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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光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儿,嘀咕一声:“这还差不多!”
太岁嘿嘿一笑,也不再去惹他。
此时堂前大理寺卿再次拿起惊堂木,刚要拍,下意识地看一眼堂外。
柳随风差点笑出声来,不光是他,那些衙役们更是一个个憋笑脸红。
大理寺卿也有些尴尬,轻咳一声,惊堂木落下,喝道:“北斗司诉德妙、薛凉伪造祥瑞,欺君罔上!假做神通,诈取财物,又因郑御史搜集到罪状,杀人灭口一案”
说到这里,他猛然住口,再次看看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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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风云陡转
大理寺卿等了一下,确定再没有高官赶来,这才朗声道:“正式开审!”
“威武!”衙役们敲动水火棍,公堂上气氛一紧,肃穆起来。
大理寺卿又拍了一下惊堂木,看向柳随风等人:“北斗司相关办案人员上前答话!”
柳随风和瑶光脸色一正,迈步而出,太岁也跟着走出一步,被开阳一拉,回头一看,见开阳忍笑摇头,马上反应过来,自己是个冒牌货,脸一红,忙退回站好。
大理寺卿看着柳随风,一脸严肃:“你二人诉告泰安七星观主德妙假造祥瑞,诈骗钱财,谋杀朝廷命官,可有罪证?”
柳随风拱手道:“下官搜集的德妙装神弄鬼,哄骗百姓钱的事迹,皆有详细笔录,因路途遥远,相关百姓并未上京,但已在泰安县做过笔录,签字画押,有泰安县丞等地方官员加印证实。至于德妙杀害郑御史一事,有郑御史亲笔遗书为证。”
大理寺卿点头:“呈证物。”
一旁小吏双手端上证物,包拯起身接过,转呈给三法司官员看。
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御史大夫三人交换看完证物,并没急着说话,而是彼此小声的交换意见。
太岁一脸紧张的看着三位大人,连额头汗水流下都没注意,一旁瑶光看到他这模样,心里不由一软,转头也紧张的看向三司主官。
倒是德妙异常的气定神闲,望向太岁的眼中更是闪过讥诮之意。
德妙的神色被开阳看在眼里,不由暗暗皱眉,心里隐隐有不妙的预感。
朝堂上很安静,只有三司主官的低声讨论声,而寇准丁谓二人都在闭目养神,好像并不在乎似的。曹大将军却不时看向自家闺女,一脸笑意,显然心情不错。
又过了一会儿,三司总算停下了讨论,大理寺卿坐正身子,看向柳随风,沉声问道:“柳大人,此案可有人证?”
柳随风一脸肃色,拱手答道:“回大人,有人证!”
“传人证上堂!”
柳随风目光转向太岁,使了个眼色,太岁愣了下,一旁开阳忙轻推太岁一把,太岁会意,回过神儿,大步走到堂前,朝堂上一拱手:“我就是人证。”
“人证何人,报上名来!”大理侍卿喝道。
“我叫太岁”
堂外,雷允恭带着一个小太监,站在廊下抻着脖子向远处看,神色焦急。
这时,一个身着大理寺官服的中年人急匆匆走过来。
雷允恭一见到他,脸上一喜,快步迎上去,低声道:“王司直,情况如何了?”
“还没个结果呢?”王司直苦笑。
雷允恭有些惊讶:“啊?这么久了,还没审出个结果吗?”
王司直摊手,无奈道:“丁谓丁相公来听审了,刚才坐下,寇准寇相公又来了,两个才安顿好,曹玮曹大将军又到了”
雷允恭一脸茫然:“曹大将军一个武将,来听的什么审?”
王司直一脸哭笑不得,摇头道:“曹大将军是来找他女儿的,总之呢,就是个乱七八糟,所以案子拖到现在,才审!”
“啊原来如此,有劳王司直多盯着点儿,官家很看重此案,咱家得及时了解进展,以便回禀官家。”雷允恭沉吟片刻,笑着拱手。
王司直忙笑着回礼:“客气了!我也是怕公公你着急,所以来说一声。我这就回去,一有消息马上通知公公!”
“有劳了!”雷允恭客气的一笑,等王司直一离开,他脸马上沉了下来,喃喃道:“曹大将军”
堂上,太岁已经把案情说过,大理寺卿又问了些疑点之处,太岁一一正色回答,倒没出什么篓子。
听完他的证言,大理寺卿威严的一拍惊堂木,冲德妙喝道:“嫌犯德妙,方才太岁已经详述你犯案经过,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认罪吗?”
德妙一脸平静,淡定的回道:“贫道无罪。”
太岁恨恨的看着她,一脸怒色:“铁证如山,你还敢说你无罪!德妙,纵然你真有舌灿莲花的本事,今天也休想”
堂上大理寺卿脸一沉,用力一拍惊堂木,朝太岁喝道:“本官没有问你,不得喧哗!再敢聒噪,轰出大堂!”
他话音一落,众衙役马上齐声唱喝:“威武”
太岁一滞,恨恨的闭嘴。
大理寺卿轻哼一声,目光看向德妙:“你可有话说?”
德妙轻轻一揖,垂目道:“贫道在泰安治病救人,教化百姓,何曾杀伤人命?”
大理寺卿皱眉:“这么说,太岁告你先杀人,后藏尸,再以秘法驱尸入闹市,再行刺杀一次,以制造不在场之证据的事,并非实情了?”
德妙睨了眼太岁,轻笑道:“呵呵,若是德妙杀人,只管将尸体藏起,来一桩无头公案就好,何必多此一举,自生是非,以致惊动圣听呢?”
大理寺卿眼睛眯了眯,又问道:“那么,郑御史笔筒中遗书,指明你为凶手,你又做何解释?”
德妙摇头:“大人,那张所谓的遗书,谁人看见是郑御史亲笔书写了?就不能是有人嫉恨贫道,伪造遗书么?”
“那笔迹已经经过鉴证,确系郑御史笔法。”
德妙微微一笑:“郑御史的笔体,就不能有人模仿了么?”
模仿笔迹?德妙话一出,柳随风心里就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郑子文的遗书是关键证据,若是被推翻,那这案子可就不好说了。
柳随风转头看向德妙,见她一脸淡然自信,心更是往下沉,转头看台上,寇准已经睁开眼睛,微微皱眉,而丁谓却仍是老神在在的闭目养神。
与瑶光对视一眼,二人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疑虑之色。
不过不论柳随风怎么想,此时也没办法,这时就见大理寺卿又朝德妙问道:“你是出家人,能与何人解怨,以致令人挟怨报复?”
德妙微微一顿,随后平静道:“泰安县令,薛凉!”
太岁大惊:“什么?”
满堂震惊,众人都望向一直呆立一旁的薛凉。
薛凉一脸浑浑噩噩的,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们说话。
柳随风和瑶光开阳对视一眼,都暗暗感觉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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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反咬一口
德妙叹息一声,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垂目道:“薛凉任泰安县令后,挖地三尺的搜刮民脂民膏,还伪造政绩,以求升迁。我七星观中出现祥瑞后,薛凉更是软硬兼施,要求德妙将祥瑞的出现归功于他。贫道的潜修之地就在薛凉的辖内,如何能拒绝他?”
大理寺卿看了眼薛凉,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眉头不由一皱,转过目光看向德妙:“既然如此,他目的已达,又为何想要害你?”
“贫道修行小有所成,惊动圣听,薛凉身在官场,又时刻巴望升官,早在探听京城动静,对此岂能一无所知?他知道贫道有机会面见天子,担心贫道在天子面前说出真相,是以铤而走险,欲陷贫道于不义!”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太岁又惊又怒:“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薛凉!薛凉?”
太岁呼喊薛凉,薛凉依旧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对他的呼喊充耳不闻。
这时丁谓终于睁开眼睛,清咳一声道:“既然德妙仙师指认薛凉,大理寺是否该问一问薛凉本人呢?”
大理寺卿忙陪笑向他拱手:“丁相公说的是,下官这就问问薛凉。”
说罢,大理寺卿扭正身子,一拍惊堂木,喝道:“薛凉,郑御史被杀一案,与你有何关系,还不从实招来?”
薛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神游物外。
大理寺卿眉头一皱,一摆手,两个衙役冲上去,将薛凉膝弯一压,摁跪在地。
“砰!”膝盖跪地,薛凉一疼,转而惊醒,茫然看向上面。
见他如此不堪,大理寺卿不由皱眉,喝道:“薛凉,本官问你,郑御史被杀一案,与你究竟有何关系。”
薛凉呆怔片刻,忽然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郑御史?是我杀的!”
满堂大惊,太岁不敢置信地道:“薛凉,你说什么?你要替德妙背罪?她许了你什么好处?你可知这罪名足以杀你的头?薛凉,你想想清楚”
大理寺卿一拍惊堂木,沉着脸看了太岁两眼,沉声斥道:“太岁,你身为人证,只能在本官问你话时才能发言,其他时候若再敢插嘴,休怪本官大刑伺候!”
太岁一怒,就要说话,柳随风连忙伸手按住太岁肩头,锐利的目光看向薛凉:“太岁,听他说!”
太岁咬了咬牙,强忍住怒火闭上了嘴,扭头狠狠的看向薛凉。
大理寺卿轻哼了一声,目光转向薛凉:“薛凉,郑御史是你杀的?”
薛凉点头,脸色也变得平静许多:“是,郑御史巡察至泰安,发现了薛某贪污受贿之罪状,还查清了下官派人假冒德妙仙师名义,勒索诈骗民财的真相,薛某为了保住自家前程,迫不得已,只好绑了郑子文,想逼他低头。谁料”
说到这里,他长长地吸了口气:“谁料,郑子文竟从我关押他的地方逃了出去,薛某情急之下,只好追上长街,将他杀死。”
大理寺卿:“那么,刺客爬上绳索,消失于空中的事情呢?”
薛凉冷笑一声:“郑子文当街遇刺,百姓慌张逃窜,谁还看得清楚?薛某诳称刺客消失于空中,是想来个无从查起,以掩饰薛某罪状。”
大理寺卿拿起郑御史遗书,举起晃了晃:“那么郑御史这遗书?”
薛凉眼中闪过愤恨之色,似想到了什么,沉默一会儿,目光透出无奈,点头道:“那是薛某亲笔伪造,准备万一被人识破马脚时,用以嫁祸求安的一计!”
“来啊!取纸笔来!”大理寺卿道。
包拯备好笔墨纸砚,薛凉走过去,颤巍巍的拿起笔,叹息一声,提笔写字。
很快,薛凉写罢,将笔一丢,包拯上前看了一眼,将他写好的字呈给大理寺卿。
刑部尚书和御史大夫都凑过来和大理寺卿一起看,三人齐齐露出惊讶的表情。
刑部尚书点了点书案,抬头看看众人,沉声问道:“柳大人,郑御书这份遗书,薛凉可曾看过?”
柳随风摇头:“他不曾看过!”
御史大夫道:“这么说,郑御史遗书上写了什么,薛凉并不知情?”
柳随风和瑶光互相看看,柳随风点头:“是!”
大理寺卿呵呵一笑,提起两份纸张,提着给众人看。
两份纸张,字迹一模一样,内容一字不差!
柳随风和瑶光大吃一惊。
柳随风目光茫然,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