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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莉心里一震，她回头看了眼电脑屏幕，眼睛顿时睁得滚圆。
“嗯……你好？”男人有些不安地又问了一遍。
雪莉连忙回答道：“啊，抱歉，我刚才有些走神……没，这里没人，你可以坐下。”
“谢谢。”男人略显局促地在她对面坐下，“你好，我叫克拉克·肯特。”
“雪莉·苏，你好，叫我雪莉就可以。”
两人简单地问了好，克拉克有些拘谨，没有多搭话，雪莉同样，她依旧处在震惊之中，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然后又去偷瞄克拉克——这完全就是一模一样的脸，区别只是一副眼镜而已，怎么……其他人是认不出来吗？？
雪莉扶住额头，掩饰自己过分火热的视线。
也不可能是巧合，如果这位肯特先生真的和超人有如此相似的脸，他的生活绝不可能这么平静。
这时候侍应生玛丽拿着菜单走过来，克拉克点了杯蓝山咖啡，玛丽记下，又问雪莉道：“老板，还是老样子？”
“嗯，麻烦了。”
克拉克愣愣地任玛丽把菜单抽走，他摸摸鼻子，有些讶异地对雪莉说：“没想到你是这里的老板……我是说，你看起来还很年轻。”
“唔……兴趣而已，”雪莉耸耸肩，“你呢，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星球日报的记者。”克拉克说。
“啊，那就是……”
“对，就在隔壁。”克拉克笑说，他笑起来的时候就很有几分超人的样子了，温暖随和，晴空蓝色的眼睛仿佛永远都满是阳光，照不进任何黑暗。
雪莉点点头，说：“那么，介意我问一下你是哪里人吗？”
“堪萨斯，”他说，“我来自堪萨斯洲的一个小镇，那位于美国中部，大多数时候都有太阳，气候温暖，有很漂亮的田园风光。”大概是看雪莉的长相不像纯正美国人，克拉克特意细心地解释了一下堪萨斯的位置。
“是吗，那真好，我喜欢阳光，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去看一看。”雪莉笑着说，自如地引导着话题，“我刚从华国来这儿定居，你知道的，华国人口多，很少能看到空旷的田野，即使是乡村也大部分都现代化了。嗯，克拉克——呃，我能这么叫你吗？”
“当然。”克拉克连忙点头。
只是还不等雪莉实施她的套话计划，克拉克就神情一变，他匆忙起身，还差点弄翻了咖啡，一边手忙脚乱地扶稳杯子一边歉意地对雪莉道：“对不起雪莉，我临时想起来有一份需要签字的重要文件落在办公室了，得马上回去一趟，抱歉。”
“没关系，正事重要。”
雪莉无比顺溜地说出这句话，在说出口后却不自觉地怔了一下，像是精神自己开了个小差，但是当她要去细究的时候，却又想不起来刚才那短暂的几秒钟到底是什么自她脑海里溜了过去。
雪莉揉揉额头，她打开社交网络界面搜索超人，果然没过多久就看到有人发了视频，拍下了超人扛起一列脱轨的火车的画面。
雪莉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这个副本有超人这种逆天的存在还需要她来做什么任务？
克拉克很快就回来了，雪莉合上电脑，问道：“文件的事还顺利吗？”
“文件？文——哦文件，对，很顺利，也——也很幸运，多亏老板心情好才没有责备我。”
克拉克一开始没想起来自己离开时随意找的借口，懵了两秒后才开始结结巴巴地圆谎，雪莉也没有拆穿，她拿起克拉克面前的蓝山咖啡，“有些凉了，我帮你做杯新的。”
克拉克一愣，下意识地伸手要拦，“呃谢谢，但是不用——”
“没关系，送你的，不用客气。”雪莉轻巧地避开克拉克的手臂，回头朝他笑了一下，径自走向咖啡区，“保罗，麻烦给我一杯新的蓝山咖啡。”
保罗是店里的咖啡师之一，长得胖乎乎的很和蔼，性格不错，大家都喜欢他。
“哇哦，我的姑娘，”保罗往她走来的座位瞥了一眼，他一边准备咖啡豆一边抬眼朝雪莉坏笑了一下，“这是准备去讨好那个小伙子？”
雪莉嘴角一抽，“不是……只是人文关怀而已。”
总不能让超人辛苦救完人回来只能喝到一杯冷咖啡。
“他看上去很不错，”保罗坚持自己的看法，“宽厚老实，脾气很好的样子，应该也挺会照顾人。”
雪莉无语，“……你想太多了，保罗，我感觉我只是给他买杯咖啡的功夫，你已经在脑子里想好我和他的孩子和孙子该叫什么。”
保罗嘿嘿一笑，耸了耸肩。
晚上快十一点时雪莉关店回家，大都会的夜晚依旧灯光鼎盛，繁华热闹，不像是……
雪莉顿住脚步，等等，她刚才想的是什么来着？
一种只差临门一脚就能想起来的纠结感让她忍不住皱起眉，烦躁地拎着包靠在一根电线杆上，吹着冰凉的夜风醒醒神，这种记忆被封存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嘿。”
有辆车减速着停到她面前，副驾驶的车窗降下来，露出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的脸。
“一晚上多少钱？”
雪莉：“……”
第一次遇到如此清新脱俗的问题，一时之间竟然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回了。
“我不是妓。女。”她干脆利落地说，站直了身子往旁边的地下停车场走去，她的车停在那儿。
“别这样，小姐。”男人急哄哄地下了车跟上来，“价钱好商量，三百刀怎么样？”
雪莉：……商量你妈。
“我最后说一次，先生。”她脚步不停，只有保持视线里全是空气而不是那个西装男才能勉强维持礼貌而不是动手打人，“我不是妓。女，有需求麻烦找别人。”
“喂，你别给脸不要脸——”
男人二话不说就要拉她的胳膊，雪莉彻底恼了，屈起手肘就要撞上去，然而不知怎么的却撞了个空，她自己还因为蓄力过大而趔趄了一下，七公分的高跟鞋被减速带一绊，险些让她崴了脚。
雪莉茫然地回过头，便看见红披风的超人扯着男人的后脖领把他咻一下扔出了地下停车场。
“……”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西装男就这么呈一道抛物线飞了出去。
“没事吧，小姐？”
超人走上前——事实上那并不是走，而是类似漂浮过来的，他的脚尖离地约有一尺，红披风在他背后飘扬，即使地下停车场内没有半点风。
“谢谢，我没事。”
雪莉摇头，她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超人的长相，然而并没什么差别，之前远看是克拉克现在近看还是像克拉克。话说超人到底怎么想的，以为架了副老土的黑框眼镜就没人认得出他了？
……唔，似乎还确实没人认出来，除了她。
“脚踝没事吗？”超人问，他竟然在把人丢开的同时注意到了她崴了脚踝的动作。
“没事。”雪莉活动了一下，有些刺痛，但问题不大，“没关系，谢谢帮忙，超人。”
“噢，我倒觉得或许是我多管闲事了，你一个人也应付得来。”超人笑着说，他的头发疏得很整齐，但大概是速度太快风太大，有一缕小卷毛搭在他额前，加上他温暖平和的笑容，即使是过分健壮的身材也没有让他增加半分凶悍感。
雪莉闻言便笑了，她并不否认这点，“但还是很感谢你能来。”
“路上小心。”超人温声嘱咐。
直到雪莉开车驶出地下停车场时依然能从后视镜里看到超人的身影，大都会吉祥物果然名不虚传，长得好看脾气又好，和陌生人说话都能处得像是朋友一样，礼貌又不失亲近，难怪大都会市民对他评价这么高，不像是……
……
不像是什么来着？
雪莉发现自己的脑子好像又短路了，她恼火地捶了下方向盘，冲1997说：【以后再也不做这种要封闭记忆的副本了！！！】
第19章 你旁边是谁
雪莉在和糕点师学做甜甜圈打发时间。
保罗经过时看到了，问：“是想请那个男孩子吃吗？”
雪莉：“……不是。”
她想请的人已经请不到了。
下午的时候雪莉还是坐在老位置用电脑，克拉克也提着电脑来了，他最近都是在写稿，办公桌坐着没有咖啡厅的环境舒服，所以几乎天天来。
不过，当然了，也是因为雪莉的咖啡厅比其他地方便宜许多的价格才能支撑他这么挥霍。
“今天想尝点新东西吗？”雪莉冲克拉克眨了眨眼，带着几分小得意地说，“我调出一种特别好喝的奶茶，还做了甜甜圈。”
克拉克笑着点头。
保罗给他们把奶茶和甜甜圈端上来，雪莉正奇怪他一个咖啡师为什么要干侍应生的活儿，结果就见他给了克拉克一个眼神，笑眯眯地说：“肯特先生，老板为了这些忙活了很久呢。”
雪莉：“……”
克拉克茫然，似乎是没听出来保罗的意思，在看到雪莉瞪他的眼神后才反应过来，有些窘迫地红了脸。
保罗把东西放下就走了，雪莉和克拉克面对面坐着，本来好好的聊天因为保罗那句话而变得尴尬起来。她总不能当面说这些不是给他做的，那未免也太负情商了。
沉默许久，雪莉还是只憋出了一句话：“……先尝尝看吧，克拉克。”
克拉克同样只憋出两个字：“啊好。”
两人各自低头喝奶茶，雪莉瞥了眼电脑屏幕，飞速地挑起一个可以缓解气氛的话题。
“克拉克，你看到这则莱克斯·卢瑟的新闻了吗？”雪莉把电脑朝他那边转过去一些。
这是一则关于莱克斯·卢瑟近日在公众面前发表反对超人演讲的报道，他认为超人是对世界乃至全人类的威胁，人类内部哪怕有再大的问题都应该自己解决，而不是让一个外来种族插手——顺便，他称此为“入侵”。
而从克拉克的表情来看，他也是知道的。
“噢……我看到了。”他干巴巴地说，“我想……我以为，超人只是想尽可能地帮助有需要的人。”
显然超人对于卢瑟的公然针对有些不解。
雪莉耸耸肩，“卢瑟是有些极端了。”
克拉克抿了抿唇，问：“那你呢，你怎么看的？”
“我？”雪莉想了想，“一定程度上能理解吧，事实上，我倒想跟超人说，不要再这么相信人类了。”
克拉克一愣，“为、为什么？”
雪莉瞥了他一眼，真是好傻白甜的超人，清新脱俗毫不做作。
“克拉克，动物都有领地意识的，更何况是人类。”她说，“路上巡逻的警察配枪，人们之所以能放心是因为他们有法律约束，他们做错了事会得到应有的判决和处罚。但超人？没人能够约束他监督他，他做错了事也没人能够处罚，他所做的一切全凭他自己的认知和三观，他认为是对的所以去做。有些事很好判断对错，比如偷窃、抢劫、行凶，但有些事的界限是模糊的，尤其涉及政治。”
雪莉一顿，轻声说，“当然，这些都是表层，更深层的东西归根结底还是利益两个字。而现在这种情况，”她冲屏幕抬了抬下巴，“就是超人妨碍到某些人了。”
【那双赤红的双眼，我相信它们能够看穿我，就像我不过是一层碍眼的物什。但当我们看向超人的时候呢？我看到的是结局，我们人类潜能的结局，我们一切成就的结局，我们一切梦想的结局。】
【超人是我们的噩梦。】
“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