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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夕阳和血一样红,她的脸因为夕照有些发烫。
隔壁消食回来的陈阿婆问她:“小文,要出门啊?”
文蔷笑道:“是啊阿婆,如果有客人来了,你帮我说一声我马上回来。”
老太太笑着应下。
文蔷坐上车,穿梭在巷子里。
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但是思来想去却记不起来。
正好到前面路口,镜子店里的员工搬出来一面巨大的镜子,反射过来的光线迷了她的眼睛。
伴随着刹车的声音,剧痛袭来。文蔷这才猛地记起自己忘了什么。
不该在那个时候出门的,会出车祸。
可后悔已经晚了,她喉管里卡着腥甜的血液,空气逐渐变少。
一辆自行车在她面前停下。
她拼尽全力抬起眼想要看来人是谁,世界却黑了下来。
文蔷是被这个梦吓醒的。
同时惊醒的还有柯氦。
他抓着额前的碎发,剧烈地喘息着,像是刚刚从水里爬起来的溺水者。
夜风卷来细微的凉意。
空气里似有若无浮动着蔷薇花的香气。他似有所感,猛地抬起眼睛看向窗台那边。
月色下,漆黑的蔷薇绽放了,看上去妖异又神秘。
柯氦被这本不存在于自然界的黑蔷薇迷了神智,甚至忘记了要去取对方的花粉,用来研究为什么它不会让自己过敏。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于夜色里绽放的黑蔷薇,良久地沉默着。
文蔷被这男人在月色下亮得过了分的目光吓到了。
但她实在是太难受了,浑身上下如同被火焚烧,让她没有心思去思考柯氦为什么露出这样的目光。
她只想将自己蜷缩起来,这样就不会再痛苦了。
一人一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清晨的第一束阳光照射进来,文蔷就醒了。
她神清气爽,精神抖擞,仅剩的那片叶子动了动,像是簌簌抖雪的小动物。
紧跟着柯氦也醒了。
他似乎是没睡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目光在第一时间就落到了窗台上的蔷薇上。
白色的花苞在阳光的照射下看上去分外的健康。
丝毫不像是离根四五天的样子。
柯氦药石无医的起床气在此刻烟消云散,他弯起眉眼,哑着嗓子道:“早上好。”
文蔷:???
这人是在和我说早上好?
这已经超越了没有朋友所以孤单得和花讲话的范畴了吧?
歪歪,云顶高中的小妹妹们吗,你们的禁欲系男神可能是个臆想症患者诶。
柯氦自顾自地和花说了早安,就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漱。
他在家里本来习惯了不穿上衣睡觉,但是昨晚将花拿进来之前,竟然鬼使神差地穿戴整齐了。
现在又要麻烦地换衣服。
柯氦看看窗台上的蔷薇,思考瞬间,带着衣服进了浴室。
文蔷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她迎着阳光,愉快地进行着光合作用。
柯氦收拾完毕给文蔷滴了营养液才出门去。
文蔷看着被关上的门,突然觉得这房间空荡得有些过分。
没人能观察的时间被拖得又缓又长。
期间文蔷睡了醒,醒了睡,等到天边泛起橘色,终于听到门口传来了动静。
文蔷在心里激动道:回来了!
柯氦开门进来,刚好看到蔷薇往门口这边倾了倾。
他默认对方是在欢迎自己回来,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个弧度。
这感觉,还真像是养了只宠物。
“今天没从花瓶里掉出来,不错。”柯氦夸奖蔷薇。
文蔷不懂柯氦为什么总抓着从花瓶里面掉出来说事。可她根本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从花瓶里面掉出来过。
但听着柯氦带了笑意的声音,文蔷决定原谅他这一次。
柯氦没有和往常一样先去书房,倒是直接带上文蔷出门了。
上车之后,文蔷发现中控台上贴了一个水晶质地的凹槽,柯氦正好将花瓶卡进去,这样就算路上颠簸,也不担心花瓶会移动。
文蔷注意着水晶的底座,心情有些复杂。
不过文蔷只是心情复杂了十几秒,就再度将注意力集中到正开车的柯氦身上。
哎,越看越帅。
车子一路向前,又在之前的那家花店停下。
文蔷还以为柯氦又准备去给问自己续命的办法,正要感动,就见柯氦自顾自地下了车。
还是戴着口罩的那种。
文蔷正在思考柯氦什么时候感冒了,柯氦就抱回来一束火红的玫瑰,在后备箱和车后座纠结了瞬间,柯氦将玫瑰塞进了后备箱。
文蔷看得一头雾水。
最后车子停下来之前,柯氦似是解释地对着蔷薇道:“带你去见个人。”
文蔷已经逐渐接受了柯氦喜欢对着花说话的设定,在心里嗯嗯了两声。
下车后,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第一医院,文蔷的心里不可抑制地涌现出期待。
难道……
下班途中,柯氦就已经问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此刻直奔三楼的ICU。
雪白的病房里面,面色同样雪白的姑娘静静地躺着,像是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柯教授:我脑婆会变色
第6章 油桐花
文蔷隔着厚重的玻璃看着ICU里面的‘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狂喜还是该绝望。
她忍不住扭过脸,想要看看自己身后的柯氦。
想要问问对方为什么会带自己来这里。
戴着口罩的柯氦正将手里的玫瑰往帮着照顾‘文蔷’的陈阿婆手里递,那急切的样子像是手里拿着的不是一束玫瑰,而是什么烫手山芋。
“诶诶,年轻人你要向小文告白,也得等她醒过来啊,花给我干什么?”陈阿婆并不想接。
柯氦道:“不是告白,只是来看看她而已。”
“你来看望病人送玫瑰?”陈阿婆狐疑地打量了一眼柯氦。
柯氦:“……不然呢?”
看着柯氦一脸的理所当然,文蔷在心里噗呲笑了声。
今天也是没有生活常识的柯教授呢。
陈阿婆拗不过柯氦,终于还是接过了玫瑰,嘴里絮絮叨叨道:“你这小伙子一直戴着口罩干什么?摘下来我先替小文把把关。”
说着她就要去拽柯氦的口罩,却被柯氦躲开。
陈阿婆开始苦口婆心地劝柯氦长相不是问题,做人要自信,摘下来看看又不会少一块肉之类的。
柯氦沉默地展现着自己的抗拒。
陈阿婆自觉无趣,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她看了眼柯氦手里的蔷薇,道:“你还带了花瓶过来?敢情好,可以摆在小文病房里。就是这花得换换,小小一个花骨朵实在是太寒碜了。”
文·寒碜·蔷看着住在自己隔壁,平常就爱抓着她讲自己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的陈阿婆,默默地在心里记了一笔。
下次再也不听你唠嗑了。
“这不是送给她的。”柯氦将花瓶往旁边藏了藏,转移话题道,“她怎么样了?”
说起‘文蔷’的状况,陈阿婆叹了口气,道:“我没什么文化,听不懂医生说的什么血块什么记忆区域的,只知道小文这次能不能醒来,怕真得看命了。说起来昨晚本来……哎。”
柯氦追问:“昨晚怎么?”
陈阿婆叹息道:“医生说昨晚小文似乎有醒来的迹象……但情况今天又恶化了。”
文蔷听着前半句还没来得及高兴,心就伴随着后半句一起缓缓沉下来。
柯氦静默了半晌,才道:“阿婆,今天打搅了,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看着柯氦站起来了,陈阿婆追问着:“不多看看小文?”
柯氦摇摇头。
文蔷口不能言,只能眼睁睁看着ICU里面的‘自己’越来越远。
回到车上,文蔷还是有些恹恹的。
她不知道该悲哀自己前途未卜、生死不定,还是该悲哀此刻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只有邻居的陈阿婆。
柯氦也没有立刻发动车子,只是看着ICU所在的方向,眼眸深沉。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柯氦为什么会带她去医院看望‘自己’,文蔷最终还是没搞明白。
柯氦也没有向她解释的意思。
当天晚上,文蔷还是被放在柯氦卧房的窗台上。看着月色下柯氦近在咫尺的睡颜,文蔷有些无力地闭上眼睛,久久地没有睡意。
蔷薇是不会失眠的,可文蔷失眠了。
第二天天亮,柯氦在花瓶旁边看到了一瓣枯萎的白色花瓣,他的面色沉了沉。
花瓶里面的蔷薇花苞看上去有些病恹恹的,柯氦赶快滴了营养液进去,可蔷薇依旧一动不动。
放在平常它早就动叶子了。
“你怎么了?”柯氦问蔷薇。
文蔷没理人,反正说了对方也听不见。
柯氦也意识到自己的询问是徒劳的,沉默瞬间后闷声不响地去了书房。
化学和生物有些部分是互通的,因此柯氦的书房里也存了一些生物研究方面的书。
他查找了许多的资料,都找不到能让一支离了根的蔷薇活下去的办法。
而唯一有可能知道蔷薇来历的花店老板娘文蔷又还没醒。
柯氦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眼神明灭不定。
半个小时之后,柯氦第二次带着蔷薇来到了实验室。
小艾带着打量的目光落到蔷薇的身上,好奇地问:“教授,这朵花到底有什么独特的地方,你要这样贴身带着?”
文蔷被只觉得小艾的声音好吵好难听,她稍微扭过脸不想看对方。
小艾:“……教授,这花刚才是不是动了?”
文蔷:!!!
谁?谁动了?
柯氦面无表情,道:“是我的手在动。你去整理好10到23号实验室的数据,我马上回来。”
小艾还要询问,却看着柯氦朝着生物系大楼走去,他不由得搔了搔脸颊,喃喃道:“也对,应该是错觉吧。”
柯氦直奔林教授所在的十三层,林倪倪正在观察恒温箱里面的实验样本。
见到柯氦过来了,她赶快对着对面办公室里的姐姐喊了一声:“林教授,柯教授过来了噢。”
说罢,林倪倪朝着柯氦露出友善的笑容。
柯氦朝她点头示意,脚下一步不停地来到林芽芽的办公室前面。
正好看到林芽芽手忙脚乱想要绑头发的样子。
林芽芽身为实验室里唯二的女教授,在另外一个还是五十多岁高龄的情况之下,作风严谨,为人通透的她,在实验室的追求者都可以组成一个加强连了。
只是这么久以来,就没有人能成功摘下这朵高岭之花。
甚至连对方头发放下来的样子都没见过。
才到这里不到两个月就得此殊荣的柯氦毫无察觉,道:“林教授,能稍微打扰一下吗?我有东西要向你请教。”
林芽芽挽好碎发,自认不太庄重的样子被柯氦看到了,她有些不自在地说:“当然,柯教授有话请说。”
柯氦将手上的花瓶朝着林芽芽递过去。
正路过的一个男研究员瞪大了双眼。
现在送花都流行带瓶一起吗?等会儿他也试试。
跟着帅逼走总是没错的。
“这……送我……”林芽芽正不好意思地准备伸手去接。
就被柯氦躲开。
林芽芽愣了愣,又听柯氦道:“不是送你的,我想要向你请教的就是关于这支蔷薇的。”
林芽芽突然觉得好尴尬。
被柯氦拿着的文蔷默默在心里给林芽芽点了一支蜡。
遇上柯教授,谁都得认输。
分明林芽芽的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