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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夜间”傅昀望着身边被他点了睡穴的玄景,眸中晦暗无光。 脑海中不由地闪过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初次见面是在他八岁那年,在他初次分裂成两个人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的秘密,除了那个天天来骚扰他的小皇子。
他一眼就认出了他的不同,粉妆玉砌的小脸上带着狐疑:“你是谁?”
一语道破天机,纵使他自认为伪装得很好。
那个时候的小皇子意气风发,自命不凡,即使发现了他的小秘密也依然爱来找他玩:“待我将来做了皇帝,你来做我的臣子,可好?”
“本殿下觉得你很有资质,听父皇说你天赋异禀,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将来可以做大将军守护边疆。”
年幼的他只是冷眼看着他,问了句:“你不怕我?我可是个怪物。”
小皇子一脸莫名:“为什么要怕?你这不算什么,我见过真正的怪物,他们表面上和蔼可亲,骨子里却可以为了权利地位抛弃一切,甚至是自己的良心。他们做人没有底线,就像披着人皮的恶魔。这种人才是怪物。”
年幼的他,一直记住了这句话。其实小皇子不知道,他为了复仇,也早就变得没有底线。只要能杀掉那些人,踩着别人的尸体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但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他真的变成了一个恶魔后,小皇子会失望地看着他,对他说:“我看错你了。”
所以,无论他多么仇恨那些人,他仍竭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陷得更深,变得更扭曲。他也愿意对他许诺,日后努力做一个好臣子,为他效力。仅仅为了儿时这份难能可贵的友谊。而在那以后,他也确实一直在往那个方向努力着。
只因在遇到玄景后,他活着的目标不再仅仅是报仇,还为了完成一个承诺,一个他在十年前便默默许下的承诺。
再次见面已是十年后,十年后,两人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小皇子变成了一个痴呆的胖皇子。他费尽心思来到国都,没想到等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那个记忆中意气风发的小皇子,这些年到底遭遇了什么?
无穷的愤怒让他恨不得血洗皇宫,但是理智又让他将心中的杀意给压了下去。好在小皇子没有让他失望,在他每夜来探望玄景时,都能发现一些小秘密。
原来他还是如小时候那般敏锐聪明,只不过好像失去了记忆。装傻不过是他为了自保的手段。看着长大后的小皇子每天努力的减肥,制作机关,将那些冷宫里的守卫耍得团团转。他的目光渐渐难以移开。
尤其是那天在云国来使的宴会上,他的小皇子摇着扇子在众人面前现身的那一刻。白日的他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他就是他们的小皇子,但他知道。他在傅昀的体内,透过傅昀的眼睛看着玄景一步步向他走来。
心神剧震,此后心中再无他人。
在那之后,两人一起随着车队出行,同吃同住,关系越发密切。他对玄景的感情更是越来越深,深到连他自己都无法把控。
他不知道,玄景若真的拒绝他,他会做出什么事来。想起玄景白日里对他说的话,傅昀琥珀色的眸子波涛暗涌,犹如黑夜里的大海,平静中又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危机感。
过了不知多久,他终是叹息了一声,窝进了玄景的怀中,将对方紧紧地搂住。双臂不断收紧,用力,就像要将对方给勒到自己骨子里。
“为什么你要这么固执呢?”他低语着,可惜被他点了睡穴的某人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夜,很静。
这时,窗外突然响起一阵布谷鸟的叫声。抱着玄景的傅昀,眸光一变。他皱着眉松开了玄景,下床来到窗边道:“什么事?”
窗外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启禀域主,那人已经找到了,目前就安置在临城郊外。”
原本还有些不耐的傅昀脸色剧变,眸中陡然升腾起一股强大的杀意:“很好,看好他。我待会儿就过去。”
“是!”窗外恢复了安静。
窗边的傅昀似是想到了什么,唇边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他竭力调整内息,才勉强将心中的戾气给强压下去。待冷静下来后,他走到桌边就着月光写了一封信。写好后,他将信放在了玄景枕边。俯身间,他凑到玄景唇边轻轻印下一吻,低声道:“等我。”
说完,他站直了身体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将里面的药丸给吞了下去。这瓶药,名为止鸩,可在短时间内护住傅昀体内的经脉,让他可以无视内伤调动内力。只是这药的药性很猛,一年只可吃一颗。他们剑域之人通常只在危急关头才会用上。然而傅昀为了能在明天中午之前赶回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药丸入喉,他霎时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飞出窗子,消失在夜空中。
在傅昀走后不久,一旁装睡的小红鸡偷偷睁开了眼。它站起身,挥舞着小翅膀越过玄景飞到旁边的枕头上,将那封信拿起来一看。原来傅昀写的是他有急事要出去一趟,大概明日午时左右便会回来。
想到傅昀晚上偷亲玄景,小红鸡心下一片了然。大眼在眼眶里转了转,它嘿嘿一笑:“星辰叔叔,我这可是在帮你,可不要怪我呦~”它说着,小翅膀一挥,那封信便消失不见了。
做完这些,它捂着嘴偷笑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飞回原位呼呼大睡起来。
***
夜间的冷风吹刮着傅昀的脸,带着森寒的冷意。可是在怎么冷,也没有他此时的心冷。
十年前,傅家一家惨遭灭门。整个府邸里的人全部被杀,几乎血流成河。直到现在,他仍然忘不掉那时的惨状,甚至在午夜梦回时常回到那个恐怖的夜晚,重温那日的恐惧。
他永远记得那日,熊熊的大火燃烧着,家人的鲜血顺着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不断往外蔓延。空气中除了浓浓的血腥之气外,便是熏得让人睁不开眼的浓烟。浓烟中,一个男人慌慌张张地从大门处跑了出去。
那张脸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别人都以为傅家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但只有他知道,并不是这样。还有一个人也活了下来,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放火企图毁尸灭迹之人——傅家的管家傅宏。
他找了他这么多年,如今总算找到了。
黑暗中,傅昀咬紧牙根,那双眸子冷若寒冰。
漆黑的夜色下,树林深处的小茅屋若隐若现。傅昀几个起落便来到了茅屋前。茅屋的大门大开着,银色的月光透过大门直直射入屋内。屋子中央斜躺着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浑身被绳子给绑的严严实实的,嘴里也被一块破布给塞住。见门口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男人顿时吓得一个哆嗦,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傅昀冷笑一声,眸底闪过杀气:“傅管家,别来无恙啊。”
第34章 逐渐明朗的心意
听到傅昀的称呼,中年男人蓦的瞪大了眼。,“呜呜呜——”被破布塞住的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豆大的冷汗顺着他的两鬓流了下来。
黑色的靴子慢慢向中年男人靠近; 傅昀的声音不紧不慢,带着一丝揶揄:“说起来; 我们也有十年未见了; 不知傅管家是否还记得在下?”
话音落下; 他猛地蹲下身子,抬手捏住了中年男子的下巴。中年男人直到这时,才算看清了傅昀的脸。而在看清傅昀的那一瞬; 中年男人犹如见了鬼似的颤抖起来,拼命地摇头,想要往后退。可是; 傅昀又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死死扣住中年男人的下颚骨; 傅昀笑得邪气而肆意:“看来傅管家对这张脸并不陌生。”他满意地欣赏着中年男人眼中的恐惧,将他口中的破布给摘了下来。
总算能够开口说话的中年男人; 抱着一丝侥幸; 试探道:“你……你到底是何人?!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自从那件事后; 他便改头换面换了姓名,举家迁移。按理来说; 没人能认出他。除了……那个人。
“在下是如何认出你的?这个问题问得好。”傅昀收回手,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 满脸嫌恶地擦了擦刚才触碰过中年男人的手指,“若哪一天我当着你的面害了你全家,想必就算我化成灰; 你也能认出我来。”
“你……你是傅昀?!”最后那点侥幸被现实给浇灭,傅宏的那张老脸因为惊惧而变得有些扭曲。
“不错。”傅昀将帕子随意扔到一边,掏出一把匕首在傅宏脸上拍了拍,“我就是那个——被你害得家破人亡的傅昀。”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根一字一句地说出来。
一瞬的怔忪后,傅宏吓得连忙跪地给傅昀磕起头来:“少……少爷,饶命啊!小的当年也是被逼无奈啊。他们挟持了小的一家人,说是小的若不按照他们的要求做,便要斩杀我一家老小。小的也是为了保住家人,才……”
“呵。”傅昀冷笑着打断他,“若是你将你家人被抓一事告诉我爹,你家人未必会死。但你偏偏选择了隐瞒,还在傅府的井水里下毒,害得傅府上上下下一共八十二口人命皆丧于他人之手。你说,这份‘恩情’我该如何报答呢?”
“少……少爷,我……我愿意将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包括那个幕后黑手的真实身份。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傅宏苦苦哀求着。
“好啊,你倒是说说看,兴许我心情好了愿意放你一马。”傅昀笑得惑人,眸光却如寒冰般冷冽。
傅宏吞了口口水,嘴唇微颤:“是……是城……呃!”他话音陡然停住,双目猛地瞪大,一股黑血顺着他的嘴角往外汩汩流出。竟是毒发了!
傅昀脸色大变,俯身抓住傅宏的衣襟急切道:“是谁?!”
然而傅宏的眸光已经涣散,人已没了气息。
“该死的!”傅昀气得低咒了一声,眸中杀机大绽。他平稳了下情绪,重新低头仔细检查起傅宏的尸体来。在看到傅宏脖子上露出的一朵黄色花朵时,眸光一凝:“麒麟?!”
江湖中,久负盛名的两大杀手组织,其一为剑域,其二便是麒麟。相传麒麟中的杀手,每杀一个人都会在死者的脖子上留下一朵黄色花朵的印记。因此江湖人又将这朵花称为“死亡之花”。
而现在,这朵“死亡之花”出现在了傅宏的脖子上。到底是谁雇佣麒麟的杀手来杀傅宏?答案不言而喻。
傅昀双眸微眯,脸色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看来,是时候去会一会麒麟这个老对手了。
***
玄景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脑一阵昏沉。他揉了揉额角坐起了身,眸中还带着几许刚刚睡醒的迷惘。早早就醒来的小红鸡飞到他的肩膀上,大声道:“星辰叔叔,傅昀哥哥不见了!”
“嗯?”一下子清醒过来的玄景侧头瞥了小红鸡一眼,“一大早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傅昀哥哥真的不见了。不信你可以出去看看。”小红鸡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
玄景望着小红鸡认真的大眼睛,眸中有了迟疑,莫非真如小蛋所言?为了验证小红鸡的说法,他在心中问道:“小黄,傅昀昨夜可有什么异样?”
窗外,趴在屋檐上晒太阳的小麻雀回答道:“没什么异常啊,就是在半夜里和一个黑衣人说了两句话,然后就出城了,好像有什么急事儿。”
“好,我知道了,辛苦了。”
“不辛苦,多给我准备点桂花糕就好,嘻嘻。”
得到答案的玄景,目光灼灼地看着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