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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还愿意来陪我。”
看他终于肯说话了，Charles这才松了口气。他舒展着双臂，放松着身子，让他们的对话不要过于拘谨。
“老朋友了，何必再说谢字？”
Charles是个绅士的男人，他的笑容很随意，很洒脱。
面对朋友情绪低落的时候，他都会陪同在身边，为他排忧解难，让他走出低谷。
顾景言很感激，能有这么个朋友在身边。让他在最挫败，最惶恐，毫无头绪的时候，还有他在身边安慰自己。
“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样失败过。”
这是他此时的心情，毫无修饰。他被现实狠狠地打败了，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抵不过老天爷给他开的这次玩笑。
“景言，你已经尽力了！”Charles只有肯定他的努力，才能让他不要灰心丧气。
“有很多东西，都是不会以你我的意志为转移的。”
Charles的话听着很有哲理，顾景言微微一笑，但还是过不了心里的这个坎。
“他太重要了···真的很重要。他的身上牵扯着一桩桩案子，我为了查清事实真相，在他身上花费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可如今···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说完，顾景言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此刻他觉得自己特别没用，特别瞧不起自己。
“我真是没用···太没用了！连我最爱的女孩，我都不能为她做些什么···”
说到这里，Charles才真的听懂了顾景言的心声。
能让他懊悔到这个地步，还是为情所困。李灿勋这个人对顾景言的重要程度，上一回急救之时，他心里很清楚。这一回他意外身亡，顾景言把自己从头到脚批了一通，把自己说得一无是处。
这其中的秘密的重要性及严重性，非只言片语能够说清的。
很多事情他看在眼里，但并不多问。只要顾景言不主动提起，他也不会八卦太多。
只是如今，怎样才能让顾景言重拾信心，恢复以往的精神面貌，才是最重要的事。
“景言，事情还没走到最坏的一步。你要明白，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大路走不通，可以走小路。再不济，翻山越岭，踏遍荆棘之路，也能实现你的心中所想。”
“唉···”其实大道理，顾景言都懂，都铭记于心。
只是这一次的重大失误，全因他一时天真轻信了李灿勋的话，思虑不周才酿成大祸。
这样的错误，让他难以原谅自己。
可仔细回想起来，今晚和李灿勋见面的人，真的是裴善伶吗？
事件的疑团还有很多，等着他慢慢去推敲。
第一百零六章 初露锋芒
顾景言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把目光迎向身边的人。
“Charles，你刚检查过李灿勋的遗体，有什么发现吗？”
终于聊到了关键话题，Charles微微一笑，坐直了身子。
“我刚仔细检查过了。你说是一起意外车祸，那驾车的人下手够狠的，明显是冲着取人性命去的！”
看他的语气有些激动，顾景言料到和他心中所想没什么差距。
“看来，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蓄意杀人啊！”
顾景言的唇角微微勾起，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气，更夹杂着愤怒。他紧握着双拳，满腔的怒火难以抒发出来，心里很难受。
“景言，你猜到是谁做的了？”Charles观察顾景言的神情，他应该是有所想法。
“除了安梓皓，还能有谁？上回没能一枪打死他，这一次，势必不能让他再有生还的可能。所以，他设计了这么一场残忍的车祸，一心要了李灿勋的性命！”
顾景言越说越生气，一拳重重地捶在了桌面上，那记声响令人心惊。他顾不上手上的疼痛，咬牙切齿的模样，已经显露出了他的极端愤怒。
“我真的好恨啊！恨我自己比不上安梓皓，他夺走了我心爱的女孩，连我一心想要保住的证人，也毁在他的手上···这样的溃败，简直是奇耻大辱！”
最后四个字他拖了长音，头一回见到顾景言如此挫败的模样。
这一回，他是真的累了。
“景言···景言你要冷静，事情还没有走到绝境，一切都还有反击的可能！”Charles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劝他些什么了，看他认命般地闭上双眼，把头埋了起来。
他想一个人躲起来，不敢见任何人，也不想说话。
看他这副模样，Charles只好默默退出了房间，让他一个人待着，头脑也能清醒些。
这一夜，有人的一颗心落了地，从此安枕无忧。
可有的人，已然陷入了绝望之中。
这就是命运的不公，是上天的作弄。
有些事，即便拼尽全力，也收获不到想要的结果。
今晚，在许司辰的家中，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彼此沉默着。
顾景言一早交代了李灿勋出车祸身亡的事，两个人都面色凝重，说不出话来。
许司辰低下头，十指交叉放在额前，心里堵得难受。
“后事你处理得怎么样了？”他轻声地问道，顾景言这才有了反应，把身子坐直了。
“人我送去医院了，准备火化处理。警察那边追查到了肇事车辆，说是酒驾逃逸，那个人会面临判刑。”
顾景言平静地诉说道，许司辰听着他的话，认真思索着。
“只说是酒驾，这么巧？一撞就把人给撞死了？”
“用手指头想都能猜到，肯定是安梓皓安排的人。”
他们的心中都有了答案，只可惜并不能做些什么。
“景言，李灿勋一死，我们的线索难道就全断了？”
许司辰并不愿意说出这个结果，可却是不折不扣的事实。
“难了···最可恨的是，我费了这么大劲儿救活他，却没能从他嘴里挖出一个字！”
一看顾景言垂头丧气的模样，许司辰心里非常不好受。
在整件事上，顾景言花费了多少心思，他很清楚。可他自己却没能贡献什么力量，导致这么重要的证人死于安梓皓之手，他们真是不甘心啊。
“算了！事已至此，你再后悔也没用。我们还是赶紧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吧。”
生活还得继续，他们不能因此垂头丧气。
安梓皓下手真狠，是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们。知晓当年案件细节的重要人物除了几位当事人，也只有李灿勋了。
如今想破脑袋，他们也猜不出还有谁也经历了当年的风云暗涌。
“对了景言，你马上就要和林曦雅订婚了。从那以后，你跟我们碰头的机会也不多了。所以，我们的时间很宝贵！”
许司辰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顾景言正为这事儿烦着呢，他已经尽量不去想和林家的婚约了。
可订婚之日一天天逼近，这是他无法逃避的艰巨任务。
“我现在还没心情去想那事···反正跟谁订婚，都不过是个仪式而已，只要能让安梓皓放心就好。”
顾景言摇了摇头，撑着虚弱的身子站了起来，他舒展着双臂，想让身子轻松些。
这段时日，他身上肩负着太多的压力，被焦虑和忧愁压得喘不过气来。可如今，他身上的任务更艰巨了。
许司辰看着他的背景，默默站了起身，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他安慰与支持。
“无论无何，你都不能自暴自弃啊！我，还有盛晞，我们都指望着你呢！”
“你放心···”顾景言把手搭在许司辰的手上，回应着他。
“为了盛晞，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倒下去的。”
盛晞是他心里的阳光，是支撑他在绝境中也要坚持下去的力量。
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自从安梓皓提议带盛晞一起参加和亿恒集团的谈判后，她便开始认真地准备谈判材料。
盛晞把地产商的资料反复看了许多遍，参考了历年的数据，在合同的订制方面和安梓皓多番商量，细节上认真琢磨。
虽然谈判以安梓皓为主，但她不希望自己拖了后腿，希望能给对方一个良好的印象。
作为安梓皓的女人，肩上的责任也更大了。
这些日子盛晞的努力尽数落入安梓皓的眼中，他非常欣赏她的专注和细致，不禁感叹道，他没有选错人。
终于等到了谈判之日，盛晞心里很是紧张。
安梓皓开车前往亿恒集团的过程中，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盛晞。她看起来有些紧张，手不自觉地拽着领口，呼吸稍微急促了些。
“别紧张，你就好好当我的助手，反正该做的准备我们都做了。”
他开口安慰道，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话虽如此···但你也说了，那个陆总经理可不是好说话的主。总之，一切都要小心谨慎，可千万别着了他的道。”
对他们而言，这个项目必须拿下。在商业谈判中，出发点都是以本公司的利益为主。
安梓皓是个不肯轻易让步的人呢，若真碰上个吃软不吃硬的对手，那就棘手了。
到了亿恒集团，一位青年男秘书彬彬有礼地接待了安梓皓和盛晞，带着他们往陆总经理的办公室走去。
他们走到办公室门前，大门敞开着，他轻敲了三下门。
“陆总经理，安氏集团的安总到了。”
那位陆总经理立即放下手头的材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他们面前。
盛晞观察到，他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出头的模样，风度翩翩，仪表不凡。他的气场完全不输给安梓皓，难道现在企业高层的总经理都这么年轻？
“安总，欢迎您的到来！”他先是礼貌地伸出手，和安梓皓握了手。
“我是陆奕杉，现任亿恒集团的总经理。”
他简单地做了一个自我介绍，瞬即目光却被安梓皓身边的盛晞给吸引住了。他起初有些发愣，意识到这样的眼神不妥后，便收敛起了他的表情。
他摆出一副大方得体的姿态，自信的笑容仍挂在脸上。
“安总，请问您身边的这位美女是？”
安梓皓笑着把盛晞推上前，向他介绍道。
“向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助理，高盛晞。”
陆奕杉的眼神闪着亮光，那是看到了心爱的东西才会有的感觉。
“盛晞小姐，幸会幸会！”
他缓缓伸出手，盛晞的嘴角上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回握住了陆奕杉的手。
“陆总经理，很高兴见到您！”
他们的自我介绍过程，时间似乎比以往都要长。
安梓皓看向陆奕杉，那目光令他心中有些不适。他故意清了下嗓子，他们适才恢复原状。
那位秘书识趣地退出了房间，把房门关紧了。
“都怪我招待不周！”陆奕杉长舒一口气，伸出手带着他们走到书桌的位置前。
“安总经理，盛晞小姐，请坐！”
待大家都坐在位置上，安梓皓瞥了一眼盛晞，她从文件袋中取出合同材料，还有会议记录笔记本。
她冷静地摊开到了一页列有提纲的部分，把黑色签字笔的笔帽套在尾部，握在手中，准备开始记录。
“那么，我们开始吧。”
陆奕杉微笑地说道，他的手随意地摊开，放在转