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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勒比海的秋天,从法兰西角的天窗向城外望去,浓厚的烟云笼罩着地平线,白天属于烟雾,夜晚看是火焰,里面夹杂着逃出来的妇孺们的恐怖尖叫声……魔鬼般的黑人骑兵队,穷凶极恶的大肆屠杀和掠夺,他们在丛林的掩护下,到处强…奸、杀人、虐尸和放火。因为黑人喜欢丛林,暴民们会自发的组成起几千人的队伍,他们挥舞短刀和火枪,张牙舞爪,杀声震天的对着毫无防备的种植园发动攻击,以各种血腥暴力去摧毁他们看到的一切,包括文明……即便捉襟见肘的军队姗姗来到,暴民们大多也会潜入丛林里,等待对下一个目标的无情屠戮……”
这篇纪实报道,加之安德鲁派人暗地里鼓动的几名从圣多明各殖民地逃难回到本土的白人和混血儿,让他们在议会大厅里亲身作证,导致巴黎舆论一片哗然,纷纷谴责发生在圣多明各的暴乱,要求国家立刻恢复该地区的法律和秩序。
与此同时,布里索和他黑人之友社在一天夜里,遭遇到大批不明身份人士的袭击,幸好没有人员伤亡,但财产损失就非常严重了,一片狼藉。整个打砸过程中,立宪派控制下的巴黎警方和城市自卫军在全程中选择了袖手旁观。
鉴于这种情况,布里索自然不得不与强势的安德鲁进行政治交易。因为布里索的弟子们,那些出自吉伦特省的议员处于自身或家族经济利益上的考虑,极有可能选择站在安德鲁这一边,要求对殖民地的反叛分子予以镇压;就连老朋友孔多塞也在波尔多籍妻子的影响下,对布里索的不当言辞表达了某种不满。所以布里索思来想去,唯有罗兰夫人才适合出面。尽管罗兰先生对此并不高兴。
很快,目标明确的罗兰夫人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出了价码。她说:“在明天召开的立法议会中,布里索会推荐你作为外交工作委员会的执行秘书。”
安德鲁笑而不语,自己在立法议会的职务早已同立宪派的两大山头达成妥协,加之部分雅各宾派议员的支持,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布里索拿这个当落入自己囊中的筹码做交易,显然是不够诚意。
作为议会下属的五个最重要的工作委员会,包括:
司法委员会,通常与司法宫和内阁司法部进行工作链接,进行抢班夺权;
财税委员会,对接的是同内阁财政部的相互竞争;
行政委员会,需要督查内阁内政部、巴黎警察局以及巴黎市政厅;
军事委员会,对应要监管内阁陆军部和海军部,以及巴黎自卫军;
外交政策咨询委员会,自然对应要与内阁外交部分庭抗争。
其间,外交委员会排名最后。事实上,以安德鲁的广泛人脉和个人实力而言,足以在司法委员会,财税委员会,或是军事委员会中谋去更好的职务和更大的权利,但最终他选择不太起眼的最后一项。
对于安德鲁的不屑眼神,罗兰夫人也不气馁,她继续说道:“第二,我们知道你在圣多明各有着特殊的经济与政治利益,但布里索的政治理念中包括解放一切黑奴,实现人类平等。这些不可能被否决,至少是现在。不过,布里索和我们将对内阁政…府下一次给予殖民地军事援助的行为保持缄默;
第三,一旦战争爆发,将提议立法议会授予你少将军衔,并以军事委员会执行秘书的身份督战布拉班特、烈日与卢森堡战区(今比利时与卢森堡),总览该地区的一切军事与行政权力。”
尽管安德鲁对于布里索等人的第二项条件依然表现的不以为然,但在第三项,却是他无法抗拒的。显然,罗兰夫人似乎看穿了安德鲁对军权的渴望。好在布里索等人并不在在乎对巴黎省之外权柄的争夺,哪怕是一个香槟大区,外加一个方面军的最高指挥权,前提是不危及布里索派的核心利益…巴黎。
和这一时代所有品德高尚,内心纯洁的政治家一样,布里索和罗兰夫妇都信奉中央集…权的力量,相信只要掌握了首都巴黎,就能控制法国各省,即便有安德鲁这边地方巨头,也不过是洛林王国的一个翻版,最终是要主动向巴黎投降的。正是基于这种想法,布里索才敢于做出上述承诺,并得到盟友们一致认可。在1794年之前,巴黎的政治家绝少食言。
如果安德鲁并非穿越者,他的想法与布里索他们别无二致。但历史的真是情况却并非如此。自从启蒙思想后,加之民众两次挑战王室权威的空前胜利,使得60万巴黎市民压根就不接受任何思想桎梏,以及任何党派的约束。谁不满足自己的要求,就发动起义打到他们,再由爱国者们组建一个新政权;然而再打到,再组建;直到所有人都厌倦了这类死人太多的政治游戏,这才被一个军事专…制的拿破仑皇帝所征服。
而现在,安德鲁所走的道路,就改良过的拿破仑军事独…裁路线。毕竟,他比起数年之后崛起于巴黎的波拿巴将军,要具备更多的资源和人脉。而且一开始,安德鲁就始终坚持认为,自己在巴黎的所谓威望根本就是一片浮萍,很容易遭遇风吹浪打,必须建立在一个坚硬基石之上。那就是军队,一个效忠自己,能征善战,凭借铁和血去赢得一个又一个胜利的无敌雄狮。
……
第163章 从制宪议会到立法议会的转变(续)
既然布里索他们抛出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安德鲁自然同意与罗兰夫人达成一揽子的政治妥协,其中就包括支持布里索掌管立法议会的行政工作委员会;支持布里索提出的5大工作委员会执行秘书之间每60天的轮换制;此外,安德鲁答应会出席罗兰夫人举办的沙龙宴会,弥补裂缝,增进双方的政治盟友关系。
“听说罗兰先生去里昂了,你可以今晚可以不回家!”在送罗兰夫人上马车时,安德鲁突然拉住漂亮女士的细手,嘴唇轻轻触到对方耳垂边,悄悄说了一句。
很不幸,不怀好意的浪荡者立刻遭遇到贞洁女士的刻意报复。安德鲁的胸前肋骨被某种金属钝器猛击一下,痛得他几乎要弯腰蹲下。
“不要太想我!”直到马车走远,安德鲁还站在原地远远的挥手。但无论是罗兰夫人,还是安德鲁自己,都清楚双方只存在政治关联,而非男女情…欲。
就在安德鲁等人在咖啡馆里密谋巴黎市政厅的位置时,在靠近路易十五广场的杜伊勒里大街,一栋三层楼拥有私家花园的富人公寓里,布里索和来自吉伦特省和南方各地的追随者们在提前讨论立法议会的工作安排。
需要说明的是,这座豪华公寓是瑞士银行家克拉维埃尔借给好友布里索使用的。平日里,除了房东克拉维埃尔,孔多塞和罗兰夫妇出入外,客人中还有塞尔旺将军与迪穆里埃将军。
与佩蒂翁一样,布里索也来自沙特尔。但与英俊帅气,出身富贵之家的佩蒂翁不同,布里索身材矮小、貌不惊人,不过头发倒是梳的油光滑腻,衣服简朴且口袋里没有几个里弗尔。
十多年前,初到巴黎的布里索将自己名字加了个“德”,暗示自己来自门第贵族。当事实上,布里索不过是沙特尔市一个小饭店老板的第十一个孩子。尽管没有读完中学,上过正规的大学,但布里索自幼聪慧,颇为能力,文笔好。年轻时,他四处游学,去过美国、英国与荷兰,还拜会过伏尔泰和卢梭等启蒙思想家,并与大学者孔多塞结为知己。在1791年8月之前,布里索还是奥尔良公爵的座上宾,经常出入罗尼亚宫。
布里索的南方追随者都是一些律师和前市政官员,他们同样具备才华,也不乏野心。出年迈的罗兰先生外,大部分都是出色的年轻演说家。但从外表上看,维尼奥显得腼腆而笨拙,可一旦站在讲坛上,就变成滔滔不绝的古罗马雄辩家。他言语与肢体的感召力并不逊安德鲁和丹东多少;加代也是能言善辩,只是稍加尖酸刻薄了一点;让索内做事说话总是小心谨慎,不留痕迹;格朗日纳夫习惯于随机应变,还有性格粗鲁但内心善良的葛瓦代,才华横溢的乐天派杜科、以及来自马赛的花花公子巴巴鲁,他们有能把黑说成白,把白说成黑的好本事。
深夜时分,当罗兰夫人的轻便马车停稳在这座公寓的院落之后,女客从漆黑的车窗里将一封信函递给已久候多时的管家,随后客人就要求马车夫改道回罗兰官邸。管家也行色匆忙的飞奔上到二楼,将罗兰夫人的亲笔信交给布里索议员。
此时,大房间里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工作,十多个年轻人的急切目光都集中在布里索一人的身上。因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那封信就是安德鲁对布里索的政治答复。
那些来自波尔多的议员们都清楚安德鲁蕴藏的巨大能量,一旦布里索导师与之决裂,就意味着维尼奥等人不得不做出一个痛苦的抉择,要么从现在开始疏远布里索和他的朋友们;要么让家族生意蒙受不可挽回的巨大损失。
在吉伦特省,安德鲁间接控制下的波尔多酒业联合会,以及投靠安德鲁的波多尔海关,会让反对者的葡萄酒多承担200%的赋税;而受安德鲁暗中指挥的法国私掠舰队也会令竭力绞杀反对派在大西洋和地中海上的远洋贸易;
好在,布里索在读完那封信之后,眼睛里原本流露出不安情绪的他立刻变得开心起来,他用力摆动着胳膊,挥舞着手中的书信,继而高声说道:“朋友们,安德鲁同意了与我们再度结盟。那么,立法议会将属于我们共同的舞台了!”
于是,幸福的欢笑声在二楼大厅里立刻响起,大家相互拥抱着,感觉像是赢得了一场伟大的胜利。布里索的内心却是一片苦涩,他知道自己的实力与安德鲁相差太多。单单波尔多酒业联合会,庞大的联合产业公司的存在,就能将威慑一切国内的商业贸易者必须遵守安德鲁的规则;此外,安德鲁还拥有一支装备完整的香槟混成旅,纵横大洋的掠视舰队,以及隐藏于巴黎警察局近半数警力,以强大的武器力量做为后盾,使得安德鲁有能力打击报复想要任何的人或组织。
唯一庆幸的是,安德鲁对巴黎的控制权似乎不怎么关心,宁可退避三舍在地方上称王称霸。甚至在立宪派警察总局长的请求下,安德鲁主动减弱了对巴黎警察局的影响力,并让功勋卓著的沙威警长退居二线,去负责一个不起眼的国家警察学校。
此外,安德鲁对富饶的卢森堡与尼德兰地区,那种不加掩饰的勃勃野心,也非常符合布里索倍加推崇的革…命输出的外交政治,从这个意义上说,大家依然有着互为同盟的基础。至于今后,布里索反复告诫自己,必须将朋友们的力量紧密团结起来,力争控制巴黎与内阁政…府,才能全方位压制安德鲁的庞大势力。
……
1791年10月1日,来自法国83个省份的745名人民代表,齐聚马术学校的议会大厅,国民立法议会正式拉开帷幕。
和制宪议会的一样,左中右派的座位与选择泾渭分明,安德鲁先是朝右边看了看,与拉梅特兄弟的一位堂兄打了个声招呼;接着同坐在中间席位上的里昂新主教拉姆莱特等人闲聊几句之后,安德鲁这才转身回归左派。他一路过来时,与熟识朋友们热情交谈,等到10多分钟后才坐定位于议会左侧的山岳之上,俯视全局。
“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国王!”卡尔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