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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天冀冷笑了一声，“题太难？要不然，我们找第一名毛豆豆问问？”
刚刚迈出腿的毛豆豆顿了顿……
好像不用去看成绩了。
嗯！膝盖好疼，再次躺枪的感觉不太好。
舒曼听了胡天冀的话，眼神下意识的瞟向毛豆豆。
毛豆豆一怔，用嘴型说了一个字，“难！”
舒曼立刻满足了，不服气的昂头和胡天冀对视起来。
胡天冀没有错过这一场互动，一只手夹着舒曼的胳肢窝，把舒曼抱着就往毛豆豆方向移动，稳稳的堵住毛豆豆的路，对毛豆豆扬起一抹微笑。
“毛豆豆同学，你好！我是舒曼的哥哥胡天冀。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刚才还和我们家舒曼一起喝饮料对吧！
作为朋友，你也应该乐于看到舒曼成绩进步不是？
能不能请你跟我们家舒曼讲讲学习经验？”
毛豆豆低头敛目，干笑了一下，“可考完试，我就得回家了啊！”
胡天冀有些惊讶的看了毛豆豆一眼。
舒曼呵呵一笑，对着胡天冀说道，“这个妹子可不是省城的，人家离木香镇都还有几里路呢！你别耽误人家回家。”
胡天冀眼睛眯了眯，对毛豆豆说道：“舒曼成绩不好，人倒是很好相处。
我也知道你的困难。
这样，我替舒曼的家长答应你。包吃包住，补课费照付，只要舒曼开学考试多及格一科，我就加付你一个大红包。”
舒曼没有想到胡天冀居然下了这么大的注，整个人都不好了。
毛豆豆也有些惊讶，看了看舒曼没有说话。
毕竟，学习是自己的事儿，舒曼不配合，她做什么都没有用。
舒曼对着胡天冀咬牙切齿，“你为难我就算了，干嘛为难人家妹子。”
胡天冀挑了挑眉，“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让不想干的人跟着你受牵连。”
这话够无耻，不过却是事实。
舒曼眯了眯眼睛，“成！我答应了。可你也不能亏待妹子，一门十块，补课费……”
胡天冀抿了抿嘴，“两个月，三十。”
舒曼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毛豆豆一听这个工资，有些惊讶。
毕竟，三十块钱，已经够毛小丫一个月工资了。
更何况，还有舒曼狮子大张口的及格一门十块。
舒曼看着毛豆豆的表情，笑了笑，“答应他！开学考我好好考，考完了，咱们去吃火锅。”
毛豆豆看着舒曼那兴奋的小表情，一副拿钱不当钱的样子，哭笑不得，最后只能点点头。
她的确需要钱。
省城一中也有奖学金，可毛豆豆不能保证自己每一次都能得第一名。
再加上，她还得为读大学准备点钱。
她大了，越发不好意思开口找毛大柱要钱。
可女孩子，哪里会没有用钱的时候，就算再节约，一个月纸也得比男生多用一点儿不是？
毛豆豆对着胡天冀鞠了一躬，沉声道，“我会好好帮助曼姐学习的。”
舒曼跳开一步，不敢置信的看了毛豆豆一眼，“不是吧！我才帮你砍了价，你回头就这样报答我的？”
毛豆豆抿了抿嘴，有些无奈，“食君俸禄，忠君之事。”
看着舒曼一脸不解的小表情，毛豆豆无奈得解释，“换句话说，拿了别人的钱，就得受别人管。”
舒曼嘴角抽了抽，说了一句，“我靠！”
胡天冀没好气的敲了一下舒曼的头，“说什么呢！女孩子家家的！”
舒曼不服气的瞪了胡天冀一眼，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毛豆豆笑着转移话题，“薪资待遇什么的，我没有问题，只是晚上我必须回我姑姑家，我怕家里人担心。”
胡天冀扭头看向毛豆豆，“你姑姑住哪儿？”
毛豆豆指了指南边，“师范大学旁边，柏林村。”
胡天冀比舒曼了解省城，是知道柏林村的。听毛豆豆说完，点了点头，“成！这丫头起床迟，你早上九点能到，顺便叫她起床。
晚上看你方便，最迟六点就可以了。
我现在带你去舒曼家，熟悉熟悉路？”
毛豆豆点了点头。
舒曼家就跟舒曼自己说的一样，在省城一中旁边的学府怡景，步行三分钟，拐两个弯就到了。
两室两厅一厨一卫的商品房，有点超前，却格外冷清，仿佛是个样品间。
听到开门的声音，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过来，双手放在小腹处，九十度鞠躬，“曼曼回来了，胡先生回来了。”
舒曼并没有理会，自顾自的换鞋。
胡天冀对着她点了点头，指着毛豆豆说道，“这是毛豆豆，舒曼的家教。
这是管家凤嫂。
有什么事儿，你都可以找她。”
☆、第四十章 思想教育
毛豆豆对着凤嫂笑了笑，说了一句“凤嫂好！”
凤嫂也对毛豆豆有礼得笑了笑，“毛小姐好！”
毛豆豆摆摆手，“你叫我豆豆就行！”
凤嫂随和的听从了毛豆豆的话，“好的，豆豆！”
说完，弓着身子，给毛豆豆找了一双拖鞋，当着毛豆豆的面拆开。
毛豆豆换了鞋，站在门口，目不斜视。
舒曼站在沙发边上，看到毛豆豆那样，笑着对毛豆豆招了招手。
毛豆豆朝舒曼走了几步，舒曼把一旁的水杯递给毛豆豆，笑道，“随便点，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啊！”
毛豆豆接过水杯，抿了一口，点头说好。
舒曼看着毛豆豆还是放不开，瞪了胡天冀一眼，拉着毛豆豆的手，笑道，“走走走，我带你参观我家！”
毛豆豆放下杯子，跟着舒曼走了。
两室两厅的房子，主卧是舒曼的，次卧住着凤嫂。
舒曼的房间很大，被隔成两个区域，进门的地方是个榻榻米，靠窗的地方，一边放着钢琴，一边则是一个带着书架的书桌。
隔开两个区域的，是两个不高的衣柜。
毛豆豆对其他的并不感兴趣，倒是那一书柜的书，让毛豆豆有些惊讶。
毛豆豆指着书柜，对着舒曼笑道，“我能借两本回家看吗？”
舒曼挑了挑眉，点了点头。
这是第一个她带回家的人，注意力放在书上的。
古人说的那啥腹有诗书气自华，果然没有错。
舒曼拉开椅子，示意毛豆豆站上去。
毛豆豆当真不客气的开始选书。
舒曼扶着椅子，笑道，“这些书，都是某些人买来充脸面的，你看上他们，是他们的福气。看中那本拿那本，还不还都无所谓。”
毛豆豆哦了一声，多挑了两本，但并没有不还的意思。
人穷志不穷。
有借有还，是基本素质。
舒曼见毛豆豆挑好了书，放开椅子，把榻榻米上面的被子掀了起来，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毛豆豆坐下。
舒曼看着天花板，苦笑道，“你看出来了吧！这儿是我的房子，却不是我的家。
我爸妈不住这儿，他们各自有各自的住处。每个月只负责给我打钱就行。
不管我有什么事儿，我只能找两个人……凤嫂和胡天冀。”
毛豆豆拍了拍舒曼，小声说道，“人活着，总比没有的强。”
舒曼挑了挑眉，看向毛豆豆。
毛豆豆拍了拍舒曼的手，笑道，“先说好了，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博你同情的啊！”
舒曼点了点头。
毛豆豆就继续说了起来，“我自打出生以来，就没有我爹的印象。
或许是见过的，可我年纪小，已经记不得了。
边境那边不太平，我爹是个当兵的，回不来我也不怨他。
我娘生我的时候羊水栓塞，身子骨不大好。我没有奶奶，是我爷爷带大的。
六岁那年，来了一个军人，带了一个骨灰盒和一个烈属的牌子。
我娘当场就去了。
我爷爷哭着拒绝了部队上的补偿，埋了我娘。
身上剩了三块七毛钱，和不够我们爷孙俩吃到分粮的粗粮。
要不是姑姑和姑父帮衬，还不知道日子咋过呢！”
舒曼震惊的听着这一切，一脸的不敢置信。
毛豆豆拍了拍舒曼的手，笑道，“后来，我姑姑和姑父考上了大学，在城里找了工作。
我一路上拿着奖学金，考到了省城一中的第一名。
你看，这么艰难的日子，我不也过过来了？
你有爹有娘，衣食无忧，长得又好，人也聪明，有啥看不开的。”
舒曼揉了揉太阳穴，“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这个理儿。
不过，总有什么不对劲儿的。
让我捋捋啊！”
毛豆豆看着舒曼，不说话。
舒曼想了半天，开了窍，“咱们又不是比惨大会，谁惨谁就赢的……”
毛豆豆闻言也笑了，“是啊！你成绩不好，和你家里的事儿有什么关系？”
舒曼愣了一下，突然就明白过来。
“你这是拐着弯儿劝我呢！”
毛豆豆笑了笑，没有反驳，“我只是觉得，我这样的条件，再不努力，一辈子就毁了。
而你这样的条件，要是不活出个样儿，让他们后悔，你这一辈子，也就毁了。”
舒曼挑了挑眉，“你说的好像挺有道理。”
毛豆豆笑了笑，“我给你分析分析啊！
主课九门，以你的能力和基础，全抓是不可能的。反正高考也不会九门全考，你只要抓住重点就行了。
语数外自然是不用说。
物理化和政史地，你只要抓一边就成了。
你现在才高一，一切都还来得及。
那钢琴不是摆设吧！
去考个级，还能加分。
如果你想要读艺校，分数还能再降一降……”
舒曼露出一抹微笑，“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不是那么无可救药？”
毛豆豆笑了笑，“我倒觉得你的未来大有可期。”
舒曼揉了揉脸，叹了一口气，“第一次有人跟我说这些，你让我好好消化消化！”
毛豆豆拍了拍舒曼，点点头。
“你自己要是想努力，什么时候都不晚。你要是不努力，我怎么教都没有用。”
舒曼挑了挑眉，“所以，你一上来就给我做思想工作？”
毛豆豆耸耸肩，“你要这么理解也行！”
舒曼拍了拍毛豆豆，“干得漂亮！”
毛豆豆点点头，“我也觉得自己很不错！”
说完，两个小姑娘笑成一团。
门口，端着果盘的凤嫂和胡天冀愣在当场，呆若木鸡。
他们都认为，舒曼有这么好的条件，应该很满足。却不知道小姑娘的心思，比他们想的复杂得多。
他们以为很幸福的舒曼，阳光灿烂的外表下，心里有太多的无所适从。
她没有人生目标，没有奋斗的动力。
虽然她的出身注定了她衣食无忧，可如果她继续这样，就跟毛豆豆说的那样，她这一辈子就毁了。
而他们，都不愿意看到那样。
他们的舒曼，应该一辈子灿烂，鲜活。
而不是彷徨，无助。
凤嫂平复了一下情绪，敲了敲门。
而胡天冀，一个鹞子翻身，已经又回到了沙发那里。
☆、第四十一章 醒了
听到敲门声，舒曼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冷声道，“进来！”
不一会儿，凤嫂端着果盘就进来了。
舒曼看着果盘，冷哼了一声，指了指书桌。
凤嫂放下果盘，躬身行礼出去了。
毛豆豆看了一眼舒曼，摇了摇头。
这姑娘，口是心非的毛病，改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