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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嵘却不急着用食,他笑眯眯地看着斯斯文文的杜衡,忽然说道:“别难过了!你不喜欢叔父的话,我回头就去给他说!”
杜衡以为独孤嵘要为自己说情,让独孤竞放自己回去,正要放下兔子说谢,岂料对方下一句话很快就接了过来。
“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做我的人!以后我当了王,你就是王妃,好吗?!”
杜衡差点没把嘴里的兔子肉喷独孤嵘一脸,就在他站起来赶紧要解释之时,不远处的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一行马队正缓缓往这边走来,而马队的前头,旗帜上那个大大的耀字,更是扎了他的眼。
独孤竞刚才汗王的金帐里出来,还未走回自己的帐中歇息,便有人已经飞马来报。
“右贤王!耀国的特使到了,他们请求与您单独一见!”
独孤竞瞳仁微缩,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拳头随之一攥,掷地有声地说道:“立即将他们带去我的大帐之内!我马上就回来。”
待那令使跑远之后,独孤竞头也旋即让马夫把自己的马牵了过来,他上了黑马,指头往口中一嘬,发出一声清越的哨响,□□的马儿立即飞奔起来,而独孤竞的心情也恰如此刻奔腾的骏马。
云湛是作为副使一同来到北原的,他奉了陆明之命,这一路上可没少折腾陆彦这个失败的君王。
陆彦不堪受辱一度想要寻死,可终究是人为刀殂,我为鱼肉,无法反抗。
“陛下,再耐心等一会儿,您的凤君就来了。”云湛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陆彦,对方这副样子如今实在有些狼狈。
这位昔日锦衣玉食的帝王如今被一床破旧的毛毡包裹着身体,露在外面的双脚被镣铐紧紧地锁着,宛如囚徒一般,而陆彦那张平日里总是显得气定神闲的俊美面容也早已因为脸上所佩戴的刑具而显得有些扭曲,不知是为了防止陆彦求死还是为了给他增加更多的屈辱,一副铁制的口环牢牢地卡在他的齿间,屈辱的涎液正顺着他几乎要被撑裂的唇角不停滑落,而陆彦的眼上也被绑上了一块厚实的皮革眼罩,怕是一点光也透不进的。
原本静静躺着的陆彦在听到云湛了的话,难以动弹的身体在地上竟是微微地蠕动了几下,口中也发出了一阵悲鸣般的呜咽。
他似乎极为抗拒自己这副模样被独孤竞看到。
毕竟,他何曾在自己的凤君面前如此落魄狼狈过?即便是在那一晚,他也未曾放弃过自己的尊严。
大帐外响起了一阵喧嚣声,在帐中的云湛神色一凛,随即垂手站定。
果然,是独孤竞回来了。
“他人在何处?!”独孤竞大步迈进帐中,他刚大声问完话,目光一落,恰好看到了地上那个狼狈不堪的人。
云湛此时赶紧上前,半跪了下来,向独孤竞行了一记大礼。
“拜见摄政大王。”
独孤竞径直走向了陆彦身边,他看到对方呜咽瑟缩的身体,一时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他很快就收敛起了目中的不忍,转头冷冷斜睨了云湛一眼。
“起来吧。你就是敬王派来的特使吗?大耀国内之事,本王已然知悉。敬王手段雷厉风行,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他。”独孤竞笑了笑,上前坐到榻上,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度落到了陆彦身上,“这份礼物本王期待已久,有劳你送至北原,本王重重有赏!”
云湛笑道:“大王喜欢就好。为敬王办事,小人不敢邀功。此番前来,除却按照约定将此人送与大王为脔奴之外,还请大王勿忘两国之间的约定。”
“哈哈哈,好说好说。若敬王需要北原的支持,尽管发话!我如今掌管北原两庭兵马,要调动大军为盟国平乱,乃是轻而易举之事。”独孤竞点了点头。
陆彦毕竟做了大耀十多年皇帝,在他执政期间,耀国周边安宁,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政事平稳,而如今陆明贸然谋取帝位,虽然早有安排,但是想必耀国内部必定还有不少不愿附逆的忠良,届时勤王兵起,只恐陆明难免败局,所以他才会千方百计想要得到枭阳与北原两国的支持。而枭阳如今与大越正在交战,又与大耀之间并无接壤,所以陆明想要依靠枭阳军队作为后盾,并非易事,但倘若是相邻的北原起兵相助,那么陆明便可谓高枕无忧了。当然这个代价若只是区区陆彦的一条命而已,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云湛又道:“区区一个废帝,如何敢劳动大军。敬王殿下特意嘱咐我将此物带来,一并献给大王。”
“何物?”独孤竞看见陆彦在地上挣扎得厉害,心乱如麻,可表面上他却仍是不得不作出副欣喜的模样。
云湛从怀中摸出一张羊皮地图,亲手呈到了独孤竞面前:“为表谢意,敬王愿将两国接壤处的漠云七镇作为礼物,俱送给大王。”
漠云七镇乃是大耀最北面的七个辖区,那里紧挨着北原,水草丰茂,非常适合放牧。
北原朝廷倒是一直都想要这块地方,只可惜两国自从盟好之后,他们便没了兴兵掠夺的借口。
独孤竞如今身为北原摄政,岂不知家国体大,他缓缓地抚着那张加盖了大耀帝玺的地图,神色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好,难得敬王如此有心,独孤竞却之不恭。”独孤竞最终收下了这份礼物,他将门口的侍卫叫了进来,吩咐道,“客人远道而来,准备一处好的大帐,让他们好好休息,伺候得上心些,切不可怠慢!”
“那小人先告退了。大王请慢慢享用……”
云湛听出独孤竞这是在赶人了,他微微一笑,瞥了眼在地上呜呜乱叫的陆彦,将一份钥匙奉上之后,这就躬身退了出去。
待云湛出去之后,独孤竞赶紧令人看紧大帐,不许任何人随意闯入。
他关上帐门,神色猛然一变,快步冲到了陆彦身边,急忙动手去解裹住对方的毛毡。
果不其然,那毛毡之下是陆彦的赤身,这副尊贵的身体上布满了鞭痕与一些暧昧的红印,独孤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下手。
他稍微一碰到陆彦的身体,对方便发出了凄厉的吼叫。
“彦郎!莫怕,是我!”独孤竞赶紧解开了自己厚实的皮草披风,将陆彦的身体裹了起来,这又解开了勒在他口中的铁环。
陆彦的嘴上甫一得自由,一时却难言语,待他急促地喘息了一会儿后,独孤竞方才听到他嘶哑的声音。
“杀……杀了我!”
独孤竞眉间一皱,只得解释道:“我方才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他们的。不用这样的法子,我实在难保你平安。只是我没想到你这么无能,居然当真被陆明那小子篡了位……”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了蒙住陆彦双眼的黑布。
陆彦难受地摇了摇头,微微地睁开了眼,他的眼中遍布血丝,也不知心中藏了几多怨恨。
“独孤狗贼,何必再作欺瞒?朕落到这个地步,不正是你所想吗?!朕无能吗?!朕只是太相信你这狗贼和陆明那畜生!是你们辜负了朕!”
陆彦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冲着独孤竞嘶喊了起来,此时他手足尚被锁着,身体只能在独孤竞的怀里微微扭动一番。
陆彦挣扎不得,心中委实气苦,他长声哀叫了一番,忽然定定地盯了独孤竞,一字一句说道:“你这无耻欺君的蛮子,当初朕就该赐你一死!”
一杯合卺酒,十载同床人。
无论自己与陆彦之间如何不睦,独孤竞却是从未见对方如此怨恨自己的模样。
他张着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只低头闷声将陆彦手足的镣铐取了下来。
陆彦此时也总算发泄了一番心中压抑的悲愤,他颤着双手裹紧了身上唯一的蔽体之物,心中却不后悔如此触怒独孤竞。
一夜之间,他失去了至爱至亲,甚至失去了家国,丧失了为帝乃至为人的尊严,他再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一条命而已,那蛮子想要就给他吧!
过了半晌,闭目待死的陆彦方才听到独孤竞那有气无力的声音。
“这一路你受苦了。我这去令人给你备些热水,你先好好清洗一下身子吧。”独孤竞说完话,随即退出了大帐。
若是他还在未央宫,若陆彦这般薄情对他,他必然会与对方争个鱼死网破,可如今却是陆彦在他的羽翼之下,仗势凌人从来都不当是北原血性男儿的所为。
独孤竞心知陆彦遭此连番打击,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他面色郁郁地出了大帐,命人将热水与换洗的衣物送入帐内之后,这才跟着进了去。
“走开,不要碰我!”陆彦不愿独孤竞派来的侍从伺候自己,他面色紧张地摇着头,沙哑的嗓音里虚弱而充满了畏惧。
“你们先下去吧。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独孤竞看陆彦已虚弱到连站起来也乏力地步,无奈地叹了一声,只好屏退了属下。
“我来帮你洗吧。”独孤竞想要上前将陆彦扶进木桶里,可他的手还没碰到裹在陆彦身上的披风,便被对方躲闪了开。
“你也走开。”陆彦脸色惨白,他恨恨地看着独孤竞,心中仍是难以释然。
独孤竞迟缓地点了点头,他知道陆彦向来要面子,这便往后退了一步,算是尊重对方的选择。
只是陆彦毕竟太过虚弱了,这一路上,他不仅被云湛等人以各种借口和方式折磨侮辱,更是被苛刻水食,如今便是想要好好站起来也是颇为费力。
陆彦一手紧紧地拽着独孤竞给自己的披风,一手努力扶着木桶的边沿,这才勉强站定了身形。
独孤竞忽然看到陆彦望向自己的眼,那双眼里颇为悲苦,又带着一丝难堪。
独孤竞情知陆彦到底还是觉得这副样子在自己面前太过屈辱,他叮嘱了对方一声有什么事便叫人,这又转身走了出去。
天上的星子开始一颗颗地探出头,夜幕降临在了这片广袤的草原上。
杜衡和独孤嵘在外面玩了一天,他吃到了有生以来最美味的烤兔,心满意足地揉着肚子与对方一道回来了。
他仍有些好奇先前看到的耀国马队,也不知母国会在这个时候给北原送些什么东西来,更不知会不会有关于自己的一些消息。
“凤君,您在这儿干吗?”杜衡还没有走进大帐,就看到了坐在外面旗杆下的独孤竞。
独孤嵘见了叔父,这也收敛起与杜衡在一起的豪爽,恭敬地向独孤竞行了一个礼。
“见过右贤王叔父。”
“杜衡啊,这几日你就先别来我这里了。我让人另行为你安排住处吧。”独孤竞想到如今陆彦来到,还是暂且别让杜衡与对方见面得好,不然依陆彦那性子,只恐更会认为自己有意欺弄他。
“呃?可是有什么贵客来了。”
杜衡还没来得及高兴暂时不用被胸毛扎脸之苦,脑子倒是飞快地转了起来,大帐里的灯火通明,而独孤竞却坐在外头,说明里面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人物来到。
“总之,你先不要过来就是了。”
独孤竞此时没有心情与杜衡多作解释,他挥了挥手,估摸着陆彦应该洗好了,这就想要进去看看。
独孤嵘在一旁听到,甚是雀跃,一个忍不住就叫了起来。
“叔父!让杜公子去我那里住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独孤竞扭头看了眼一脸兴奋的独孤嵘,忍不住皱了皱眉:“你小子来凑什么热闹!杜衡乃是耀国皇帝的侍御,不是你可以染指的对象!”
“可,可是那耀国皇帝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