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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璎珞点点头,心里有点发慌,没想到这么快便要见到傅恒的额娘。
“是璎珞姑娘来了吗?”一个慈祥和婉的声音入耳,魏璎珞抬眸望去,一个身着诸色衣衫的老夫人,头上一条祖母绿嵌着的抹额,虽慈眉悦色,难掩眸中精明的光彩。
这便是富察府的老夫人,当今皇后的亲额娘了。
“给老夫人请安。”魏璎珞见了礼。
“快请起,”老夫人亲自搭了魏璎珞的手臂搀起来,口中道,“老身早听皇后说她身边有一个伶俐的丫头甚得她的喜爱,如今蒙皇上大恩,将你与傅恒赐婚,依礼这个时候请你过府有些唐突了,不过大夫说傅恒病情凶险,便也顾不得那许多了,还往璎珞姑娘莫要怪我自作主张,将你接了来。”
“璎珞不敢,傅……傅大人他病得很重吗?”魏璎珞乍听“凶险”二字,心中突突地跳起来。
“昨日自宫里回来之后便卧床不起,高热不退,奇得是连药也喂不进去,凡是汤匙到了嘴边,便闭得紧紧的,不能入药便是寻常小病,再这样下去也要拖成大病。”老夫人神色极为担忧。
“老夫人,可否让璎珞一试,看看可有法子让傅大人将药喝下去。”魏璎珞急道。
“管家,带璎珞姑娘去傅恒的院子。”老夫人吩咐道。
魏璎珞辞了老夫人,跟着管家来到傅恒的三进大院,直接进了内院到了傅恒的寝居。
房中伺候的婢女一见来了个姑娘,福了一礼之后,大眼睛便滴溜溜地看着魏璎珞。
魏璎珞此刻眼中看不见其他人,直接奔向傅恒的床榻边,只见他脸颊不自然地红着,唇色微微发白,额头不时有汗渗出。伸手试了试,烫得骇人。
“请问管家,大夫作何诊断?”魏璎珞一手取了床边面盆里的帕子,细细拧了,搭在傅恒的额头。
“大夫说,少爷这是内热加上外寒引起的风寒,本来吃些药便无大碍的,却不知是为什么,少爷烧得迷迷糊糊的,却对喂来的东西十分抗拒,这药是一滴也没有喝下去。”管家答道。
“管家,这里交给我便好,我会想法子让大人喝药的。”魏璎珞望着傅恒的脸色,十分心痛。
“哎,我听闻璎珞姑娘是皇后娘娘身边最有法子的,少爷就拜托姑娘了。”管家说罢,退了出去。
婢女端了热好的药过来,轻轻地放在桌上,又偷偷地打量了魏璎珞一眼,便也下去了。
“少爷,”魏璎珞叹了口气,轻轻地握住傅恒的手,“少爷你能听得见么,璎珞来看你了。”
傅恒的睫毛突然颤了颤,魏璎珞眼神一亮,凑过身去,贴近傅恒的耳边,低声道:
“少爷,你已经烧了整整一日了,再不喝药的话,真怕你烧成了傻子,可我不想嫁个傻子,怎么办?”
说罢仔仔细细地观察傅恒,看了半晌,什么反应都没有,似乎方才那一下是她的幻觉,没反应,只得试试硬灌了。
魏璎珞试了试汤药的温度,单手捏着傅恒的齿关,稍稍用力,眼看着双唇张开了一条缝,心中一喜,连忙将手中的一匙药喂了过去,结果刚碰到嘴唇,就跟管家说得一样,傅恒的嘴便紧紧地闭上了。
嘶——魏璎珞瞪大了眼睛,放下药碗,拍拍傅恒的脸,“少爷,你是故意的吧?哪有人病得不省人事还能像你这样的?”
没反应,除了眉头似乎皱紧了些。
魏璎珞细细地端详着傅恒,他到底下意识地在抗拒着什么呢……脑中不自觉地回想起那夜的事情,魏璎珞眼前一亮,紧接着心中一痛,难道是……
魏璎珞目光中带着痛惜,一边凝望着傅恒的脸,一边缓缓地伏下身去,趴在他的胸膛上,无声地抱住了他。
床上躺着的傅恒似乎微微挣扎了一下,魏璎珞贴在他耳边轻声说,“少爷,是我,璎珞……”
于是便没有了挣扎,滚烫的鼻息也从急促渐渐地变回了平缓。
魏璎珞眨了眨眼睛,眼底突然泛起了雾,她迅速饮了一口汤药含在口中,再次捏开傅恒的齿关,慢慢地覆上傅恒的唇,将药渡了进去。
然后看着傅恒的喉结上下滚动,咽了。
魏璎珞欣喜极了,如法炮制,直到将药都喂完,傅恒都没有再反抗。
“少爷,等你醒了,又要说我不得体了。”魏璎珞换了傅恒额头上的帕子,低头轻笑道。
一边笑,一边摸了摸自己滚烫滚烫的脸颊,幸好傅恒沉睡着,没人看到她从头到脚都红了个彻底。
傅恒喝了药,魏璎珞不断地用帕子擦拭他的额头和颈子,约莫一个多时辰,温度竟然真的慢慢降了下来,气息渐渐地沉稳规则起来。
魏璎珞便坐在床边守着,期间婢女进来一回,一见到空了的药碗,看魏璎珞的眼神瞬间犹如看到神明一般,兴高采烈地收了碗,轻声道:
“还是少夫人有办法!”
魏璎珞刚站起身,差点被这声少夫人扭了脚,“这可不能乱叫。”
“是,婢子知道了。”婢女掩了口,露出笑得弯弯的眼睛。
说话间突然听见床上传来傅恒的呓语,“璎珞……璎珞……为什么不等我……姐姐……我……好后悔……”
魏璎珞听不真切,赶紧又坐回傅恒身边,倾身看着他,低声唤道,“少爷,少爷!”
傅恒的眼睛动了动,似要醒来,却终是没醒,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日来,少爷时常唤着姑娘的名字,有时说让您等他,有时又说对不起您。”婢女站在一旁小声道。
魏璎珞垂头不语,只紧紧握了傅恒的手,痴望着他。
婢女无声地退出房间,带上了房门,屋内满室药草和栀子花的香气,萦绕蔓延。
☆、十八、生疑
傅恒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房内烛火微摇,青莲坐在床边的脚榻上依着床脚打盹儿。
“青莲……”傅恒张了张嘴,只觉得喉间干涩,发出声音都异常艰难。
“少爷,你醒啦!”青莲听到傅恒的声音,一轱辘爬坐起来,欣喜道。
傅恒点了点头,想要坐起,青莲忙将垫子靠在傅恒背后将他搀扶起来。
“奴婢去把药热一热,再把厨房温着的粥给少爷端来。”青莲见傅恒醒来喜上眉梢,“少爷你可终于能喝药了,这一日多可吓坏老爷和老夫人了。”
“我竟睡了一日么?”傅恒一怔。
“岂止呀,少爷您不光睡着,还发热不退,还说胡话,还水米不进不肯喝药,要不是今儿晌午少夫人来过,您这药还喝不进呢。”青莲道。
傅恒接过药碗的手一顿,怔怔地转头看青莲,“你说谁?谁来过?”
“少夫人呀,啊、不对,是璎珞姑娘,姑娘不允我这么叫她,我一时忘记了。”青莲笑道。“璎珞姑娘来看了少爷,喂少爷喝了药,又守了少爷好一会儿,才赶在宫门下钥之前回去的。”
“她来过……”傅恒喃喃道,低头将药喝了,似又想起了什么,伸出手来触了触自己的嘴唇,有些出神。
“少爷,您又发热了吗?”青莲担忧道。
“没有。”傅恒稍稍回神。
“可是少爷您耳朵红了。”
“咳……我没事。”
“没事便好,我这就去知会管家一声,少爷醒了。”青莲应声退了。
子时早过,却没人注意到,去送魏璎珞回宫的马车,迟迟未归。
后宫各宫主位,要说起娴静无争的,自然当数钟粹宫这位纯妃娘娘,无论是尊上还是待下,无论是处事还是性情,端得是温婉谦良,波澜不惊。
可这三更天的深夜里,肃静的宫里,陡然响起一声杯盏碎裂的声音,声音虽不大,可也昭示着这位主子,偶尔也有端不住的时候。
“不是号称江湖人士吗?怎么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敢收本宫的银子!”纯妃此刻跟往日不同,脸上丝毫没有平日里的贤淑模样,柳眉倒竖,恶狠狠地说道。
“回娘娘,传来的回话说……马车是按照您的意思劫至了城郊山匪经常出没的地方,您只说了要劫马车……”玉壶战战兢兢地回到。
“马车!马车上没人劫去做什么!”纯妃气得脸色发青。
“娘娘,一次不成还有二次,娘娘当心气坏了身子。”玉壶扶着纯妃气的颤抖的手,搀她坐下。
“二次?”纯妃冷笑一声,“你当这魏璎珞是蠢人吗?若她对我不曾起疑,这一次就该成功才是。”
“娘娘,奴婢多嘴,说句大不敬的话,现下皇上已经赐婚,将她许给了……傅恒大人,木已成舟,您又何必再……”
“我就是不甘心……”纯妃死死地咬住嘴唇,“她一个贱奴,她有什么资格嫁给傅恒,有什么资格进富察府,她有什么资格给傅恒生儿育女!”
“可是傅恒大人钟爱她……”
“闭嘴!”纯妃恨道,“傅恒是被这妖女迷惑了心。”
玉壶垂头,不敢再言。
翌日一早,纯妃刚洗漱完毕,坐在桌前,看着满桌的早膳没有胃口,有宫女自外面进来:
“启禀娘娘,皇后娘娘身边的魏璎珞求见,说是皇后娘娘的小厨房今早做了几样精美小菜甚是美味,请您过去同用。”
纯妃闻言,戴着护甲的手微微颤抖,深呼吸了一下,缓缓开口,“皇后娘娘传召,本宫自然却之不恭,这便走吧。”
宫女掀了帘子,纯妃一眼便看到院内等候的魏璎珞,一袭水蓝色宫女装,头上没有多余的装饰,虽是宫女打扮,一样清丽可人,眉目之间没有半分异色,行为举止也挑不出一毫差错,静静地站着。
“魏璎珞,你回来了。”纯妃声音平静。
“是,纯妃娘娘费心提点奴才,奴才怎敢留宿宫外,自然是回来了。”魏璎珞答道。
“一路可顺利?”
“回娘娘,顺利。”
“那便好。”
纯妃睨了魏璎珞一眼,擦肩而过,眼神沉了一沉。
皇后确实在等纯妃一起进早膳,见着纯妃到来示意她坐下,“这小菜十分可口,本宫进了一些,璎珞说这是苏州菜式,倒提醒了本宫应该叫你来尝尝。”
“臣妾也许久没有吃到家乡的味道了,谢过皇后娘娘。”纯妃微笑道。
“与本宫这么客气做什么。”皇后莞尔。
纯妃微笑,进食不语。
刚用过早膳,珍珠进来禀告:“皇后娘娘,傅恒大人今早奉旨进宫了,刚传话过来,议事之后要来看望娘娘。”
“哦?进宫了?”皇后颇为意外,“昨日还病着,今日便能进宫议事了,”说罢看了魏璎珞一眼,“璎珞,你昨天给傅恒服了什么灵丹妙药啊?”
魏璎珞一想起昨天,再听到“喂药”二字,面上掠过一丝绯红,“娘娘每日取笑奴才,只会让奴才脸皮越来越厚。”
殿里响起宫女们吃吃笑声,皇后也忍俊不禁,“这个刁滑的丫头,你别以为你这样说,我便不会取笑你了。”
“回娘娘,只要娘娘开心,哪怕日日取笑试试取笑,奴才也没关系。”魏璎珞回道。
纯妃陪笑陪得有些勉强,“既然傅恒大人要来,臣妾便先行告退了,以免诸多不便。”
“是了,尔晴,送送纯妃。”皇后道。
“是。”
☆、十九、心迹
傅恒在来长春宫的路上遇到了特地等候的纯妃。
“傅恒大人,”纯妃看着面前这玉树轩昂的男子,总是忍不住失了平和的语调,“请借一步说话。”
“抱歉,多有不便。”傅恒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