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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内,阿灵捏着那封信笺翻来覆去地看,却始终不解这字外之音。
等到了今夜子时,阿灵便独自一人骑着马,游走到契骨城城门前,夜晚的城门边风沙渐小,只剩一轮清冷的弯月。
城墙之下的确有一人站着,并且此人穿着一身黑斗篷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不过阿灵在遇见过那个十分奇特的邪教之人‘阿克塔’后,对邪教之人敌意也没那么明显了。
公子叫自己过来见他必有目的,阿灵这般想着,随后开口道:“敢问兄台是。。。”
那黑斗篷人转过来,一手拉下兜帽,露出一张中原人的面孔来。
阿灵将此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走近了些发现此人身高竟然比一般中原男子都要高上半个头,不由得怀疑此人的脚下是不是另有乾坤。
那中原大汉十分豪爽,见一姑娘打量自己的腿便直接一手扯开斗篷下摆:“姑娘,你看什么?”
阿灵皱眉,心想是个中原人应该可信一些,迟疑道:“你可是受公子之托在城门口与我会面之人?”
“正是在下,早几年混于邪教中打听消息。”这人一拱手,“其实此次是需要阿灵管事帮忙,寻十几个有武功底子且身高不低之人,以便混入邪教,而且此事颇为紧急。”
阿灵一摆手:“既然是公子的吩咐,我必然不会推辞,只是。。。你要这么多人混入总坛,难不成是寻到了邪教禁地的路?”
“此时恕在下不能透露。”那人无奈一笑道,“公子不日将到达西北,那时阿灵管事不妨亲自询问。对了,还请管事明夜同样时刻,将他们领到此处来。”
阿灵在历万书身边做事这几年自然是相当懂规矩,有些事她不该知晓的便不会再多嘴,于是她扫了那人一眼,转身就运起轻功朝客栈去。
劫后余生的京城靠南那头,一身深色衣袍的素天一正立在不远处的山丘上,看着被一条天然护城河阻隔开来的西北方。
不久边上就飞快掠来一人,此人一拱手就道:“素盟主,公子他到底身在何处?那些将士已经跃跃欲试了,现在暮王狼狈南迁,正是我等一举复国的大好时机!”
素天一为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平静道:“。。。公子的行踪我如何得知。”
“这,这可怎么办?!在这种时候。。。身为太子怎能不出来主持大局?!”那人焦急道,语间有着丝丝不满。
“你要知道庆王的敌人可不止暮国,公子他虽为太子,却又何尝不是为了报杀父之仇才做这么多!”素天一侧头看了那人一眼,知道那个武功比他低一截的家伙脸色一白,才收敛了些许威压,“你尽管先回去安心等着吧,公子一有消息我就会告诉你。”
“。。。好,那在下先行告退。”这不识趣的人皱眉,隐入后头的树林中消失不见。
素天一便又将目光放回那头一片茫茫黄沙的西北,轻声道:“公子,属下知道您不想被束缚在那一个表面金碧辉煌的王座之上,也只能进我所能地帮你最后一把,年轻人,总归是要有点冲动才好。”
邪教总坛禁地内,一黑一蓝两道身影在树林前的一片空地上飞快地交手,交错之间发出兵器碰撞的声音,半晌,这胶着的战局才因蓝色身影的一个突袭破解开来,二者皆后退五步立于地面。
“不错,你虽然作为一个刺客,在正面硬拼的时候还有这般本事已经算入一流高手了。”耶里弥收回了他的刀神色中颇为赞赏,“如此一来,你也有了作为下一位教主的资格。”
洛行云还剑入鞘的动作一顿,他抿了抿唇道:“我。。。对教主之位并无意。”
“那是因为你在外面游荡惯了,还没有在你老家这里寻到归属感。”耶里弥并不介意,“可我已经老了,江湖代代出新雄,总归要人来带领我教走上另一个巅峰,你从出生时就被定为少教主,这是你的职责所在。”
洛行云皱眉,脸上露出些许为难:“可是。。。”
“放心,这些我都会一一交给你。”耶里弥拍了拍他的肩膀,“继承教主之位,想必你娘她也会高兴的。”
洛行云听了这句话神情却一僵,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旁边那间他娘从前住的屋子,而后抬头冲耶里弥笑了一下:“黑木达叔来了,想必有要事禀告,我先回去了。”
“好。”耶里弥刚应了一声,就看见不远处黑木达正独自一人走过来。
“教主。”黑木达看了一眼后脚跟才离开的洛行云,半跪下道,“曲长易将在两天后回总坛,我等已经做好准备,他与户厘的进攻失败,想必那结盟也是不了了之了。”
“嗯,看来暮王的后代也有几分本事,古门之匙明明在我这边,他居然能挖出当年三方结盟留下来的宝贝,哼,算他是逃过一劫。”耶里弥冷声道。
黑木达也同样对那素未谋面的暮王后代不报以什么欣赏:“此次恰好被他稳住了局面,下次就没有这等好事了,到时候便是我教重返中原之日。”
“此事暂且不提。”耶里弥沉默了一会儿,竟用契骨族的话来问,“关于清娘的事情,阿云他到底记得多少?”
黑木达愣了一下,随即道:“属下也不大清楚,先不说阿晕他与清娘相处的时日不多,听闻他在齐玉堂中曾因中了曲长易他们的蛊而忘记了许多事情,直到三年前蛊术解除才逐渐想起一些。教主?难不成他已经记起。。。”
耶里弥一挥衣袖:“看样子他不像是记得什么,只是对我还有什么怀疑罢了。他少教主的身份是我定的,他阿爸去得早,本教自认对他已经是能教的教,能给的给,这与他的阿爸又有何区别?”
黑木达低了头,迟疑道:“教主。。。准备瞒他一世?”
“像现在这般有什么不好,本教。。。对清娘的那份心意虽不能实现,她的孩儿无亲无故,我不会有半分亏待的。”
一旁的黑木达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教主只是怕阿云的知了亲阿爸之事会怨恨他吧,但纸包不住火,事实永远都藏不了多久,早晚有一天真相大白,到时候岂不是更难堪?
“对了,我闻到他身上有蛊虫残留的气味,是不是之前的蛊有什么问题?”耶里弥想起了刚才闻到的一丝熟悉的异香,他便叮嘱黑木达,“你去取些解蛊的药给少教主,让他服下。”
“是。”黑木达领命退下了。
日落西山,孤霞飘荡在最接近那抹艳黄的地方,或许是因这颜色太具有震慑力,满城肆虐的风沙悄然安静下来。
洛行云倚在禁地的一张躺椅上,闭目养神,应该说是在想他那便宜爹的事情,即使所有人都告诉他真相就是如此,他仍忍不住怀疑一番。
就在这片沉寂之下,黑木达的身影出现在禁地入口,他起身朝前者一笑。
黑木达一边走一边掏出了个小瓶子扔给他:“教主说给你的,满教都找不着你,原来到这儿来偷懒了。”
洛行云抬手接过,看了看,竟然觉得有点眼熟,这不是他那天偷来给阿灵那几人解蛊的药丸吗?
“这个给我?”
黑木达点头:“本教的蛊还是挺厉害的,不知不觉就会着了道,你身上有蛊虫的异香,还是吃点防着好。”
洛行云一愣,自己这三年什么时候接触过蛊了?
但是不等他想起什么可疑的地方,黑木达就急急忙忙地往外走了,他可没少教主这么闲,现在教里的许多事物都归他管。
莫名其妙被中蛊的洛行云提起自己的衣袖和外袍闻了闻,实在没闻出什么味道来,却突然垂眸一撇左侧的某个方向,冷声道:“出来吧,没有命令不得擅闯禁地。”
那头的树后果然动了动,随后一个人走了出来,竟是个同样披着黑斗篷的邪教教众,不过此人似乎受了伤,走起路来颇为艰难。
“阿克塔,属下前来有事相求。”这家伙的中原话实在不好,只能努力地说几个字让洛行云明白。
“有事相求?”洛行云歪头打量,发现这家伙还挺眼熟,大概是跟了他三年的那支巡逻队中的人,于是他道:“说吧。”
那人从怀里摸出一张纸,一边递给他一边说:“有一男,打我,要。。。把纸给你,不能给。。。别的知道。”
洛行云也不着急着看纸上的内容,只是先反问他:“那男的长什么样?”
这教徒想了想,便扯起斗篷将脸一挡,又比划了下自己的身高:“脸不,这里,少。”
洛行云挑眉,因为他实在不能从这位兄台寥寥几字当中想起谁,只是那人竟然可以找到他巡逻队中的人,便证明这三年自己的行踪此人是知晓的。
他只好对那人吩咐道:“先下去吧,要小心行事。”
那人一拱手,小心翼翼地退下了。
洛行云张望了一下,才将手中的纸条展开,上面是几个清秀的字体:公子有难,望收到信后即刻前往一樊客栈,要事相商。
公子?历万书?
他认不出这是谁的字,却知道这个称呼是历万书的属下对其的尊称,上次闲来无事那假书生还和他表达过从这个称呼中能觉得自己只是个世家公子哥儿的狗屁缘由。
现在户厘退兵,暮国内必然是混乱一片,历万书手握重权,虽然这家伙没有坐龙椅的念头,却难保他底下那群天天不想天下太平的家伙趁此机会兴风作浪,眼见着大好机会,他们又怎么会允许一个太子不想做皇?
洛行云觉得现在已经刻不容缓,他脚一胎就已经动身前往禁地出口,准备快速地去见一见那个送纸条来的人。
但是他刚走出禁地门口,就恰好碰上了正在往这边走的黑木达和耶里弥,洛行云不动声色地将手一握,掌心的纸已经被震成粉末。
“嗯?你这是要到哪里去?”爷里弥笑着道。
“准备去契骨城走走。”洛行云说。
“年轻人的确该多走走,像我这般年纪打了成天就知道忙来忙去。”耶里弥道,“不过现在城中也很乱,你要注意些。”
洛行云点了点头,忽而抬眸轻声道:“。。。我知道了,爹。”
耶里弥显示愣住,似乎是有些难以置信,而后渐渐露出了意思难以抑制的欣喜,让他那张一直严肃的脸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柔和:“。。。好,去吧。”
洛行云心中有一种大石头落地的感觉,自己像是松了一口气,那股气从很久以前就梗在他喉头。
他刚要离去,却忽然目光一转,落身后的那片小树林中,他心想可能是刚才那个教徒还没走远,也不想惊动耶里弥,便匆匆离去。
等洛行云走远,耶里弥回头对黑木达轻声道:“从现在起,阿云就是本教主的亲子,名副其实的少教主,你还有何顾虑?”
黑木达缓缓摇头,这是早就决定好的事情,只是难为了阿云那一颗寻血亲的心了。
耶里弥笑了笑,拍拍黑木达的肩膀:“放心吧,本教主待他如亲子,少教主只为多少人求之不得?早晚有一天他会心甘情愿,你先退下吧,本教主想和清娘一叙。”
在黑木达退下后,耶里弥独自一人往禁地里头走了几步,路上石路兜兜转转,眼看着那林间小屋不过几尺之遥,他却停下了脚步,平静道:“不必躲藏了,清娘的屋子不喜陌生人。”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道身影从树上跃了下来,来者手上所执的是一把他所熟悉的西域弯刀,斜阳倾泻而下,照出半张掩藏在兜帽当中的一张陌生而年轻的脸。
“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