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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林裴砚这边割腕自尽,林毅南那边就收到风声起兵。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成莫昭被召进养心殿的时候,允帝厉声质问他此事。成莫昭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便道此事与林裴砚定无关系。允帝却懒得听他多言,只是将一道圣旨砸在他脸上。
允帝竟要求成莫昭带兵平反江南王叛乱。
在成莫昭看着圣旨怔愣之际,允帝竟已下令派人去宁王府捉林裴砚入狱。
成莫昭将明黄色的圣旨捏的死紧,满目惊慌。
允帝却不允许他辩驳半句。
成莫昭无法,只得赶紧接了旨意疯似的往回赶。
…
林裴砚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很长,很甜很甜的梦。
他梦见傻乎乎的小栀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自己和钟姨青竹姐姐看着他成婚,得到了幸福。
他梦见浅浅嫁给了倾慕的男子,和谐美满的过了一生。
他梦见那个落水的夏夜,那双好看的凤眼,冰冷的池水,还有温暖的手。
那个对他说我要娶你的小小少年,长成了容颜绝世的俊美男子。
他穿着一拢红衣,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牵过自己的手。
如约而至。
他梦到他们养了猫,他们养了一个孩子,他们步履蹒跚白头偕老。
美好的梦境从边角一点一点变得细碎。
林裴砚感觉自己流着泪,他在心里大哭大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美好一点点消失。
一点点变成可怖的现实。
绝望的残忍的真实的痛苦。
通通淹没在一片血色之中。
林裴砚惊骇的睁开眼。
入眼之处还是宁王府那张熟悉的大床。
只是手腕处的伤痛提示着他,一切都是真实。
一只冰凉的大手抚上他的额头。
林裴砚微张着全无血色的唇,侧过脸抬眸看去。
映入眼帘的竟是一身太医打扮的。
宁挽榆?
…
“宁……”
林裴砚的声音从喉间点点溢出,太久的昏迷导致他喑哑非常。
宁挽榆伸出食指抵住自己的唇,示意他不要说话。
宁挽榆低下身子,在他床前非常小声地说:“宁王今日大清早便入了宫,我才求着太医院的朋友借我一身衣裳混进来。”
林裴砚刚醒,整个人还愣愣的。看着自己被好好包扎的手腕,大梦初醒。
自己居然还没死?
那,小栀呢?
宁挽榆看懂了他的眼神,只是此时实在没时间和他详说自己的计划。
他抬眸看着林裴砚的手腕,赶紧侧开位置让太医为林裴砚诊治。
李太医伸手翻看林裴砚的眼皮,又看看他的手腕。
半晌才道:“砚世子已无大碍,只需好好调养。不过失血过多还是应当……”
“太医,小栀呢……”林裴砚仰躺在床上,忍不住打断了李太医,他说一句咳一句,还是断断续续的说完了:“就是我的贴身、贴身婢女……”
李太医捏着胡子侧着脸看了一眼身旁的宁挽榆,用眼神示意由他来说的时候。
门口却传来了黑羽痛苦至极的声音。
“栀儿,栀儿刚刚没了,他没了……”
黑羽早已没了往日沉着冷静的模样,他垂手站在门侧。他的模样仿佛三天三夜未合眼,憔悴至极,可是那满目凄苦又绝望到极点的神色全然映在了林裴砚眼里。
林裴砚闻言一怔,失了力的左手微微颤抖,仿佛绝望到了尽头。
颊边一冷,原是泪水早已落下。
宁挽榆见林裴砚万念俱灰的模样,正欲开口开说什么。
门外忽然传来阵阵脚步声,还有刀尖别在腰间发出的轻微响声和锁链的碰撞声音。
与院子里的安静太过格格不入,就连心死绝望的黑羽也抬脸看去。
来人的居然是允帝身边的心腹,御林军首领高择。只见他和身后的几名锦衣卫已破院而入,院子里的人皆来不及反应。
宁挽榆猛地看见跨门而入的高择,率先反应过来挡在林裴砚床前。
身形高大的御林军首领微眯起眼打量起眼前的“太医”,忽然笑道:“宁侍郎好兴致啊,没事竟然在宁王府扮什么太医?您也会治病救人呢?”
屋子里气氛紧张异常,李太医已靠边站在角度,试图假装自己不在。
黑羽在看清来人后便神色微变,直转身往钟小栀的屋子里去。
林裴砚的手腕因为每日用上好的膏药救治,如今已结痂,倒无大碍。他支起身子,胡乱抹掉了脸上的泪水。睁着一双清眸冰冷如雪的直视着眼前一身煞气的御林军首领。
高择笑着拿起镣铐晃了晃。
“砚世子,请吧。”
宁挽榆还是不死心,死死地站在林裴砚床前,“阿砚如今住在宁王府,宁王他——”
“此时宁王自然知晓。”
高择似是耐心全无的模样,又捏了捏手里的镣铐由上而下看着林裴砚:“如今江南王反了,世子爷莫不是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吧?这命令可是允帝亲自下的,还是莫要难为我们才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_(:з」∠)_我赶下一章去辽,希望能写到大猪蹄子后悔莫及。
小栀这么可爱,狗作者怎么会无情无义(。
☆、不复
“好啊。”
林裴砚忽然出声,他的嗓音已不似刚醒那般沙哑。
宁挽榆侧过脸,仿佛不可置信般的睁眼看着他,半跪在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
“阿砚,你不能去,你若是入了天牢……”
宁挽榆狠狠咬着唇,将后半句话吞没口中。
林裴砚露着一个凄然决绝的笑。
“宁侍郎难道不知殿下对砚世子的态度么,呵。”
高择眉眼凉薄,似笑非笑的模样却只让人觉得胆寒。
“不过我想砚世子也应该明白,宁王殿下有多恨你,多想要你偿命。”
宁挽榆还欲说话。
高择却示意手下上前将他按在了一旁。
林裴砚面无表情的下了床,伸出双手平静的戴上了镣铐。
“走吧。”
“阿砚!”宁挽榆被扭着手臂按在一边,见状目眦欲裂。
“高统领。”林裴砚站在矮柜前,垂着眸子忽然出声。
“嗯?”高择好整以暇的回过身看了他一眼道:“砚世子想如何?”
林裴砚轻叹了一口气:“可否让我带两样物件。我手上有锁链,已不可能逃脱。”
高择微微眯起眼,冷声问道:“带什么?”
林裴砚指了指那排红木矮柜上边的小木盒。
高择用眼神示意着一个锦衣卫,那人心领神会。取了那木盒便呈到高择面前打了开来。
高择斜着眼看了看盒子里的半截断萧还有那块玉珏,又用手胡乱摸了下,确认没问题了才一扬下巴,示意锦衣卫将盒子拿给林裴砚。
林裴砚接过那个小盒子,面沉如水。
宁挽榆一直被按着,眼睁睁的看着林裴砚被押送出了门才被放开钳制。
宁挽榆顾不得酸痛至极的手臂,亦步亦趋的想跟出去,偏又被身后的锦衣卫再次钳制。
…
成莫昭一骑绝尘赶回王府的时候就在门外看见了那些将王府围得水泄不通的锦衣卫。
他狠狠咬牙,手里还拿着那圣旨,一扬马鞭也不下马,骑着马就往别亦居赶。
他风尘仆仆的下马往院子里闯,无人敢拦。
好巧不巧,双方撞了个正着。
成莫昭死死地盯着双手被镣铐紧锁的林裴砚,又看见后边追上来一身太医打扮的宁挽榆。
他面露狐疑,喘着粗气,霎时间别亦居安静无声。
几个锦衣卫从钟小栀屋子里出来,跪在地上禀报。
“统领,已确认林裴砚婢女栀儿身死无误。”
成莫昭闻言凤眼圆睁,似是不可置信。他抬眸看见跪在门边失魂落魄的黑羽心下大骇。
高择闻言唔了一声,看了看面前阎王似的宁王殿下,忽而笑道:“宁王殿下这侍卫的模样可真是深情至极啊,那小人便做个人情,这姑娘尸身我们便不带走了。”
他说完便要押着林裴砚往前走。
成莫昭伸着手臂拦住他们的去路,他手里还捏着圣旨。
高择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宁王殿下,请让开,不然——”
成莫昭凤眼怒睁,厉声道:“不然如何,高择,你好大的胆子啊,莫不是还想处置本王了?”
高择立马耸肩摊手表示自己无辜:“小人岂敢得罪王爷。”
“高统领,可否让我与宁王殿下说几句话。”
林裴砚忽然出声。
成莫昭抿着唇,透过高择眼睛死死地盯着林裴砚。
高择玩味的挑眉,让开身子闭了嘴。
成莫昭凑近他几步,“林裴砚,我知道你不可能自——”
“成莫昭,你把我娘留给我的玉佩还给我吧。”
林裴砚的声音还是一如往常的温柔平静,一点都没有因为阶下囚的身份变的慌乱。
他说的话宛如一道惊雷,直直劈在成莫昭耳边。
成莫昭整个人都镇住了,他怔怔的看着林裴砚,语气艰涩道:“什么?”
他的眼睛往下看去,待他看清那木盒里的半截断萧,鲜红玉穗,还有……
母妃给自己的蝴蝶玉珏。
那一刻,时间仿佛在他身上停止了流转。
“你踩坏了娘给我的玉箫,这个桃花案子是娘才会用的……”
林裴砚满目柔情的看着木盒里的断萧,好似眷恋着一切美好。
他唇角弯弯不过一瞬,抬眸看着成莫昭的双眼满含冰雪。
“那年夏夜我五岁,失足落水,你救我一命,我不敢忘。”
“你拿玉珏定亲说要娶我,十二年后又娶了浅浅。那日起,我不再当真。”
“你污蔑我害死浅浅,折辱我的种种卑劣手段,我也不想再记得。”
“如今你要我的命,那就拿去,一命抵一命。”
林裴砚仰着脸,那张尚算清秀的脸庞因为决绝荡漾着别样的美。忽然之间,他抬起手,将手里的木盒连带着那些物件,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那木盒砸在青石板上,登时四分五裂。
玉箫混着玉珏,四处狼藉散碎。
成莫昭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绝望和后悔顷刻间将他吞噬,席卷而来的是巨大的惊恐,铺天盖地的覆盖他的心。他的身子不自禁的往下跪去,企图挽回地面上那些碎玉。
林裴砚清冷的声音却在他耳边响起。
“成莫昭,你我从此,两不相欠。”
成莫昭仰着脸,只来得及看见林裴砚的一脸冷然和一片衣角。
林裴砚看也不看他,抬脚便跟着锦衣卫走。
高择打了个哈欠,示意属下带人走。
成莫昭握紧圣旨,目眦欲裂的起身想继续拦人。
高择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殿下,陛下的旨意就算是您也不可违抗。陛下是命你即刻带兵平了江南王这乱臣贼子,而不是在此儿女情长啊。”
他话音落,人已远,锦衣卫也跟着他的脚步离开。
成莫昭喘着气站在院里,握着圣旨的右手不可遏制的颤抖着。
宁挽榆没了钳制,冲上来便朝着成莫昭的左脸恶狠狠的砸了一拳。
宁挽榆岂会不知,林毅南的借口有多不堪,只是他以为那些不过是借口。可刚才阿砚的话,宁王分明、分明已经对他。
宁挽榆恶狠狠的咬着牙怒视着成莫昭。
黑羽已拦在二人中间劝阻,只是他的神色憔悴至极。
宁挽榆这才平静了一些,刚刚黑羽的模样他看在眼里,思索片刻还是把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