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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哪来那么多莫非!”
芈太后登时喝断了魏冉的争辩,失望的瞪了他一眼之后便再也不理他了,转头决然的对群臣说道:
“退河东之事绝不可行。芈戎、白起,你们都议一议破纵之法。”
“太后,以臣之见,魏相邦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赵韩魏楚绝非一心,小合纵也罢、大合纵也罢,不过都是赵国在挑头罢了,韩魏楚齐都是伺机而动,只要一举击败赵国,韩魏楚齐不击既散。”
“若是赵国没有那么容易被一击而败呢?太后,以微臣愚见,赵国绝非一鼓可破之国,还需先剪其羽翼,令韩魏楚齐不敢妄动,大秦才有与赵国决战已定天下之雄的可能。”
“稳妥之法当是先剪其羽翼。”
“行兵之道还是以速为好啊,臣看不妨以白将军率大军直接攻伐赵国,要打就打大的。”
“不可,不可,赵国不易动。”
……
望着面前争论不休的群僚,魏冉忽然感觉自己很孤单,他知道自己已经在芈太后甚至秦王心里失去相邦之位了。可是他却没有力量反抗,他确实捉摸了很长时间,然而琢磨来琢磨去却并没有十全的主意。他认为自己的想法是最稳妥的,但这只是相对于别人的想法而言。公正的说他自己都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完美无缺,而且他也不敢说别人的想法就是错的。所谓对错本来也没有绝对的判定标准,不过是个人的想法不同罢了。
这个世界实在是让人难以把握的,魏冉真真正正地感觉到了力不从心,他……真的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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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秦国的朝堂上最后议出了什么结果,这些都是绝密,即便是当事人也不敢随意说出来。反正从这一天开始,秦国的动作多了起来,各处的军队迅速征召,频繁调动,很多时候都是一天之内就能得到两三个不同的命令,即便是高级将领都有些闹不清楚朝廷要让自己这些丘八爷去什么地方了。
去什么地方无法预料,毕竟这也是军事机密之一,但是有一点确实得到了共识的,那就是战争就要来了,而且将是一场倾国之战。校尉兵卒们,甚至是底层的将领都不可能了解太多的上层动向,但只要知道要打仗就住够了,如何打自有上头决定,兄弟们到时候依命冲锋就是。
这些事对于秦国人来说简直是太简单不过了,大家都有一个共识,杀敌立功、进爵封官、得赏获地的机会终于又来了。
对了,我好像是公士爵,只要能杀两个他国甲士就可以升为上造了,到时候获不获田倒不重要,以爵位相换,为被罚为役奴的父亲赎回自由身才是正事……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无法之法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这一首诗来自于《诗经秦风》,据传当介西戎入寇,周平王东迁洛邑时所作。是时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被犬戎所杀,周室危倾。秦人作为天子近畿之民,在秦襄公始封诸侯以后出兵伐戎,开地千里。
当时周王室威权尚重,诸侯莫不以周民自称,所以这里的王并非秦国君主,而是指周天子,意即以天子之仇为仇,以天子之敌为敌,周民众志成城修整甲戈,同仇敌忾攻伐冒犯天子的戎狄,可称华夏最早的爱国诗篇。
时光悠悠,数百年倏然而过,当诸侯纷争、各国倾轧之时,还有谁记得大家曾经共同捍卫的天子;当部族共同体土崩瓦解、私欲大行其道之时,又有谁还记得当年与子同仇、与子偕行所为的是什么。然而传统终究是传统,即便已失其意,如今这一首《无衣》却已几近秦军军歌,实在不知这算是讽刺还是算什么。
天气渐热,田里春忙已毕的时候。秦国绝大多数六十岁以下、十五岁以上男丁均被召集,将家里的农事交给老幼妇孺,带上自备的戈矛弓戟,在不同带队将官的率领之下奔赴不同的方向。
此时秦国兵农合一的优势彻底体现了出来。在严刑重赏的约束和激励之下。训练有素的秦人迅速集结迅速开拔,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仅仅半个月工夫,除了留守关内北至上郡、南至汉中、黔中以及西线防义渠的必要力量以外,五十余万主力大军在白起、蒙骜、王陵、王龁、司马错诸将率领之下东出函谷、武关,迅速进据河东、上庸地。与此同时,河东、上庸之民被大批驱赶入关,秦国已经做好了胜与败的两手准备。
主将皆正值壮年,唯有司马错不同,司马错如今已经七十多岁了。早已不是三十多年前一举攻灭巴蜀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壮年人,自从白起挑起秦军大梁以后便自觉地渐渐淡出了军界和政界。这样一个上阵立大功、回朝不倨傲,明事理、知进退的中流砥柱自然大得秦王和芈太后的信任和喜爱,虽然已经准他颐养天年。但遭逢如今的倾国之战,要以一战赌回大秦国运的关键时刻,却依然需要他亲自出面以安军心。
司马错这些年是在真正的颐养,除非君王下问,绝不会主动掺和军政,所以当得知秦王和芈太后将要大兴军兵之时,他最初的反应是颇为惊愕,但紧接着就爽爽快快的接下了军令。
战之胜在乎众志成城,在乎运筹,在乎睿智。但更重要的却是赵奢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勇者胜”,这句话虽然出自赵奢之口,但凡名将却都明白这个道理。司马错虽然在家颐养天年,却并非丝毫不知道朝堂与天下的大事。
不需过多的分析,单凭多年的军政经验,司马错也明白秦王和太后如今已经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作为久蒙君恩的大秦男儿,只要尚未入土而葬,那么就得担负起家国的责任,所以司马错知道自己绝不能表现出丝毫的犹豫,如果自己这个中流砥柱表现出犹豫的话。将在军中引起的影响将是不可估量的。
然而决然赴命是一回事,心中真实的想法却又是另一回事,就算披甲而行之时,司马错依然在考虑着是否还有比针锋相对更加稳妥的办法。他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然而到最后他几乎将所有可能性都想了一遍,却发现面对小合纵实在没有什么万全对策。这倒不是说小合纵一定能让大秦的敌人们真正拧成一股绳。以至于无往不利,但单单一个赵国倾力而为,只要拖住秦国主要力量,韩魏楚都会趁机而动,最终的结果依然还是秦国无法可想。让人无计可施。
或许针锋相对才是唯一的办法吧,可是在最后的关头来临之前是否还能有所转庾呢,大秦若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实在不值得去用国运去赌……
出函谷关继而北行,由陕邑北跨大河,避过魏国在河东地唯一据点安邑的监视东进武遂、曲阳是秦军主要的进军方向,司马错将要指挥的正是这支军队,而与他搭档的乃是他的徒弟外加继任者白起。司马错得令较晚,披甲之时主力大军早已出发,所以待他一路疾赶追上大军的时候,白起和司马靳已经在陕邑之北的大河边上组织起了过河。
大河汤汤,至西向东蜿蜒而行,自现代的内蒙古草原南折行于陕晋之间以后,直到洛阳盟津(后世讹为孟津)以东才渐趋平缓,在盟津以西则多为险山急流,少有优良的渡口,而陕邑恰是其中一处。
陕邑这里说起来也算不上最佳的大军渡河之处,但要是为求稳妥,再往东就得经过周天子的洛邑了,要是那样的话还不如直接攻打两周,可是那样就是真正的冒天下之大不韪了,秦国要的是胜,而不是完全的赌徒心理想将自己搭进去,所以也只得于陕地迅速渡河,以求速雷无可相避之势。
艳阳之下,一望无际的黄河两岸以及河心数不清的渡船上全部是黑甲黑衫的秦国将士以及他们随行的巨大攻城器械。嚯嚯的军靴、将士们的吆喝号令、大河之水的澎湃之声交织在一起,更添无限声势。
这样的景象是军中常见,然而七年了,白起却仿如隔世一般的方才重又得见,所以当立于高坡叉着腰远远注视着河边的忙碌景象时。他长长的舒了口气。终于觉着心中的郁结化解了许多。
“七年了,整整七年了,人一辈子能有几个七年?乐毅,我们重新来,让本将好好看看你除了守城之外还有何能……”
白起紧紧的抿着嘴唇,喉结重重的动了一下,正要走下高坡的时候,不远处司马靳却兴冲冲的跑了过来,远远地高声喊道:
“大良造,大良造。你看看谁到了!”
“老将军!”
白起停住脚步循声望了过去,除了看见匆匆忙忙向自己跑来的司马靳,更看到了在他身后刚刚下了马车,在数名护从拱卫之下远远向自己走来的司马错。
老人家总算到了。此进更添几分胜算!白起浓浓的卧蚕眉猛地向上一挑,连忙转身快步迎了过去,拱手一躬到底的急忙招呼道:
“白起拜见老将军。”
“大良造不必多礼,来来来,快快请起。”
疾风之中,司马错从军盔之中散下来的几缕白发迎风飘扬,更添几分老成持重,他快步迎向白起,笑呵呵的将他搀起来笑道,
“大良造进军急速。让老夫这一通好赶,呵呵呵呵,若是再晚几步,只怕只能过了大河再与大良造会面了。”
“祖父得了军令,收拾了收拾就上路了。”
司马靳满脸都是兴奋,不由分说便插进了话去。白起诧异的瞥了瞥他,下意识的说道:
“是么?老将军未曾去拜过大王和太后?”
司马错紫堂堂的脸上全是随和的笑容,捋了捋被风吹乱的白须,没有回答白起的话却先转头看了看司马靳:“呵呵呵呵,司马靳。你自去忙你的,老夫与大良造说几句话。”
“诺。祖父,大良造,末将告退。”
司马靳对自家爷爷的脾气实在太熟悉不过了,别看老爷子越老越随和。但在军中绝对不会对自己的儿孙特别关照,什么小名、昵称的一律都扔在了家里。他虎虎生威的拱了拱手。紧接着便步冲下高坡向河边跑去。
白起撇着头将司马靳目送了老远,这才转回脸来谦恭地向司马错笑问道:
“老将军当真未曾去拜见大王和太后么?”
“急军而进的打法老夫一猜就是白将军的主意。老夫相信白将军,况且又是紧急命令,也没必要再去拜见大王了。呵呵,咱们四处走走看看,边走边说。”
“诺,老将军请。”
虽然当年是白起“篡”了司马错的位,但司马错却对白起有着极度的信任,见他有些纠结于此,心里不免有些感同身受的感觉,宽厚的笑了两声,接着与白起并肩向高坡下走去。一边缓缓向前走一边笑道:
“老夫这次奉命前来是为白将军做副贰的,诸计自当听白将军吩咐。不过老夫心中颇有些疑惑,深知从大王和太后那里也请教不出什么来,所以才没有面辞便急着赶过来了。白将军,以你之见,此次大秦除了搏一场,难道当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么?”
白起一直抿着嘴唇微低头跟在司马错的侧后方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