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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靳晨发现素新儿这人的桃花债也挺重的,不是惹得人多,而是惹到了不能惹的那一位。
也许是因为自家那乱七八糟的状况,苏靳晨一点也不相信夫妻之间的感情。
十二岁到了西北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庶母和比自己大三岁的庶兄,他年纪虽小,又是在都城里像泡在蜜糖中一样的长大,第一次看到那样充满敌意的眼神,他胆怯了,却又想起离开前抱着自己哭了一夜的母亲,他冲撞了父亲,却只是被横扫一眼说这里是西北不是都城可以随便他撒野。
他替自己的母亲不值,也替自己不值;饭桌上,他看过那个在都城中说着食不言寝不语的父亲,是怎么笑逐眼开得帮庶母和庶兄布菜,又是怎么温情默默地问着庶兄在学堂内发生的事,一顿饭下来除了与自己点头外,一句多余的话也没对自己说。父亲有空的时候总会亲身教自己和庶兄武艺,庶兄做不来只要撒娇一声就不用做,自己若没做足父亲的要求,就是再多一炷香的时间。
就别再说其他课业上或是后来学着上战场的那些事了,苏靳晨不断的欺骗自己,父亲对自己的要求是因为自己是嫡子与庶子不同,但后来因为只是一次饭桌上与庶母的争执,被父亲罚在冬夜里站了一夜,他大病一场,醒来以后,他对父亲的心就死了。
他喜欢回到都城,他想念自己的亲娘,但是某一年回到都城看见母亲迷上了看戏,他陪着母亲去了几趟,却看见母亲与那戏楼老板之间的眉来眼去,他年纪不小了,怎么会看不明白?
他不顾一切得质问了母亲还问母亲知不知道西北的庶母与庶兄,他本以为母亲会狠狠地骂自己一顿,却没想到母亲只是苦笑了一下摸摸他的头,
『儿子,你知不知道你出生当天你父亲就让人给我灌了绝孕药?当我还沉浸在有了你的喜悦之中,他就狠狠的打了我一耳光,让我断了与他白首得念想。』
母亲说的话让苏靳晨在一次体会自己的父亲有多可恶,父亲在母亲灌下绝孕药后,就跟她说,从今以后只要家丑不外扬,她要多少个面首都无所谓,只要她替他撑着这个苏府,好好的当她的诰命夫人就好。
这种话对一个年方十七,才刚诞下一个孩子的小妇人来说有多么残忍,可是苏靳晨的父亲还是这样说了,就如同苏靳晨对他的父亲死心了一般,他的母亲也恨着他的父亲。
一个不到三十的妇人,端着人人叫着苏老夫人的身分进出戏楼,明着捧着看上眼的戏子,暗里又与戏楼老板暗通款曲,苏靳晨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堕落了,但是知道了这一切之后,他无法怪自己的母亲,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的任由一切发生。
因为这样,苏靳晨同情公主和自己母亲一样的命运,另一方面却也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人生、这样的妻子,他想终结这一切,就让苏府这样肮脏龌龊停在这里。
所以他没有碰公主,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把这些事跟公主开口,所以他只能与她维持相敬如宾的态度,看到公主委屈求欢的模样自己也只是寒着脸避开,如果公主哪一天与母亲选择同样的日子,苏靳晨知道自己不会怪公主。
只是公主怎么会看上那个人?
苏靳晨会带着素新儿离开都城,主要还是因为公主听到了那些风言风语,说他和沈家安两个在街道上抢夺一个戏子。
而当公主知道了那个戏子是素新儿时,竟与自己大吵一架,甚至不顾一切在自己的面前说她心悦于他。
『闭嘴!』当公主失态的在自己面前说这些话时,苏靳晨只能朝着她大吼,让这不知世事的公主安静下来,
『不要忘记你的身分,如果你想要他活着,就把你刚刚说的那些话烂在自己的肚里!』
安华公主因苏靳晨突然的大吼而禁声,她愣了一下,突然惨白着一张脸看着苏靳晨,
『你……你别杀他,我会乖乖的待在这个家再也不离开半步,替你孝顺母亲,替你撑着这个家,你别害他……』
看着公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模样,苏靳晨头痛的不想说话。
『求你,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求你别害他……』公主拉着他的衣袖哭着。
『喜欢?你知道甚么是喜欢?』苏靳晨看着公主,眼神带着不屑,他一点也不相信公主明白。
『我就是知道!』公主反驳着,
『我喜欢看着他,不管是唱曲还是说话,我都想听到他的声音,就算见不到他,他的身姿也一样牢牢地印在我的心底,有时候想起来心底会有一阵一阵的疼,但是这样的疼我甘之如饴!』公主安静了下来,手抚着胸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却又突然变得愤怒的看着苏靳晨,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连我喜欢人的权利都不给我吗?』
苏靳晨看着公主,原本不屑的目光变成了同情与理解,因为他的心底同样挂着另外一个人,虽然不曾见过那人真正的容貌,但是他却也是想念着他的声音,与他相处的日子,想得心底发疼。
『我没资格阻止你喜欢任何人。』苏靳晨冷静地看着公主,
『只是他的身分和你不同,而你刚刚那一声大吼,若让其他人听了,为了保全你的名节,你说他能怎样?』
苏靳晨的话让公主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只能继续放下身段看着苏靳晨,
『救他,求你救他!』
『即使再也不见?』苏靳晨看着公主点头,他也点了头,
『我会救他……』
☆、红尘一曲-31
公主答应自己再也不见素新儿,自己的一腔爱恋也会从此埋葬,自己就这样在这苏府后宅陪着老夫人,只要让素新儿活下来就好。
因为公主都这样说了,苏靳晨也不客气的将这件事捅到了苏老夫人面前,必近那人是母亲最近新捧的角,不跟母亲说一声也说不过去是吧?
苏老夫人那时是有些头疼的望着红着眼圈手足无措的公主和自家那一脸不关己事的儿子,这样一件破事弄到自己跟前来做甚么?这下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
『毕竟是我这儿子先负了公主。』苏老夫人想了老半天最后先说了这一句,
『所以……』
『只要小素老板没事,我会把这一切都烂在肚里,就陪着婆婆、陪着这苏家过一辈子……』小公主那张还未脱稚嫩的脸,用着决绝的表情说着这句话。
苏老夫人看着安华公主,这公主毕竟年纪还小,她都不知道守着这苏家是甚么意思,这里哪里是家?这是坟啊!
即使如此,苏老夫人还是不敢把这苏家最丑陋的一面摊给这小姑娘看,她只是略沉吟一会儿,便看着公主,
『这素新儿在都城是过不下去了,就让素新儿跟着靳晨离开吧。』
『只要小素老板活得好好的,一切任由母亲作主。』安华公主咬着牙不甘心的看向一旁的苏靳晨。
『你们先下去吧,我有些乏了。』
安华公主与苏靳晨两人朝着苏老夫人服了一福便一起走回自己的院子,才关上门,安华公主便转身瞪着苏靳晨。
『你对他好一点!』
看见安华公主的表情,苏靳晨哼了一声,
『你会说这种话,就明白你知道他对我存的是甚么心;既然如此,你不觉得自己的心意被糟蹋了吗?你还这么关心他做甚么?』
『你管不着!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想对他好!』安华公主踱着脚,这是自己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人,就算那个人不喜欢自己,自己还是会很珍惜自己的这颗心,所以希望他好,希望他不要受伤。
『蠢女人!』苏靳晨嗤了一声转身离去,一点也不去管身后的公主是怎样的哀悼自己的初恋。
就这样苏靳晨离开的时候,多带了一个人。
对于这样的安排苏靳晨是有些不耐的,也不是没想过就像谢祥说的那样,将人丢在某个城镇就走,但每每见到那张安静压抑着的清秀脸孔,难那双不安的眼睛,这人就这样轻易的勾起他不舍的情绪,也就莫名其妙的将人带到了西北。
他带着这样一个男身女相的男人回到西禁城,果然就像水滴进油锅般炸了,不是没有机会说清楚,但是看到父亲那张严肃端正的脸,他反抗的情绪就怎么也压不下来,便也没有任何否认那些关于他带着个孪儿流言,认那些脏水就这样泼在自己和素新儿的身上。
很多人都等着在看素新儿的笑话,这样一个柔弱的人能在西禁待多久?他能忍多久?苏靳晨却没想到这看似菟丝花的一个人,却以自己微薄的力量想办法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立,而完全没想向自己要求其他的方便;他本来对素新儿这样莫名其妙招惹国公府和公主的人颇有些微词,但素新儿这样的做法却让他对素新儿些微的改观。
发现这人的心不像外表那样的柔弱后,在苏靳晨都没注意的情况下,他望向素新儿的次数渐渐的多了,偶尔视线交错后一抹淡淡的微笑,都让苏靳晨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在这样宠妾灭嫡的家里长大,那段不长的时光让苏禁晨感到一种久违的安宁与温暖。
但是苏靳晨的心底还是有着那个娇俏的杜丽娘,和那个隔着座墙有些模糊却像流水般温暖着自己的嗓音,他很贪心的希望素新儿就是他的杜丽娘,这样也许自己的人生就圆满了。
可是后来才知道原来他的杜丽娘心底从来没有过自己,可怜自己将心中所有的情绪都只让那人知晓……苏靳晨觉得自己真是个傻子,看见说出一切的素新儿就像是在提醒自己曾犯傻的那么严重,所以他只得避开了素新儿。
阴错阳差的那一夜,是他终于想开了,就算那个杜丽娘走了又如何?至少现在眼前这个让自己觉得温暖的男人对自己是真的,那么就给自己一个理由接受他不好吗?
但这胆小又顽固的人却逃开了,逼得自己闹大了红姐儿的事,连带的自家父亲那远在西北的宠妾庶子也都天下尽知,苏家的那点破事成了天下的笑话,他承受了来自父亲的怒气,但他一点也没有后悔,反而觉得自己怎么不早一点就这么做?
帝王的一道旨意,就让母亲带着安华公主一起来到了西禁,爱屋及乌之下,连那梅明春一大家子也跟到了西禁城开起了客栈;苏靳晨觉得这样没甚么不好,那人若愿意这样一直跟着母亲,可以安慰母亲很好,也可以让素新儿有点儿归属感,让素新儿不再起心动念想要离开西禁。
当母亲一行人到了之后,苏靳晨便把这一大家子通通丢到脑后,让自家母亲和从来见不得自己好的庶母和庶兄打成一团,就算苏家的丑事变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话,苏靳晨也不在乎。
他现在就想知道怎么让素新儿再和以前一样喜欢着自己。
只是他也真不知道该怎么做好,只能尽可能的接近他,如果能有机会与他说上几句话更好,这样不是没有好处,他发现了素新儿知道他只对那面墙后的人说的话,这样的话,素新儿是不是有可能就是那人?虽然也有可能是另外一人告诉素新儿的,但是这不影响苏靳晨想要留着素新儿的心情。
素新儿说他的心早就丢了,但是却还是会想着他,苏靳晨相信虽然自己的手法很笨拙,但还是有可能和素新儿在一起的。
俗话说得好,烈女怕缠郎,对男人也是可以用这招的吧?
☆、红尘一曲-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