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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翰林院里,因为恩科在即内相大人未回去书院,谁知有人放着家不好好回,竟然跑来偷喝他的酒。
“若恩师愿小酌几杯,那么这酒也不算是闷酒了”
“说来也挺有道理,若是南风在此又要和你抬杠了”顾维笑着入座,吩咐下人们去弄上一桌小菜。
“许久未见他了…”
“别说你了,我都没有时常见他。这些年啊!他总是陪着倾仪游山玩水,都把我这老头子晾去了一边”
倾仪…久违的名字!他的心忽的漏跳了半拍,洒落了一点酒在桌上。
“有件事忘了告诉你,这次春闱倾仪和南风也在名额里面。我可没有徇私呀!你得给我作证”话里行间里,顾维满满的自豪之情,也带着难以言说的兴奋之情。
“依他二人的聪明才智,和恩师的悉心栽培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笑了一笑,笑意直达去了心里。四年未见,他可安好?
还记得看见他的最后一面,他倒在了自己的面前。那一刻!他有过后悔,为什么要为了自己的羞耻之心而去断送他的性命?后来知道他大难不死,他也想过把他留在身边,管他愿不愿意,管他礼义廉耻。他最讨厌的男风之气,未想自己也难以免俗!
只是,当他在意一个人的时候。
总不愿把危险留给他,只要他继续留在自己身边成了自己的软肋,危险就还会不停的发生。所以,他将那人还回了温家。当他醒了,细细回味以往总会知道当年自己已起了杀心,想必再见时那人会对他恨之入骨吧!
再饮多一杯酒!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
顾维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喝多了酒就什么胡话也敢乱说了…
“倾仪…倾仪…”
这躺在桌子上的人是慕容清绝?顾维大笑了起来,他以为这人真是石头做的。
皇上登基时放的恩科,经过了这一年多也是决战胜负的时候了。各方的学子从五湖四海而来,把客栈都挤满了。
“走吧!去宰相大人家委屈几晚吧…”顾南风一直求着那食古不化的温倾仪,无奈那人宁肯与他挤一间房也不肯去慕容府。
“我说了不去就不去!要去你自个去找”温倾仪看着这间算不上豪华的房间,仔细的整了整被褥,心里想着晚上大概也是好睡的。
“算了吧!要我一个人去宰相大人哪里,被他问起你,知道我将你一个人丢在客栈里,估计会把我轰出去”
“哪里有那么夸张!我不想去打扰小绝,以后都在这京城里还怕没有机会见面吗?我就委屈几晚就好”
“你说的你一定会高中似的”顾南风乐了!
温倾仪闻言,忍不住踢了他两脚“你就指望我砸你父亲招牌是吧?”
“开玩笑!堂堂内相大人的得意门生,我…还有我怎么可能不会高中”顾南风故作轻浮的揽过那人,挺起胸膛“明日若不高中,我誓死不回白鹭书院”
顾南风一语!逗的那人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你就得了吧!谁不知东晋的官职都是世袭两代人的,只要你不是草包你就是将来的内相大人,若是我名落孙山,到时候记得给我个一官半职,小人我不胜感激”
“你这人好生没趣!我这努力去殿试了,也好把官爵留着惠及下一代呀,要是我下一代是草包呢!怨我当年不去科举,不把机会留给他们,我晚年还要不要幸福啦”
“你小子想的够远啊!”温倾仪好笑的斜看了他一眼,手肘一用力击在他胸口上,疼的他内伤严重!
“你小子谋杀亲夫啊”他疼的假装瘫倒在了床上!
“我可不敢,你啊哪里凉快就给我那边呆着去,去生你的小草包别来烦我”
“什么!你说我未来的孩子是草包”顾南风可不依了
温倾仪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是你自己说万一你生的儿子是草包!”
“那我是说的万一啊!你那个意思就是说我会生草包”顾南风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温倾仪也难得和他争辩只好随口说着“是是是!你儿子万一是草包…”
“你儿子才万一是草包呢!”他又开骂了起来!温倾仪扶着额头…
过了一会,待二人争论完毕以后,小二跑来禀报说为他二人又腾了一间天字号的客房出来。
“不用了!都收拾好了,就这样住着吧…”温倾仪一把擒住雀跃起身的顾南风,觉得省的麻烦,将就住着也好!
“那可不行…”小二连忙说“你们的房钱已经被付了,若让那公子知道我可吃不完兜着走了”
“公子…”温倾仪疑惑的问道,居然还把钱付了?
“不用想了!是慕容清绝”顾南风漫不经心的说着,温倾仪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又笑望着小二“是吗?是那个人吗?”
第37章 蝶澈的忧虑
“这位公子说的那人,倒真像是当朝的宰相大人呢!”就是宰相大人!小二可不想说的那么明白,这世界多嘴的人都不长命。
小绝…他喃喃的在心里面唤着那个名字!为何他知道自己来了京城,也不出来和自己相见?果真如自己所想,觉得他是他的绊脚石吗?当年自己大难不死,被他放回了温家,谁想着自己巴巴的又跑来考恩科,想必他心里定轻视着自己顾不想和自己见面吧!
顾南风看着温倾仪那张脸跟变脸似的,也懒得理他,替他把东西搬去天字号房了!一个人也觉得无趣,准备去会会慕容清绝,顺便看看蝶澈去。谁知去的慕容府,才知慕容清绝并未回府,而是去了翰林院。这来了也理当去拜会下伯母,于是就前去了慕容伯母房中磕头请安,正巧遇上蝶澈也在。顾南风心中窃喜,看见心上人越长越标致,心中别提有多甜蜜了。简单寒暄几句,苏流烟得知他此次过来是考恩科,为了避嫌而不回顾家老宅,心中大感欣慰,更是承诺待他高中,便为他二人安排婚事。可惜几家欢喜几家愁,待顾南风走后,慕容蝶澈一人又黯然神伤起来…
一晃四年!那人可有娶妻生子?若不是父亲病重让他不敢移步出府,现如今也许自己还能和他有个结果。缓缓的她摸到了自己的胸口,无奈唯有凄苦的一笑,饮下了一碗黑漆漆的药。谁又知,慕容家的四小姐也是一个心率不齐的药罐子呢?早在四年前,因为温倾仪的落水她便知道自己也患有此疾,娘亲知道,木芙蓉知道,哥哥和南风也是知道。
她想起了被哥哥害死的大哥和二哥,还有被他强制生病的父亲,有时她会突然想着自己的病是不是也是出自哥哥的手?
有时她真的好想告诉南风,她的哥哥是怎样的一个人。可她不敢说,以他如今权倾朝野的能力捏死自己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若是她死了谁还会盯着哥哥不让他对父亲下手呢?母亲根本不在乎父亲的死活,她只想着让她和顾府成亲好壮大哥哥在朝中的势力,但她不想如母亲的愿,于是她应了国师的约。
国师是哥哥的死敌,他是最不想慕容家和顾家联姻的人,他答应自己会干扰这门婚事,并让自己顺利的嫁给自己想嫁的人。
可是…必须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必须搞垮自己的身体,否则他的母亲根本不会同意这门婚事。若人之将死,还会有什么事父母不会顺着自己的意呢?林青绾笑着对自己说的话她一辈子都记得,那女子说的时候真是残忍啊!
“不过你也不要担心,这药只是暂时会麻痹你的心脏。外人看来你却是时日未多了,但日后经过调理还是可以恢复如初的”
林青绾!国师的心腹之人,传闻与国师关系非浅,来自遥远的西域。她善长很多东西,八卦药理,天文地理,无一不通。宫里还传说她会招魂!当她连夜为自己送来这包药的时候,蝶澈便毫不犹豫的将它收下了。现如今哥哥的敌人,就是她的朋友,她没有理由不相信朋友!只是这朋友能不能相信,她是真的不得而知了…
“没有想到苏流烟患的心疾,居然祸害了两个孩子”林青绾倒有些感慨的意味!
桃花树下,那一身白衣的男子灼灼其华的看着她,手上还握着一杯精美的葡萄酒。只见他温柔多情的笑着,眼底是腻的死人的娇媚。
“若不是你慧眼如炬探出了虚实,估计现在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多谢国师赞赏!”自那次温倾仪落水,她便看出来了一二。经过多方面探查,最近才被确定下来!她给慕容蝶澈的药也是有私心的,那药对外人用确实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但若是给患有心疾的人用,就是夺命的□□。用了也就一年的寿命,到时温倾仪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去必定生无可恋,没有了想守护的人,到时自己便可送他回去了吧!
“到时候我去请求皇上赐婚,皇上为了显示皇恩浩荡定然会允了这亲事。温家对于我来说够不成什么威胁”
“国师料事如神,慕容清绝的好日子想必也快活到头了”
“先别急着得意!那温倾仪是他命中的克星,远离他的四年,你也看见慕容清绝的羽翼越来越丰满。所以,你要想办法让温倾仪尽快去到他的身边”
“青绾自当努力!”
第38章 殿试
今天是会试放榜的日子,温倾仪感觉头昏昏沉沉的还缠绵在塌上。只听外面一阵惊天的锣鼓!有小二的恭贺之声,也有落榜之人的哭泣之声,他勉强起身甚觉吵闹!顾南风却在这时候笑盈盈的走进来,后面还跟着翰林院发喜报的奴才。
温倾仪恍了一恍,见那人表明了来意恭喜自己高中了贡士,一旁的韵诗开心的发了些喜钱又把自家的公子扶了进去。
“你怎么这样不小心,昨夜可是染了风寒?”顾南风一脸担忧的说着,又命韵诗去请大夫过来症治。
“南风,你可…”
“当然,你都中了我怎么可能丢我父亲的脸”他笑笑,在外人看来的功名利禄对于他来讲也只不过是多了个称号,可对于温倾仪来讲终于离那人又进了一步!
“那就好!小绝知道你高中一定会开心的”
“说的他就不会为你开心似的”顾南风拧了拧毛巾,细心的想替他擦拭额头却被温倾仪拦下了“我自己来吧!你这千金贵公子的手我可不敢当”
“说谁是千金贵公子呢?我看你才是,就你这千金之躯我看只适合建个金屋把你藏起来”
温倾仪闻言笑着拿帕子打了打他“那是形容女子的,怎可用在我身上”
“你别说我真觉得你比女子还好看!你说这清绝是不是因为你太像女子才不敢见你呀?”那壶不开提那壶…这话说出去他就后悔了!这都四年了,不知道他二人发生了什么事情。清绝不提,倾仪也不提,久而久之的他也不想提了。只是最近因为来到了长安,多多少少听见了些关于清绝的消息,比如宰相大人即将大婚,宰相大人又惩治了谁谁谁…倾仪貌似都很感兴趣的去打听,可是为何清绝却总是不露面,这让他觉得是不是清绝有意在躲着温倾仪?
“原来…你也看出来了!”温倾仪突然似泄了气的人偶低下了头,原本病弱的身子显得更加的疲惫了。顾南风手足无措的坐在他的身边,一时不知如何安慰才好“是我胡言乱语,我是随口一说而已,你当什么真”
“你没有胡言乱语!他是…真的不想见我”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都有心碎的感觉,一如海儿找他分手时的那种失落。他笑笑,亲情和爱情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呢?爱情可以让他很快释怀,可是小绝却让他用了四年的时间也无法忘却。
“谁说他不想见你!我现在就让他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