼。这是咱津门顶好的时鲜了,我说赵老弟,匀老哥一些怎么样?我送到几位户部堂官那,保证几位大老爷眉开眼笑,我的差事就好办了。你成全了老哥,老哥也成全你。京城去过么?想去哪玩,我带着你,包准你玩的开心,玩的过瘾。这帮京里人不好,欺生。你要是外来的,他们就敢欺负你,变着法让你花钱,还搔不到痒处。老哥我在王府里有关系,我到时候领你进王府逛逛。”
赵冠侯摇摇头“对不住,这是孝敬庆邸的,兄弟我可不敢做主,私自匀给旁人。”
那人被顶了一句,面子上有点不好看,可是听到庆邸,却也不敢说什么,就只好扯着些闲话。赵冠侯又问道:“怎么,山东也要请款购械?不知是买哪一国的军械,又要买多少?”
“老弟你这话说的,总不能只许你们北洋买洋枪洋炮,别人家都只能用烧火棍吧?我们毓抚台怎么也得有一个抚标,大家都得使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