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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坚信锦朝此次出征的目标是言城,但是为何乌兰沙漠这边的战事却越战越勇?而且乌兰沙漠背后虽然不是什么要塞重镇,却距离大戎的神坛极近。
虽然神坛只在大巫选择传人的时候有用,但凭空丢了也并非好事。
何况,她是下一任大巫呼声最好的人选。
图门公主犹豫,纳哈萨便也无动于衷。正好也给了叶问夏时间来修整,上官尘听闻叶问夏所建的奇功,当时就给京城传去了捷报、更是给叶问夏再送去了一批精兵强将。
许是入冬、快到岁末的缘故,凌承的心情叫往常好上了许多。
竟然在捷报传来之后几天,便给叶问夏加封了小官。更许诺,叶问夏所带的这些兵,家眷全部入军籍,等他们凯旋而归后,便可加封进官。
这些都是好消息,但是从东路和中路传来的——
却还是那些不痛不痒的“捷报”,比如征虏大将军在瓦岗寨剿灭大戎军五十人,比如副将军白溪洪戈河捕获戎狄探子十人……等等。
这些消息江俊听着都觉得好笑,更不要说是在京城的朝堂之上。
外戚另说,但少数文官已经开始怀疑诚王凌华的能力起来,弹劾的奏折一旦上了一封,之后的——便都压不住了。
如此,后宫里头,龚太后的身体刚刚好,前来照顾太后却听见了风言风语的皇贵太妃胡氏——诚王凌华的母亲,又病倒了。
凌承头痛,顺便封赏叶问夏,却是想着、快过年了,弄出点好事来堵住众臣之口。
而在凌承封赏送抵迎恩堡附近的时候,已经完全恢复的江俊、卫五,也不动声色地回到了军中。上官尘不在,在大帐中悄悄迎接他们的人是段恩绝。
他宽袍白衣,一个人双手交叠坐在轮椅上,神色恬淡、静静地望着并骑的江俊、卫五。
“江公子。”
段恩绝动不了,但是他的态度很是恭谨,带着十分的歉意冲江俊深深地低下了头:“是恩绝不能好好约束下人,累公子命悬一线,这是我的错处。”
那小厮去了哪里,又是什么人在背后指使的,江俊都没有过问,全部交给了李无章。
此刻看见段恩绝行如此大礼,江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他做不到去原谅,但是却也为段恩绝唏嘘不已——
他的家人尽数被尽忠的皇家屠戮殆尽,唯一信任的人、却又背叛了他。
“江公子不用同情某,”段恩绝摇了摇头,修长苍白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在木轮椅的边缘:“某弃姓之后,心中便只有仇恨。旁人生死,或如何待我——我都不在乎。”
“……是么?”江俊跃下马来,偏着头想了想,笑道:“如此,能看开自然好。”
卫五站在江俊身后,确实不满地瞪了段恩绝一眼。
这个人前世明明看出来了李吟商有背弃的可能,却没办法阻止。今生更绝,直接养了个小细作在身边,看来简直是没有识人的本事!
段恩绝还暂时不知道,他作为“小诸葛”,在某位大人的眼里已经成了一个“坑爹玩意儿”。他只是让一个临时找来的士兵推着他回了大帐,一边和江俊寒暄着。
战局瞬息万变,上官尘不愿意耽误,准备今夜启程去往四海冶府。
“那叶问夏怎么考虑?”
“今夜发动第二次奇袭,”段恩绝撇了撇嘴:“还真没想到,那样一个小子,竟然真的能够斩杀赤冠奴。”
“永远不要忽略劳动人民的主观能动性和创造性。”
“……??”
江俊看着一脸懵逼的段恩绝,心情大好地“哈哈哈”笑了起来,也不管段恩绝会不会就此小气地误会他,他只是非常豪气地拍了拍段恩绝的肩膀道:
“段军师,这一仗我们就要赢了,你知道吗——四海冶府、还有纳哈萨……”
“他们,一个都别想逃。”
江俊唇边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意,看着远方、眼眸煜煜生辉。
至于让他经历生死、疼得痛彻心扉的某位女士,他会在此战之后亲自回去收拾。尹氏最想要什么、最害怕失去什么,他都会叫他一样样得不到、一样样地失去!
不仅是尹氏,还有尹氏背后的尹家。
江俊不会在让他们这么逍遥快活了——
此时此刻,江俊舒展了身体,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浊气,望着天边渐渐西沉的太阳,唇边泛起的笑容、却越来越大,如果不是不合时宜、用词不当。
他当真是想扬天坏笑三声,对那帮小人龇牙咧嘴、道一句: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江俊:你这个泰迪!
卫五:泰迪???
江俊:下次我给你和米青液。
卫五:???
江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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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完成了日常卖惨(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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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江小俊要回去怼天怼地了,下面请您欣赏《小白菜》的逆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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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
第75章 将军威武075
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
乾康八年十月十五日, 下元节,相传水官今日会下降人间, 校戒罪福、**解难。对锦朝百姓来说, 乾康八年无疑是最多灾多难也最需解厄的一年。
所以向来不如上元节热闹的下元节, 今年也被百姓别样用心地操办起来。
不过热闹都是留给闲人的, 真正忙碌在战场上厮杀的将士们,是没有心思理会今日是上元节、中元节还是下元节的。
若非上官尘记着给他们加了顿肉, 身处于深蓝色天空下、广袤绿野中的他们, 只想着快些结束这场无休止的战斗, 好赶在除夕来临之际,能够回家同亲人团聚。
借着夜色, 以及叶问夏不遗余力的掩护。
征虏西路军主力终于成功翻越了定远山,来到了云台山口、趋近四海冶府。
从阿鲁浑那边传来消息,说图门公主最后的决断似乎是东西两路都不想放弃。她的亲信尽数驻扎在言城, 公主只能派翟王中的中立派驰援神坛。
并且,命四海冶府守将伯颜阿鲁浑带兵前往迎恩堡增援。
既然亲信重兵并无调动之意, 那么岭北瓦岗寨一带、诚王的中军还是难以突破。
军帐中的火塘旁, 木炭在铁盆子里“扑扑”作响,桌上点着的灯忽明忽暗, 江俊裹着雪白厚重的狐裘, 窝在沙盘后的椅子里, 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沙盘上的一张薄纸。
薄薄的信笺上,详述了京城局势、后宫秘闻、以及最近朝中发生的大事儿。
隔着明暗摇曳着的灯火,江俊眯起眼来扫了一眼面前沙盘上插|着的各色小旗子——迎恩堡、定远山、云台山口, 然后是四海冶府。
代表乌兰沙漠的黄色散沙,被红色的小旗子尽数围拢,虽然西路军加在一起只有十五万人,但江俊嘴角那抹怡然自得的笑意至始至终都没有消散。
“少爷,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三五天了,您和段军师到底在等什么?”
无烟端着一盏新的灯走进来,看见江俊看着沙盘莫名其妙地笑,他无奈地摇摇头,替江俊换了一盏亮的灯。
之后,无烟吹吸前一盏灯抱在怀中,噘着嘴看向江俊:
“将士们都在外头犯嘀咕呢,您们这么等下去也不怕军心生变?”
“呵——”江俊站起身来,随手就将手中的信笺丢进了火塘,然后拿起了旁边小案上的茶水来轻啜了一口:“我们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只是上官尘他也确实需要站出来说点什么、稳固军心就是。”
“叶……叶将军,不是已经对迎恩堡开战了么?我们也平安来到了四海冶府附近没被纳哈萨发现,若说要停兵整顿的话,我们不是已经在这里等了三天了吗?”
“傻小子。”
江俊被无烟的话给逗乐了,他心情好,便难得地拽过无烟来、指着沙盘问道:“你看这四海冶府之后百里,是什么地方?”
无烟皱眉,看着那连片的绿色草场,懵懂地摇头。
“这里,”江俊顺手插了一杆代表戎狄的蓝色小旗子在那个有山有水的地方,笑道:“这是戎狄的神坛,大概是个跟我们皇城中堕星坛差不多的地方。”
“堕星坛?”
“嗯……”江俊抿着嘴想了一会儿,“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应该说,也和祭龙山有差不多的意思——那里是大戎兴起之地、有个珍贵的祭祀场。”
无烟张大了眼睛,还是不太明白。
“就好像我们的皇帝登基要东郊祀天一样,大戎国的国君信奉大巫。而大巫则相信他们的神明会在这个神坛下降。”
“所以每一届的大巫,都是从这个神坛走出来的。若无他们信奉神明的祝福,那大巫可能会遭到诅咒,而被侍奉大戎国主的统治则必不能持久。”
锦朝的最高统治者是皇帝,而大戎的最高统治者、很显然是国主和大巫。
而且有的时候,大巫的话往往比国主的政令更具有效力。
“少爷,难道你是想……一举占领大戎的……神坛么?”无烟愣了愣,“神坛既然如此重要,那么必定有重兵把守,我们才区区十五万人,怎么可能打得下来?”
江俊莞尔一笑、不置可否,手指敲了敲言城方向密集得很的小红旗——
“那位发动了战争的图门公主,你以为她一介女流为何能在大戎国有如此大的权柄?”
“因为她是公主?”
“大戎虽然是国,但是公主尊位大约和我们的将军位一样,也是封官。图门公主又不是国君的女儿,”江俊摇摇头:“她能够调动十二翟王,当然是因为她,可能是下一任的大巫。”
无烟登时明白了。
他看了看江俊手指停留的言城一带,又看了看刚刚江俊插|上去的小蓝旗,舔了舔嘴唇、眼睛亮起来:“少爷,难道你们的意思是——”
“我同段军师已经商量过了,此战若要打,便就打一个漂漂亮亮、毫无遗憾的!戎狄这些年嚣张惯了,也是时候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叫他们这帮野蛮人知道!我锦朝堂堂山河、也不是他们随意可践踏的!”
“神坛当然要攻,可是不是这么攻,图门公主自以为四海冶府难破,又有迎恩堡成掎角之势拱卫,我们才十五万人,定不是他们的敌手。但她忘记了——征虏大军有四十五万众!”
手里捧着茶盏,江俊迈着方步、语调轻快:
“我已派人传书白溪将军,想必经过罗鄂山一役,他也不会轻易怀疑我。东路军按计划出杀狐口,而中军凌华定不会放过建功立业的机会,适时——我们再动。”
“既然图门弥雅容两头都不愿意放下,那么我们便叫她——两头不能兼顾!甚至、丢掉她未来可以获得的无上权柄!”
江俊眯着眼睛,笑得十分狡黠:
若能一举夺下神坛,距离被戎狄夺走的北地十八州,便更近了一步。而一场战乱下来——无论是伯颜阿鲁浑、还是恭王凌武藏在沙漠中的私兵,都能够借机壮大。
兵贵神速,战谋全局。
环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