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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屠苏虽然没什么胃口,但见辛四娘准备周全,也就没有拒绝,坐下来用瓷勺舀着白粥,若有所思道:“师尊为什么突然想要做菜了呢?”
辛四娘不置可否,伸手去拿白白软软的肉包子,咬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做了什么噩梦了?”
百里屠苏闻言一怔,才想起那是之前被打断的话题。
他不知该如何去说,搅动着白粥,似是有些惆怅般低语道:“我梦到了我娘。”
辛四娘安静地听着百里屠苏断断续续地讲述着自己所梦见的事情。
与其说是梦境,倒不如说那些是他逐渐复苏的记忆。
他讲起了红叶湖,说那里生长着许许多多的枫香树,枫叶是红的,风一吹就落了满地。远看起来,就像湖面微微荡起的波纹。
他讲起了待他很好的族人们,虽然他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但总觉得他们是在对他笑着。
最后,他讲起了他的娘亲。
他说,他觉得娘亲不喜欢他,从小开始就对他十分的严苛。
可他还是十分地想念着她。
百里屠苏的记忆仍是有些模糊不清,回忆到这里已经是极限。
辛四娘瞧着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头,也没法用言语来安慰他。
毕竟百里屠苏作为韩云溪的往事她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到达乌蒙灵谷时,那里只残留下一片血海,和空旷无人的死寂。
然而这种事情也不方便同现在的百里屠苏说。
百里屠苏似乎也觉得这个话题过于沉闷,便自己扯开话题,故作轻松道:“不过那些大概都是梦罢了。我还是想不起来家的样子。四娘的家是怎样的呢?”
辛四娘想了想,顺着他的话答道:“我家里倒是没什么。按照我爹的喜好,平时都住在破庙里。院子里种了几棵金梨树,子怡特别喜欢那棵树结的果子。”
她没有解释她口中的子怡是谁,只是支着下巴,娓娓道来,“我是我们家唯一修出九尾的,其他那些不是耽于情爱就是直接飞升当了个小仙。我们全家基本都有些怕我,包括我爹,毕竟妖界对血缘关系都比较淡漠,更注重力量修为这一类的东西。”
辛四娘似乎许久没有谈论起这种话题来,一边思索一边说道:“不过爹虽然有些怕我,但是个疼女儿的。有几个叛逆期的妹妹因为不喜欢爹的这种紧迫到有点烦人的关怀,还离家出走过几个。当然因为没什么出息,也混不下去,自己又溜溜达达回来了。”
百里屠苏认认真真地听着,眼睛眨巴着,似乎意识到自己前几次在听辛四娘讲故事时,提了不解风情的问题而惹她有些不太开心的行为,此刻显得尤为安静。
辛四娘看他这副模样总觉得有些可爱,便掐了掐他的脸颊,在他羞恼之前笑嘻嘻地松了手,继续说道:“再说也就没什么特别的了。反正除了我之外,她们都没什么出息。尤其是七娘,是个作天作地爱惹祸的。当年因为爱上的凡人死了,就闯进地府强行想要让那凡人复活,若不是我拼命保住了她的一魂一魄,她早就魂飞魄散了。”
百里屠苏听到此处,低下头思考了片刻,忽然问道:“这世上有可以把人起死回生的方法么?”
辛四娘挑挑眉,“怎么?你想复生谁?”
百里屠苏闷闷地说:“我娘。”
辛四娘歪着头,“起死回生代价可是蛮大的。”
百里屠苏抿抿唇,一脸坚毅,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纵是要逆天我也要试一试。”
辛四娘将食指抵在百里屠苏的唇上,“嘘。想要逆天的话,可连我都没说过呀。”
百里屠苏有些着急,张张口欲要再言,却仿佛被什么哽住一般说不出话。
辛四娘收回手,淡然道:“世间自然不缺起死回生的咒术,也不缺法宝。世有奇异虫豸,曰焦冥,生于海外,以法入药,能食人骨,感人心。白日形散,入夜形聚。有人认为那是起死回生永生不死的良药。”
百里屠苏睁大了双眼,下意识摇头,嘴唇开开合合似乎在说“那便不算是活着了”。
辛四娘不理会,继续说道:“还有一个起死回生的宝物,是一个铜铃,名字不记得了。施术者,以自身寿灵的一半为代价,将人复活。那个铜铃,我有。”
百里屠苏讶然,抬眸看她,却见她神色清冷。
她极少在他面前露出这样冷漠的表情,让他不由得下意识抓住她的手。
感受到手中那小小的暖意,辛四娘一愣,沉默了片刻,反握住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可你想清楚,这铜铃不过是唤醒死去那人的躯体,唤不回那人的魂魄。你若当真只满足于此,我不会劝你。可你若是想逆天,将你娘亲的魂魄也从地府中带出来,就必然会遭到天罚。”
她顿了顿,补充道:“到时候受罚的不仅是你自己,还有你的娘亲,或许她会魂飞魄散,轻一些便是在地府中永生永世都不得轮回。紫胤是你的师尊,到时也难免会受到牵连。你想要逆天,不是你自己一个人承担后果。”
百里屠苏望着她,颓然地哑口无言。
他从未想过这般深远,也从未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他只是想要见到娘亲,想让她活过来,想要再同她……说说话。
辛四娘见他难过,便将他轻轻揽入怀中。
百里屠苏环抱着她的腰,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刚刚失语是因为辛四娘施的咒术,而现在则是因为那种希望被无情打碎的茫然。
他将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像受伤的幼兽一般蹭了蹭,小声地呜咽着,“四娘。”
“好了好了,我在这里呢。”四娘抬手抚了抚他的黑发,柔声道,“不过死而复生我虽然不赞同,但我可以带你去地府见你的娘亲。”
百里屠苏一下抬起头来,“那,马上……”
“现在不行。”辛四娘摇摇头,“你天生体质阴煞,地府怨鬼又多,你还小,虽然有我护着,但去那里就是自寻死路。”
她看着他,眼神温柔如脉脉春水,“所以,快些长大吧。我的小屠苏。”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晚了点,但我爆字数了!
四娘虽然保护过度,不过这种事情上还是不顺着的23333
顺便向屠苏科普一下焦冥,咔嚓掉老板计划一环。
四娘总觉得好有男友力啊23333
紫胤真人表示:前半段你们就这么损我,后半段自己就温情起来了,对得起我么?恩?恩?
感谢lemon酸的地雷=3=~你要肉包子呢还是要师尊的炒鸡蛋23333
☆、第17章
炎炎夏日,池中小荷欲开未开,只露出个含羞待放的花骨朵。
水底有几只小鱼,灵敏地穿梭其中,鱼尾摆动,在水中漾出细密的波纹。
辛四娘无所事事地撒了一把鱼食,看它们倏然聚到一起争夺着饵食的样子,嘟囔道:“怎么还没长大啊?这么点还不够塞牙的……”
大抵是因为昆仑山清气浩荡,养在池中的锦鲤都有了几分灵性。
辛四娘这话刚刚说完,就见一只锦鲤竟仰着身子,冲她吐了一口水柱。
辛四娘反应极是灵敏,向旁边一闪,那水柱便软塌塌地落在地上,没有溅到她分毫。
辛四娘:“……”
辛四娘见它这样,不怒反笑,“本来听了屠苏的话我是打算养一养的,但你这是想死啊。”
她撸起袖子,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捞鱼的网兜,正要下手将那个挑衅她的锦鲤捞起,就听有人在她身后半是无奈地唤道:“四娘,你不是同我说好了,不吃这些锦鲤的么?”
辛四娘转过头去,颇为委屈地说:“是它先出手……嘴挑衅我的。”
那人摇摇头,乍看上去颇显冷漠的脸庞,却因眉眼的温柔而化去了几分。
他端着一个瓷盘,颇为娴熟地劝说道:“今日厨房做了荷叶糕,凉了可就不好吃了。恰好我该练剑了,不如我们去后山吧。”
辛四娘抿唇似乎权衡了一下,痛快地将网兜收起,接过他手中的瓷盘,有些不甘不愿地嘀咕道:“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清楚该如何应对我了?”
百里屠苏将腰间的长剑别好,漫不经心地回道:“毕竟四娘同我也相识了四年。”
而且从一开始她就只对吃感兴趣,再不清楚就真的要被她称作是木头了。
辛四娘沉吟一声,似乎听他提起,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在天墉城呆了四年。
比起守在沙漠那空浮的五百年,似乎这四年才更有实感。
辛四娘还是一如既往,时光并未在她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而百里屠苏却随着这四年的流逝,褪去了脸上的婴儿肥,长了个子。
虽然还只是个少年,却越发俊朗起来。
他的神色还是十年如一日的冷淡,与旁人也不愿过多接触,对待辛四娘的捉弄虽然不至于如幼时那般手足无措,但也仍是习惯不起来。
辛四娘吃着荷叶糕,溜溜达达地跟在他的身后,轻快地说道:“说来你变声期过得好快啊……真可惜。”
百里屠苏的脚步顿了顿,转过身来,面无表情道:“四娘。”
辛四娘装模作样地拍拍胸口,“啊,真可怕真可怕。我不说了。”
百里屠苏张了张口,但也对她这副样子没办法,只能不甘不愿地低语,“明明说了会忘掉的。骗子。”
辛四娘笑嘻嘻地将手中的糕点塞到他的口中,“最后一块。因为实在很有趣,所以忍不住嘛。”
百里屠苏的变声期来得早,去得也很快,大概只有一年。
起初,百里屠苏还以为是有人下了□□,把他的嗓子给毒成这般沙哑难听的样子。
辛四娘从未遇到这般情况,慌慌张张拖来了许多解药给他吃,但总是不见好。
后来,还是看不过去的紫胤真人,淡然地进行了科普工作。
知道百里屠苏不会死之后,辛四娘的心思很快就转到了他的这副嗓音上。
妖有没有变声期她从未注意过,印象里认识的凡人也都过了那个阶段,所以她对百里屠苏这个样子十分的好奇。
但百里屠苏却颇不喜欢自己这个声音,每次辛四娘同他说话,他都把嘴闭得紧紧的。
有些话非说不可时,他就用写的,将薄薄的一张纸推到辛四娘的面前。
每当这时,辛四娘总会故意说着,“啊,书信传情。你的心意我是知晓的。”
惹得他红了脸,又有口难言,辩驳不出什么话来。
但好在,这种日子也就只有一年。
变声期刚过,百里屠苏就冷着脸要辛四娘将这段黑历史忘掉。
当时辛四娘一边吃着他包的包子,一边极是轻易地点了点头。
然而现在看来,她根本就没打算忘掉。
百里屠苏到了后山,却未急着练剑,而是若有所思地问道:“前些日子那个想要盗走焚寂的人还没有眉目么?”
辛四娘耸了耸肩,“他若是不打算再来夺一次焚寂,怕是找不到了吧。”
百里屠苏闻言有些失落,垂下头来,呢喃道:“那人与乌蒙灵谷的事有没有关联呢?”
天墉城的日子一贯平静如水,只是前几日却有人只身闯进天墉城内,打破了这种平静。
只是那晚恰好是朔月,百里屠苏煞气发作,紫胤真人感应到焚寂的异动提前出关。
辛四娘负责摆平百里屠苏,而紫胤真人则跑去阻止了那人想要盗剑的举动。
那人极是灵敏,见到紫胤真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