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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小山一般的衣服，挑挑拣拣，就去掉一半。
清洗烫熨以后，整整齐齐的挂在杆子上，也很像那么一回事儿。
再加上罗宇挥毫而就的白T恤和衬衫，给小赵媳妇剩下一大笔进货费用了。
仅仅是这样，还是不够的。
小赵还是陪着媳妇跑了一趟羊城，进了不少货回来。
元旦节的时候，小赵媳妇的蓝凤凰服装店算是正式开业了。
挺着大肚子的毛豆豆并没有凑这个热闹，只是让毛小丫买了一对花篮，去捧了个人场。
而她自己，该干嘛就干嘛！
上班，下班，运动，养胎……
毛豆豆可是很忙的。
顾梓鑫也三不五时的回家看看，甚至再三恳请毛小丫一家搬过来和毛豆豆一起住。
毛小丫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虽然有些不方便，但起码能让大家都安心。
放一个怀着双胞胎的孕妇一个人在家什么的，那怕他们一家子就是十多米外的地方，毛小丫还是觉得不够妥当。
毛小丫一家子搬过来以后，顾梓鑫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点点。
好在毛豆豆怀孕很是时候，一整个冬天，京城都风平浪静，顾梓鑫也得了许多时间回来陪媳妇。
眼看着暑假一天天逼近，毛小丫却犯了愁。
都说每年有两部恐怖大片来袭，一部叫做《熊孩子放暑假了》，另一部叫做《熊孩子放寒假了》。
可在毛小丫看来，这都不是事儿。
是事儿的，是一年一度恐怖巨制悬疑剧《我的婆婆将要如何作死》。
毛豆豆挺着个大肚子，毛小丫自然不敢拉着毛豆豆一起面对这种高风险的事儿，却有放心不下毛豆豆一个人在家。
毛豆豆看着毛小丫纠结那样儿，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人朴翠不也怀孕了，没见进家里人紧张到寸步不离的。
我又不是才三岁，我能照顾自己，你们放心回去吧！”
毛小丫瞥了一眼毛豆豆，冷笑道：“你能和人朴翠比吗？
人家肚子里面没你装的多，人老公没你家那么招人恨，人朴翠的工作比你清闲……”
对了！
怀孕以后的朴翠，自愿离开繁忙的急症科，调到最清闲的内科去了。
所以，面对毛小丫的训斥，毛豆豆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因为，人家说的都是事实！
毛豆豆揉了揉太阳穴，叹了一口气。
“要不，你们坐飞机，早去早回。
我把假期挪一挪，搬去家属区那里？
家属区里面，好歹还有刘师兄，肖师姐和朴翠……”
毛小丫想了想，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她倒是想要留下来陪毛豆豆，可她也挺在乎别人的眼光，受不了板桥沟和曹家庄那群人戳她的脊梁骨。
她更放心不下曹刚独自一人面对方翠翠。那怕，方翠翠就是一个不良于行的老太太。
毛豆豆说的办法，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就是，由不得毛小丫不同意。
腊月二十八，顾梓鑫好不容易抽出半天空，先把毛小丫一家送去机场，这才把毛豆豆接回了特种大队的家属区。
家属区的嫂子们，不管是看在钱的份上，还是顾梓鑫的份上，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对毛豆豆还是很不错的。
顾梓鑫让老刘采购食材的时候，顺便给毛豆豆捎上一点，衣食住行什么的，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毛豆豆不是一个娇气的，每天起床做顿早餐，吃完散步去炊事班门口领食材，回家做午饭给自己和顾梓鑫吃。
紧接着，睡个午觉，做个晚饭……
一天到晚，平淡却温馨。
唯一的例外，大概是年三十那天，去营地看了一场慰问演出，和战士们一起包了饺子，感受了一下部队过年的气氛。
当然，也因为比朴翠大了不止一圈的肚子，被大家当做猴子，围观了一场。
日子如流水一般过去，毛豆豆一周的假期就这么戛然而止，却意外的并没有得到毛小丫回来的消息。
这，很不毛豆豆！
顾梓鑫也觉得这事儿不对，装腔作势的给曹刚单位打了电话，得到的消息却是曹刚请假了！
一向爱岗敬业的曹刚居然请假，顾梓鑫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他给乔志强打了一个电话，乔志强立刻放下手里的事儿，替他打听起来消息。
等到顾梓鑫再次联系上乔志强，听到乔志强嘴里的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
毛小丫一家每年都得面对方翠翠老太太，跟渡劫似的。
然而，今年渡这一劫，好像，失败了？
不怪毛小丫一家太无能，只怪方翠翠老太太太能作死了！
明明知道自己腿脚不方便，偏偏还想要逞婆婆的威风，因为毛小丫回曹家庄晚了一点，举起拐杖就要行凶。
谁知道毛小丫躲避及时，逃过一劫，方翠翠却摔了一个大马趴。
她的腿养了一整年，好不容易有了点好转迹象，被这么一摔，腿骨又折了，而且还是粉碎性骨折。
如果换做是年轻人，换根人造腿骨进去，也就罢了。
可方翠翠年纪大了，手术风险太大，医生并不建议动这种手术。
偏偏方翠翠这一年里面，吃够了不良于行的苦头，执着于站起来，把医生的话当做耳边风，见天就骂毛小丫舍不得钱，要磋磨自己这个当婆婆的。
曹刚怎么劝说，都是无效。
甚至对着医生宣称自己有钱，不用毛小丫出钱，她自己乐意出钱做手术，免得行动不便招人嫌。
毛小丫充分相信，要不是手术需要家属签字，方翠翠都能直接同意这台手术。
拉锯战般的扯了好些天，毛小丫和曹刚都觉得精疲力尽。
眼看着曹刚的假期即将结束，曹刚只能无奈的给自己请了几天事假。
☆、第391章 死
曹刚前脚去给领导打电话请假，后脚方翠翠就打滚撒泼，非要毛小丫去给自己买吃的，还指名要城南的桂花糕。
毛小丫明知道方翠翠想要把自己支出去，却也拿方翠翠没有办法。
抓着钱包和钥匙出门，买了桂花糕就往医院赶。
心里一直惦记着，不知道这对母子葫芦里卖什么药！
方翠翠好不容易把曹刚和毛小丫两口子支出去，扭头就拉着曹毅的手，就开始诉起苦来。
从曹毅出生，曹毅他爹去世，再到曹毅结婚生子，一点点的数过来，把自己的功劳和苦楚放的无限大。
曹毅本就是耳根子软的，被方翠翠这么一说，眼泪哗啦啦的就下来了。
方翠翠说什么，曹毅就是什么。
甚至方翠翠让曹毅签手术同意书，曹毅眼睛也不带眨的。
等到曹刚打完电话，毛小丫买了桂花糕回去，方翠翠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
曹刚看着手术室门口的红灯，拎着曹毅的领子就是一拳，怒吼道：“真以为自己是个机器人，换根骨头只是下两个螺丝，上两个螺丝的事儿吗？”
曹毅一脸懵逼的看着曹刚，眼里的意思很明显：不是这样人吗？
隔壁村的李健康，摔断了腿，不就是花了点钱，换上一根腿骨？
现在人家健步如飞，跟正常人没有两样。
他媳妇经常拿这个来举例呢！
他媳妇经常挂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要不是你们哥哥嫂嫂俩个心疼那俩钱，你娘至于成这样吗？
他娘心里只怕也是这样想的。
要不是为了这事儿记恨上老大和老大家的，怎么会因为迟到一点点，就勃然大怒举拐杖呢！
曹刚看着曹毅的表情，迷茫中带着一点不屑和恨意，曹刚的心被人踩了一脚似的疼。
他痛苦的抱住脑袋，泣不成声。
愚昧无知的，是自己的亲人，他能怎么样？
毛小丫紧紧的拽着桂花糕的袋子，看着明显作死的曹毅，冷笑道：“你和你娘把我支出去，就为了这个？
好的很！
但愿你这辈子都不要后悔！”
曹毅看着毛小丫和曹刚，眼里闪过一丝鄙夷。
不就是手术费嘛！把省城的房子卖了就行，至于这样吗？
可当医生推开手术室大门，曹刚和毛小丫迎上去，而医生只是摇头说：“我们已经尽力了”的时候。
当曹刚扭过头对着他吼，“娘没了！你满意了！”的时候。
曹毅这才明白，毛小丫话里的意思。
但愿，你这辈子都不要后悔！
可是，我已经后悔了，怎么办？
曹毅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跌坐在地上。
不一会儿，护士推着一个全身被白布蒙着的人出来。
曹刚颤抖着手，掀开遮住脸的白布，只瞥了一眼的曹毅，脸顿时觉得苍白。
他，终于知道，他和方翠翠的自以为是，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
方翠翠丢了自己的性命，而他丢了一年一百块的养老钱，还将接受一辈子良心的谴责。
曹毅靠着墙壁，浑浊的眼泪掉下来，嘴里发出赫赫的声音，分不清是哭还是在笑。
毛小丫可没空搭理他，她扶着曹刚，跟着护士的脚步一步步走向太平间。
把曹刚安置在太平间门口的座椅上，毛小丫这才忙活起来。
找医院开死亡证明，认领尸体，找车……
好不容易忙完，把方翠翠弄上车，把曹刚也扶了上去，曹毅才喊着“等等我”，追了过来。
毛小丫很想让司机开走，可曹刚却凄凉的笑了笑，“这是我们兄弟俩在一起做的最后一件事儿，就……等等他吧！”
毛豆豆怒其不争的瞪了一眼曹刚，最后还是妥协了下来。
方翠翠又回到了曹家庄，只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曹刚尽力做好属于自己最后的工作，找来了行家里手，搭灵堂治丧。
曹毅家的眼睁睁看着一年一百块就这么翩然远去，心里那叫一个堵得慌，口口声声说，是曹毅和毛小丫舍不得钱，害死了方翠翠。
曹刚压根不想搭理她，只顾着忙活自己手里的事儿。
毛小丫冷笑一声，把当初医生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复述了一边，顺便把方翠翠和曹毅支开自己两口子私自签名要求做手术的事儿抖落了出来。
毛小丫不屑于添油加醋，也没有必要为难一个死人。
说得那叫一个平铺直叙，曹刚一脸哀痛，曹毅却顶着一脸青紫，目光闪烁。
大家都有眼睛和耳朵，是非曲直，大家都能判断得出来。
顿时，对着曹毅和曹毅家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不计其数。
眼看着有人“欺负”曹毅家的，曹毅家孩子不乐意了。
熊孩子张口就是，“隔壁村的李健康，摔断了腿，不就是花了点钱，换上一根腿骨？现在人家健步如飞，跟正常人没有两样。
你们就是舍不得钱，才害那老太婆变成这样。
要是你们肯早点买了省城的房子，替老太婆把腿接上，哪有这么多事儿？
那用得着我娘起早贪黑的服侍那个半瘫的老太婆？
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错！
就算老太婆没能下得来手术台，那也是她福薄。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说我爹和我娘。”
孩子并不大，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肯定是大人教的，耳濡目染啊！
怪不得母子俩非要把老大两口子支出去，原来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啊！
明晃晃的打着人家省城房子的主意，早就算计好要拿人家房子换两条能走路的腿。
呸！人家有房有钱，就欠你的？
也不看你受不受得起！
再说说曹家这孩子。对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