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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篇 相遇
余翌翔坐在办公桌前，皱着眉，吸着香烟，听着弥漫在四周的哭声，胸口里笼罩着一股沉闷的气息。
他打了好几通给莫智皓的电话，但是那家伙为了躲避向雨菲，连电话都丢给阿华，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他知道，莫智皓是绝对不会和女人去开房间的，因为他不是个爱玩女人的人，更不会因为一个向雨菲而改变他原来的样子。
“好了，别哭了。”他的声音很低，与他脸上僵硬的线条太不相称。
“你叫我不哭我就能不哭吗？”向雨菲反问，“莫智皓跟别的女人去开房间了，你让我怎么不哭！”
“他是骗你的。”他耐着心跟她解释。
“你怎么知道？！我亲眼看到他搂着那个女人！”向雨菲一口认定。
“你相信我，我说他没有他就是没有。”余翌翔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他知道他现在解释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她要的只有结果。
“那你把他找来。”向雨菲挂着泪水要求道。
“我打了他的电话，找不到他的人。”余翌翔说，口气里有几分无奈。
“那你怎么肯定他没有去酒店。”向雨菲还是不相信。
“就凭我了解他。”余翌翔说。
向雨菲泪眼汪汪的看着他，似乎在衡量他的话到底有多少可信度。过去的回忆告诉她，就算余翌翔骗尽天下人，也不会骗她，于是，她信了。
“那他为什么不肯接受我，他不可能讨厌我的！”向雨菲倔强的问。
他们三个认识十年了，十年里她一直跟在莫智皓的身边，就算他曾经逢场作戏有过一两个女人，也是很快就结束的关系，她肯定，莫智皓眼里有她的。
“或许他有什么顾虑。”余翌翔说。
“他有什么顾虑？我爸都说让他照顾我了，我爸那关他都过了，他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向雨菲追问。
我。这是余翌翔没有说出口的话。
只是这些年他越来越不确定，当初他以为的爱情，是不是真的就像他想的那样。
十六岁那年，他离开家之后，几度徘徊在生死边缘，如果不是雨夜里将他抱回家的大哥，他现在估计在就成了阴间不知名的阴魂。
他十六岁的时候，向雨菲十二岁，而莫智皓，还没出现。
他在目睹过血腥之后见到的第一个笑容就来自还没长成的向雨菲，咧着大大的嘴，露出还没长好的牙。
他本来以为他可以离开他厌恶的那个世界，却没想到，他不但没有逃出去，还让自己陷得更深。
于是，在他最彷徨的那段时间，是向雨菲陪他度过的。
每次从乌烟瘴气里走出，他总能看到向雨菲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一样等在家门口，等她爸爸，也等他。
两年后，莫智皓出现了，因为砍伤了大哥的手下，展现出他过人的胆识，于是被大哥重用，打乱了原有的平衡。
那以后，向雨菲开始追着莫智皓的奔跑，再也看不见其他人。
如果他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为什么他会心甘情愿的把向雨菲拱手让人。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兄弟？因为向雨菲喜欢的人不是他？
等到他的思绪从过去拉回现在时，哭累了的向雨菲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浓妆艳抹的她早就不再是当年那个纯真可爱的女孩子。
他脱下西装外套盖在她的身上，然后轻声关了办公室里的灯，离开那里。
******
莫智皓就算躲着天下人，总有一个人，必定知道他的行踪，而且总能轻易找到。
余翌翔离开公司之后，不需要想就把车开到了三区的‘浮世间’。那是一家规模与‘花花世界’相差不大的夜总会，也是公司旗下的地盘。
果然让他在最里面的包间里找到了跟手下大肆聚赌的莫智皓。
“全部出去。”他进了包间之后，漠然一声。
手下全都放下手中的牌，一声不吭的走出包间凌云青路最新章节。
“你今天去烧炭了，脸这么黑？”莫智皓看了一眼手中的牌，“kao！这么好的牌差点就赢了，都被你给乱了！”
余翌翔站在他跟前，凝着脸看着他。
“你干嘛？”莫智皓抬起头问，看见余翌翔不高兴的脸，他立马丢下手中的牌，拍案而起，“是哪个混蛋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敢招惹大名鼎鼎的翔哥！”
“坐下吧你！”余翌翔一掌推在他胸膛，“那个混蛋就是你，别跟我装蒜！”
莫智皓立马抓住余翌翔的手，一副小媳妇受委屈的模样，“翔哥，你怎么能这样冤枉我？”
“少恶心！”余翌翔厌恶的推开他，“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你说，到底想怎么样？”
“什么想怎么样嘛？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莫智皓装傻的拿起桌上的牌胡乱的摸来摸去。
“雨菲来找我了。”余翌翔淡淡的说。
莫智皓轻哼一声，“她就喜欢找你告状。”
“你就不能对她好点吗？”余翌翔问。
“阿翔，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莫智皓摔下牌，吼道，“你对那些女人的那一套要是拿来对付向雨菲，她早就是你的人了，我就不知道你还在等什么！”
“说你的事别扯到我身上。”余翌翔不耐烦的再次转移话题。
“阿翔，我可以答应为你做任何事，除了这件。”莫智皓的眼神，难得流露出认真。
“我没什么想要求你的，除了这件。”余翌翔说。
“为什么我们之间一定要谈她呢？不说不行吗？”莫智皓沉闷的拿出烟点了一支。
“他们我们之间唯一的问题。”余翌翔一语道破。
“可是我就是不能跟她在一起。”莫智皓从来不改变他的立场。
“如果是因为我，你其实不需要。。。”
“我遇见了一个女人。”莫智皓缓缓说，弥漫在嘴边的白雾，让他的脸看起来竟有些沧桑。说起那个女人的时候，他没有了标志性的冲动，也没有了一贯的轻浮不正经，有的是罕见的认真，让余翌翔都不得不静下心来听他的话。
“阿翔，你上过那么多个女人，有没有试过有一个女人，能让你有这种感觉？”他吸了一口烟，仿佛在回忆，“这里。。。”他拍了拍他的胸口，“在看见她的时候好像有一阵浪涛在翻滚，那种感觉，强烈得我都能听到我心跳的声音。。。”
余翌翔看着他。
没有。。。
余翌翔没说出口。
莫智皓吐着白雾，声音中难得低沉，“以前我不能，是因为你，现在我不能，是因为我遇见了她。”
余翌翔知道，莫智皓认真了。
他不会轻易说他的心事，一旦他开口，那就是认真的。
“我从来不跟女人谈感情。”余翌翔接过他递来的烟，说道，“那是一件很浪费脑力的事情。”
“可是我已经不受控制的开始想她了。。。”
☆、第十篇 相遇
余翌翔走后很久，莫智皓还坐在包间里抽着烟，浓郁的烟草味在他身边的空气里流动。
向雨菲虽然难缠，有些任性，有些霸道，有些天真，有些无理取闹，纵使她有百般不好，看在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儿上，看在大哥亲自开口求他的份儿上，他也不是不可以照顾她。
他照顾她可以有千万个理由，但只需要一个理由，他便必须远远的离开她，别说照顾，就连看都不该看她。
因为，她是余翌翔喜欢的女人。
第一次见到余翌翔的时候，余翌翔刚满十八岁，他已经十八岁。当时他还不属于任何一个帮派，只是为钱着急的无头苍蝇。
也许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所以任何只要跟钱沾边的事情，他都二话不说的扛下，就比如在龙少霆的怂恿下杀了当时在向英杰面前还算吃得开的手下。
余翌翔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大哥的手下打得半死，鼻青脸肿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为什么杀他？”夹着烟坐在旁边的向英杰终于开口了。
他喘着气，体力已经透支了，“因为钱。”
“杀了他你得了钱就会丢了命。”向英杰缓缓的说，漫不经心的模样，显然不把钱和生死放在眼里。
“我只要钱。”莫智皓很倔强。
“你连这个大门都走不出去，你要去找阎罗王要钱吗？”向英杰冷漠的问。
“总要试过才知道。”
当时的他，骨子里有一种傲气，直挺着就像一把刚刚打好的刀，又或者一把锋利的剑。
向英杰突然抽了抽嘴角，笑了，“给他一把刀。”他对身边的手下交代道，“我倒要看看，你一个人一把刀，怎么从我这里走出去！”
接着他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朝莫智皓扑了上去，除了余翌翔。
他站在人群外看着，看着这头受了伤的野兽，如何在四面楚歌的困境中挣脱而出。
朝他身上砍去的刀都是无情的血刃，猩红已经遮住了冷兵器原有的光芒。
莫智皓手里的刀很快就变成热烈的火红，血水沿着刀刃抵在地面上。他红了眼睛，不管四周的人如何虎视眈眈，他都不放弃一丁点活下去的希望。他嘶吼着，怒喊着，看似胡乱的手法却暗藏着节奏。
“住手！”
终于，他忍不住喊出了口，在所有人诧异的眼光中，他走近已经单膝跪地的莫智皓，
“大哥，我保他的命。”
莫智皓还记得，他当时是这样跟向英杰说的灰姑娘的选夫记最新章节。
然后，他就昏倒了。
醒来的时候人在医院，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从床上跳起来，然而浑身的伤让他几乎没有一块肌肤是暴露在纱布之外的。
听到动静的人从门口走了进来，看样子应该是向英杰的人。
“你醒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
“翔哥救了你。”
“翔哥？”
他想了想，这个人口中的‘翔哥’是谁。。。恍惚中好像记得，在他昏倒前有人大喊了一声‘住手’。
“翔哥呢？”他问。
“在隔壁。”
隔壁？那不就是医院！他接着夺门而出，刚想踏进隔壁的病房，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声音。
“被砍那么多刀，好好躺着。”有些无奈的命令，仿佛是从向英杰的口中传出来的话。
。。。。。。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放不下，但是没必要为了他这样做。”向英杰的语气俨然不是一个大哥。
“有没有必要，我自己知道。”他的声音，虚弱得没什么力气。
“你为他做的他不一定会感激你。”
“我从来没想过要他的感激。”
“何必呢？”
。。。。。。
许久以后，他再次听到。
“他妈妈呢？”余翌翔问。
“在你昏迷的时候已经送进手术室了。”
“。。。救得活吗？”
“那是医生的事，不归你管。”
。。。。。。
“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在这里躺几天再回去。”向英杰临走前交代道。后来他听到脚步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口气非常沉重。
“阿翔。。。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也该放下了，父子两不是仇人，有时间就回去看看他，他很想你的。。。”
。。。。。。
向英杰走到门口，看了站在门外的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离开了。
他握了握拳，还是决定走进病房里。
第一次看清楚了坐在病床上穿着白色病号服的男孩子，他当时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