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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河里又是树上,你当我是小孩呢!”
嬴政一时语结,看他一副生气的样子,随手拿起了旁边放着的一块桂花糕逗道:“诶,原来我的景臻才几天就长大了?”
“都吃过好多了,早就不喜欢了。”
嬴政听后给青鸾使了个眼色,她便点头端着那盘糕点退下去了。
“你……”
“嗯,不是不喜欢了吗?”看着孩子那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嬴政又晃了晃手中之物说:“抢到了,就给你!”
孩子一扭头,语气别扭的回了句:“我不饿!”
“这样啊,那只好孤自己吃了。”嬴政一口一口的咬着,那刻意的动作只引得孩子更加不甘心的往这边瞟。
并不是因为想要那块桂花糕,也不是被逗起了一时的好胜,看着嬴政那副嬉笑如常的样子,他的心中就是有一股莫名的不满,一定要找个由头发泄出来才好。
“诶,没抢到没抢到!”嬴政把手一抬,孩子扑了个空,少年见状便笑得更欢腾的举着还剩一半的糕点在他面前晃荡。
“再抢不到,景臻可就没份了。”
可恶可恶,今天这人真是可恶至极!逮住机会,他一下把身子都往前考去,一个拿捏不稳的竟连带着嬴政从秋千上翻倒下来,还好地面上事先就铺了一层软垫没摔着。
看你还笑得出来!好不容易尝到了一丝清甜,孩子在心中暗自高兴着,然而他睁大眼睛才发现,自己被嬴政用双手护着正巧摔在他身上,而那沾到了些糕点碎末的嘴唇还贴着嬴政的下唇。从小时候起,他和嬴政就是这样的嬉笑玩闹的,于是孩子好奇的继续舔了舔那人残了好些桂花香味的嘴唇,这种甜甜软软的感觉,其实挺不错的。
“好吃吗?”
孩子满意的点点头,脸上满是被碾碎了的糕粉末子。
“那我也想试试。”
嬴政的眼神透着些许不寻常,扣在孩子背上的双手稍稍用力的往下压了一些,显然没打算让他起来。
“政哥哥?”
嬴政伸出手指,贴在他红润的双唇上,轻声道:“别动,景臻这里沾了碎末呢。”他说着一个翻身,那滑软的舌尖就舔上了孩子嘴角的碎屑吮吸起来,顺着唇线过去,嬴政便轻巧的透过了这人的齿间。
“唔……”
嬴政不说话,只是用双手环住了孩子稚嫩的双肩。开始的时候,孩子只是呆呆的不曾有任何回应,后来便好像是有了玩性,也绞着那人的舌头在唇齿间游走起来。二人的呼吸中还泛着桂花的香味,而他全身也好像变得的更加敏感,孩子有些奇怪,这是什么游戏,怎么以前他们从没玩过?孩子正这样想着,忽的感觉脖颈处痒痒的,自己的心跳声也越来越快的在耳边响个不停。
“大王,太后她回来了。”赶来传话的青鸾止住步子,她正瞪大了眼睛的望着那两人说不出话来。
嬴政倒是面不改色的,“是母后回来了?”
“哦……是。”女子应了一声,看嬴政站起了身,赶忙过去拉起躺倒在地上的孩子。
“那我先走了,景臻好好听话。”
“知道了!”
嬴政笑着捏了捏他粉嫩的小脸,略为理了理身上的衣饰后便离开了。
然而青鸾的神奇却有几分紧张,她蹲下身子小声的问道:“公子,您和大王……刚才都在干什么呢?”
“政哥哥,刚才在和我荡秋千啊。”
“那怎么都躺倒地上去了?还……还那样……”
“那样?”孩子不明就里的眨了眨眼睛,问:“不是和平常不一样吗?”
“和平常当然……”青鸾回想起从前,又有些犹豫的皱起了眉头,说:“当然……也还是一样的吧。我真是的,都想成什么了。”她不以为意的摇摇头,用帕子拭了拭孩子涨得通红的脸蛋。
“公子,真的很喜欢大王吗?”
“喜欢啊!景臻,最喜欢政哥哥了。可是青鸾,你刚才说过男孩和男孩是不可以成亲的,那么我和政哥哥,就不能成新对吗?”他清澄的眸子里积了些水雾,变作了一副恹恹欲泣的样子又问:“我和政哥哥……也就不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是吗?”
“不会不会!大王他,不会让公子离开的。”
她拉着孩子柔软的小手,脸上却满是忧伤的望着眼前的宫阙出情。
如今是稚子无知,但是往后等他长大了,明白了诸多世事之后,又会是怎样的情形呢?他们的大王,等到他明年加冠,真正他真正大权在手的时候,又会是怎样呢?在一起。女子收回了目光,她只望在日后,这短短的三个字,不要于他们成为一种折磨。
第三章风雨欲来
嫪毐,他还真是个能闹腾的人,自从被封了长信侯就处处跟吕不韦作对,而朝廷里的大臣也分成了两派。这两拨人在朝堂上势同水火,日日争来斗去的只把嬴政当做个什么都不懂的傀儡君主。殊不知嬴政明的装出个事不关己的样子,暗地里早就网罗了王翦、樊於期等一些武将,身边的李斯也被提成了长史。如今的嬴政已年满二十二岁,宫中一个楚国来的侍妾也为嬴政生下了一位公子,已取名为扶苏。这下连长子都有了,吕不韦和赵姬再没其它借口抓着权柄不放,嬴政这才终于得允许赴旧都雍城,好完成那被推后了两年的加冠之礼。
“大王,嫪毐在府上集结了千百死士,还大肆释放罪犯囚徒,不知意欲何为。”
嬴政望了望李斯,嘴角的笑意愈发诡谲,“意欲何为?连太后的印绶都拿到手了,除了谋反还能有什么。”
“大王……”
“这次去雍城,只带少量的精兵前往。嫪毐他既然要反,寡人不防就推他一把。你即日放出话去,就说寡人对他大养门客甚为不满,加冕之日便撤会去他的长信侯。”
看殿中只有他们二人,李斯放低了声音说:“大王,这一招……会不会太险?”
“表面是做给别人看的,王翦会领兵将大郑宫悄悄围住,就等他自投罗网了。”
“大王英明。”
嬴政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说:“嫪毐可是相国举荐入宫的,按照秦国连坐的律法,若是嫪毐谋反……那么,身为举荐之人的吕不韦就是与他同罪。”
李斯有些惊讶的抬头,这一举一下就可将主掌朝野的两大势力连根拔起,心中不禁默默感佩起这位年轻大王的远见卓识。
“李斯,你说这胜算,到底有多少?”
李斯惶恐的低头,只说:“这个李斯不知,但下臣明白,唯有大王您才是能执掌秦国之人。”
聪明的人,聪明的回答。
“你也好好准备,跟孤去雍城。”
雍城,是有一阵腥风血雨了吧。而再度归来那日,也只有他嬴政,才是秦国真正的王。
行舆中还亮着一点灯光,嬴政虽拿着一册书简,但眼睛却正望着靠在青鸾怀中的孩子出神。青鸾的歌声还是那么好听,不过一会儿把把人哄着乖乖的睡着了。但成蛟那张满是泥土和血污的脸却又在嬴政脑海中清晰起来,他似乎有些慌,在身边摸索一阵后却走到那女子身边坐下了。
“本来,应该把你留在咸阳的。”嬴政低语着,伸手将孩子落在额前的散发绾在了耳后。
“大王,再过几日,您就终于能佩剑亲政了,不是应该高兴吗?”
“高兴?是啊,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嬴政笑得有些无奈。
青鸾有些担心的皱起了眉,她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人在害怕。
天光大亮时,车马已到了大郑宫。
好久都不曾见到母亲了,虽然赵姬对自己有些疏离,但如此将她卷入朝堂的争斗之中,嬴政还是有些愧疚的。之前他们见面的时候都是一大堆奴才侍卫跟着,难道是那样的阵仗才让母亲倍感约束?嬴政揣度着似乎明白了一些,梳洗过后换了件便服便独自往太后宫中去了。
今日风和日丽,又碰上了这九月的好时节,整个大郑宫里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才刚走近赵姬的寝宫,就听见一阵明朗的笑声,这其中似乎还有两个幼童的声音。听着像是比玥棂要小上几岁,但这宫中怎么会有这个年纪的孩子?
“大……大王……”那几个内侍见了自己似乎都吓了一跳,都瞪大眼睛的愣了好一会儿才跪下来行礼。本来也不是件怪事,按行程他应该是三日以后才到的,这会儿才入宫门不久,应该是消息还没传到这一处。
但看着这些奴才的那副恐惧之极脸色,嬴政隐隐觉得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蹊跷的喝道:“站住!你们,全都跪在这里,不准往里通报。”
“是,是……”
往里走了一点,嬴政隐隐能看清人形了,是赵姬拿着网子在庭院里扑蝴蝶,她身边跟着的那个嬴政自然认得是嫪毐,但还有两个年龄尚小的男童是?
“爹爹,我要这只有花的蝴蝶,在这里在这里。”
“母亲!我也要哥哥那样的。”
“好好好,别急,今天母亲就把这园子里所有的蝴蝶都抓来给你们。”
“母亲最好了!”
母亲?!爹爹?!这两个孩子……难道他们……
前日咸阳传说了那嫪毐是个假宦官,说他和太后在雍城不仅共试云雨而且甚至生下了孩子。
本来嬴政没怎么在意,只以为又是吕不韦那一党放出的流言,但他心中还是放心不下,不觉中就加快了行程的提早感到了大郑宫想探出些东西。然而,没想到,这些居然都是真的。
孽种,这两个孽种!
被惊得说不出话来的嬴政暗自拽紧了拳头,回想起从前种种,赵姬那一切的不可理解也都变得合理不过。原来是这样,六年前她执意要搬到这远离咸阳的大郑宫,原来是有了这个假宦官的孩子。一阵彻骨的冰寒不禁在嬴政心中蔓延开来,嫪毐谋反以后,她难道是要扶这其中的一个做秦王吗?
那这场加冠之礼,应该也只是一个局吧。
可究竟是为什么?当年那个在赵国为自己挨饿受冻,那个流亡中为自己不惜舍命的母亲,今日居然会变成这样?以前是吕不韦,现在又是嫪毐!嬴政以前觉得流言只是流言,可想不到从小到大,赵姬居然将他蒙骗了这么多年!真是个贱人……这个屡屡淫乱宫闱,这个屡屡给王室给自己蒙羞的女人,这个可恨可杀的贱人!
“政……政儿。”注意到廊后之人的赵姬吓得接不上话来,下意识的将两个孩子护在了身后,而那旁边的嫪毐早就吓得脸色铁青的趴跪在地。
“母亲,几年不见了,看来您在雍地过得很是舒心。”嬴政的语气如常,脸色温和的没有一丝异样。
他走下了台阶,朝那两个孩子走去时还带着一脸可亲的笑容,只说:“政儿真是大意了,母后年轻寡居,我应也接几个小童到咸阳宫陪伴母后的。”
“政儿,是……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着人通报一声。我……我也好给你备些吃食。”
“儿臣才刚进来就给母后瞧见了,这一趟来得匆忙也没事先通传,还请母后见谅。”
“哦,这样啊。对了……”女人似乎舒了一口气,将两个孩子推上前来,说:“这两个是长信侯的外甥,我也是在这里闲得发慌才留他们在宫里的。”
“大王恕罪,都是奴才的私心,几月前带了进来看太后喜欢,便想让他们在宫里多长长见识。请大王恕罪!”嫪毐以头点地,把话说得不慌不乱。
“好,长信侯……你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