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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动起来的各区代表再度来到议会大厅请…愿,他们要求驱逐吉伦特派的代表。与前几次请…愿活动一样,巴黎代表团的无礼要求被议员们否决了。
事情如果到此为止,倒也罢了。轮值议长伊斯纳尔却言辞激烈,态度强硬的发表了一篇很不理智的讲话,将吉伦特派与雅各宾派的矛盾战争化。
性格冲动的伊斯纳尔毫不客气的发出了战争宣言:“如果有人想要侮辱国民公会,不管他,或是他们来自何方,属于共和国的什么人物,这些不间断的暴…乱和暴…民,只要他们将攻击的矛头对准法兰西的合法代表。那么我将以全法国的名义宣布,这个被人诅咒的城市将会毁灭掉!”
听到这里,丹东随即起身出面了。他尽力消除会场的紧张气氛,并请求双方“保持克制”的同时,也希望轮值议长留意自己不合时宜的发言,因为革…命者“除了固有的革…命热忱之外,还应该添加一点点谨慎。”
不过,伊斯纳尔却不加理会丹东的良苦用心,他继续说道:“或许今后,欧洲的游客们只能在塞纳河的河滩附近追寻巴黎存在的遗迹。”
丹东被伊斯纳尔的这番发言气的吐血,因为上一个想要摧毁巴黎的家伙,就是奥普联军的总司令布伦瑞克公爵,已被安德鲁打得落花流水。习惯于和和气气的丹东试图想要挽回什么,但他的所作所为都无济于事。
由于轮值议长的胡乱发言使得整个议会大厅乱成一锅粥,旁听席上的长裤汉们都在高声抗议吉伦特派的反动言论,但被伊斯纳尔下令维持议会秩序的军警,将所有捣乱分子驱除出国民公会的会场。
两个小时前,伊斯纳尔还以轮值议长身份,强令国民公会出台了一项法令,逮捕巴黎公社的代理检察长埃贝尔,以及新上台的巴黎市长帕什。他们的罪名是煽动巴黎民众反对国民公会,妄图以巴黎市政厅来对抗唯一的中央政…府。
对此,巴黎四面八方的爱国者也沸腾起来了。通向国民公会辩论大厅的通道两侧,挤满了狂热的巴黎妇女,她们挥舞着各种旗帜,很是悲壮的喊着“哈比路亚!”每当看到支持吉伦特派的议员经过时,妇女们便对其高声谩骂,布里索、维尼奥与伊斯纳尔等人还受到群众推攘的粗暴待遇。
作为对吉伦特派控制国民公会的一种报复,巴黎公社在当天中午逮捕了吉伦特省结盟军的指挥官,并将上述部队强行解散,还命令士兵们即刻返回波尔多。此外,马拉与肖梅特等人正频繁联络巴黎48个选区的代表,组织新一届的起义委员会,并希望得到全巴黎长裤汉(民兵)的武力支持。
吉伦特派也密切注视着马拉等人的动静,他们同样在巴黎市民中宣传反山岳派演说,煽动首都的大有产者和布尔乔亚们反击长裤汉的政治挑衅。此外,他们还游说巴黎国民自卫军的指挥官,希望能得到巴黎武装力量的支持。
巴巴鲁在其《致巴黎人的一封信》中文章中做了如下表述:“你们的财产正在受到威胁,但你们却视而不见。卑劣者正在酝酿一场战争,一场屠杀,可你们却没有勇气抗拒他们……巴黎人,快快从昏睡中警觉起来,将那些害虫赶走!”
……
从杜伊勒里大街转入圣奥诺雷街,那位木匠师傅的出租屋,仅仅相隔两个街区,十来分钟的路程。看到天黑尚早,丹东决定步行过去,1名持枪卫兵跟在身后不远处。在路易十六被处死后,国民公会代表都可享受到这样的安全待遇。
路途之上,丹东看到了沿街叫卖的女商贩,在她们篮子里的麻布下掩盖着巴黎市场紧缺的鸡蛋、黄油、奶酪、咖啡或是蔗糖。毫无疑问,这些都是非法的“走私品”。至于渠道来源,主要来自北方法国的索姆省、埃纳省与马恩省。
如今的巴黎,显然变得长裤汉化了。为了自保或是其他缘由,男人们丢掉了上流社会的标志,他们穿着深色长裤而非白色长袜;举止粗俗的胡乱嚷嚷而不是斯条慢理的说话;要大口的酗酒,只有喝得醉醺醺去干活,才最具长裤汉精神。码头工人为了提升工资,决定每隔一天罢…工一次。于是装载着大量粮食与煤炭的内河商船就阻塞了塞纳河港口,但就是运不进市区,因为无人装卸。
在经过一家面包铺时,丹东看到令人吃惊的一幕。一个佩戴三色帽徽的妇女因为没能买到廉价面包,居然怒气冲冲的将一个正吃着小半磅面包的孩子摔倒在地。这位妇女一把夺过孩子的面包,将它撕成了碎片,扔到不远处的臭水沟里。
“我得不到的,所有人都别想要!”革…命帽徽女得意洋洋的说道。
等到目睹这一幕的路人纷纷指责她的愚蠢行径时,帽徽女冲着路人大声叫骂,并宣称反对她的人都是反革…命的贵族,是“统统都要上断头台的!”
一旁的丹东看得目瞪口呆,他原本想要上前教训那个疯婆子,但脚步还没迈出,就听到知情者在纷纷议论,说那个帽徽女是一个可怜人,她的丈夫死于去年进攻杜伊勒里宫的战斗中;她家的3个孩子在今年年初不幸夭折了两个;剩下的老大,一周前也阵亡于平叛旺代的战场上。如今整个人变得疯疯癫癫。
丹东叹了口气,他丢给失去面包而闷闷不乐的小男孩10个苏铜板,足够他在黑市上买上2法磅的面包。当经过疯婆子身边时,丹东指示卫兵将随身携带的两听猪肉罐头偷偷塞进可怜女人的篮子里。
……
第361章 吉伦特派在巴黎的失败(中)
当丹东从院落上到杜普莱公民出租屋的二楼时,便一眼看到木匠师傅的大女儿,个头很高、相貌严肃的埃莱奥诺尔小姐正端着一叠空碟子和刀叉的托盘,从罗伯斯庇尔的房间里走出来。
“他很虚弱,需要安静的休息,所以你只有20分钟的时间!”说完,埃莱奥诺尔小姐还恶狠狠的瞪了丹东一眼。数周前,这个相貌丑陋的家伙曾在上下楼梯时,摸过杜普莱家中女仆的翘屁股,甚至还想约对方到罗亚尔宫的树丛里“来一发”,吓得17岁的小姑娘哭了好些天。
房间里,提前吃过晚餐的罗伯斯庇尔离开了床头,他很是吃力的坐到一个由软垫铺着四方椅上。由于现在还是疗养期间,木匠师傅的家庭医生反复嘱咐罗伯斯庇尔的头发暂时不要扑粉,且记得喝温开水,尤其不要再吃一些冰冷的水果。
当丹东推开房门时,主人正拿了一份报纸在看,那是昨天出版的《费加罗报》。尽管长裤汉支持的巴黎市政厅不再允许该报在巴黎公开(零售)发行,但并不妨碍订阅户的订阅。只是从兰斯到巴黎,《费加罗报》的时效性就晚了24小时。
“安德鲁那边有什么重大新闻吗?”丹东大大咧咧的问道。
现如今,想要从宪兵队、警务部和军情局严格管控下的安德鲁法国,打听来自兰斯方面的政治新闻,还不如借助《费加罗报》,这种最便捷、最经济的情报方式。至于消息的真伪,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罗伯斯庇尔放下手中报纸,说:“他的军队不仅灭亡了布伦瑞克公国,还把自己的私生女扶上女大公的位置,并宣布将继续进攻普鲁士!”
丹东简单的“哦”了一声,不再延续有关安德鲁与兰斯的话题。年初,当巴黎的反安德鲁势力一个个都在心灾乐祸看着北方独…裁者倒霉,却不想那个兰斯法国已经居然具备了灭亡普鲁士的强悍势力。那些曾经鼓吹收复北方15省的“民间军事家”纷纷收声,害怕睚眦必报的安德鲁事后来找他们的麻烦。
“在巴黎的外交官传闻说,安德鲁是瑞典摄政王的私生子?”罗伯斯庇尔想到了一个小道消息,这是圣鞠斯特今早跑来告诉自己的。
丹东哈哈一笑,“这无足轻重,他的能力有目共睹。事实上,我们都是看着他从一个不知名的小律师,由所谓的神眷者,一步步成长为一个……独…裁者。”丹东本想说君主或是国王一词,但话说出口时就变成了独…裁者。所谓独…裁者,这是巴黎的政治势力对安德鲁的公开蔑称。
罗伯斯庇尔点点头,脑海里不断回想着他、丹东与安德鲁在巴黎的点点滴滴。在立法议会之前,他与“兰斯孤儿”的关系和睦。当罗伯斯庇尔想要将安德鲁视为自己的门徒时,却发现不起眼的司法宫律师已攀登到自己需要仰视的高度。至于两人决裂的缘由,这位雅各宾派领袖绝不会拿出来与他人讨论。
忽然,整个房间里散发出淡淡橙子皮的芳香味道。罗伯斯庇尔立刻眉开眼笑,那是丹东从怀中变出了四个新鲜的地中海甜橙,逐个放在自己的书桌上。
“不、不、不,马克西姆!医生说过了,一周之内你还不能吃水果,尤其是橙子。”从外面进来的房东大女儿立马出言制止,她的手上正端着装有咖啡壶与茶点的托盘。
“可是埃莱奥诺尔公民,我就喜欢吃橙子。”罗伯斯庇尔小声的辩解说。
“但你一吃橙子就会上瘾,我不想看到你7天之后依然待在病床上。”说着,埃莱奥诺尔小姐毫不客气的没收了桌面上的那4个橙子。
“好吧,好吧,你们都是对的!”罗伯斯庇尔无可奈何摇摇头,忽然他记得一件事情,对着忙活的埃莱奥诺尔小姐说道:“亲爱的女公民,我刚刚想起来还有一封巴黎公社送来的信函存放在一楼客厅里,麻烦你帮我去找一找。”
“一楼客厅?”埃莱奥诺尔小姐倒完两杯咖啡,便转身出门。在掩上房门的那一刻,她顺手将一个甜橙摆放在靠着墙壁的茶几上。
自始至终,丹东都是坐在角落里充当哑巴,那位埃莱奥诺尔小姐的泼辣做派,他已经领教过好几次,丝毫不敢得罪。更何况有传闻,雅各宾派的伟大领袖罗伯斯庇尔希望在明年这个时候,正式迎娶埃莱奥诺尔小姐。
“做得好!马克西姆。”等到楼梯那边传来下楼的脚步声,丹东这才发话。
罗伯斯庇尔表情无奈的说:“是啊,是啊,我一直反反复复的告诫自己,女人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她们总想管着我们,让男人依照她们的要求行事。”
不过,作为过来人的丹东已经体会到对方那言不由衷的词句之下,隐藏着的一种满满的幸福感。客人估计他与那位木匠师傅大女儿的婚事并非虚言。
事实上,丹东自己也在不久之前收获了一份新的爱情,就是担当孩子保姆邻居家的露易丝小姐。尽管对方只有15岁,但清纯可人,尤其是对丹东的孩子非常友善。唯一的麻烦事,露易丝的父母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女儿和丹东的婚事必须由一位未宣誓的天主教神父来主持。
丹东将埃莱奥诺尔小姐留下的橙子托在掌心,笑着问:“现在要吃吗?”
罗伯斯庇尔表情坚定的摇摇头,他手指两个咖啡杯与点心盘,说道:“我们还是先喝咖啡吧。不过,先请你把椅子搬到我身边一点。医生给我开的药水,给耳朵听力制造了一点点小麻烦。当然还有我的嗓子,今年以来,嗓子眼里一直隐隐作痛,有时候吃面包时吞咽也相当费劲,必须把面包泡在菜汤里。”
丹东劝告说:“你应该去郊区疗养,而不是待在巴黎。马克西姆!你知道我在阿尔西镇有一栋庄园,空气很好,风景也美。你可以和埃莱奥诺尔小姐去那里静修一段时间,再回巴黎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