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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无双_清嶺春-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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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凡门。」
    不用说也知道那药人是谁了。「消息是谁放出来的?」钟宁边问边想。「萧玉琛?还有……萨隆?」
    树瀞点头。「二皇子既然知道左使此刻在非凡门,肯定将李金时的事算在您身上了。至于萨隆王子……」
    没想到这两人居然会连手,钟宁抿唇。「我听闻绍霙已经离开药王谷,萨隆肯定以为是我为之,才会对我出手。但萧玉琛那里,我就想不明白了。」一直以来追在他身后的人马中,应该没人知道他是凤凰盟的左使,只当他是个麻烦人物。虽然萨隆与萧玉琛连手,但萨隆不是个卑鄙之人,应该不致于将他的底泄露出来,这之中到底发生什么事?他对萧玉琛而言,真有那么重要吗?沉眼又问。「总共集结了多少人马?」
    「七大门派和几个小门小帮。」树瀞一笑置之。「不过,有殷门主出手,现在应该没有什么人马了吧?」
    钟宁心头一震,双手握拳,总算知道殷昊承此行为何。「师尊居然利用非凡门铲除江湖上反对凤凰盟的人马?」如此狠绝,他能确定这次的事情里面没有凤凰盟参与其中吗?
    树瀞毕竟跟了他多年,马上查觉出主子的心思。「左使多虑了,这消息真与我盟无关。宗主绝不会……」
    「别说了!师尊想什么,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钟宁厉声制止他。自己前来伏龙山境本来就是师尊之命,虽然师尊不可能猜到自己与殷昊承的事,但用这样的方式来试探,如此的行事手段,叫他如何不心寒?「殷门主现在何方?」
    「铲了那帮势力之后,非凡门门众忽地失去了踪影,属下也不知道那里去了。」
    他一定早就发现了师尊的意图,但他为了自己,说什么都会出手。
    「左使。」树瀞一拜,要不是自己这身装扮,就要跪在地上了。「宗主说,这些年盟务繁忙,早该让左使休息几日,此次也是如此。绝非刻意为之。」
    「他为不为我,我心有数。」钟宁半合眸子,狠咬着牙,吸了一口气。「树瀞,你要再敢欺瞒于我,就别再来见我了。」
    树瀞低头,回道。「属下不敢。」
    「走吧。」钟宁知道柳长老对他尚未解开心防,他的周遭一直都有非凡门的门众绕着。
    「左使……」树瀞抬头看了他一眼。「……为顾及左使身体,望左使务必记得离开之日所言。」
    他当然知道师尊与自己说了什么──当记前车,秋末必返。「我知道。」
    树瀞颔首。「属下告退。」
    两人分开,钟宁回到非凡门,先进了医庐,接着,又是数不完的忙碌。
    等到进到宅子里,已经是深夜,钟宁点了火烛,坐在正对着画的椅子上,眼眶发红。
    天冷了,你应该会很需要我。
    明天起,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去办几件事,入冬回来。
    宁宁,你不会趁着我出门,自个儿离开吧?
    原来在门主心里,我就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
    我只是担心你。
    你为何要这样为我呢?
    赶在前头为我劈荆斩棘,还要担心我是否知道真相,是否会因故离开。
    钟宁光想,心都痛了。有那么一刻连呼吸都很费力。忽然很想那个离开的人,很想他身上的温度,还有听起来太虚假的甜言蜜语。
    快要来不及了。我还能见你一面吗?
    
    第19章 负心违愿(二)
    
    秋末,太萧条,连人也跟着消瘦。
    殷门主离开非凡门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也许,他的离开,顺便也把钟大夫的心带走了。
    所以,叫他看诊,丝线悬住桌脚;叫他看药,每炉都焦;叫他采收药草,没一株能用的。
    杨长老虽然对他疼进心里,但也看不下去了。差了个小厮,领着钟宁去给门众看病。
    但门众很怀疑,平日的钟大夫自然没话说,可现在的钟大夫没一件事做得好,万一把人治死了呢?
    收到门众不解的目光,杨长老回道。「让他多走走,心情定会好些。」
    门众无奈地领命,带着钟宁来到某个角落,步上弯延的水阁曲道,一座竹砌小屋座落在清澈见底的大池上,秋末时分,池上的莲篷群聚,虽然萧瑟,却别有一番风味。
    来到竹屋前,一名眼生的小厮走了出来。瞧见钟宁,微微一笑。「钟大夫请。」
    钟宁已经习惯了自己太出名的事,只是轻应了一声。跟着小厮走进屋里,眼前不觉一亮。
    看似简约的竹屋,室里雅致,充满了□□物品,钟宁瞧着那些古玩、字画,有些入迷。
    司徒一言从内室里走了出来,见着是他,开口。「钟大夫。」
    钟宁收回心神,微微一笑。「司徒堂主。」原来,今天要来看望的人是他。先前几次见他都是在医庐,没想到他住的地方如此雅致。
    相较于游魂一般的钟宁,司徒一言倒是一派的平静,「请坐。」摆手,先前的小厮奉上冒烟的清茶。
    钟宁瞧着司徒一言的脸色,似乎比先前更差了点,便问。「堂主身体不适?可是手伤还疼?可否把个脉?」
    司徒一言点头,就见钟宁右手一扬,从袖里甩出一束带着绿色的丝线,牢牢地扣在自己手腕上。
    听着他的脉象,钟宁抿唇,一会儿便在备好的纸上写了药方。「堂主的伤好得太慢,应该是住的地方不适合。」
    「是吗?」
    钟宁看了他一眼。「堂主应该知道水阁不宜久居,况且北方不比南方,无论是对人,还是对这一屋的东西,为了将来着想,应该尽速搬离此处。」
    司徒一言不得不承认钟宁的眼识过人。「我的确略知,也知道这里对我、对我的收藏都不好。」面对知情的人,无须说谎。「但,再忍也只是一阵,明年夏天三年期满,我便会回到晓风阁。届时再养身体也不迟。」
    钟宁听医庐门众说过,司徒一言原是晓风阁阁主,三年前也不知道殷昊承是用了什么方法,居然将他请到非凡门里当堂主,司徒一言进门后一直为非凡门尽心尽力,门众早把他当自己人,没想到竟然还有三年之约。
    「堂主一意孤行,恐要落下病根。」
    「那也无防,钟大夫开的药味道好,一点也不苦。」
    「凡药都是伤身的,味道再好,能不吃便不吃。」
    司徒一言为了他的话,笑了起来。
    钟宁话锋一转。「我会比司徒堂主更早离开非凡门。」
    司徒一言不意外,但还是忍不住道。「即便门主对你一往情深?」
    「为了与殷门主对决,我已使出浑身解数;为了回报杨长老,我不敢藏私;对于我的武功路数、出身来历,相信你心里已经有底。你确定,这样的我适合留在非凡门里吗?」
    「钟大夫可知道我从晓风阁里带回了什么?」司徒一言顿了一顿。「方皇后的画像。」
    钟宁半合着眼。「司徒堂主瞧了?」
    「我瞧了,事实上,那画像是门主要我去找的。」虽然才跟了他三年,但司徒一言很清楚他说一不二的个性,而且也明确地感受到大门主对钟大夫的执着。「若不是这样,绝不会有这一次的千里之行。」
    果然如此,但钟宁仍然摇头,因为他清楚他们知道的不过冰山一角。「一厢情愿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他回得绝然。「有些事不要开始比较好。」
    司徒一言看着他,许久。「对你,还是对他?」
    钟宁回不出话,握了手心,站起。「今天是来看诊的,反而被司徒堂主看了一脉。」
    司徒一言跟着起身。「本想留钟大夫下来聊聊字画、古玩。」
    钟宁摇头。「我离京离得早,辨识的能力还有,但之后的名家都不认识了。」指了指置于角落的某幅人物画。「但真要说,整个屋里那幅最好。」
    司徒一言看着那幅画,若有所思地道。「我和钟大夫果然合得来。」
    原来,这里也有一个被困住的人?钟宁淡淡地笑着。「因为我还不会说话,就已经开始学着差遣了人?」
    司徒一言微笑。「是。」因为他也是这样的人。
    送走钟宁,他走向最角落的那幅人物画,这里是整个竹屋最通风,最不受潮的位置,看着画上的人,一身的优雅俊逸,眸子明亮,嘴角带着甜笑。
    自己几时这样笑过了?为什么这画里的人明明是自己,却又不是自己?
    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
    司徒一言永远记得那人眼里的愕然。没有回话,没有解释,飞也似地逃开。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
    *****
    离开司徒一言的小屋,钟宁有些失落地乱走了一阵。
    本以为出来看诊,会让心情好一些,但,与司徒一言说话,却让自己心情更加沉重。
    师父一向对门务无心,所以,我还不会说话,便已经开始学着当门主了。怎么?心疼我吗?
    真糟。连你说过的话,我都依样画葫芦。
    钟宁折回自己的园子,接过门众送来的食篮,却在入口处愣了。
    他退了几步,再三确认这是自己住了将近三个月的地方。
    然后,又是一愣。
    不该是这样的。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初来的时候,这里什么也没有,绝不是像自己此刻看到的那样。这些改变都是在他不经意时,一点一滴发生的吧?
    但,就算如此,怎么可能这样相似呢?
    钟宁在园子里轻移,瞧着那几张石椅,那张石桌,还有几株树丛,也许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但是,高度、位置,已经与他儿时的庭院几近相同了。
    就算司徒一言知道自己是谁,就算殷昊承真能猜到七、八分,可,这是极隐私的过往,谁能瞧得出来?就算真有人这样神准,也不可能将这一切呈现在自己面前。
    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钟宁细细地想了又想,终于想起自己初来乍到时,曾经在园子里空想了一回,那时,当他转身,正好对上殷昊承。
    所以,他瞧见了吗?这样就记住了?只凭自己的举止、动作,他居然想到这么多?做了这么多?
    是吗?真是他吗?
    钟宁的耳边不断地旋着殷昊承离开时说的话。
    你不来也好,这样才不会太想我。
    钟宁咬唇,虽然想要否认,但是,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幸好,你遇见我。我比谁都好。
    钟宁睁大开,将悬在眼眶里的泪水困在自己眼里。但,困住了眼泪,却困不住自己的心。默然地在园子里面站到天都黑了,厨娘来取食篮时发出声响,钟宁才醒了过来。将没用过的食篮递了过去,孤单地走进宅子,迎面而来的便是师尊送来的画像。
    画里的人依然笑着,离开的那人也是。
    入冬就回来。
    秋末必返。
    他该选择什么?
    情?还是义?
    还想着,孤单的身影剧烈地发颤,下一刻,他无法承受地摊软在地,一阵又一阵剌痛的剧痛让他面色发白,爬都爬不起来。
    尚未入冬呢,果然早到了。
    咬着牙,颤着手,将腰袋里的黑色瓶子抽出来,慌乱地倒了一颗药,难艰地放入口中,接着,盘腿坐起,钟宁想要运功调息,奈何浑身上下没一处使得上力。
    刚开始的那几年,搭配着傅太医开的药,让他的身体一直维持着一定的状态。只有寒冬时分,自己才需要长期卧床。但,随着年纪渐长,卧床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现下,吃药已经挡不住了。应该是伏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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