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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昭仪粉红色的纱裙被窗外和煦的微风吹起一角,长安城里已经隐隐有了秋意。
德盛帝用过午膳后,便在广贤宫里批折子。
各地诸侯藩王得知玟王失明,递上来的请安折子上封封都请玟王安好,连平日里最不喜与长安来往的云南王府都破天荒的提了玟王的事,可见都在试探玟王是否真的瞎了,从前有玟王这么个战神镇着,即便有些藩王精兵良将,也不敢有所造次。
这样德盛帝不禁想起从前先帝刚刚驾崩的时候,各地藩王欺他是新帝登基,全都虎视眈眈的盯着长安,更有当时的静安王直接扯面大旗举兵要攻入长安,那是德盛帝受伤没有信得过的武将,而且还有几个亲王总想着篡位。
那时年仅十七岁的六皇子楚豫自请带兵应战,他当时觉着楚豫根本打不过静安王,可是那个时候又不能贸然的把兵权放在外人手里,于是只能应允楚豫出战,德盛帝原本想着,皇子出战,再不济也能应付一阵,谁知楚豫首战告捷,一路所向披靡,直打到静安王府,收回藩地,生擒了静安王。
也就是那个时候,德盛帝才对着个一直都不在意的庶子另眼相看,在班师回朝的时候,德盛帝为了奖赏他,便直接封了亲王,是皇子里第一位亲王,而且当时最得宠的大皇子都没有封王。
随后楚豫收复西夏,平定西北,出征匈奴,真真正正的威震诸侯,名满天下。
也就是那个时候,楚豫成了众皇子的眼中钉,而作为父皇的自己也开始忌惮起自己儿子来。
德盛帝将云南王府的奏折放下,叹了口气,当时自己登基的年头短,若是当时没有这么一个战神般的儿子,这皇位坐的恐怕要凶险极了。
正当德盛帝陷入沉思的 时候,林禄从门外躬身进来,行礼后说道:“皇上,刚才有奴才来说,说雅文苑的丁昭仪出了趟门,回来就哭了,奴才来请示皇上,是不是去看看昭仪娘娘。”
“她小孩子心性,难免爱哭一些,恐怕是受了什么委屈。”德盛帝长出了一口气,折子也看不下去了,便起身说道:“也罢,朕去看看吧。”
德盛帝銮驾到雅文苑的时候,丁昭仪正坐在殿内闷闷的剥石榴,见到皇帝来了,赶紧跪下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
德盛帝笑了笑,伸手扶她起来,又瞧着丁昭仪白着一张小脸,也不盛装,眼睛红红的,样子格外的稚气可怜,心情略好了一些,笑着逗弄道:“这是怎么了?哭的跟小兔子一样,告诉朕,谁欺负你了?”
丁昭仪手里握着石榴,摇了摇脑袋,低着头说道:“没有人欺负臣妾。”
“那你哭什么啊?”德盛帝坐在首座调笑的看着她。
丁昭仪放下手中的石榴,抬眼看向皇帝说道:“没什么,只是今日臣妾去了成宣阁……”
话音一落,德盛帝脸色微沉,半晌不动声色的问道:“去成宣阁有什么好哭的?”
“成宣阁冷冷清清的,臣妾瞧着玟王夫妻实在可怜的,心里难受。”说着说着丁昭仪又要掉下眼泪来,抽噎的继续说道:“皇上是没看见,臣妾去的时候,玟王正拄着一个木棍探路,王妃在身边扶着他,一旁也没个人伺候,别提多心酸了。”
这话把德盛帝说的一阵心酸,叹了口气,伸手给丁昭仪擦了擦眼泪,说道:“别哭了,玟王的眼睛会治好的。”
丁昭仪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掉眼泪,德盛帝难得耐心的哄她,又况且美人梨花带雨,对她更加怜爱了。
第二天傍晚,夕阳如金。
德盛帝打算去成宣阁看看楚豫,谁知道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停下了,林禄要唱和皇上驾到,被德盛帝拦住,因为玟王和玟王妃正在院子里的软榻上纳凉。
两个人都穿着简单的家常衣饰,玟王枕在王妃的腿上,闭着眼睛,嘴角带着微笑,那种浅淡悠闲的微笑,是他这个生他养他的父皇都没有见到过的,玟王妃正在低头剥葡萄,纤细洁白的手指很灵活,剥出一颗递到玟王嘴边喂他吃下,又剥一颗塞进自己嘴里。
这一对儿年轻人安静祥和的样子,让德盛帝想起从前的先帝和寒清皇贵妃,都是一样的恩爱令人艳羡,就如同今日的夕阳一半恬淡悠远,却又宛若鎏金。
这是顾攸宁又剥了个葡萄递到楚豫嘴边,楚豫摇摇头,说道:“不吃了,你自己吃。”
顾攸宁一愣,随即哦了一声,直接将葡萄放进自己嘴里,然后抓着楚豫的衣领擦了擦手,惹得他笑意加深,虽然眼睛看不见,还是一把准确的抓住使坏的小爪子,放在嘴边轻轻地咬了一口。
顾攸宁轻叫一声,笑着推开他,两个人正要嬉闹,顾攸宁一抬头正好看见门口的德盛帝,顿时愣了。
“皇……皇上……”他结巴了一下,赶紧伸手推着身边的人:“楚……不对……王爷……王爷皇上来了。”
说着赶紧起身行礼:“微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
楚豫似乎恍惚一阵,空洞黯淡的眼睛茫然的看着,似乎在听皇帝的声音,半晌也慢慢的起身行礼:“儿臣参见父皇,儿臣失仪,不知父皇驾到,还望父皇恕罪!”
“快起来,”德盛帝赶紧说着,免了他们的礼,还破天荒的伸手把楚豫扶了起来,然后说道:“瞧你们小两口玩儿的好,不忍心进来打扰,最近身体可好些了?”
“谢父皇关心,儿臣好多了。”
楚豫半垂着眼帘,脸上没什么过多的表情。
“楚豫受苦了,朕已经命刑部严审陆安,想必过两天就会有结果的。”
德盛帝说道,顾攸宁却在心里冷笑,这件事绝对跟二皇子和三皇子有关,而陆安不过是被他们利用而已,这点他就不信皇帝看不出来,若是二皇子和三皇子是始作俑者,那么皇帝也是帮凶。
相比于顾攸宁的愤然和不屑,楚豫平静许多,他心里早就已经对这位父皇不再抱有一丝温情了,一切也只是敷衍的表面样子而已。
第二百六十七章 心意相通
相比于顾攸宁的愤然和不屑,楚豫平静许多,他心里早就已经对这位父皇不再抱有一丝温情了,一切也只是敷衍的表面样子而已。
德盛帝走后,顾攸宁害怕楚豫伤心,忍不住安慰道:“其实皇上心里也一定觉着很对不起你……”
这话说得顾攸宁自己都觉着没底气,在楚豫最危难的时候,皇帝作为父亲却迫不及待的夺了他的兵权,始作俑者何等薄情诛心。
那意思莫须有的疑心和忌惮,真的比自己儿子更重要吗?
楚豫不在意的笑了笑,手放在顾攸宁肩膀上一路摸索着握住他的手在掌心里,然后说道:“我没事,如今早就想明白了……”
他顿了顿,将顾攸宁的寿放在嘴边亲了一口,继续说道:“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在意。”
“嗯,那我就放心了。”顾攸宁扑进他怀里,搂着他说道:“等到过段日子,咱们也出发去雪山找解药吧。”
楚豫没有说话,他心里已经对找解药这件事放弃了希望。
因为,既然称作雪山,那必定是气候寒冷,终日飞雪,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有温泉,楚豫活了两世,从未听说过有这种地方。
更别说在雪山找蝴蝶了。
可是顾攸宁不放弃,继续说道:“如意票号的人已经出发去极北了,不过我倒觉着极北太冷不太可能会有,可总要试试的,玟王亲军能用的人多,我让他们去了云南那边,那里有几座雪山,等你身体好了以后,咱们就往西北藏界昆仑山脉走,只是走之前得好好打点一下。”
顾攸宁最后一句话说的若有所思,楚豫愣了愣,随即失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楚衡来成宣阁的时候,楚豫和顾攸宁正在吃晚饭。
“瞧着皇叔脸色好多了,前几日来,都没见到皇叔。”楚衡说道。
楚豫点点头,半垂着眼帘,问道:“嗯,是好多了,你呢,腿伤怎么样了?”
“我也好多了,太医说过几天就能全好了。”楚衡坐在一旁,看了看楚豫的眼睛,叹了口气:“皇叔……刑部有消息了,那个陆安什么都不知道,明显是让人当枪使了,右相动了很多心思,可是皇祖父那儿不吐口,这件事势必是陆安担下了。”
楚豫没有说话,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吃饭呢,说这些公事干什么。”顾攸宁一手拿着筷子一手端着勺子喂楚豫吃饭,炖煮了许久的白粥变得很软糯,里面又放了鲜美的鲍鱼,再加一点辣炒的腊肉,令人食指大动,顾攸宁递到楚豫嘴边,说道:“吃完饭再说,纭王可吃饭了?”
楚豫张嘴将东西吃下,然后说道:“无妨,我只是在想,这谋害亲王之罪必死无疑,陆安虽然跋扈,但终究是被人利用了,罪不至死啊。”
“皇叔虽然仁慈,可是您当那个孙子安了好心啊,他在青楼的事情满长安皆知,心里就憋着一口气,即便没有他们的算计,他也要打伤您好出风头的,”出满脸愤慨:“谁知中了他们的算计,这么一来右相可是恨死他们了。”
“右相家门出了这样的事,那个老家伙离告老还乡也不远了。”顾攸宁一边喂楚豫吃饭一边冷哼:“想必他们早就想好了,利用陆安对付楚豫,顺便彻底让右相在朝中没有翻身之力。”
“二皇子虽然心思狠辣,但是他想不了这么周全,必定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了。”楚衡冷着脸说道。
“哼,这样阴损又全然不露马脚的事,除了那位三皇子还能有谁。”顾攸宁满脸不屑,然后放下碗筷,问着楚豫说道:“要不要喝汤?”
楚豫点头,顾攸宁便起身盛了碗汤,放在嘴边吹凉了,才递到楚豫嘴边喂他喝下,末了转头看向楚衡问道:“今天早上恍惚听谁说,皇上在广贤宫发火了,可知道因为什么吗?”
“可不是嘛,王妃不知道,这事可有意思了,您们不经常出门不清楚,这宫里如今风言风语的说皇叔如今眼盲了,整日跟王妃吵架,还说从前您们恩爱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这传的有鼻有眼的,不知道怎么到了皇祖父耳朵里,顿时皇祖父龙颜大怒,处置了好一帮的人,其中好像还有皇祖母宫里的太监。”
楚衡说完以后,顾攸宁和楚豫都一愣,随即双双失笑,这事必定是皇后捕风捉影搞出来的,可能想着诋毁玟王府,没想到却自食恶果。
这件事把皇后怄了个半死,原本想着趁此机会好好打压一下玟王,让皇帝对他那点愧疚一并去了才好,谁知德盛帝这边刚从成宣阁回来,正在感慨怜惜的时候,有人在他耳边说玟王的坏话,而且他刚刚看见人家小两口相互扶持如胶似漆的恩爱非常,居然有人睁眼说瞎话,说玟王夫夫的恩爱都是装出来的,宫中风纪如此不正,皇帝不龙颜大怒才怪。
第一个就拿皇后宫里的人开刀,将那些背后乱嚼舌根的全部赶了出去,给皇后好顿没脸。
这可让宫里的人又开始捉摸不清了,玟王如今眼睛盲了,皇上虽然趁机夺了他的兵权,但是显然是对玟王心有愧疚啊。
宫里的人对二皇子和玟王之间摇摆不定,朝中却隐隐又开始有了支持二皇子之一,原本那些见他落马的朝官如今对他也开始恭敬起来。
这可惹得楚衡连连叹气:“以前那些功夫算是全都白费了,眼看他又在朝中风生水起,相信用不了几年,就会回到当初的鼎盛,说不定皇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