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少听少看多做方才是你们在这个宫里好好过日子的好法子。
无泫记起了进宫那会儿,邵鑫曾对他们这些刚入宫的太监宫女们所做的训话。
而如今,段鸿冥不想给他知道的事情,他……是否也不该去过问呢?
强撑着一抹笑,无泫垂眸敛去面上多余的感情然而轻声应道:「无泫谢王爷美意,今日便在房里歇息了。王爷外出还请当心自己的安全。」
若是问了,他是否也会招来杀身之祸呢?
瞧着眼前这个莫名陌生的段鸿冥,无泫的心中不由得如此想到。
*
躺在床上歇了要有好一阵子,虽说感觉到困倦,可自身子四处传来的酸痛感却令无泫怎么都睡不着。
半梦半醒之间,无泫听到自己的房间被人推开时的声响。
段鸿冥走了还没多久,无泫想那来人应该不会是段鸿冥。
吃力地支着身子起身,无泫看向了门口。
在随侍的婢女陪同下缓步迈入无泫房内的是段鸿冥娶进门约有一个月的王妃——洛萦株。
洛萦株的相貌算不得出众,但是也是属于清秀端庄的类型,只见她的眉眼间隐着淡淡的忧愁,瞧着楚楚可怜更显几分柔美。
「奴、奴才参见王妃。」
无泫惊得顾不得自己身子不适,随即连忙下床向洛萦株行礼。
淡淡地看了一眼无泫,洛萦株环视着这一件房,而后坐到了桌边椅子上。
洛萦株的婢女拿起桌上茶壶为洛萦株斟了一杯茶,可洛萦株瞧了一眼那杯茶,瞧着似有几分嫌弃的她轻轻蹙眉挥了挥手未曾接下。
「……王爷呢?」
「回王妃,王爷有事外出,未曾让无泫跟着,所以无泫也不知王爷去了哪里。」
无泫低着头,可他总隐约觉得洛萦株今日待他的态度远不似初见时那般友善,他总有一种洛萦株来者不善的感觉。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回王妃,奴才是真的不知。王爷见奴才身子不适,所以没要奴才跟去,只吩咐要奴才在房里休息。」
洛萦株沉默了一会儿,她打量着无泫好一阵子,这才缓缓开口道:「瞧你样子似乎也不象是在说假,既然你身子不适,那便起来坐床上说话吧。」
迟疑了一下,无泫谢了一声后缓缓起身坐到了床边,僵硬着身子不敢有一丝懈怠。
「只不过……无泫,你与王爷关系看着似乎好得有些非一般吧?」
「!」
无泫一惊,头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与段鸿冥昨夜所做的那些事情是否被洛萦株给知道了。
只觉一阵心虚,无泫努力扯着笑应道:「奴才……不知王妃所指为何……」
「呵,这照理说似你这样的小太监怎住得了这么好的房间?王爷自大婚以来从不回房,夜夜不是住在外头青楼妓院里便是住在你房里,若只是普通主仆关系,试问哪个主子会这样做?」
无泫一时哑言,不知该作何辩解。
若是昨夜的事情不曾发生,他尚可以说那只是因为段鸿冥可怜他、视他弱小弟弟才如此垂爱,可现在……
无泫本就不善说谎骗人,加之被段鸿冥所抱,单纯的无泫多少也对洛萦株有些愧疚之情,因此更难对洛萦株做出一丝欺瞒。
一阵阵的冷汗沁湿了无泫的衣衫,现在的他就连笑都难以扯出,他只感觉一阵无力。
「无泫,你……该不会与王爷他……」
沉默持续了一阵子,洛萦株略有几分迟疑地开口道。
害怕着那接下来的几个字,无泫的身子轻微地颤抖着,就连牙齿也因那恐惧而细细地打起了架。
「无泫!」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声无泫有一阵子不曾听到过的女声,不似其他公主那样矜持的女子声音带着无泫自愧不如的活力。
「无泫!看本公主带了什么东西给你!」
进来的人是当朝最受宠的公主段盈虞,只带了个贴身宫女的段盈虞朗笑着走进了屋中,而她身后的宫女的手上则是提着一个鸟夹子,上面锁着一只毛色翠绿,间而有些其他色彩绚丽的毛羽的鸟儿。
「皇嫂?妳怎么也来了?」
瞧见了洛萦株,段盈虞朝着洛萦株微行一礼,随即大大咧咧地走到了无泫床边,也不分什么尊卑贵贱便坐在了无泫身旁。
「没什么,不过是听闻我家王爷最宠幸的奴才身子不适,正好无事所以便过来看看罢了。既然妳来了,那我也不再多留了。」洛萦株说罢,随即起身,用着眼角余光看向无泫道,「无泫,既然你身子不适,那就好好休养,等身子好了再好好伺候王爷吧。」
说着那话的洛萦株眼中未带有一丝笑意,倒不如说仿佛带着几分警告似的。
无泫不知道洛萦株是否是知道了些什么又或是宫里头有了什么关于他们之间不好的传言,不敢多想,无泫颤着声音应道:「奴才遵命。」
瞧着洛萦株走出门,好不容易松下一口气的无泫却又听得洛萦株悠悠地留下了一句话。
「无泫,还好你只是一名太监,我尚能放心几分。若你是一名女子,那么……」
剩下的话,洛萦株不曾说完,只是那后头她想说的是什么,无泫即便再怎么不懂事也多少猜出了几分。
那一瞬,无泫失神地看着地上,他缓缓起身只觉一阵吃力。
「无泫,皇嫂她是怎么了?总觉得话中有话似的,怪不舒服的。」
段盈虞轻皱柳眉咕哝道。
——皇嫂原来是这种性子的人?
「没什么,是公主您多虑了。」
不愿段盈虞再深究,无泫转头看向那段盈虞带来的一只鸟。瞧这鸟新奇,无泫一个好奇,连忙问道:「咦?这只是什么鸟?长得好生漂亮,无泫长这么大还不曾见过呢!」
「这只呀!这只鸟叫做鹦鹉!这鹦鹉能拟人声,你说什么他便能学什么!只不过得好好地教,要不然……」段盈虞似有些苦恼般轻皱起了眉头,「它非但根本不理你,还一天到晚只会学些坏话。真是好的不学学坏的!」
「真是好的不学学坏的!」
忽地,一声有些怪的尖声响起,吓了无泫一跳,至于段盈虞则象是气急败坏般气指着鹦鹉嘟起了她那一张樱唇。
「你瞧你瞧!总是学些这种东西,教了它好些日子,偏偏连一句讨本公主欢心的话都不会说,尽说些这样的蠢话,真是气死本公主了!」
「气死本公主了!气死本公主了!」
鹦鹉再一次学起了舌,气得段盈虞恨不得拿起茶杯扔向这只鹦鹉。但她之所以不曾砸,是因为无泫忽地轻笑出的声音。
「无泫你终于笑了!」
段盈虞似放下了心,她嘻嘻嘻地浅笑着看着无泫,而无泫则是一脸茫然。
「自三皇兄成婚以来,每每见你总不见你笑,害本公主好担心。可现在瞧你笑了,本公主总算是放心了。」
直到段盈虞这么一说,无泫这才意识起这些日子从他脸上淡去了些什么。
「虽说你不管摆什么表情都好看,不过真要本公主说的话,本公主还是喜欢你笑的样子。明明生了这么好的皮相,不多笑笑岂不是对不起你这张脸了?而且……不管这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本公主只希望你永远都是本公主初见你时的那个无泫。」
似乎另有所指似的,段盈虞笑说道,见无泫略有迟疑似乎想要说什么时,她忽地伸手轻轻拉扯起了无泫的柔嫩小脸。
「呜呜……」
虽说段盈虞手劲不大,可无泫还是略有些吃痛,双眸含泪、有些无辜地看着段盈虞,待段盈虞松手,只见无泫脸上留下了两个红红的纤小指印。
「这鹦鹉嘛,反正本公主是腻烦了、不想养了!你若是喜欢,那就代本公主养,好好地教它说些讨本公主欢喜的话,当作报答吧?」
愣了要有片刻,懂了段盈虞的好心,无泫喜得几欲哭泣。
「是!无泫一定会教得这只鹦鹉说出能讨公主欢喜的话的!」
*
野风吹个不停,段鸿冥缓步走到了一个墓碑前,他静静地看着墓碑上的字,轻笑出声。
「四王叔……不,该称您为父亲才是。我被蒙在鼓里十数年,谁能想我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知晓谁才是我的生父。」
说罢,段鸿冥在坟前摆上了三盏酒,再而敬上一柱清香。
「我原还想着为何每年我生辰总能从邵公公那里收得你差人赠与我的生辰贺礼?为何连我那父王都不曾记得的我的生日,可你却从没有一次是忘记的……」
周遭一片寂静,段鸿冥的轻声低语无人能回他。
「父亲,若是你在世,你可会认同我现在所做的事呢?那皇位本就不属于我,可我却偏要去争,偏要去做那些所谓的报复,这一切……我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
段鸿冥苦笑着,他跪坐于地上,瞧着面前的三个杯盏,心中苦涩难以言喻。
「还有无泫,前一刻还对段淳耀无意,可下一刻又肯乖乖地躲在段淳耀怀中任由他亲吻。然他一回到我跟前,又能轻易地任由我对他肆意玩弄,呵……」
想了又想,可段鸿冥始终想不透无泫用意何在。
若是决意衷心于段淳耀,他大可以推开自己,转而去向段淳耀哭诉。以段淳耀的性子来说,段淳耀绝不会弃无泫于不顾。
可无泫为何……
是为了寻得双重的庇护?
还是……为了做段淳耀的奸细?
不管段鸿冥想出再多的可能,可是没有一个可能是指向无泫可能是真心待他的。
段鸿冥知道,自打知道他自己身世开始,他再也信不了任何一个人了。
「……若是那个时候,我不曾撞见那一幕该有多好。若要我选,我情愿我什么都不知。」
若是不知,至少在那个四方的宫墙里头,他段鸿冥还能有一个可以将一切心事告知给对方的人。
可现在,就连这样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父亲,你且与母妃一同等着,等我将那天下夺到手,再看那些曾算计我们一家的人如何死法!」
说罢,段鸿冥眸中略过一丝阴寒的杀气,瞧着教人害怕。
就在这时!
段鸿冥忽地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一阵悉索声,段鸿冥猛地起身,环视四周厉声喊道:「是谁!」
那一阵悉索声忽地消失了,但未过片刻,段鸿冥只见一个身着青衣,手中挽着一个篮子、瞧着约莫有十八九岁的女子缓步自不远处的林子里走了出来。
总觉得女子相貌似曾相识,可是段鸿冥却怎都记不起来他是在哪里见到过这名女子的。
「奴家参见王爷,三皇子殿下可是不记得奴家了?」
「我们在哪里见过?」
「回王爷的话,奴家是浮香苑里头卖艺的艺伎,名唤戈忆歆。」
戈忆歆提起浮香苑,段鸿冥这才记起来他为何会觉得这个女子好熟悉。
眼前女子相貌姣好,可眉间总还是带着几分忧愁哀伤。
段鸿冥不懂这戈忆歆是为何而伤愁,可一想到眼前女子如此年轻却不得不入青楼赚钱以图生计,想来背后总该有她的故事。
只是……
「妳一个艺伎跑来本王王叔坟前是有何事?」
「王爷若是要问奴家来父亲坟前有何要事,奴家可说千百个理由。正如若是奴家想要问王爷为何会来父亲坟前拜祭,甚至还说出那么一番大逆不道的话,王爷也仍是有办法相处千百个对应的法子不是?」
女子低垂眼帘静静地说道,平静不带一丝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