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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长大些,就好点,这会看越大还越发爱黏着阿婉。
许大人看了看那月西阁,想了想,罢了,爱黏着就黏着吧,这是好事,以后日子还长,反正他们有的机会独处。
后花园里作了小小改善和修整,空出了一大块绿色的草坪,这是阿婉平日里陪孩子们玩闹的地方。
他抱着孩子过去时,她正蹲在草坪上拿着剪子修理边角上的绿植。
“娘亲,爹爹回来了。”
阿婉闻声回头,男人怀里抱了两个,却仿佛一点都不吃力,腰背依旧挺得笔直,背光站着,朝堂上的冷峻早已褪去,眉宇温柔,嘴角微微勾起,直直地看着她。
这样的场景,叫她忽然想起那年初遇,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他就是这样背光站着。
就像一颗突然生长在她面前的树,挺直而坚毅。
延伸出的每一根枝丫,都成了她的依附。
她眨了眨眼睛,鼻子泛酸,却浅浅笑着。
* * * * * *
御书房。
这三年来许砚行已经不大批阅奏折了,皇上请了老师后,领悟能力日日增强,于是他开始把一些折子给皇上看,让他自己学习怎么批阅,旁人只道他这是要让皇上提前亲政,还有些不可置信,毕竟像他这种权臣,掌了大权多少是有些贪念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打几年前平乱后,他就动了退隐的心思,官场浮沉中,太多的不由自主和瞻前顾后,尤其是阿婉怀了身子后,这种被束缚的感觉越发强烈,于是更加想着要远离这一切。
所以他才会同意给皇上请帝师。
如今,是时候了。
他答应过阿婉,等孩子们出生了长大点就带他们去江州,他早已让人过去置办了屋舍,若是她想去山里住也可以,反正那里的屋子这几年一直又让人守着。
小皇帝拿着奏折问了他几个问题,没多久,又道,“太傅,今日礼部尚书大人同朕提了两个月后的祭天一事,朕的意思是问过你再召礼部过来商议。”
许砚行起身,将手边的一堆折子挪到他面前,道,“陛下,现在就召礼部进宫吧。”他顿了顿,“让魏成缙也过来吧。”
魏成缙这人私事上虽荒唐了些,但放眼整个大邺朝,也就他有点能力,文武双全,有胆有识,重要的是,他是沈璧的夫君,是定阳侯府的姑爷,无论如何多少能照应一二。
说到底,他还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万全的公正无私。
从宫里出来后,魏成缙一如三年前,再次叫住他。
“太傅大人。”
许砚行背着手,没有回头,只是停下步子,站在那里,等着他开口说话。
魏成缙走到他身侧,良久才道,“太傅大人,您是不是打算退隐了?
许砚行习惯性地抬手抚着衣袖,没说话,眉眼清冷。
待肖参就要过来时,他抬眼看了看,遂道,“过阵子本官要离开邺都一段时间,侯府还有沈璧你自己上点心。”
虽然没有直说,但隐约也透漏了一些消息,魏成缙抿唇,道,“阿璧是下官妻子,下官自然会上心。”
“你记得就好,”许砚行慢慢转过身来,看着他道,“朝中诸事更要用心。”
“下官谨记在心。”
言简意赅,许砚行转身大步离去。
* * * * * *
两个小家伙没有出过远门,阿婉带他们去的最远的地方是护城河,她还记得当时两个奶娃娃在河边眨着黑亮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卖糖葫芦的,那时候牙齿都还没长齐全,买了回来,小手拿着谁都不肯给,咬不动,就一下一下地舔着,红糖汁沾的满嘴都是。
“娘亲,爹爹,我们去哪里?”许慕棠坐在许砚行怀里,脸上尽是孩子独有的天真,还没等许砚行说话又跳下去拉着许江遇跑到马车窗边,车窗高,刚好到他们的下巴处,“哥哥,你看,你看,那里,那里有兔子。”
许江遇叹口气,他昨日看了爹爹书房里的一本画册,上面有这个东西,爹爹说是野猪,他扬着下巴道,“这是野猪,兔子比这个小的。”
许慕棠哦了一声,“可是奶娘给我讲故事时,说山里都是兔子精。”
……
阿婉摇着头,笑意直达眼底,她转头去看许砚行,目光一如曾经,满是爱慕,“许大人,这次我们还回来吗?”
男人趁两个孩子没回头,揽过她的肩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又揉捏着她的细软的腰,阿婉红着脸靠在他肩上。
他打趣她,“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动不动红着脸?”
她作势在他胸口拍了一下,“还不是都怪你。”
许砚行抓住她那只手,低声笑了笑,语调却极为认真,“婉婉,还是那句话,你想回来吗?”
她抬眸,对上他的眼,此刻看着她,眼底深邃,她从这双眼里看到了自己,抬手抚上他的脸颊,随后慢慢靠近他怀里,“许大人,我也还是那句话,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我们的家就在哪里。
许砚行收紧了手,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他看着阿婉,看着窗边两个叽叽喳喳的小家伙,多年前,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娇妻在怀,儿女成双这一天。
后半生有他们陪着这般过下去,是他这一生最大的幸运了。
“爹爹,我们也要抱抱。”兄妹俩忽然又跑了过来,往许砚行怀里挤,阿婉俯身摸着她们的脸,“怎么,不要娘亲抱?”
“要要要。”
最后,两人一人膝盖上坐了一个,马车走上平坦大道,车轮子逐渐平稳。
兄妹俩闹腾了一会就昏昏欲睡了。
许砚行朝她点点下巴,无声道,靠在我肩上。
她怀里抱着许江遇,小心翼翼地将脑袋靠过去。
睡眼朦胧的许江遇又想起最初的那个问题,于是在阿婉怀里蹭了蹭,眯着眼又奶声奶气地问,“爹爹,娘亲,我们去哪?”
良久,许砚行道,
“阿遇,爹爹和娘亲,带你和棠棠回家。”
小江遇吧唧一下嘴,“我们不是才从家里出来吗?”
阿婉看向身侧的男人,忽然空着的手被他握住,她听见他说,
“只有我们一家人的家。”
后记:
许慕棠嫁人前夕,趴在那个被爹爹宠了十多年的女人的膝盖上,仰头问,“娘亲,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你和爹爹吵架,夫妻间都是这样吗?”
女人摸着她的发,眸底流露出一抹温柔,唇角的酒窝有点深,“我们吵架
的,只是你爹爹从来都让着我,还没开始吵完就和好了。”
这时她爹爹走进来,从背后将双手搭在她娘亲肩上,“棠棠,你知道为什么我和你娘亲吵不下去吗?”
许慕棠好奇地问,“爹爹快说。”
“因为你娘亲对我有一个百试不厌的――”
他没说完,就听她娘亲脸颊微红地回头拍着他的手,语气有些嗔,“许砚行!”
嗯,这个家里,或者说这个世上,只有娘亲敢,只有娘亲能这么叫出爹爹的名字。
许慕棠笑着离开他们的屋里,关门刹那,灯火阑珊间,她仿佛看到爹爹握着娘亲的下巴,凑过去亲她。
嗯,这事不稀奇,爹爹和娘亲这般亲昵,她从小时候看到现在呢。
她回到屋里,在纸上写上一句话,打算回头让人偷偷送到她未来夫婿那里去。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正文完
50、番外一:许大人呀 。。。
年少成名; 官途畅通; 深得圣宠; 再到后来的权倾朝野; 冷漠无情。
这大概是众人眼中的太傅大人许砚行。
他在心底轻嗤; 哪里有什么冷漠无情; 只不过面对的人不是心上的那人。
那几年里他同皇上御驾亲征; 立下战功; 圣旨一下,他晋升兵部侍郎,加赐御剑; 从此成为旁人口中的陛下宠臣。
他记得,那是康庆四十一年。
他年岁十八,提前行加冠之礼,阿姐转头就替他张罗婚事。
只是冠礼后一个月,又奉旨随圣上南下,巡视江州。
路途上收到匿名举发当地富贾郑府的书信和证据,圣上大怒; 到了江州后; 派他带人前去查抄郑府。
却没想到; 机缘巧合之下,在郑府柴房里,救了一个小姑娘。
灰木的门被随从踢开,他走过去,屋外的光从背后倾洒而下; 落在那个滚了一身灰尘的孩子身上。
她就那么蜷着小小的身子抬头看着他,灰蒙蒙的脸上只一双乌黑的眼格外两眼,眼下还有粘着灰尘的泪痕。
冥冥中,像是被驱使一般,他竟半蹲下身子,耐着性子一点一点地替她解着绳子,随后听她傻傻地问,你是来救我的吗?
听了这话,他在心里轻笑。
他会主动救一个人吗?
不会,与他无关的人,便是流着血躺在他面前,他眼皮子都不会眨一下。
这般想着,手上的动作却还在继续着,缓慢而又温柔,怕伤了她的手一般。
做完以后,他面无表情地离开,却叫她拉住了衣裳,他垂下的眼角,扫到那瘦骨嶙峋的手在触上衣角的瞬间又小心翼翼地放下。
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紧张又无措。
在随从的催促下,他再次提步准备离开,却在走了两步之后鬼使神差地回了头。
那是什么样的场景――很普通的一个午后,阳光细细碎碎地落在地板上,落在她身上,破旧的衣裳,脏乱不堪的脸和发,泪水混着灰土糊在她的脸颊上,鼻尖,唇畔。
可是他第一眼看到的,却是那一双乌黑发亮的眸子,犹如上等的玛瑙石和乌玉,虽然瑟缩肩,但那眼底却盛满了希冀和懵懂。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眼神,第一次,从一个人眼底看到这样的既害怕又期盼的依附感。
要知道,其他人看他的时候,眼里要么是绝对的害怕,要么是绝对的奉承,要么是绝对的痛恨。
有的人,在另一个人的生命里,哪怕是仅仅回眸一瞥,也是特殊的。
所以那一瞬间他承认自己心底难得地软了一下,这叫什么?
恻隐之心。
后来他让她进了宫。
于是在处理郑府这事时,不由得下狠了手,在牢中审讯时相,用了大刑,人没挺过去。
本是打算从这里问出朝中官员与之勾结的罪证,如此也自然没有办法查下去。
于是圣上大怒,一气之下欲将他削职查办。
后来是那位得宠的贵妃娘娘给她求了情。
他又怎会看不出,她可不是会无缘无故便出面的人,无非是想叫自己欠她一个人情。
从行宫离开之前,他听到几个宫女说,新来的那个小宫女生了大病,怕是撑不过了。
他让肖参去打听了一下,当真是她。
于是去找了随行的太医,言下之意叫他去替那个小宫女治病。
后来怎么变成了卫贵妃带太医过去的他也不得而知。
她病未痊愈之前,他便奉旨提前回到邺都。
再见已是两个月之后。
那时他正在被阿姐天天在耳边说着这家姑娘多好,那家千金很适合,满心都是不耐。
下朝之后,懒得回许府,仗着圣上宠臣这一点,他肆无忌惮地往宫里走着,宫里的总管太监见了他也要礼笑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