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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太后转向皇帝,“傅恒跟在你身边多年,尽心辅佐,你怎地连一桩像样的婚事都没赐下,这都二十三了还没娶妻。”
“太后教训得是,是朕疏忽了,”皇帝微微颔首,“其实朕已经为傅恒物色了一门好亲事,先前已有人来跟朕提过这件事,只不过傅恒前些日子远赴山西,还没来得及说。”
傅恒心头一跳,暗道一声不好。
尔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瞧了魏璎珞一眼,魏璎珞正在为皇后斟茶,稳稳地拖着茶壶,茶碗中的水丝毫涟漪也无,似乎殿上说的一切都没听到一般。
“奴才斗胆,想在太后寿辰之日,向太后求一道恩旨,娶奴才心爱的女子为妻。”傅恒重重地叩了下去,朗声说道。
皇帝脸色一沉。
“哦?”太后倒是颇有兴趣,“不知是哪家闺秀,得了傅恒大人的青睐啊?”
“回太后,奴才心爱之人,便是皇后身边的一等宫女,魏璎珞。”傅恒直起身来,直挺挺地跪着,每字每句,掷地有声。
“傅恒!你太放肆了。”皇帝沉声道。
“这……”太后迟疑地看了一眼皇帝,“傅恒大人求娶心爱的女子,不知皇帝何故发怒啊?”
“太后有所不知,这魏璎珞乃是内务府包衣出身,且人品乖张奸猾,实在不是良配。”皇帝对太后说道。
“这样啊……”太后向皇后身边看去,“不知哪位是魏璎珞?”
魏璎珞迎着太后和皇帝的注视站了出来,不卑不亢地跪地一叩,“奴才魏璎珞,给太后请安。”
“倒是个清丽可人儿的,”太后叫魏璎珞抬起头来,仔细看了看,又转向皇后,“皇后,皇帝说得可是真的,那你身边怎么留用这样的奴才。”
“回太后,璎珞对臣妾忠心耿耿,事事以臣妾为先,事无巨细皆替臣妾考虑,是皇上对璎珞有诸多误解,臣妾与璎珞朝夕相处,若她是皇上口中所说的那种人,臣妾如何能将她留在身边。”皇后回道。
“嗯——”太后沉吟了下,“包衣出身,确是身份低了些,若是得了皇恩抬了旗,还勉强相配,不过既然傅恒喜欢,皇帝便赏了他这个魏璎珞,做个妾室也好。”
“太后,不可。”
“太后,不可。”
“哦?”太后看看皇帝,又看看傅恒,“你二人这又是何意啊?”
“回太后,傅恒要娶魏璎珞为妻,并非妾室。”傅恒道。
“傅恒,”皇帝沉声,语气中蕴着浓浓怒气,“如今满殿朝臣,你莫要自失了身份!”
傅恒看着皇帝的双眼,他看得到其中的火焰,他知道从头至尾,这一次是真的触及了皇帝的逆鳞,可是他不能退缩,自从知道皇帝对魏璎珞动了心思,他夜不能寐,生怕那锥心的一生再重来一遍,他必须要快,必须要在皇帝纳了魏璎珞之前,得一个允诺!
☆、十二、赐婚
殿外的朝臣们不太知道殿内发生了什么,命妇们中间一片交头接耳。
“皇后怎地突然跪下去了。”
“不知啊。”
“皇后不是腿疾未愈,这是在做什么?”
“难不成是言辞冲撞了?”
“绝无可能,皇后向来温婉守礼,怎么可能当面冲撞……”
“皇上脸色好像也不好……”
“噤声。”
不知来自何处的呵斥,这些不规矩的家眷们赶紧闭了嘴,好险给自家大人惹了麻烦。
“皇后,你这是何意……”皇帝的脸色铁青。
“尔晴,还不快把皇后扶起来,她这腿如何跪得!”太后急道。
魏璎珞跪伏一旁,看着皇后下跪的背影,眼眶悄然红了。
皇后忍着膝痛,堪堪跪住了,这才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太后,皇上,臣妾今日厚颜,做一桩不合规矩的事,还请看在臣妾的份上,成全了傅恒的一片痴心吧。”
“皇后,你……”皇帝气得说不出话来。
“皇上,臣妾这是第一次拂您的意,但您可知道,我富察家的儿女,一旦钟情,便不会有分毫撼动,一如臣妾对皇上,而傅恒……亦如此啊!”皇后言辞恳切。
皇帝看着皇后的眼神,心中突然涌起绵绵密密的疼惜,她十六岁被先帝指婚给自己,同年在重华宫册典,然后进了王府。她娴于礼法、深明大义,虽出身名门,却性格恭俭,她陪着他,从亲王到即位,她满心里都是他……这是他的发妻,富察容音。
“皇帝,你看这……”太后微微动容,原本给宫女赐个婚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太后明眼瞧着皇帝不乐意这桩婚事,便不能强自下旨赐婚,只是不明皇帝为何定要阻拦。
“皇后,你起来吧。”皇帝走下坐席,亲自将皇后抱起。
殿内殿外一片死寂,众人都瞪大了眼睛,下巴险些掉在地上。
“皇上,这不可。”皇后慌张地睁大眼睛,奈何拗不过皇帝。
“皇后今日都做了不合规矩的事,朕也做一次无妨,”皇帝将皇后抱在椅子上坐好,满目柔情地说道,“朕答应你就是了。”
“皇上。”皇后喜道。
“着令魏璎珞,由包衣佐领,抬满洲旗,赐婚……”皇帝看着魏璎珞,停顿了一下,由着自己的心挣扎了一番,才缓缓继续道,“赐婚富察傅恒。”
“奴才,谢主隆恩。”傅恒心中狂喜,一个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一颗心,终于归了位置,手指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璎珞——”皇后出声唤道。
“奴才谢皇上恩典。”魏璎珞猛然回神,也跟着叩了下去。
“这璎珞向来伶俐得紧,难得见她也有这失魂落魄的时候,可见是欢喜得疯了。”明玉一旁掩着嘴偷笑。
“定然……是欢喜的疯了。”尔晴的声音有多僵硬,笑容便有多僵硬。
“纯妃娘娘——”
这一声丫头的惊呼,攫住了众人的视线,只见纯妃脸色苍白,半眯着眼,软软地靠在侍女身上。
“这是怎么了?”太后忧道,“可是病了?”
“回秉太后,纯妃娘娘早起着了凉,可是现下身子不适,适才险些晕倒。”侍女忙答道。
“纯妃,你身子不适便回宫去吧,李玉,叫张院判去给纯妃诊治。”皇帝吩咐道。
“臣妾失仪,还请太后、皇上恕罪。”纯妃虚弱地开口。
“免了,下去吧。”皇帝挥挥手,又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傅恒和魏璎珞,皱起眉头,“你们也起来吧,回座位上去,别在这碍朕的眼。”
魏璎珞站回皇后身边的时候,还是晕乎乎的,她没想到,傅恒真的会向太后请旨,也没想到,皇上竟然真的会答应。
这么想着,便鬼使神差地朝傅恒的方向望了过去,却正正撞上傅恒那灼人的视线,那芝兰玉树的傅恒大人,正看着她,嘴角微微扬起,笑得如沐春风。
魏璎珞面上一红,忙低下头去,心中一阵小鹿乱撞。
就这么,变成他的妻了?
就这么,变成他的妻了。
寿宴之后,可到寿安宫搭建好的戏台看戏,自高贵妃故去,宫里已经许久没有人敢看戏,今日借着太后的寿诞,终于又有了戏班子来唱戏,各宫妃嫔除了纯妃,都来得齐全。
喝茶看戏,是宫里难得的消遣,宫外的权贵们平日看得惯了,寿宴结束便退了,于是留下的,也都是后宫和些王公贝勒,变成了家宴。
“弘昼,我不喝了。”傅恒推开酒杯,这二十年极品雪花酿酒劲极大,他陪弘昼喝了一晚上,现下有点昏沉沉的。
“不行!你今日得了美娇娘,夙愿得偿,这么高兴的事还不陪我喝几杯,我可是很久都没喝酒了。”弘昼不依不饶地扯着傅恒的袖子。
“我还有事,恕不奉陪。”傅恒眼看着皇后被抬着上了辇,马上就要走了,着急地站起来。
“哎哎哎——我说你这点儿出息,人都给你了,多看一眼能怎么着?着急啊,早点娶回去,任你搓圆任你捏扁……”弘昼醉醺醺地嘿嘿笑着。
“闭嘴。”傅恒扯过自己的袖子,再抬头间,皇后的依仗已经走远了。
看样子今日是见不着璎珞了,傅恒叹了口气,又坐了下来,不过一想到今日的赐婚,心情又好了起来。
没关系,来日方长。
雪花酿的后劲儿的确不容小觑,太监搀扶起人事不省的弘昼时,傅恒站起来也觉得有点天旋地转。
“弘昼怎么了?”皇帝发现了被扶走的弘昼。
“回皇上,弘昼喝醉了。”傅恒回道。
“你没醉?”皇帝看着一桌子的酒壶,奇道。
“奴才……还好。”傅恒勉强支撑。
“傅恒啊,你是皇后胞弟,在朕身边十余载,朕有多看重你,你是知道的。”
“是,奴才定当效忠皇上,竭诚以报。”
“嗯。”皇帝点了点头,既然已将魏璎珞许了他,自然不愿意君臣二人之间生出嫌隙来。“若是醉了便别回了,等下观了礼花,去东偏殿歇下便是。”皇帝说道。
“奴才谢皇上。”
☆、十三、看穿
皇后双腿畏寒,观戏观了一半便先行离去了。
回去的路上,明玉走路都乐得颠着脚,而魏璎珞自从被赐婚之后,便一言不发。
“璎珞、璎珞!”明玉伸手在魏璎珞眼前晃晃,“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你的心是不是这会儿都飞出紫禁城了呀!”
“去!”魏璎珞扒拉掉明玉的手,“少来取笑我。”
“我好不容易逮着个取笑你的机会,你说不取笑我便不取笑,凭什么听你的。”明玉笑道。
“你们两个好生走路,打打闹闹的成什么样子。”尔晴在后面轻斥。
“今天开心嘛,皇后娘娘都没说什么。”明玉翻了个白眼儿。
皇后坐在步辇上,看了尔晴一眼,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回了长春宫,璎珞和尔晴伺候皇后换了衣服,明玉将暖炉抱来放在皇后的膝边,璎珞半跪下去,仔细地为皇后按摩。
“璎珞,今日皇上终于将你赐婚给傅恒,成全了你们,怎么不见你开心呢?”皇后柔声问道。
“回娘娘,奴才开心。”魏璎珞抿了抿嘴唇,“可是奴才一想到要出宫,不能伺候娘娘……”
“是啊,”尔晴一旁道,“傅恒大人在山西任职,距离京城千里迢迢,璎珞嫁过去定要跟傅恒大人去山西,我也挺舍不得璎珞走的。”
“可是、可是,傅恒大人怎么办啊,他可是千辛万苦才把璎珞要到的。”明玉扁着嘴说。
“本宫没事,有明玉和尔晴在身边,你有什么不放心的。”皇后轻笑,摸了摸魏璎珞的头。
魏璎珞闻言看了尔晴一眼,一把拉住皇后的手,“奴才求皇后娘娘,等您的腿好了以后奴才再出宫好不好?”
“啊?这……怕傅恒不会答应,他如今巴不得明天就用八抬大轿来抬你呢。”皇后掩口笑道。
“娘娘,”魏璎珞面上一红,“奴才跟您说正经的,您莫要取笑奴才。”
“本宫说的也是正经,傅恒二十三了,别的男子这个年纪早就当了阿玛,可他院子里连个女人都没有,你不心疼你的夫君,本宫还心疼本宫的亲弟弟呢。”皇后笑言。
这一声夫君,让魏璎珞的小脸儿红得发烫,扭了脸便往外走,“我去小厨房看看娘娘要汤好了没。”
“魏璎珞,你跑什么跑,哈哈哈,魏璎珞,你也有逃跑的时候啊!”明玉哈哈笑着,皇后也忍俊不禁笑起来,尔晴也露出笑容,只不过手里的帕子绞得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