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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影越行越近,借着明亮月色陈希风终于看清,黑影竟是一顶四抬的灰色轿子被四个灰衣人从洱海上抬了过来,那四个灰衣人脸戴面具,足尖在水面上一点,荡开一圈圈涟漪,轿子一晃一晃已晃到了水边。
陈希风看地呆住,他勉强也算混过江湖,但这种如同御风的渡江之术他还是第一次见,直到轿子在岸上停下,距离他们不过十步之遥,陈希风才回神,伸手拍了下张静定,奇道:“道长,有一顶轿子从湖面上……飘过来了。”他掌心要拍上张静定的瞬间,道长忽然睁眼浑身肌肉绷紧,片刻后又放松。
张静定温声对陈希风道:“我知道了。”他转脸看向那顶灰扑扑地轿子,轿帘正对他与陈希风,一男声从帘内传出:“敢问对面可是全真宗龙门法派的无我道长?”
陈希风听到这声音就是一愣。
张静定见对方装神弄鬼不露真容,便不施礼,将拂尘往臂上一搭,道:“正是贫道,请教尊驾何人?”
轿中人不答这个问题,微掀轿帘将一张烫金请柬击向张静定,那男声客气地道:“夜航楼合并三色谱,新编灰谱重论天下英雄排位,无我道长本行白谱第十三名,原黑谱第十六名元震亨发帖请道长九月二十三日于成都府玉女津一战,敬候君至。”
张静定抬手接住了请柬,一时满心疑窦,他并不计较排位得失,但夜航楼的三色谱在江湖中地位颇高,武林中人无不以登榜为荣,忽然说要合并三色谱新编灰谱,其中的缘由奥妙实在令人不安。风起于青萍之末,夜航楼新编灰谱足以搅乱一片江湖水。
张静定正要向那轿中人问话,旁边的陈希风忽然开口,狐疑地问了一句:“赵若明?”
轿中安静了片刻,轿内人道:“请柬送到,在下告辞。”那四名灰衣人抬起灰轿又从水面上飘然而去,但陈希风怎么看怎么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大陶倒霉,小陈也倒霉啊
第44章 第三章
张静定问:“你认识夜航楼的人?”
陈希风对自己的记性一向自信,轿中人的声音听起来明明就是那个想骗于大人信的赵若明,但于大人曾告诫他不可将送信之事泄露出去,以免为旁人招灾。陈希风在心中略一思忖,向张静定摇了摇头,半真半假地说:“我不认识夜航楼的人,只是听轿子里的人声音像个故交,现在想想可能是我听错了。”他混了一遭江湖,其它没长就是说谎的本事长了。
张静定半信半疑,看陈希风一脸诚挚,还是相信这位小友没理由骗他,不再多问。
有了玉女津之约,两人次日清早就收拾行装离开大理,张道长虽看浮名如尘土,却担心灰谱之争背后是有人别有用心,想了想还是决定赴约。现在已经八月末,九月二十三只来得及赶去成都府,张静定见识过了陈希风的倒霉程度,不好放着他一个人,只能与他同去成都,陈希风当然愿意。
所谓成都,一年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故名成都。
入蜀路难且险,张静定与陈希风走大理到茫康至雅州的古道入蜀。出了滇地越向北越冷,等两人走到打箭炉,才初秋天气,就已是天寒地冻、白雪纷飞,张静定功力深厚尚能忍耐,陈希风抖抖索索地从包袱里翻出棉布袍穿着还是不扛冻,和张静定进城买了皮袍子、毛帽子,又让老板饶他们一个杂毛的手笼,两人收拾穿上,陈希风才觉得活来过来。
出城之后一连两日都天气晴朗,虽然山道路面有些地方结了冰湿滑难走、山道边就是万丈危崖,但陈希风一看日头就心情大好。
风中送来传来阵阵清脆的铃响,两人绕过一道岩壁,就望见前方有一列长长的马队盘旋在山道上,末列的的马匹与他们不过数丈之遥,铃音就是从那匹马的脖子上传来。马队走得慢,不消多时陈希风与张静定就追上了马帮的尾巴,那缀在末尾的人听到马蹄声立刻回身望了眼,见陈希风与张静定都手无寸铁,神情缓和了些。
陈希风看那人生得五官深邃、肌肤黝黑、脸颊泛红、一身宽腰大襟的半旧袍子、颈项上带了几串彩色的珠子,是乌斯藏人的打扮。这人虽然身材已经有了成年人的样子,脸上却还带着一点稚气,分明是个少年。陈希风说不来乌斯藏语,试探性地和这少年搭话:“这位兄弟,你们马帮往哪儿走?我和这位道长打算去成都,方便同路吗?”
这条古道走的马队多贩马匹、丝绸、盐、茶或者贵重药材,所以常有劫匪出没,落单的行人也多难幸免,所以行人想与马队同行是常有的事。这乌斯藏的少年打量了陈希风和张静定一阵,开口说:“你们可以跟在后面,但我们,不管你们死活。”他的官话竟然说得很不错。
陈希风只是爱热闹,也没指望这马帮庇佑他们,听这少年人撇得清楚,他忍不住笑道:“可以可以,小兄弟,我身边的道长可是一位武功高手,不用你们顾我们死活,依他的性子,真出了事他肯定会要管你们死活。”
乌斯藏少年听陈希风这么说,回头认认真真打量张静定了一番,见这道士长得普普通通、气质温吞如水、不见半分锋芒,便不屑地道:“你这个高手,没有帐篷高。”说完他向马队中一指,得意地向陈希风卖弄:“我们请来的,中原高手,和寺庙一样高。”
陈希风顺着乌斯藏汉子指的方向望过去,在马队中望见了一个背影,身材高大裹着裘皮,一身汉人打扮。
陈希风琢磨张静定在白谱中排行第十三名,你请来的有这么巧就是剩下的十二个?他看少年一脸卖弄之色觉得有意思,故意说:“你这个高手和寺庙一样高,我这位高手就像山一样高。”
乌斯藏少年的汉话虽然说得不错,毕竟会的词有限,听陈希风把山这么高都说了,几次动唇想要反驳,就是想不出比山还高的词还有什么又该怎么说,憋地本就泛红的脸更红。
张静定在旁边听陈希风把自己一阵乱吹,那少年又急红了脸,忍不住帮了一句:“天比山高。”
少年立刻喜道:“对,对,我们的高手,和天一样高!”
陈希风一本正经地说:“那我这位高手就比天还高。”
少年愣了一下,顿时露出绝望的神情,陈希风笑地差点从马上栽下去。少年见陈希风笑自己,气地想和他吵架,队伍里有个汉子忽然用乌斯藏语训斥了少年一句,少年撇撇嘴一脸不驯,还是闭上嘴不再和陈希风说话,陈希风见少年被训,也不再向他搭话,只时不时和张静定说两句。
前面队伍里的那位中原高手回头望了一眼。
跟着马队走了几个时辰终于下了山道上了大路,天色已暗,马帮没有不走夜路的规矩,队伍隔几人打一根火把继续前行。九月二十三之期已近,张静定和陈希风略商量一阵,决定跟着马帮一道赶夜路。
走了一阵,大道上忽然传来许多急促蹄音,马帮上下气势一变,集体勒马按刀。不消片刻,几团黑影疾驰而来,跑到近处,是四个人正策马疾驰,四个大人各骑一匹马,为首的人身前坐了个孩子,而缀在那四人之后又有六骑紧咬而来。
那四人望见前方火光一片,是一列长长的马帮,为首的人顿时大喜,道:“前面的好汉中谁能主事,请好汉救我家小主人一命,来日必有重谢!”他刚说完这一句话,一道冷箭从后发出直直穿入他的喉咙,这人顿时栽下马去。
坐在中间的孩子惊叫一声,下意识伸手去抓身后人的手臂,抓了个空,而第二道冷箭又破空而来,射在了这孩子身下坐骑的臀`部上,骏马痛嘶一声,顿布用力一甩将那孩子从马上甩了出去!
马队中有两道身影忽然蹿出,一人一把揽住了那孩子稳稳落在了马上,还有一人抬手抓住了射向马帮头领的第三支冷箭,站在地上。
陈希风催马行到马帮众人之前,借着火把的光看得清清楚楚,坐在马上抱着孩子正在安抚的是张道长,而那手中持箭的汉子将皮毛帽子往上推了推,帽子下的脸双眉如剑、鼻若悬胆、唇薄而色重,右眼角一道疤痕延伸至右耳际发中,是陶仲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点卡文,觉得后面写得好烂,虽然知道故事怎么发展就是不想写。
大陶出来挣个外快又遇上小陈:走开,不要在我讨生活的时候出现
第45章 第四章
那小孩儿惊魂未定,一抬头看清张静定的脸,立刻委屈地喊了声:“张伯伯!这些人逼爹爹去比武,还要杀我!”
追赶而来的六骑勒马停在一丈之外,马上的人容貌各异、年纪相差,但都穿一袭黑色斗篷,打头的人立刻阴测测一笑,道:“魏小公子,小小年纪可不能学会扯谎,令尊明明是自己揭下的帖子,没人逼他,说我们要杀你就更没道理,明明是这个刁奴拐了你出逃,我们只是想送小公子回府,旦暮崖的名声是不好,罪状不缺这一件两件的,但也不能让人冤枉了。”
陈希风一听比武、帖子就想到张静定在大理收到的夜航楼送的帖子,后来又听到了旦暮崖的名字,立刻看了陶仲商一眼。
只听“喀”一声脆响,陶仲商面无表情地将羽箭折成两段,扔在地上。而那马帮头领本来被人一箭射来,就算没中箭也满心怒火打算找人理论,现在听到旦暮崖的名号,立刻闭紧了嘴巴。
那三个魏家的奴仆见小主人有了靠山,顿时来了底气,一人怒道:“放屁!我们老爷是接了帖子,但只要是你们旦暮崖里的王八羔子向三色谱上的人挑战,谁不赴约就杀谁满门,谁输了也要杀谁满门,谁敢不接你们的帖子?我们好不容易才送小主人逃出来,你们是送他回去送死!”
陈希风脊背一凉,不赴约就屠人满门,输了也要被灭满门?他之前就觉得陶仲商的父亲十分可怕,现在听来简直是个恶鬼。
张静定与陶仲商都是一凛,两人这几个月都耽搁在了麓川,对中原武林的变动知之甚少,虽然一个人收到了帖子一个人略有耳闻,但都不知道三色谱的灰谱之争中,旦暮崖竟然牵涉了这么深。
张静定听到旦暮崖的恶人如此嚣张,胸中愤懑难平,他不太会哄孩子,只能又拍了拍怀中男孩的背,右手拂尘忽然甩出一道刚猛气劲击向刚刚射箭的旦暮崖恶徒。那人只觉胸前一痛,随即栽下马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他修炼的是正统道家武学,稳扎稳打、真气雄浑刚劲,一出手便震慑住了旦暮崖的几人。
那打头的人脸色微变,道:“好好好,龙门真气,果然霸道,想来道长就是全真宗龙门法派的无我道长了,我旦暮崖与龙门法派无冤无仇,道长出手杀人是什么意思?”这人也算能说会道,明明是他们挑衅在先,现在倒说得像张静定理亏。
张静定不擅长争辩,只道:“没什么意思,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那人看了看张静定怀中的小男孩,冷笑道:“这么说,张道长是要插手魏家的事情?我劝道长一句,九月二十三日在即,玉女津之战,道长连自己都未必顾得住。”这话是在嘲张静定多管闲事,到时候必输无疑。
陈希风心里向着张静定,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忍不住道:“我说这位兄台,我不知道九月二十三日张道长顾不顾得住他自己,但我知道,此时此日此地,你在张道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