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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君臣-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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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后半句,文谨礼心中微怒散去,见顾无忌脸上满是愤怒与不堪,到底是年轻,那激怒不稳的神色太过易懂,勾起了文谨礼的好奇,便问:“燕王所言,究竟指的是何事?”
  顾无忌跺了跺脚,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我也是才发现,他们二人竟有如此不堪之事,果真是佛堂弃子,不堪大位,竟是自愿给人……他不配当我大楚的君王!”
  这话太过胆大,身在密室,但文谨礼依旧大惊失色,阻道:“燕王慎言!”
  顾无忌鼻中一哼,十分不服,偏过了头,强忍愤怒的姿态。
  文谨礼这时才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顾无忌究竟说得是何事,但他反应如此激烈,必定是启元帝的大把柄!于是装作忧虑,问道:“事关江山社稷,燕王所指的,究竟是何事?”
  “国丑、家丑,无忌难以宣之于口,明日子时,文相派人在宫城门口和琉璃塔中暗伏,自然明白丑事为何!唉!”
  顾无忌留下这句话,似是不堪忍受,匆匆一礼,三步两步离开了。
  文谨礼闭目捋须,琢磨燕王这番作情作态,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又有什么目的。
  次日上朝,启元帝宣了全国统一盐价的旨意,交由户部去办,因为查办吏部尚书与刑部尚书的余威尚在,没有人跟启元帝唱反调,顺利通过。
  新任的吏部尚书是欧茂竹,刑部尚书是冯裴,卓远则升了刑部左侍郎。六部尚书,只剩下工部尚书一个独苗文党,还被关进了牢里待审,文谨礼心中郁卒,对燕王所说的启元帝丑事更为期待,当夜,竟是亲自悄悄前往琉璃塔,藏身暗处等待。
  陛下要秘密出宫,那知情人宜少不宜多,三宝公公亲自提着琉璃灯笼,跟在谢九渊与顾缜身边,锦衣卫隐在暗处护卫。
  顾缜穿了套天蓝常服,带帽的黑色长披风将他遮得严严实实,只露了散下的长发与下半边脸。
  谢九渊特地策马进宫,三人行至马厩,顾缜特地掀帽跟黑蛟打了个照面,黑蛟想起被这人不断投喂的恐惧,吓得往后倒退两步。
  “它怎么了?”顾缜不明所以,转身问谢九渊。
  被你喂怕了,这话谢九渊不敢说,只道:“一段时间没见你了,黑蛟战场上威风,私下里怕生。”
  黑蛟怒喷鼻息,你才怕生!
  顾缜闻言,怜爱地摸了摸黑蛟的大脑袋,安慰道:“别怕。”
  黑蛟整只马都生无可恋,笼罩着郁闷的气息。
  谢九渊沉声低笑,末了翻身上马,伸手给顾缜,将顾缜一把拉至身前,小心拢好顾缜身上的黑披风,只露出天蓝衣角,顾缜依偎在谢九渊身前,拽着他的衣襟,这样看不到顾缜高挑的身形,与谢九渊一对比,顿时雌雄莫辩。
  怎么看怎么像私奔,三宝公公很操心,嘱咐道:“谢相,带陛下早去早回啊。”
  顾缜忍不住笑,对谢九渊说:“喏,怕你把我拐跑了。”
  谢九渊一手持缰,一手搂着他,跟着一起逗三宝:“哦?那现在拐到手,该跑了。”
  他一声呼喝,怀抱美人策马而去,留下气呼呼的三宝公公空对马厩。
  子时刚过,探子看到谢九渊与来时原样出了宫城,但怀中多了一个人,夜色中不好分辨,可那人依偎中谢九渊胸膛,谢九渊还搂着护着,很大可能是个女子!
  不论在宫城私藏女眷,还是带闲杂人等出入宫城,确实都是大罪,探子仔细记下,一路跟踪,不知道锦衣卫就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行至城门,城门即开,都不需谢九渊下马给出城令,这又是一罪,探子记下。
  观水塔四周寂静无人。
  谢九渊一路纵马,不紧不慢,来到塔前,翻身下马,牵着马在塔边系好,才将马上人抱下,一路抱进了塔中,与城门一样,也不需谢九渊叫门,简直跟回家一样,也不知道来了多少次。
  多次私自进入佛塔!在佛门之地私会!探子记下,塔中另有专人潜伏,他带着记录飞奔回了文相府。
  谢九渊抱着顾缜进了塔。
  设计文谨礼,是他们和燕王一起商量出的主意,可他们又没在别人面前秀过恩爱,进了塔,在知道已有探子潜伏的情况下,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一阵沉默,顾缜还被谢九渊抱着,干脆把脸埋进了谢九渊怀里。
  太羞人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谢九渊抱着人轻松上楼,他武力高,耳目比旁人清明得多,听出顶层有人,在最后一阶木梯的转角处,那里有一处让人凭栏观风的美人靠,此时栏外琉璃窗紧闭,于是谢九渊将顾缜放在那坐好。
  顾缜背靠木栏,看向他,不明其意,小声问:“怎么了?”
  谢九渊故意沉了嗓子,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陛下,我忍不住了。”
  他一说,顾缜就知道他是故意说给探子听的,可这样的话还是让顾缜红了脸,等谢九渊亲上来的时候,更是没忍住出了声,越发羞涩。
  躲在暗处的文谨礼呆若木鸡。
  原计划是想让文谨礼认为,启元帝为控制如今权倾朝野的谢九渊主动相邀,可事到临头,两人才发现实施难度太大,顾缜说不出口,谢九渊也舍不得顾缜说那些商量好的说辞,于是干脆演了出谢相苦恋陛下步步紧逼的戏码,顾缜不用特意出声,谢九渊一个人就能把求之不得的戏份给演了。
  “我知道陛下不情愿,但陛下还不是乖乖来了?既然来了,何必惺惺作态。”
  “陛下的唇,是不是生来就该让我亲的?”
  “生气了?都是我的错,为了赔罪,这次我亲得轻一点,一定让陛下舒服。”
  顾缜看着谢九渊一个人绞尽脑汁,心里感动,但还是十分想笑,只得捂了自己的嘴,反倒弄出了几声近似哭腔的音调,煽情得很。
  两人亲了一番,贡献了谢九渊的辛劳演出,谢九渊抱着顾缜离去。
  文谨礼又是恶心,又是激动,呆立了好一会儿,才离开琉璃塔。
  等两个人进了东暖阁,锦衣卫的密报也呈了上来,发现居然是文谨礼亲自查探,顾缜和谢九渊顿觉毛骨悚然,尴尬得又是一阵面面相觑,最后顾缜想起谢九渊自编自演的那些台词,忍不住笑出声来。
  谢九渊抱住他,装委屈道:“陛下,鱼咬钩了,微臣到现在还没吃上,饿。”
  顾缜躲着他玩自己耳垂的嘴,正直道:“那让三宝传膳,师相想吃什么?”
  “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地雷与营养液~~
  *为谢大人的演技鼓掌~


第75章 钓鱼立储诉情
  顾缜翻着密报; 不由称赞:“老狐狸真沉得住气。”
  那日真戏假做后; 文谨礼与燕王往来日密,但对于燕王提出的; “为谋大事; 还是先避开风头; 以退为进,丢出工部尚书降低启元帝防备”的提议; 却并不热衷; 多有敷衍,没有要动工部尚书的意思。
  将密报扔入火中; 顾缜从蒲团上站起; 将手浸入净水盆中洗净; 拿起盆边软帕擦拭,从怀中拿出一张封好的密信,扔向暗处:“送给文崇德。”
  “是。”
  密信被接住的同时,从暗处传来一声应诺。
  当夜; 文崇德就入了文府。
  父子久不相见; 看向对方的眼神中,是已经不打算掩饰的算计。
  听完文崇德的请求; 文谨礼老朽的面容,露出了一个凉薄的笑容; “扶桑侯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 别说老朽与工部尚书只是师徒之谊、君子之交,就算老朽真的知道什么工部尚书的把柄; 又为什么要为了你,害了自家徒弟?”
  文崇德一背手,也面上亦是不屑的笑:“哪有容忍臣下败坏江山的君主,你们自寻死路,与我何干,我的爵位,是我自己远渡重洋、办差事挣来的,到头来,在启元帝眼里,我还是姓文,与你们文党脱不了干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手上有你伪造的、我与工部尚书往来的证据。”
  文谨礼立刻沉了脸:“你胡说什么!”
  “哈”,文崇德嘲讽一笑,“我能打听出来,那定然是工部尚书招认的,启元帝肯定也已经知晓。要么,你就遂了启元帝的意,保一个劣迹斑斑、再无希望握重权的工部尚书,在启元帝手上留下你们伪造出的、我这个唯一受重用的‘文党’扶桑侯的把柄,要么,你就趁早把工部尚书的罪钉死,让他手上的证据都成诬告,或许我日后,还能拉您一把。爹。”
  文谨礼暗自思量,文崇德左请不来右请不来,今天却匆匆而来,证明启元帝只是用其才,却对他多有猜忌,甚至随时准备卸磨杀驴。不然按照文崇德如今的位置,拿出手中的账本自证便是,何必惧怕工部尚书手上的伪证。
  如此,倒确实有合作之基。
  文谨礼慨然一叹,那声音俨然是悲从中来的伤心慈父:“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嫡亲的孩子,我怎会为了外人坑害你。血浓于水,既然工部尚书有害你之心,为父定然不会保他。吾儿,就不要跟老父‘你’来‘我’去了,咱们是一家人啊!”
  闻言,文崇德似也有松动,张嘴就是不甘心的嘲讽:“一家人?包括你新娶进府的二娘,还有十岁的幼弟?一家人,会让我不知不觉中了情花之毒?”
  情花?!
  文谨礼大愕,他原以为所谓文崇德中毒一事,是文崇德耍的心机手段,此时再提,似乎是真的?
  此时,文谨礼面露了几分真实几分夸大的焦急神色,一叠声叫人请来了大夫,大夫听说是情花毒,细心诊断后,看向文崇德的眼神露了几分怜悯,肯定道:“公子所中,确实是情花之毒,已是缠绵入骨……恐怕、”
  “恐怕什么!”文谨礼急道,“快说!”
  大夫抬手一礼,先请了罪,再道:“连续数年被下情花毒,已无药可清,最糟的是,如今这毒与公子之身躯相依存,不可大补,大补强体,亦强毒性,也不可不补,身体过虚,毒性亦强,只得每日把脉,看脉象调养,即使如此,恐怕也难逾不惑之年。”
  到底是亲子,文谨礼此时表情宛如晴天霹雳,文崇德却是一派漠然,应该是早已知晓了。
  再一思索,文谨礼已想好今后该如何行事,他一把抱住了文崇德,老泪纵横,一口答应文崇德的来意,在他的暗示之下,文崇德投桃报李,他手上多有启元帝特拨给他的研发费用,答应从自己所贪的部分,分一半给文谨礼。
  父子二人视线相对,一个装作后悔的慈父,一个扮作嘴硬的孝子,一眼看去,还真装出了几分父子亲情的模样。
  “崇德”,想着文崇德如今的身体状况,就算强迫他留个种,也生不出健康的孙辈,何况自己也已经有了幼子,于是文谨礼装出口气无奈地询问,“若是你执意还是要行那龙阳之好,老父也不硬逼你改了,唉,只是就算是找个男子,烟柳巷里的到底不干净,还是寻个好人家的孩子,你可有喜好的?”
  没想到文谨礼为了拉拢自己,竟然肯装作接受儿子断袖,文崇德看他做戏看得心中大笑不止,满腹恶意,一心要让他受个惊吓,叹道:“儿子有个心上人,可惜,美人如花隔云端。他是不会看上我的。”
  文谨礼听他这相思语气,内心一阵恶心,面上关怀道:“是谁家儿郎,哪有我们家配不上的?”
  文崇德用手指了指天,面色晦暗,眉目间思慕怨情不似作假:“那位,谁配得上?”
  什么?!文谨礼怒从心起,怎么又是启元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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