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什么不能算?这旧账不但要翻,而且还要细细的翻!”
赵胜咬牙怒视着赵造,丝毫不让的喝道,
“你宜安君不是要替大赵社稷虑,为大赵宗室虑吗。今天我便跟你好好的捋一捋!当年先王胡服骑射,兴军强国之前。大赵是什么情形?肃侯宾天,五国提兵来吊,那是要灭我大赵!他们为何如此?不就是因为大赵国疲力弱,人皆可欺吗……”
赵造跟赵肃侯兄弟感情至深,当年赵武灵王叔伯兄弟一起排序也不是赵肃侯一个人的原因。当听到赵胜这样评论赵肃侯的政绩,赵造顿时恼透了,喝断赵胜的话怒道:“混账!你敢这样说你祖父,你个大逆不道的东西!你给老夫闭嘴!”
赵胜登时厉喝道:“该闭嘴的是你!你们既然敢以‘灵’字恶谥污我先王。我为何不可以诚直之言论说自己祖父!当时情形凡年长者皆为亲见,就凭你一句话便不算了么?我先王励精图治。你们明知是为兴国之道,却为一己私权私利明暗相抗。先王可曾强压你们?先是安平君。接着是各位长辈,诸位尊长那里先王哪一家不是诚心相拜,晓之以理,明之以义?你们若是心怀坦荡,觉着先王所行不对,为何当初辩不出什么道理,等先王当真胡服骑射了,却又冒出一句‘君侯平素就看着我们不顺眼,这是故意羞辱我们’的话来?宜安君,你当众说,这话是安平君说的还是你说的?”
“我,你……”
赵造登时语塞,这些话当时传的沸沸扬扬,谁敢说没有。而且所有人都知道这些话跑不出赵成、赵造这老兄弟几个的圈,赵造能往谁身上推。赵胜本来也没指望赵造能说出什么道道,哼了一声接着说道:
“先王胡服骑射使大赵得兴,雄冠于山东诸国,纵使有些错处,你们便要害他的命么?沙丘宫变时李兑对安平君说‘兵围沙丘宫是为死罪,若赵雍不死,你们便都得死’,这便是困饿死先王的理由?你自己说你参与了没有?你们这是为了大赵的社稷?是为了大赵的宗室?你好意思说得出口!
先王对你们宽仁相待,纵难免有些损害宗室之处也没忘大力卓拔宗室英才,丝毫不敢学秦国那般绝情,不然的话赵固、赵禹、赵爵如何登上的高位,赵俊、赵奢、周绍他们又是如何从军为将的?又有哪一个被削了封号封地之人不是有罪,而是被先王所陷?若是有,你给我说出来!
而你们呢?你们却是睚眦必报、锱铢必较!害我先王仅仅是为了免己死罪,不肯相救也仅仅是因为先王限了你们些许好处,你们这便是一心为了社稷,一心为了宗室?莫非你们不知道若是大赵继续如肃侯时那般沉沦,若是国灭了,你们便什么也没有了么?”
“你,你强词夺理!”
赵胜引的诸条罪证都是不少人知道却从来不敢提的,今天敞开了说出来,赵造还真无法反驳,急眼了一般狂吼了一句,紧接着便说不下去了。赵胜根本就没准备让他说话,理也不理的厉声喝道:
“我强词夺理?今日若是不将话说清楚,你宜安君根本不知道自己如何令人生厌!国势日衰,先王意欲兴国,你不思为国着想,生谣拉拽后腿之时,大义哪里去了?妄生沙丘之乱,害得邯郸险些不保之时,你的大义哪去了?安平君、李兑欺凌大王,擅专国柄,国势兴而复衰,忠臣良将纷纷逃遁之时,你的大义到哪里去了?大王有些难言之事,你便百般撺掇,意欲离间君相,生谣言害我征燕大计,若是当真成了,军中一乱,必然会为秦楚所乘,大赵还在不在都不一定,如此胡为,你的大义又到哪里去了?
你狗屁的大义!不就是采食其半拴住你们的手脚了么,你们若是当真大义,可曾想过为家国做些大事?你们除了拖后腿又曾做过什么!你自己说,谋我平原君府,诓骗朝中重臣于宫门前伏杀之可是大义?我赵胜若做的有何不对,你们为何不明说出来,却要这般害我!
宜安君!这桩桩件件哪一件你能否认得了?你还好意思举着朝廷所颁信符阻挠讨逆擒罪之人。你不知这与挟持王驾避罪一样么!你之罪证据确凿,如今再添一罪,以为这些符印可以保你不成?纵使可保你一时,在那些罪证之前你可抵赖得了?大王论罪旨意颁下之时,你这些符印还有何用处?若是幡然自投好歹还算可原之处,若是继续挟符印相抗,若是坏了符印,那便又是你一条罪名!”
说到这里赵胜的话音戛然而止,然而赵造已经接不上话了,赵博和那二十多个亲信护从一听赵胜根本不在乎他们手里有符印,顿时失去了抵抗的信心,要不是看着赵造没动,几乎已经乱起来了。
赵胜冷冷的盯了赵造片刻,已然不想再多废话,哗地一转身,一边推开人丛往外走一边高声喝道:
“抓!敢抗拒者杀无赦!”
“诺!”
那符印看着吓人,但经赵胜一说也就是那么回事,而且就算损坏了罪名也不在自己身上,那众将士还怕什么?立刻应诺一声向着院内扑了过去。
纷乱顿时再起,不过已经是在极小的范围内了。范雎瞥了瞥匆匆离开的赵胜,接着杵到正站在人群里笑呵呵看热闹的蔺相如身边,小声笑道:
“蔺先生原先说公子缺先王那股杀气,如今看如何?”
“嗯,有那么点意思了。呃……”
蔺相如猛地一愕,连忙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了范雎。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迫在眉睫(上)
院门口抓赵造是再明显不过的收拾残敌,没有了凭持,又没有了斗志,剩下的一二十个人在数百名强壮兵士手里还不就跟捉小鸡一样简单?不片刻的工夫赵造父子和他们的心腹护从便全数被捆了起来,众将士和墨者们在赵禹等人的指挥下迅速向外撤去。
人流涌动之中,丝毫没有跟着走意思的蔺相如便有些站不稳了,急忙拉着范雎避过人流走到了不远处一棵柏树下头,小声问道:
“范先生怎么想起说这个了?”
范雎向旁边嘈杂拥挤的人群看了一眼,这才神秘的笑道:“宫里头的……那件事蔺先生知道了么?”
蔺相如双眉一皱,长长的叹了口气才道:“大王都已经对公子起了杀心,你说公子还瞒得住我么。”
“这就是了。”
范雎脸上轻松了一些,又凑近了些许才道,
“范某刚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赵造一伙人是被抓了,桩桩罪证都能让他们翻不过身来,公子掣肘已除。可公子终究不可能将宗室和朝中所有反对他的人全部除掉……蔺先生您想想,平原君夫人说生可就要生了,若生的是个男孩……”
蔺相如听到这里登时满脸的苦相,无奈的紧紧闭着眼偏了偏头才打断范雎的话道:“唉,若什么是?寅时中的时候便已经生了,就是个男孩。”
“啊!这……”
范雎丝毫没有防备。顿时惊呼了出来。连忙拽了拽蔺相如的衣袖,悄声问道:
“此事公子可有说法?”
蔺相如脸色渐渐灰了下来,缓缓地摇起了头,半晌才道:“范先生这一夜都在外头忙,不清楚君府里面的情形。宫里的都监窦平也不知怎么的就成了宜安君的一伙,昨天他们攻府之前窦平帮宜安君去君府诈门,夫人生怕迟滞那些贼人乱了公子的计划,反将作乱的罪名安在咱们头上,不得已只得亲自出面开门周旋……”
“啊!夫人出面?”
范雎听到这里汗都下来了,他是听一知十的人。只需蔺相如简单的一说就能将其间情由全听明白,顿时满心里都是后怕、对计划不周的羞愧以及对季瑶的感激之意。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蔺相如接着的一番话差点没吓得他昏厥过去。
“是啊,夫人亲自出面。这夫人虽说年岁不大。却着实是……唉,你想想这种事哪能不出乱子,别说夫人小小年纪,就算你我便一点都不怕么?夫人受了惊扰动了胎息,瓜未熟而先落蒂,差点,差点没要了她的命……范先生你说,这般情形之下公子纵使有过嗣之意,却又敢提么?”
虽说这才是范雎跟蔺相如提这件事的真实用意,但他想到季瑶这是拿半条命救了自己这些人一命。身陷五味杂陈之中,那些大事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急忙问道:
“夫人现在情形如何?”
蔺相如咂了咂嘴道:“总算是善人福报,虽说险了些,如今倒是母子平安了。”
“那就好,那就好。”
范雎放下心来的急忙搓了搓手,这才抬起头来又回到了正题,
“蔺先生,那些事着实事关重大,范某原先纵使知道了却也不敢跟你还有乔公他们说。不过如今事情已经在你我之间敞开了。咱们便得好好的谋一谋才行。如今闹到了这般地步,小公孙也已临世,便容不得公子再拖而不决了。要么以此嗣为王嗣避嫌而退,要么……”
没等范雎把“要么”如何说出口,蔺相如连忙抬手捂了捂他的嘴。其实就算蔺相如不阻止。范雎也不敢将那后半句话明说出来,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道。
“可如今的内外局面公子有的退么?”
“唉……”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北边燕国还在努力安定之中,西南秦楚已动,就算不考虑自己这些人的前程,他退那也将是整个赵国退了,可如今嗣子已出,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或许等安定了眼前的纷乱局面,他退下去也不是不能选择,但到时候他岂不是更加功大?与他牵系的人岂不是更多?就算明言后退,又当真退的了么?他退了谁敢接,谁又能接,就算有人接了又怎么处理与他的关系?
若是换上去的是他这一系的人,跟他在台上能有什么区别?若是与他不一系,势必权势更易,新掌权者必然要清理他一系的人以免掣肘。大王、嗣君、掌控朝廷绝大多数力量的嗣君亲父,如此微妙的关系有谁能处理得好,到时候岂不又是一乱?他敢退吗,这满朝文武又能让他退么?更何况他甘心半途而废,扔下已经渐渐显出轮廓的兴赵大业,仅仅是为了避嫌而退吗?可若是不退,大王又如何自处,外边的人又会如何评论他?岂不会有人将以此为借口说他是赵成、李兑一样的权奸,或者说他有谋位之想而不停攻讦他呢?可别忘了赵国外头还有秦楚韩魏各国,没有谁会希望赵国过于强大……
实在是太乱了,赵国从赵襄子立国那一辈儿开始就没有解决清楚君位传承问题,如今沙丘宫变的王位之争刚刚过去没几年,这又乱起来了……蔺相如连连叹起了气,那些被为了谋划清除赵造而暂时压下的心思瞬间又浮上了心头,就算不说话,心里的矛盾也已经表露无疑。
范雎仔细的观察着蔺相如的表情,忍不住以拳护口重重的咳了两声,也不知怎么的忽然转了话题:
“唉,这一夜咱们虽说没有白忙,算是将赵造一伙连根拔了出来,可……恐怕事情也决不会那么容易收尾。”
蔺相如不由一愣。下意识的问道:“范先生什么意思?”
范雎皱着眉摇了摇头道:“各处行兵的事都是大司马他们在操持。范某也就是打打下手。等清除了伏杀徐上卿他们的那些刺客以后,已经派人将徐上卿他们都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